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章 临死扫一脚

两个人一见如故，彼此紧紧拥抱“我们，我们都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

    构群翠丢掉刘仙窈的一双小手，一抬头冲到门外“唉，我姐呢？怎么没有我姐啊？”

    她撇过持枪瞄腰，荷枪实弹对准大门外的张美天等人。走出房门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众人，她姐姐构群英在哪里。可想而知

，构群翠虽然生活在逍遥洞，衣食无忧。但内心里，从来就没有放下自己唯一的亲人。

    尽管外边都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且，一个个睁大眼睛的看着她。视若旁人的构群翠，一边问众人她姐姐的下落，一边用眼睛

，全神贯注的搜索构群英的身影。“她没事，和你申鼙大婶，在鹦鹉湖等你呢！来逍遥洞的人，都是葛聃男人。”

    锦翚珲，看着构群翠那带着哭腔的询问，知道只有自己说话，才能引起构群翠的信任。“啊！她怎么不来？我做梦都想回到鹦

鹉湖，看看姐姐。”

    犹豫不决的锦妤帷，在李彀冲出去的一刹那，自己曾想拉住李彀。因为，眼见为实，凭听到声音不能算数。然而，李彀不顾一

切的冲出门外。一瞬间的紧张情绪，将自己一根神经绷得勺紧。

    构群翠义无反顾像李彀一样的冲出门外，她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告诉构群翠，说她姐姐在鹦鹉湖等她。并询问构群翠“

你在里面，那我们家锦妤帷呢？”

    听得父亲的呼唤，锦妤帷急忙呵斥张美天等人：“收起你们的枪吧！外边，可有我的父亲。是我们鹦鹉湖的人找来了，什么翟

老西翟老东的。”

    她拨开挡在她面前，举枪瞄准门外的张美天等人，径直搀着刘仙昊，大步流星走出去“爸爸，我在这里呢！”

    没等构群翠回答他爸爸的话，锦妤帷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头扎进锦翚珲的怀抱“呜呜呜......”

    喜极而泣的锦妤帷紧紧地抱住锦翚珲“噢噢噢，好了，快别哭。你妈妈和你姐姐都在鹦鹉湖等着你们回去呢！”

    锦翚珲这些打量着锦妤帷，她变得又高，微胖。由于长期在逍遥洞居住，被闷得白皙，秀丽。上身穿一件花布棉妖，面皮马夹

套在背上，前面敞着怀。穿着一条紧身花棉裤；脚上，一双齐膝马靴，显得棕黑色。

    满头齐腰黑发，编成一条大麻花辫。辫梢垂在身后，拖到屁股。锦翚珲拍拍她肩膀，笑嘻嘻的对着身边的孙作崇等人说：“你

们看，我女儿长大了、长高了！嗨嗨......”

    “妈妈，我也要抱抱吗！”

    刘仙昊已经六岁，他的话，将主人一双眼，一呼啦转到他的身上。锦翚珲惊骇“啊！锦妤帷，你，你成家了啊！”

    他望着这位素不相识的，叫着自己女儿叫妈妈的小男孩，面部神经跳动着。那种面对所有葛聃人男人的惊讶，锦翚珲有些说不

出的尴尬。那种难以言表的尴尬，迫使这个西羌人心目中的地理先生，亦喜亦忧，哭笑不得。“爸爸，他是你的外孙孙，叫刘仙

昊。快，宝宝，叫外公，叫外公呀！”

    刘仙昊阬着头，用一双大大的眼睛，偷偷地向上观察锦翚珲那一瞬间板起的面孔。在妈妈锦妤帷的催促下，将一只小手指放在

嘴里。然后，胆胆却却的生怕别人听到似的一字一句说道：“外，外公......”

    锦翚珲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甭管锦妤帷嫁的是个什么人。反正，小宝呗长得水灵灵的。他蹲下身，抱起刘仙昊“唉，唉，快给

外公抱抱，给外公抱抱。嗯嗯嗯......”

