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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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不知走了多久,最后在一处山岭交壤处停下。
阎护掀开车帘跳下车,只见周围一群人拿刀对着他,冷声问道:“君无戏言,恳请陛下说到做到。”
马背上的阿呆轻嗤一声:“朕一言九鼎,当然会说话算话。”
说罢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踱步往回走,面对面跟阎护比肩而立:“大冢宰,朕只是答应放走兰陵王,可若是中途有别的人要杀他,朕自是无能为力,如此,也不算失了信誉。你我皆是北周之人,大冢宰,不会不记得吧?”
最后一句颇有深意,聪明如阎护,对方的意思,他自是再明白不过。
“臣自是没忘,”阎护行了一个虚礼,“只是邙山一战,陛下不幸战损,我朝将士也需要休养生息,以备不时之需,若此刻跟北齐再起冲突,那势必会两败俱伤,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望陛下三思。”
阿呆定定看着他,半晌后倏的笑了:“大冢宰这是舍不得了?”
“陛下慎言,”阎护面不改色心不跳,“臣只是为了北周的江山社稷着想。”
为了北周的江山,而不是你宇文邕的江山。
阿呆也不恼,拍了拍阎护的肩,下手有几分重,靠近他耳边说:“大冢宰是我北周的股肱之臣,也是朕最信任的人,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大主宰是我北周的大冢宰,而不是别国的大冢宰。”
说这话时,阿呆刻意往他身后看了眼,阎护的身后,正是装着高长恭的马车。
“多谢陛下提点。”
阿呆不再言语,翻身跃上了马,临走前又看了眼马车,随后扬起马鞭,飞奔而去。
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不会无坚不摧。不急,宇文护,早晚有一天朕会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
兰陵王,朕与你,定还有相见的时候。
天色渐明,大街上还是静悄悄的,整个兰陵王府却一夜未眠。
荣伯哄着鹿鹿刚刚睡下,小孩以前都很乖,这次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吵着闹着要见爹爹和父亲。
可把伺候的嬷嬷给难到了,王爷和阎公子都不在,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鹿鹿几乎闹了一整夜,最后还是荣伯抱着他睡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同样,高衡和宇文青也快急坏了。
高衡很着急,他还没从那个面部狰狞的哑巴阿呆成了北周皇帝的事实中转过弯来,又要担忧高长恭的安危。
对方可是敌国的皇帝,自家王爷这回可真是羊入虎口了,万一人家心情欠佳要报复,半路不认账决定撕票,那可真就玩完了。
比起高衡,宇文青的忧虑也并不少。
尽管主子是北周的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冢宰,可毕竟是孤身一人,且皇帝忌惮主子已久,这次若来个一劳永逸把人杀了,那主子精心安排的一切,就都完了。
都说人活着才有希望,如果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何谈宏图霸业。
说到底,主子就不该蹚这趟浑水,先是帮人挡箭,后又冒出来这么个糟心事。宇文青甚至都怀疑,眼前的这个阎护到底是不是他主子,跟吃错了药一样。
宇文青心里有气没处撒,呆在这王府也愈发难受,猛地站起身就要出去,却被高衡一把拉住,对方嗓子几乎都要挤出哭腔:“你去哪儿?”
“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宇文青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语气冷的要冻死人,说话比平常更不客气,用力挣开他,“自从来到这儿就一直灾祸不断,我家主子的安危,也只有我能保护。”
“大冰山你什么意思?”高衡都惊呆了,没料到对方居然会这么说,反应过来后肺都要气炸了,“你的意思是我们是祸害,害到你和你主子了是不是?”
宇文青冷哼一声,没说话,这看在旁人眼里,就跟默认无异。
高衡也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主儿,马上跳出来反驳:“麻烦你认清状况,是你家主子非要缠着我家王爷,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现在出事了,反倒怪起我们了?你家主子要是不缠着,说不定王爷还不会有事呢。”
“你……”宇文青冷冷地瞪着他,高衡也不服输,跟斗鸡似的面对面站着,周围的人都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
正当两人相持不下时,外面有人来报,高长恭和阎护回来了。
闻言,两只斗鸡瞬间收回目光,抢着往外跑。
高长恭悠悠转醒,入眼便是床榻边火红的围帐,还有高衡那张无限放大的脸。
“王爷,你醒了!”高衡的兴奋神色溢于言表。高长恭都昏睡一天了,也不知那北周皇帝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可以让人睡那么久。
大脑停顿了下后立马恢复思考,高长恭一骨碌爬起来,抓住高衡就问:“宇文邕呢?”
