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的心思比海底针难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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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喜春儿告诉我我已经昏睡了好几日，发了几次高烧，说了好多胡话，说得最多的并且最让她莫名其妙的话便是“不要害我爹”。
我的身子还有些虚弱，手脚使不上劲，喜春儿便喂了一些热汤给我。胃里舒坦了许多，头脑也开始清醒，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我试探地问喜春儿。
“那我还说了什么吗？有没有提到谁的名字？”
喜春儿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很肯定地摇摇头。
“没有。就这句话比较奇怪，所以奴婢印象才深刻。其他的大抵没什么。”
闻言，我暗暗松了口气。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小姐说这话的时候，姑爷在旁边听着，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淡淡望了喜春儿一眼。
听我在梦里也念叨着这些，他大概想起以前的恩怨了，也许心里正在盘算着什么。
不过他最近除了经常待在府里，偶尔出去一趟，我也并没听说家里出了什么事情。除了对我有些小折腾，生活倒也是相安无事的。
也许我把他看得太阴险了吧……
“对了，喜春儿。那时究竟是谁推我落水的？又是谁救的我？”
说起这个，喜春儿忽然很是气恼。
“奴婢明明见到是二夫人的丫环兰儿推的，当时我还拉了她一下的！可事后，她们又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人证，硬说是瞧见了另一个人推的，说什么人多拥挤，被推倒了也是正常。姑爷居然也相信了，还下了令不得再追究，分明是袒护她们！奴婢一时气不过顶了两句，便被罚了……”
喜春儿说着说着，委屈地瘪了嘴。
“罚了你什么？”
听到喜春儿受罚，我有些生气。我的丫环只有我能罚，况且我还从来没罚过喜春儿，她陪着我来着这里，我护着她都来不及，归炘桠他凭什么罚她？
可我此时有气无力，没法多说我的气恼。
不过没等我气多一会儿，喜春儿又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佯装不在乎。
“其实没什么，奴婢以下犯上，就该受着……而且，是姑爷救的您，奴婢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气消了，反而讶异地睁大了眼睛盯着喜春儿。我并不相信她说的，可喜春儿脸上的表情又不似在说谎……
我以为，我出了意外，他该是第一个感到痛快的人，从来就没想过会是他救的我……
“是么？”
“千真万确的小姐！您可能不信，但那时姑爷看起来挺紧张的，奴婢还在那边叫‘救命’，他一来就直接扑腾下去了！而且这几日，您昏睡着，他也经常来看的，有时候奴婢不在，还是他喂您吃的药。所以啊，奴婢再受什么罚，也对姑爷不敢有怨言了。”
听完后，我沉默了片刻，一时心情很复杂。
对了，落水之后，我还听到一个人在叫我名字，声音挺耳熟，经喜春儿这么一说，我想，应该就是归炘桠了……
由于体力还未恢复，没多久，我便开始发昏，不一会儿便又昏昏沉沉睡去了。
临睡前，我的心里还在反复念叨着：明儿，需得好好谢谢他……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脸上忽然感觉痒痒的。我寻思着是有虫子在脸上，手便往脸上抓，却发现是一双男人厚实的手掌。
我一惊，使出浑身力气从床上弹起来。待一细看来人，这才松了口气。
黑暗中，归炘桠坐在床沿上，一双细长的眼睛黑亮黑亮的，闪着异样的光。
“喜春儿说你醒过一次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倒是精神比以往还好。”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犹豫了片刻，这才缓缓道。“谢谢你救了我……”
他歪了脑袋，邪邪地笑了，牙齿在黑暗中尤为醒目。
“说谢谢就可以了吗？”
“恩……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不用以后，现在就可以。”
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他的脸忽然在我面前放大，然后暖暖的唇便贴在了我的唇上。
我紧紧闭着双眼，心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可我却连大气都不敢出，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极力忍耐着。
然而，他很快就停了下来，离开了我的嘴唇，直直地盯着我。
“你为什么不躲？”
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手扶上胸口，表情平淡地回望着他。
“你救了我。”
我说得理所当然，可他却不以为然，两条眉毛紧拧着。“你就不会说别的？”
“你是我的夫君。”我想都不想地说。
闻言，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很生气地捶了一下床板，吓了我一跳。
“算了，你好好休息吧。”他恨恨地丢下这一句话之后，便腾地起身疾步走了出去。
我忽然感觉头很晕，使劲揉了揉。
他说要我现在就报恩，我也并没反抗。可为何还是惹他生气了？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我倒觉得，他的心思，怕是比那海底针还要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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