    “妈妈，我也要外公抱抱嘛！”

    刘仙窈头上扎着一双翘天小辫，一溜烟跑到构群翠身边。小孩子嘛，看到刘仙昊被外公抱着，自己的一种攀比心里，立刻展露

出来。虽然好多葛聃人，围着构群翠问长问短。毕竟，他们都不是刘仙窈的外公啊！那死去的构大爷，才是真正的刘仙窈的外公

。面对女儿的要求，构群翠满脸通红。

    之所以自己撇下女儿刘仙窈，自己一个人到外边来。不就是怕自己嫁给土匪，有了土匪的孩子，怕姐姐看到质怪自己嘛。没想

到刘仙窈自己跑出来，挣着要找外公抱抱他。唉......

    萧篁竹见状，连忙拨开众人，走到构群翠面前，紧接着下蹲。他抱起愣生生望着问自己的刘仙窈“你，你就是那个，那个叫外

公的人吗？”

    萧篁竹点点头，笑眯眯的在刘仙窈额头亲一口“对，我就是你的外公。来，给外公抱抱。哦哦哦......”

    葛聃人笑了“哎哟，那对那呀！他一个雍州人，又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做得了我们葛聃后人的外公呢，你就别瞎扯淡了！”

    萧篁竹望着说话的人，嘴丫挤出一丝鄙视“走，外公带你去外边玩。”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知者，不遭罪。构大爷已死，刘仙窈哪里来的外公？自己尚若不去满足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需求，你

知道那构群翠的女儿刘仙窈心里有多失望？只可惜，自己从此番义举。居然被到了他们嘴里便是瞎扯淡，萧篁竹不想和脑残的人

作一番解释。因为，对牛弹琴，等于是让费自己精力，实在是，没有必要。

    由于构群翠看不到自己最亲的人的到来，深感冷漠。加之锦翚珲父女俩悲喜交加，令在场人无不为之动容。她一肚子话，不知

道向谁叙说。见萧篁竹带走自己女儿，她索性也跟着走过去“萧大哥，你等等我......”

    房门外，站着一大帮男人。他们从举枪和房间里的人对峙，到这一会每个人收起枪，将其箉在身后。显然，双方都解除了敌对

状态。紧张，令人窒息的气氛，迅速从李彀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起，逐步缓和下来。“李彀，你，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呀？怎么认

识这么多大男人。”

    好色，的确不是男人的专利，女人更好色。收起枪的张美天等，或许因为刘文涛的揉捏过度，不知不觉中，令她们养成一种不

知羞耻的感觉。八个女人，看着外边的壮年男人，一个个挤眉弄眼，袭人魂魄。“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们这些人，都是从西

羌逃难出来的。”

    董雪有些好奇“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他们都是从西羌来的吗？好像我听他们说，是从什么鹦鹉湖走过来的是吧？”

    李兰珠打断李彀和缑鞲鞴他们的对话，他拉过来李彀“李彀，你这家伙不老实。刚来逍遥洞当天，你告诉我们大当家的，说是

因为逃难迷路。可这一会咋就冒出一个鹦鹉湖？还有，那翟老西又怎么会和你的人在一起？他们来逍遥洞干什么来着？”

    李兰珠一通问话，李彀的确有些招架不住“不不不，你等我问个明白，然后再下断章行不。六年了，我们好不容易见上一次面

，你们能不打岔啊！”

    王丽菊不服气了“唉，李彀，你是遇到自己人了。可他们引来了翟老西，我们逍遥洞可遭了殃，你说你咋千个猪爪往外弯啦？

真是枉费了大小姐对你的一片真心，哼！”

    李彀忙于和缑鞲鞴他们兄弟四个，嘘寒问暖。啊哟，那种六年不见的感觉，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对王丽菊和李兰珠的一席话

，漠然置之。

    面对张美天等对李彀投以义愤情绪，锦翚珲放下刘仙窈，走到王丽菊面前，笑呵呵1解释道：“实话实说吧，那翟老西带我们

这些人过来，目的只有一个，报仇雪恨。我们倒不是单一为他助威来着，因为，他告诉我们，李彀他们被你们逍遥洞大当家的扣

押了。所以，翟老西在我们鹦鹉湖，李彀他并不知道。姑娘们，你们错怪李彀了！”