跟阎护从湖边分开后,他一人回到书房,看了会书,总感觉屋里闷闷的,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真是奇了怪了,他在书房里呆了这么多天,从来没这种感觉,唯独刚才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就有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刚要出去透气,外面下人问他是否要传膳,左右也没什么事,便应允了。没多久食物便端了上来,不过今日来送膳食的人居然是阿呆,这让他有些疑惑。
阿呆虽为府里的下人,但高长恭念在他身子孱弱,又是个哑巴,平日里只是让他给鹿鹿变戏法,除此之外也没安排什么伺候人的活。
今日这人能亲自来给他送膳,属实是出乎意料。
更奇怪的是,那阿呆送完膳也不走,在一旁给他布菜,高长恭也没想太多,只是一味进食。
吃完后,见阿呆不紧不慢地将空盘子放在食盒里,有些磨磨蹭蹭的,高长恭提醒他:“收拾好就退下吧。”
谁知那阿呆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将收好的食盒放到地上,慢慢靠近高长恭,再蹲下。没有了头发的遮挡,对方狰狞的脸部落入高长恭眼底,让他心里发怵。
下一刻,他听到旁边传来一道男声:“有一事我想请教兰陵王很久了。”
阿呆突然开口讲话,让高长恭有些措手不及,可对方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接着说:“邙山一战后,北齐是风光无限,王爷也是风头占尽,可孰知,北周的将领是处于怎样的水深火热,可怜有家不能回,在异乡受尽了苦。”
话至此处,高长恭若还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他真就白活了一世。
北周的将领,有家不能回……
他的脑袋几乎要停止思考,这么一来,感觉屋内更闷了。
阿呆倏的干笑了两声,用眼神肆无忌惮地描摹他脸上优美的轮廓,居高临下地说:“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借用王爷自保一下。”
话音刚落,高长恭的脑袋更晕了,桌案上的书卷都被他扫到地上,迷迷糊糊间,看到了不远处烈火焚烧的香炉,刺鼻的焚香钻进身体,让他再也撑不住,直挺挺倒在阿呆的怀里。
阿呆居然是……北周的皇帝宇文邕,这是高长恭昏倒前唯一得到的讯息。
之后的事,他就不清楚了,醒来便看到了高衡。
“王爷,宇文邕劫持您,逃走了。”高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当说到是阎护把人给救回来时,脸上有点不自然。
一想到为了跟宇文青置气,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把阎护贬低了一顿,如今想起来,难免会惭愧。
陷入沉思的高长恭没注意到这些,听完高衡的话,他心里默念了一遍阎护的名字。
没想到,那人又救了他。
这人情,到底是还不清了。
“他人呢,可有受伤?”高长恭忽的开口。
“谁?”高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阎公子在……”
“王爷既关心在下,何不亲口来问?”阎护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眼底都带着笑意。
最尴尬的当属高衡,方才他还在惭愧,这下被他痛骂的正主就在眼前,他再逗留,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了。
瞧着高衡慌不择路地往外走,还差点被台阶绊倒,阎护只觉好笑:“你的小侍卫见了我,怎么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我有那么可怕么。”
高长恭也不明所以,高衡今日的表现是有点不可理喻,随及他顺着对方的话说:“你哪里是猫,分明就是只长得像猫的老虎罢了。”
虽是玩笑话,却带了几分认真。若阎护这样的人是猫,那天下人均是幼猫崽子了。
阎护闻言笑出了声:“难为王爷这么看得起我。”
说话间,他已走到高长恭的床榻边上,用眼神做了询问,待对方默许后,这才坐在了榻上,接过起初的话头道:“那北周皇帝不曾伤我,我与他素昧平生,他伤了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如此一来,高长恭暗自松了口气,转而自责道:“听说那阿呆……宇文邕还把鹿鹿给掳了去,战场上刀枪无眼,他若是想报仇,直接冲我来便是,何必要抓鹿鹿,当初要不是鹿鹿要留下他,他哪里能活到现在,唉,说到底还是我的疏忽,没有仔细查清他的身份。”
“人对未知的事又怎能提前料定,鹿鹿现在好着呢,方才我还看到他活蹦乱跳的,比你都能折腾。”阎护凑在他耳边说。
高长恭脸一热,什么叫比他能折腾,小孩子耐不住性子活蹦乱跳的很正常好么。
俩人又说了会话,阎护难得主动告辞:“来的时候我碰见了鹿鹿,当时着急来见你,就没去陪他,小崽子现在估计是要等急了,我先走一步。”
这么快就要走了?高长恭一愣,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这是第一次,他想跟自己的宝贝儿子抢人。
眼看着阎护就要起身,高长恭急忙伸手拽住他,声调陡然抬高:“别走!”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高长恭会来这么一下,毫无防备地被拉回床上,阎护低头瞥到衣袖上的手,眉峰一挑:“王爷的意思是……”
高长恭被他盯的脸上更烫了,下意识要缩回手,哪知却被男人反手握住,顺势压了下来,在他耳边哈着气,颇有种挑逗的意味:“我可是会当真的。”
看着阎护深邃的眸子,高长恭鬼迷心窍似的嘀咕道:“也没让你当假的……”
回应他的,是阎护近在咫尺的俊脸和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的滚烫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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