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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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铁匠这个人见钱眼开,他做人有一条自己不可逾越的红线。凡是他认可的事情,对也是对,错也是对。即是人们常说的一
根筋的那种人。他站在炉台前,手里拿着老虎钳,上面挟着一块铁,放在炉火中煅烧。看上去聚精会神,实质上心里琢磨。万菊
花见他问自己,双手一推一拉“噗通,噗通”风箱透气孔在一开一关。她瞟铁匠一眼,心里暗骂他见钱眼开。那龚桑巴不但送生
意上门,还无缘无故在他们两口子面前摆阔气,明显的在炫耀自己。背地里对她万菊花垂涎三尺,傻子都能看出。只有他们家这
个老实巴交的铁匠,硬生生没看出来。幸亏有自己花言巧语,见招拆招的应对。要不然自己裤带松一下,被龚桑巴上了床,或者
带去西羌,那铁匠男人,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是龚桑巴在作崇。
无事献殷勤,不想钱就想人,铁匠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唉,他这辈子算是白活了。还是怪自己第一次见到龚桑巴过分热情所致
,被蒙在鼓里的男人引狼入室还无动于衷,到底能怪谁?是驴不推,还是磨不转?是铁匠认贼作父,还是因为自身拿着芭蕉扇给
龚桑巴扇风,好意唤醒他的畜生心。看来,她哪芭蕉扇就是潘金莲的竹竿起祸的根苗。万菊花扪心自问,捋一捋得出这样的结论
,自身后悔莫及。
再说了,自家这个男人,总是盲目、武断的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认为那个人好,一旦心里肯定,便死心塌地追随。倒在
一方系在一处,那股犟劲十八头水牛都拉不动。真是不撞南墙头不回,被人买了还数钱。如今这年头,普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有施舍,必有所图是人性之本。
她叹息一声摇摇头,无精打采的对赵为筛说:“老公啊,你总像个孩子长不大。男子汉,一家之主得有自己的主张和判断,不
要把自己交给别人好不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你心里舒服吗?榆树沟的马帮也好,西羌的马帮也罢,帮谁都不如帮自己。咱们
家开的是鸳鸯铁匠铺,又不是非得靠马帮生活,为何非得插上一杠讨好一方得罪一方?要我说,咱们家啥也不管、啥也不问。双
方的话听了放在肚子里,不偏袒、不传言、不表明立场。心中有数,啥人咱也不得罪,你说这样不好吗?”
万菊花一席话掷地有声,赵为筛无可辩驳。按照赵为筛判断,老婆在龚桑巴面前献殷勤,不能说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怕被
万菊花说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得罪龚桑巴这样的西羌朋友,作为榆树沟人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龚桑巴出手阔绰,真心
交友,从不鸡毛蒜皮。而且,老婆万菊花之所以大献殷勤,还不是为了自家多一单生意买卖。不然,李提山等在屋里议论西羌马
帮事宜,她为何非得让自己去听个究竟?