    见锦翚珲和姑娘们搭上强，葛聃男人一个个走过来，谁都想于姑娘搭讪。看习惯逍遥洞的男人们，现如今看到眼前这些和逍遥

洞不一样的男人们，张美天等心里何况不是喜闻乐见“对呀，你们都来了，那翟老西跑哪里去了？不会躲在边上，对准我们放了

拿枪吧？”

    一队人，从逍遥洞的另一边走过来。“啊哟，只不是榆树沟马帮的小老大吗？”

    龚桑巴带着五个人，匆匆而来。

    李彀大吃一惊，我的天啦，谁在这倒出我的老底呀，急转身，刚好于龚桑巴四目相对。他笑了“啊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

尜尜嫠驿站的龚桑巴啊！你怎么也来逍遥洞了？”

    龚桑巴走到李彀身边，吧唧一下打在李彀肩膀上“我说你小子咋就跟我玩失踪呢？几年了，都不见你们几个踪影。幸好，遇到

你的几个兄弟。从他们嘴里，才得知你们遭遇沙尘暴，被吹到一个什么湖的地方了。没想到，原来那躲在逍遥洞当土匪了，作威

作福了啊！”

    李彀摇摇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龚桑巴，你可不能轻易下结论。我李彀来到逍遥洞，那是误打误撞。在这里待了六年，根

本没有做过一件土匪干的事。”

    言毕，李彀和龚桑巴手下，一瞪眼握手照面“李彀，还认得出来不，我叫杜长辛格。”

    李彀拍拍杜长辛格肩膀说：“哎呀，你杜长辛格在尜尜嫠驿站，和我接触机会太多了。不认识你，那尜尜嫠驿站，我还认得谁

？不就六七年时间没见吗，怎么可能认不得呢！”

    一整寒暄，李彀沉浸在久别重逢之中。对葫芦洞刘文涛兄妹俩被杀，浑然不知。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刘仙氹原先被构群翠带着，这一会的刘仙氹，见所有人都去外边。他一个人呆在房间，心里想：爸爸

不来带我出去，妈妈嘱咐我不要走出房门，我还是呆在屋里吧！

    小孩子总有好奇心不是，面对房门打开。外边人吵吵囔囔，好不热闹。刘仙氹左等右等，爸爸妈妈都没来叫他。叔叔阿姨，也

一个个置之不理。他忍耐不住了，一个人，擅自走到正在和缑鞲鞴他们拉着手，笑声不断的李彀身边，慢慢的抱住李彀的腿。“

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李彀这才想起葫芦洞的刘文涛他们：“缑鞲鞴你们是从葫芦洞来的吗？翟老西没有对葫芦洞的人怎么样吧？”

    他一边蹲下身，抱起儿子刘仙氹，一边惊慌的问着缑鞲鞴。

    缑鞲鞴哼哼一笑，头一甩“没怎么样？就是一个也没留！龚桑巴老板打头阵，逍遥洞土匪玩完了。大当家的兄妹俩，都被翟老

西脑袋开花。李彀，你不要怕他们了，都死光了，你还怕什么呀？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回鹦鹉湖吧！”

    缑鞲鞴的话，得到龚桑巴的证实“嗯，是这样的。小土匪被我们一扫而光，一个没留。我滴个乖乖弄地咚，里面小土匪都打扮

成店小二。仔细想一想，这些人都和你们一样，隔三差五去我尜尜嫠驿站消费。没想到，他们连我的马帮也敢劫持。不拼个你死

我活，将来在野狼谷，我的马帮就别想混了。因为，这伙人都打扮成驿店小二。”

    张美天惊呼：“你说什么？大当家的兄妹俩都被杀了、逍遥洞的兄弟们都被翟老西杀了吗？”

    龚桑巴点点头：“怎么啦？没杀你们就是开恩了，谁让他们干土匪这个行当的呀？死于非命，纯净是咎由自取。”

    李彀一听，脑子嗡的一下，眼前一黑。整个人一个踉跄，缑鞲鞴急忙扶着他“怎么啦李彀，你怎么回事啊！”

    “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大当家的兄妹俩全部被翟老西打死了？”

    “啊哟，这还用问吗？龚桑巴认识这个大当家的。而她妹妹从密道走出来，刚好被翟老西逮个正着，当场一枪毙命。”

    李彀听到这里，他抱着儿子刘仙氹，急忙转身准备走进房间，去密道直奔葫芦洞“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我要去葫芦洞看看孩

子他舅......”

