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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重生


窗外似有春鹃啼鸣,一声两声俏,传进死寂的屋中,许周池半张脸侧在软枕上,轮廓滞凝而茫然。

        他知道,赵盈诗想让他放手。

        有时候转念一想,自己对她未曾有过半点好处,如今害的她和孩子如此凄惨,的确再也没有资格去见她。

        可是,只要许周池闭上眼睛一想,在和离书上盖了章之后,他和赵盈诗之间再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他的心就闷闷的疼。

        他舍不得,他还想挽回,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对吗?

        许周池心里藏着期盼与贪心,将脑袋彻底埋进枕头里,闷声虚弱道:“放那吧,等我好了再说。”

        一时间,青五又开始为他家主子感到可悲可怜,严于律己了这么多年,未曾有一件事是拖着留到明天的。

        如今自作自受,竟连一封和离书都拿不定主意,想要拖延。

        他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一边觉得他家主子活该,一边又良心泛滥,心里怜悯得紧。

        青五掩在床帘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便行礼退了下去。

        里间就只剩了许周池一个人,堂中炭火噼啪,暖意逐渐升腾,许周池麻木着内心,空洞的眼神扫过这屋子上上下下,仿佛每一处都坐着赵盈诗。

        或低头做女红,或撑脸婉笑,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太阳,成天围在他身边转。

        他身在福中却不自知,每日受着她的好,如此理所当然,只因她的爱来的太过激烈与卑微,让他一直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有恃无恐。

        直到现在真的失去了,才心痛悔悟,原来他早就习惯了她的存在,也慢慢适应了她像太阳一样炽热的爱,甚至有时候,会沉溺于其中。

        许周池捂着自己的胸口,从床/上费力爬起来。

        他忽然忍受不了此刻自己无时无刻都想着逃避的态度,看着一旁三角楠木莲花衣架上的外衣,心思一动,长手随意伸去,将衣服拿了过来。

        这样逃避下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得要去找清凶手,为盈诗和孩子报仇。

        许周池无力的手在碰到腰间一串白珩玉佩的时候不住发颤,将衣服套在了身上之后才发现,赵盈诗给他绣的那个荷包,有些许脏了。

        将荷包颤巍取下,他拿在手心怜惜地捻了捻,停顿良久,待他思绪回神,青五就听见里边又传来了唤自己的声音。

        他进了门,差点没被他家主子给吓死,“公子,你这是作什么?”

        明明还病着,还穿得如此单薄,但看样子,似乎还想做什么事情。

        许周池将装着玉镯的檀木盒子与交竹香包放在一块,放入抽屉里,薄唇一抿,形成了一条紧绷的弧线,“派两名暗卫去尚书府,好好看着夫人,必不能再让她受伤分毫。

        府尹里的参青阁刺客留着他一条命,那夜刺袭,必定与参青阁脱不了干系。

        跟朝廷上报,此事,本相将亲自调查,直到查处凶手为止。”

        青五为奴,只能应是,心想方才自己真是嘴欠,还可怜什么主子学会拖延,这下啪啪打脸,谁能想到他家主子爷拖着一身子的病还要亲查案子。

        现在虞国新主刚继位,地底下看不见的,明面上晃晃的,都是到处汹涌的势力,既然敢动相国府,那就代表那些在暗处的人已经等不及。

        一场血雨腥风,或将来临。

        这边屋檐临窗听雨下,见窗外芭蕉新绿,只一日一日的将养着,如此一晃,便到了孟春之节,初夏已至。

        院里小池游鱼欢悦摆尾,这天赵盈诗由着宴柳搀扶着,一身湘色流苏长裙在微风艳阳中潋滟生色。

        李含云正在院中挑选乡下庄子里送来的药材,听见声响,顺着光线回头看她,脸上浅浅笑了出来,一手拉过赵盈诗,“今天天气好,要不舅母带你去城东的药材铺看看?”

        看着她愈发盈润光泽的脸颊,李含云慈爱的抚上她的手背,“将养了好些时日,底子总算调理好了,瞧现在,多漂亮啊。”

        赵盈诗被舅母这溢美的夸赞给弄笑,嘴边忍不住,露出了里边釉白的牙齿来,如此一看,便更加温婉动人。

        “舅母说什么呢,盈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有舅母夸的那么漂亮。”

        她惯来是开朗的,没有拘束的时候,就像个古灵精怪的小鬼一样,一来不会端那什么勋贵大族的架子,二来有什么就说什么,两颊浅浅的酒窝,更是比蜜糖还甜。

        这才是赵盈诗该有的样子嘛。

        李含云将她的一颦一笑都看在眼里,心里欣慰得紧,紧紧牵住她的手,仿佛再也不会放开,“如此便好,以后在舅母身边,万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往昔的心酸就此压下,赵盈诗眼底一片风轻云淡,故意上赶子装娇弱倚在李含云肩上撒娇道:“是呢,有舅母在,我以后可不会吃半点苦。”