令铁匠感到意外的是,当他试图夫妻俩一拍即合,对龚桑巴确定照顾时,老婆万菊花一反常态,要求自己保持中立。他蒙了:
我这不是附和你热诚对待龚桑巴吗?怎么又做错了!心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的铁匠,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个好。想不
听老婆话,自己又拿不定主意出不了老婆范围。
马帮一年下来也不过几十副铁掌使用量,在榆树沟零打碎拷、随随便便接几单活就代替了。话又说回来,哪有手艺人嫌自己活
多的。何况,赵为筛和龚桑巴一见如故,酒逢知己,倒不完全是为了揽那几十副马掌生意。关键是龚桑巴性格豪爽,若若大方,
给赵为筛一种富豪大亨形象,令他刮目相看。你看,人家龚桑巴多威武,向他这样活法,才算是真正的男人。
自愧不如的赵为筛,每天总是对来他们家买工具讨价还价,吵得他心烦意乱。开始,他也厌恶、甚至深恶痛绝和他老婆喋喋不
休讲价钱的人。因为和这些人纠缠,让费万菊花大部分和他打铁时间。再说了,斤斤计较的人又不是偶尔一个,大凡来他们家买
东西的人,几乎都有这种现象。做一单生意,磨嘴皮要耗费万菊花三分之一功夫。好歹铁匠这份活,嘴动手不停。对待那些鸡蛋
里挑骨头的刺头,夫妻俩爱搭理不搭理。三个指头拉,两个指头推,爱买不买,直到这些人心悦诚服为止。
像龚桑巴这样的西羌顾客,榆树沟百里挑一。龚桑巴给铁匠赵为筛的感觉,无论从性格、个人爱好、处事风格诸多方面,都是
铁匠崇拜的对象。说他们俩心心相印有些夸张,堪称蓝颜、知己一点都不过分。龚桑巴心有所图,铁匠还真的没防备,一门心事
伏在他的鸳鸯铁匠铺。虽然两口子磕磕碰碰家常便饭,但夫妻感情还算难舍难分。关键时刻,一致对外,两口子夫唱妇随外人还
算没空可钻。
其实,龚桑巴是少见多怪,自以为是。他以为万菊花对他有意,便冲着万菊花那隆起的胸脯,丰满的大屁股,以及从万菊花看
他的眼神中,似呼给他某种说不出的暗示,可以说是龚桑巴一厢情愿。因为手艺人见顾客上门,笑脸相迎,阿谀奉承是自然现象
,而不是刻意标榜。万菊花不但对龚桑巴是这样,对来他们家铁匠铺买东西的所有顾客,一视同仁。倒茶、搬凳子,留客人在他
们家用餐、留宿,对鸳鸯铁匠铺来说那都不算个事。
可那龚桑巴不是这么想,他不但认为万菊花对他有意,还认为铁匠赵为筛财迷心窍。在他认为,那铁匠赵为筛纯净是个窝囊废
。靠女人吃软饭,估计花上足够银子,哪怕在他面前给他女人睡了,也不敢对他怎么样。有了这种思想意识在他内心里驱动,对
万菊花心心念念也就不足为奇。
然而,每一次心猿意马冲动,在来到铁匠铺的一刹那,即刻化为乌有。虽然自己身上有枪有刀,力大如牛,要知道那赵铁匠也
是个身大力不亏的专业锻刀人。来到他们家,那堆满柜台铮铮发亮的大大小小,奇形怪状刀具,在他眼前寒光凛冽,看得龚桑巴
不仅打个寒颤。
倒不是因为龚桑巴有贼心没贼胆,而是那万菊花从来也不给他单独接触的机会。他哪里知道,人家万菊花对他心事早有准备,
从龚桑巴第一次看她胸脯的眼神中,万菊花不难知道色眯眯的他对自己动了歪心。像万菊花久经沙场,眼睛一眨老母鸡变老母鸭
的生意场上跌打滚爬练就出来的家庭妇女,擅长以不变应万变。对付龚桑巴这样的自以为是男人,人家根本用不着男人帮腔,一
个人将龚桑巴搞定,还真滴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不,龚桑巴花银子买菜买酒送礼物,万菊花是应接不暇。还故意当着他男人面,主动给龚桑巴银子,吓得铁匠鼻尖冒汗。内
心里在诅咒万菊花:你个死婆娘,人家心甘情愿送礼给咱们家,你只收无辞得了呗,还要安质论价。如此一来,我们家不是什么
好处也没得到么?可当他看到龚桑巴死活不肯收银子的那一刻,铁匠总算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那面部表情多云到阴,一下子
变得多云到晴。
托鸳鸯铁匠铺的福,最近前几个月,龚桑巴生意异常顺利。榆树沟老马帮五兄弟合资,对龚桑巴从西羌赶回来牲畜一次性收购
