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想去海边2

贺子白看了眼时间：“现在去北京也来不及了，我在和平有套小公寓，咱今晚就留在天津吧。”

        “都听你的。”

        贺子白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探到座后拽出一个纸袋扔给俞歌。

        是一支刻有“yg”的万宝龙大班。

        “你不是十月的生日么，送你。”贺子白透过镜子瞟了一眼俞歌，钢笔其实是妈让他代送的，他自己是不会脑子被门夹到花八千买根笔送人。毕竟在贺公子看来，笔这个东西，能好好写字就行。钢笔又贵又难用，不如淘宝领劵六块的宝克笔芯。

        “今天……就是我生日。”俞歌的心狠狠地动了，这支钢笔是他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啊？”贺子白踩了脚刹车，差点把俞歌甩前玻璃上。本来晚上就打算煮个康师傅糊弄糊弄，你一说过生日我还能喂你吃泡面吗？“走，你想吃什么我请你。烤肉？酸菜鱼？”

        “算了。”

        算了？什么意思？贺子白突然惶恐，因为不记得生日这小子生气了？趁着等红灯的缝隙，他火速给一个非主流头像发了条微信：【订个蛋糕，要大个的。速度。】

        对面秒回ok，贺子白放心地把手机扔一边。为了给外援帮忙作弊的时间，他一路卡着高速最低限开。终于慢悠悠地回到公寓，目送俞歌上了楼，他赶紧跑到蛋糕店。

        只见一个还穿着蔚蓝色校服的男孩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玩手机。贺子白过去弹了他后脑勺一下：“存老二上课不听讲玩手机，回头我就给你家老爷子举报。”

        那男孩像是被人迎面泼了盆屎，非常“和善”地给贺子白翻了个教科书式的白眼。这位就是九号商会二公子，sb存皓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贺子白除韩幸外最铁的哥们——存妄。

        存妄悻悻地把手机收起来，丁点情面都不给贺子白留，说：“不是你又背着我勾引哪家小闺女了，蛋糕要的这么急。要不是赶巧儿了我刚打开手机，你今天就甭想要了。”

        “怎么着，不想赚零头了？哪次让你给我买东西你不赚回扣？”贺子白避而不谈给谁买的，此时蛋糕师探出个头，“要写字吗？”

        贺子白：“生日快乐就行。”

        “跟我还藏着掖着。江大姐的电话都打我这来了，好家伙跟我那一通卷你啊。弄得我晚上睡觉都感觉有个江雪在我耳根子那操‖来‖操‖去。”存妄翘起二郎腿，说，“那姐姐嚷了一晚上你是渣男，该不会是你给她戴绿帽子了吧？”

        “我是那人吗？”贺子白有些心虚，他感觉自己不算始乱终弃。吻俞歌是在跟江雪分手后的第三个小时，顶多算个“无缝衔接”。何况他跟俞歌也没正式在一起，顶多凑一块亲亲抱抱互相摸摸，自己怎么能是渣男呢？

        其实存妄也不关心贺子白到底对人家女孩做了什么。反正他觉得自己兄弟够对得起江雪，俩人在一块半年钞票跟流水似的花她身上。江雪跟个吞金兽似的，脾气还那么差，存妄还巴不得俩人分手呢。

        趁着等待的空隙，贺子白又去隔壁菜市场买了一堆鱼丸肉片，草莓车厘子的捎了三四斤，感觉差不多能打个漂亮的火锅才意满离。他总把俞歌当小朋友看，觉得他应该爱吃甜食，于是又把甜品店扫荡了一圈。

        存妄提着一个巨大的蛋糕盒陪他送上门，看那浮夸的个头贺子白就对存老二非常满意。

        俞歌开门时看他大包小包的有些愣，尤其是那个蛋糕盒。

        “来不及炒菜了，咱吃火锅吧。”贺子白简单刷了锅碗，在餐桌上支起电磁炉招呼俞歌吃饭。

        俞歌满怀期待地坐在他对面，馒头也兴奋地摇着尾巴在桌旁翘首以待。贺子白大师做法似的把蛋糕“请”到桌子正中央，然后一把掀开了盖子。

        两人一狗，当时就沉默了。

        先不说存妄这老鸡贼让店员用大盒子套娃六寸小蛋糕，就这个款式，底盘上顶了三颗寿桃，旁边还插了个寿星老小人，最离谱的是，巧克力立牌写的是：

        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又土又小，存妄这傻‖逼诈骗！贺子白气得差点把蛋糕仍馒头脸上，掏出手机就要对存妄开骂。结果那货早就把他拉黑，留了一条：【哥哥对不起，我真的很需要switch。】

        “我觉得挺好的。”俞歌粲然一笑，“鱼丸都熟了，咱吃饭吧，等你切蛋糕呢。”

        贺子白一肚子火无处可发，他只好愤恨地怼了玻璃一拳，转身还是喜笑颜开：“你都插好蜡烛了啊，那我关灯？”

        俞歌点点头，满怀憧憬地点燃蜡烛。他喜出望外地看着烛火，而贺子白情不自禁地望着俞歌。烛光映亮了两个人的脸，夜色之中只有彼此守着希望的火焰。

        蜡烛缓慢燃烧，俞歌不受控地忆起贺子白的好。想起他义无反顾地帮自己找馒头，在恶果酿成前将自己带出贺家，冒灭顶风险闯九号拯救自己，带他去看海，记得他的生日。

        还送他扶桑花。

        俞歌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他的灯塔。

        像是经年荒芜的安第斯山脉，终于遇见远道而来的热带季风，风过雨落万物生。

        蜡烛燃至尽头，他握紧的双手紧张得全是汗。

        贺子白调侃道：“十八岁啦小鱼，许的什么愿望我都帮你实现。”

        俞歌转过身，仰头虔敬地望他，语气比信徒朝圣还要真诚：“我想……”

        贺子白的心开始激烈地跳动，那双眼睛然他呼吸完全停滞，劲得他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俞歌伸手抓住他的衣领，长睫颤得仿佛蝶翅，两人滚烫的唇轻轻地凑在一起。只听俞歌激动又克制地说：

        “刚刚神明答应我了，说哥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月光静静洒在俞歌半边脸上，映得他的眼睛比宝钻还要夺目。那么干净那么澄澈，更撩人的是满心满眼都是贺子白，仿佛他才是跌落俞歌眼底的月光。

        刚刚那个吻，一时激起层浪。贺子白双手捧着俞歌的脸颊细细品味他的滋味。现在、此刻，他只想将俞歌揉进进自己的骨血，就这么一直到老。

        俞歌伸出两臂环住贺子白的脖颈，贺子白一把捞起人，将俞歌欺在沙发深处。他惊喜又悸动，俞歌的sigma腺素飙升，空气里弥漫着他香甜的味道。

        俞歌猫儿般的嗓音贴在贺子白耳边：“哥……带我走吧。”

        餐桌上的火锅激情翻腾，他们在夜色深处放纵爱意，在热情的扶桑花下十指紧扣。彼此都深信不疑——月光确确实实只洒在了自己身上。

        我梦见了桃源

        我睁开了眼睛

        只有你。

        请尽力爱我吧

        我所有的热情

        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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