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感情牌

“小未。”戚风说，“你真的好傻，比我还傻。”她和廖褚至少真真正正的相爱过，廖褚年少时所有的真心都给了她，后来的事情她无力改变也无法改变，但是一个人，至少要被真真切切的爱过，不然连继续下去的理由都没有。

        何未没有否认，眼角依然带着笑，像是毫不在乎她说的话，但是戚风忽然由自己想到了何未，哪里有人会一直迷茫下去，除非他自己愿意，时间能解救的只有愿意自救的人。

        何未说，“你饿不饿，我给你做个饭。”

        戚风说，“我喜欢吃青椒炒土豆。”

        何未起身去厨房，土豆在厨房的冰箱里有满满一打，全部洗的干干净净的，何未想，原来戚风这样说娇养小姐也会自己动手。他还未思虑完，戚风就靠在门框上怔怔开口，“这是上次廖褚来的时候给我放进去的，每一次他都会洗的干干净净的，他恨不得做好直接端给我吃，但是他没办法，只好尽自己所能的让我少做一个步骤。”

        何未切菜的手一顿，“那他挺爱你的的。”算起来他陪在沈靳身边十几年也没有吃到过沈靳做的一次饭，他是曾经的廖褚，但是廖褚不再是曾经的廖褚。

        “所以我挺想不明白的，他不是很爱我吗？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戚风说，“我觉得不爱一个人也很难的，他怎么就这么轻松就做到了。”

        “也不是，”戚风想了一下，“他是没那么爱我了，爱一个人怎么会舍得让那个人受委屈，还是说，人出了社会都是要变的。”

        “这个问题没有定论。”何未边切菜边回她，油锅噼里啪啦的炸起来，何未把切好的香葱姜蒜倒进去，“变与不变都是看个人的，这个没有规律。”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这些年就算了吗？我都二十六岁了，我以为我们就快了要结婚了的，最慢三十岁之前也要领证，我们在一起九年我还都还只是他的女朋友，从十七岁到二十六岁，我以为有一天我的另一个身份会是廖褚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戚风喃喃道，“现在这些都完了。是不是当初我们就不该分开，我该陪着他到京都的，这样的话，说不定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厨房里是锅菜翻炒的声音，何未说，“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戚风擦了擦眼泪，背过去，“没事。我是说，菜还没好吗？”

        “还要等一会儿，你要不先去客厅吧，这里面呛的慌。”

        戚风就听话去了客厅，临走前问他，“你喝什么？”

        “热水就好。”

        脚步声渐行渐远，客厅里有碰撞的声音响起来，何未松了一口气，翻菜声没有这么大，他听得到戚风的话，但是他不知道要作何回答，因为他也是廖褚故事里的戚风，他没办法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被爱本来就是无解。

        何未刚把饭端上来门就被敲响，戚风去开门，看到上次在何未哪里见过的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门前，礼貌道，“你好，我想问一下，何未在你这里吗？”

        戚风侧身让出位置，手指过去，“在哪呢。”

        戚风让出的位置刚好对着客厅，沈靳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何未，正弯着腰把菜端上去，沈靳眼眶有些酸涩，过去的种种片段在他眼前交叉，最后变成这个画面，何未在做饭，但不是为他。

        何未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还以为是戚风，扭过头问她，“谁来了——”他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足足几天未见，沈靳看起来竟然沧桑了很多，不是指相貌上而是气质上。

        何未抽出纸擦了擦手，问他，“你怎么来了。”

        沈靳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何未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他刚刚一直忙着做饭，没看到静音的手机打来的电话。

        “不好意思，手机关机了，刚刚在忙我没有看手机。”

        “没事。”沈靳说，他把手里面拎着的东西递过去，“回来的时候路过那家店，居然还开着门，我记得你之前很爱吃，所以就给你捎回来了。”

        这家店是曾经他们中学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去的一家店，手擀面一直做的很好，后来毕业了何未也时常怀念。

        何未的神色怔愣，像是有了松动，脊背挺直的站在那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做什么好。

        沈靳确实是在打感情牌，庆幸的是他打成功了。

        后来何未回忆起这件事情时才发现，缘缘中所有的事情在最开始都已经写好了结局，先爱上的人必输，爱得深的人必输，何未两样都占全了。他亲手给沈靳做了好多年的饭也不抵得沈靳顺路给他捎的这碗手擀面。

        珍贵的从来都不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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