,从不在价格上纠缠。用现在话说,只要牲畜到了榆树沟,李提山等人不由分说一口吃下。有多少要多少,批量进批量出,用不
着龚桑巴操一点心。你看这银子赚的,有多得心应手。唉,只恨西羌水牛过不来呀!往返一月有余,一年也不过十来单生意,龚
桑巴眼看着有钱赚不到手,心急如焚。
榆树沟人对龚桑巴恨之入骨,因为从他手中买回来的牲畜价格贵得惊人,有时候还买到病死牲畜。找他理论,他一口否决,拒
不承认。说是再好的牲畜,你伺候不当也会得病,何以见得是我当初卖给你就是生病?安质论价,你情我愿,不存在谁蒙骗谁。
事实也是如此,人们明知道龚桑巴将西羌生病牲畜以极低价格收购,赶到榆树沟高价贩卖,牟取暴利。唯恐自身爱贪小便宜,结
果得不偿失,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好自认倒霉。
所以,吃亏上当的榆树沟人,再不敢单独予龚桑巴打交道。他们宁愿从李提山几个老马帮手里辗转买回,那怕价格稍微上扬,
至少比龚桑巴的西羌马帮保险。那是因为李提山等将牲畜一次性买回家,在便于打压龚桑巴任意抬高价格的同时,又将牲畜圈养
一段时间。发现有毛病的及时医治,专人精心饲养照料,并明码标价,选出好中差分别以不同价格出手。即使利润微薄,不至于
让榆树沟人吃太大亏,此举获得榆树沟人双手赞成。一来,由不得龚桑巴以独门生意自高自大,任意拿捏;二来,降低西羌人卖
到病死牲畜的风险,几乎是他们没有任何损失可言。铁匠每每听到龚桑巴和他喝酒时,夸夸其谈,心里不仅要问:难道,这就是
李提山所说的对付西羌马帮的办法么?
鬼才知道!或许,龚桑巴本人心里最清楚。
雍州地区的十月天气,风和日丽。东部沿海地区进入十月,已经是金秋,人们收起夏装,穿上秋裤,应对早晚袭来的凉风。而
雍州以南大部分地区,受西南印度洋季风气候影响,依然气候温暖,正常温度在二十二三度左右。可以说,雍州是印度洋温带气
候于高原气候的分水岭。靠近雍州南边的榆树沟,之所以一年四季郁郁葱葱,纯净是拜自西南印度洋气候所赐。
对来自西羌的龚桑巴马帮来说,从寒冷干枯,走向潮湿温润是一种多么的宜人享受。十月底,他带着马帮从西羌赶来一大批水
牛、训马到达榆树沟。没有人直接和龚桑巴搭腔,原因很简单。大凡直击和龚桑巴面对面谈生意,十有九不成。一个要多,一个
要少,大家都不让步。不像李提山,一下子给龚桑巴一锅端,甭管牲畜是死是活一口价喊到底。因此,每每碰到一个人单独和龚
桑巴砍价,他总是故意抬价,逗生意不成。反正自己不愁卖,除非白虹贯日,大势已去。否则,休想沾到我龚桑巴便宜。
和往常一样,只要来榆树沟,鸳鸯铁匠铺就是他安身之处。虽然不同住驿站花银子,住铁匠铺他也省不了几两。因为,每一次
上门,不给铁匠和万菊花带点东西,他说什么过意不去。只是这一次不同以往,他给铁匠两个小姑娘带上西羌人的金银首饰之类
礼物。为什么送手工艺品给孩子们,因为不需要花银子购买。那是因为龚桑巴从西羌带出一个人,是个专门从事生产手工艺品的
银匠师傅桑格多。在西羌,做银匠活遍地开花。除了放牧、织布,女人剩下时间全部做手工艺活。物以稀为贵,做的人多,市场
货源饱和,供大于求,好多东西便卖不出去,赚不了银子。
原本,桑格多于龚桑巴并不熟悉。之所以带着桑格多来榆树沟,是因为桑格多慕名找到龚桑巴家中,毛遂自荐说自己想跟龚桑
巴一起去榆树沟做买卖。碰巧,那龚桑巴前来榆树沟还没有赶回西羌。求人办事怎么说自己得显得大大咧咧,第一次来到龚桑巴
家的桑格多,遂将随身携带的手工艺品,挑贵重的送给龚桑巴的孩子以及夫人扎西娅。可见桑格多心诚志坚,扎西娅即刻被桑格
多行为感化。
明知道龚桑巴不在家,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在家里,是西羌人之大忌,扎西娅不是不知道,只是来人面目和善,姿态慈祥
,她不忍心因为丈夫很快就回来,而赶走桑格多,让费他宝贵时间。根据桑格多自述,他来自西羌最边缘地带,即吐蕃境内。离