        这阴阳怪气的调子一听,这不就是当年还未出嫁时,成天小嘴欠得很的小盈诗嘛。

        一句话惹得李含云呵呵笑出声,茸茸日光下,石榴树正绿的院子里,正和乐融融。

        “盈诗早就想出去了,在这屋子里闷了两个月,身子都不利索了,再来,我也想帮舅母打点几间铺子,好让舅母少操心些。”

        “你呀,真是欠打又欠疼,”李含云宠溺的捏了捏她那软肉鼻尖,也算是应允了,“带你去看看,别成天在我耳边叨叨着要出去,我耳朵都快要被你磨出茧了,唐僧都没你能念叨。”

        “嘻嘻——”赵盈诗不好意思的偷笑,盈润的小嘴微微翘起,看起来活泼灵动极了。

        用好了午膳,一行人就准备要出去,刚踏出了幽台院,就看见主院里常在韩朝闻跟前服侍的小厮出手拦住了去路。

        近来那韩朝闻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成婚十几载,早就没有关系、各过各的二人,他却屡屡上前来示好。

        不是锦缎丝绸,就是古玩珠宝,一天里,甚至都要来她这三四回,有时候见的烦了,李含云会不耐烦说他几句。

        但韩朝闻恍若未闻,还是两月如一日的讨好。

        比如眼前,也不知道这墙边的耳根子这么快,她们前脚刚说要出门,韩朝闻后脚就备好了马车。

        “两位夫人要出门的话,大人早就为两位备好了极好的马车,这路途遥远,可不能让两位夫人路上受了委屈。”

        人以类聚,常年跟在韩朝闻这个大人精面前的这位小厮,也是位小人精,精明的眼睛不时在李含云和赵盈诗之间打转,看着就狡猾机灵的很。

        李含云冷眼乜了那人一眼,也知道了韩朝闻这人的德性,索性他都备好了,她又何必婉拒,如此豪请,哪能浪费。

        于是将幂离的白纱一扯,便拉着赵盈诗一同往前走,“愣着干嘛,带路啊。”

        小厮这才恍然过来,忙扯着笑,飞着步子上前去为她们带路。

        待上了马车,见车厢里满是浅朱色八宝云纹装饰,车帘皆是柔软兽皮,就连车厢都比平日的大了许多。

        如此奢华,李含云一边舒坦坐着,一边漫不经心“夸”道,“倒是让你们爷费心了。”

        车板上的小厮一听,连忙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夫人何必这么客气。”

        车厢里,李含云与赵盈诗交换了一番眼神,心中自是有数。

        压着声儿,说道:“也不知道藏着什么蔫坏的心思,成天就弄些有的没的。”

        虽然赵盈诗也知道,其中必定有鬼,但眼下也只能款笑安慰她,“也没什么坏处,暂且先让他这么闹着呗。”

        好的东西,傻子才不稀罕。

        两人心有灵犀,一时目光对上,哧哧笑了出来。

        这药铺在城东商市里,对于整个京城来说,是极好的地段,每年营收几千万两,除去税赋,在李含云掌管的铺子里,可是占了三分之一的流水。

        大部分买的,都是十分平常的药材,药材从庄子里运过来,本就比那些药馆的成本低。

        价钱低廉,老百姓就都爱去,如今生意红火,李含云想着在商市的另一头,再开一家,心里存着让赵盈诗打理的主意,这才带她来看看。

        两位衣着华贵的女子戴着飘长及膝的白纱幂离从马车上下来,一时吸引了不少周边的目光,而药铺里边正在称药材的韩修意正巧抬头看见。

        一看便知,是主母来了,旁边还跟了个姑娘。

        他放下药材,前去相迎:“母亲怎么来了,可是身子哪儿不舒服?”

        李含云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修意今年年方十四,却已经抽条成了半个大人。

        瘦弱的身子骨带着点文人的雅气,让人看上去清朗而稳重。

        这是韩朝闻三房的儿子,李含云虽看不上他的娘亲,却对这个办事有理有据,喜好读书的孩子甚是喜欢。

        虽说他娘亲早些年就因病去世了,却偏偏他还不受韩朝闻重视,李含云见不过,便收了这孩子过来这儿打理药铺。

        顺便他也对医理喜欢,打理起来,更顺手些。

        “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带你姐姐过来这看看,想让她学学东西,来,修意,这位是我的外甥女,盈诗。”

        话音一落,就见一旁遮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忽然掀起了幂离,洁白的透纱下露出一双如鹿一般灵动的眼睛,笑着对他招呼:“你好啊,小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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