    “啊......”

    所有人骇然！大客厅，龚桑巴的人，包括鹦鹉湖的人，面面相唬。人们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

    “救命啦！快来人啦......”

      构群翠的声音。她不是跟着萧篁竹，抱着他们家刘仙窈走出去了吗？

      “不许叫，再叫，我就打死你孩子！”

      很显然，也只有翟老西说得出这句话。声音从大门口，逐渐向大客厅转移。人们迎上去，才看到萧篁竹举枪对准翟老西。而

刘仙窈被翟老西抓在怀里，骑在马上。用枪抵着孩子太阳穴。吓得刘仙窈拼命哭喊：“妈妈，妈妈，救我，快救我......”

    翟老西骑在马背上，“嘚嘚嘚”慢悠悠的走过来。他时而瞄着腰，时而抬起头。那逍遥洞的顶部，凹凸不平。因此，在马背上

左躲右闪。

    随着翟老西骑在马上，步步紧逼。萧篁竹连连后退，但一杆枪，始终瞄准翟老西的脑袋。怎奈，那翟老西以构群翠女儿刘仙窈

作挡箭牌，害得萧篁竹一时间慌了手脚“翟老西，你别胡来。构群翠，可是我们鹦鹉湖的人，你休得无礼。”

    “喔哈哈哈......我休得无礼？你知道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的吗？  他她是我翟老西的老婆你知道不？放下枪，兄弟，你不

知道逍遥洞与我翟老西是深仇大恨。留下她，你们都给老子滚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翟老西声嘶力竭，看得出，他知道构群翠和刘文涛有了孩子，几近崩溃“翟老西，你冷静。冤有头，债有主。他爸爸已经被你

打死，孩子于你无冤无仇，你无需担心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

    萧篁竹一直很少说话，可节骨眼下，他不说话不行了。

    翟老西站住了，因为，他发现大客厅所有人都向他围过来“翟老西，放下孩子。有话慢慢说。葛聃人对你不薄，你这样对待构

群翠，我们葛聃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锦翚珲一挥手，众人扇形散开。

    翟老西见状，不慌不忙“锦翚珲，让他们别靠近我。否则，我就开枪。打死一个，不亏本，打死两个赚一个，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要求不高，留下构群翠，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李彀看到翟老西，可以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翟老西，你放下孩子，我李彀跟你走。孩子于你无冤无仇，你一个老土匪，

一个大人。劫持一个孩子，做挡箭牌，你算什么本事？在这么多人面前，你以一个孩子相要挟，不觉得惭愧吗？”

    翟老西眼前一亮，他一眼便认出当初打他两枪的人，原来就是葛聃人口中的李彀。我去，夺妻之恨，两枪打在小肚子的生死之

仇，一下子涌上翟老西心头“站住！别想靠前。不妨告诉你，你大舅子和你老婆的尸体，这一会可能都给野狼拖走了。你说你一

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话间翟老西举枪瞄准李彀，而李彀也早有准备，他一个急转身，从缑鞲鞴手里夺过长枪，对准翟老西就是“叭”的一枪。正

中翟老西脑心门。接下来，众人看到翟老西“噗通”一声，眨眼间倒地后，悄无声息。

    刘仙窈吓得大哭，随着翟老西落地，她也随即落下马来。萧篁竹靠前，他一个健步冲上去，将即将落地刘仙窈一把抓住。

    翟老西虽然年老多买，在出枪速度上，滞后李彀。但毕竟提前瞄准李彀。在李彀扣动扳机，对准他立即射击。自知命悬一线的

翟老西，既要对付萧篁竹瞄准他的一杆枪，又要和李彀一前一后扣动扳机。分神，是必然。

    “叭”一声枪响，子弹从李彀左肩膀穿过“啊哟......”

    李彀一只手捂着肩旁侧身忍痛“老土匪，临死还要搔老子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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