开西羌龚桑巴他们家路途遥远。所谓心诚侧灵,正是因为桑格多赤诚心一片感动扎西娅,所以,心地善良的扎西娅告诉桑格多“
先生,你来的不巧,我们家男人去了榆树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离家快一个月。”
桑格多一听,大失所望,他一屁股坐在龚桑巴他们家地毯上,半晌说不出话来。还是扎西娅端给他一碗酥油茶,他慢慢的喝几
口,用手擦一下嘴巴目光呆滞的对扎西娅说:“多谢夫人!啊哟,你说我咋就这么倒霉,从吐蕃赶到西羌,只在寻找有缘人点化
。不想一路打听至此,却于贵人擦肩而过,来一趟十天八日。尚若就这么走回去,下一次再来也不见得两个人再遇上。”
桑格多连连摇头,只恨自己命运多舛。为了不给扎西娅带来麻烦,他急忙收拾随身携带两大包手工艺饰品,头也不回的走出他
们家。那可是个风雪交加的傍晚,扎西娅眼看着桑格多牵着马,一头扎在风雪中,一个人箉着两只勺大包裹,搭在马背,自己侧
牵着马,一脚踩下去雪埋至小腿肚,一步一个脚印儿煞是力不从心。看着桑格多远去的背影,连回头看一眼她的机会都不给,看
来这个手艺人对他们家不抱任何希望啊。
原本想大发慈悲,留住桑格多。侧是想不出有什么好借口的扎西娅“嘭”一声将门关上。西羌人家的门和窗,都是双层,有两
道。里面人不开门,有人想从外边硬闯,那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不一定能撞开。龚桑巴他们家有八间房,分别是四间楼上下。也
就是上下共四层,一楼基本上为仓库。二楼才是真正住人。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有时候一楼能被大雪覆盖三分之一,偶尔碰到有一年大雪掩埋了整个一楼。们都被堵死,行人无法出入
。西羌人大冬天一般都在窝在炕上,诵经念佛大部分是女人的事。男人们这一会,有钱的人家将牲畜圈养在家。因为他们早就备
好饲料,足够牲畜吃上一个大冬天。直到来年开春,冰雪融化,绿草茵茵,才开始放牧。
没钱人家,开始转场放牧。有的人家,拖家带娟,全部出动;有的人家,只是男人们外出转场,女人们在家守护家舍。要说龚
桑巴他们家住房位置,依山旁水,只是一家独居,无依无靠。放眼望去,街市离开他们家步行三五里地。给人的感觉空旷,寂寞
。正常情况下,家里来一个人,那是西羌人最开心的时刻。可扎西娅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桑格多对他们家似呼没有一点念想。“
妈妈,你看看项链金光闪闪的,是金子做成的吗?”
大女儿的问话,扎西娅心里“咯噔”一下。她急忙接过女儿手里项链,仔细在手里掂量。虽然金银在西羌不怎么珍贵,但对他
们家来说,金子总归比银子值钱的多吧。接下来,她分别看一下三个孩子挂在脖颈的项链,有纯金打造的,也有珍珠玛瑙做成地
,一股暖流油然而生。她问孩子们“刚才送你们礼物的那个叔叔,因为你爸爸不在家所以他选择离开,可外边下着鹅毛大雪,天
色渐晚,孩子们,你们说怎么办?”
大姑娘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你怎么可以让叔叔冒着大雪离开呢?万一叔叔冻死在外边爸爸知道了能不怪你吗?”
大女儿十五岁,算是个懂事的孩子。“那你们说怎么办?”
扎西娅故意问孩子们,让孩子们拿出主张,倒不是为难她们。而是怕留着桑格多,自己男人回来有口难辩。毕竟西羌人的规矩
不能随便破。孩子们做主,万一龚桑巴疑神疑鬼,也不担任何责任。推到孩子们身上,不是自己想避责,而是为了不产生没必要
的误会。
不留下桑格多于心不忍,留下他自己又冒着破坏地方民风民俗之大忌,扎西娅举棋不定。倒不是在乎桑格多是来找自己丈夫做
买卖,动了恻隐之心。纯净是看着桑格多送给孩子们礼物的情分上,才深有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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