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在吗，一起斗殴

即便刚到这个地方，秦又行也差不多了解了七七八八，基本明白这里大概是怎么个德行，因为他听见章子明打电话说：“找到一个帮手，斗殴地点还是老地方？”

        斗殴地点？秦又行太阳穴狠狠一跳。

        “靠，我就说，三中的肯定还要再找过来！”宛正声对着地下啐了口，表情有些意犹未尽，“早知道上次把丫打服了！”

        几人蹲在南中附近的小巷子里，像一群不学无术的混混，秦又行并不是很想站在这个行列，但是为了多条路接近林放的身边，他决定豁出去了。

        “别说，咱们这个斗殴地点还选的挺好的，”章子明对自己的品味表示满意，“整的还挺有氛围感，这殴斗的，值！”

        秦又行不想参与这个审美话题，睨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自己在斗殴？”

        章子明摸着自己的下巴，看了看周遭。

        逼仄的小巷子，破烂不堪的墙壁，飞舞的苍蝇，如果忽略掉燥热的天气，确实是个斗殴的好时机。

        “这不叫斗殴，这叫仗义行江湖！”章子明还在感叹，觉得斗殴好像有点不好听，被宛正声出声打断，“他们能找着地点吗？不会迷路吧？”

        秦又行冥想了下，这个巷子确实是他们七拐八拐才拐进来的，不过仔细找还是能找到的。他伸手摸了下墙壁，墙皮应声掉落一片，白粉在阳光下飞舞。

        秦又行：“……”这确实是个斗殴的好地点。

        “草，来了。”宛正声站了起来，对着前方招了招手，“东子！三中的到了吗！”

        秦又行顺着宛正声的视线看了过去，被叫作东子的男生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后面跟着个戴耳机的寸头哥，还有个一脸正义感拉满斗志昂扬一看就战过好多场黑皮兄弟。

        祁东喘了半天的气，扶着掉完皮的墙上气不接下气：“三中的迟到了……待会真实他们，文儿他们还没到，正从四中赶过来。”

        耳机哥跟正义哥点了点头，放下了背后的书包：“我们刚刚从学校请假出来。”

        请假出来斗殴？

        斗殴还迟到？

        章子明满脸孺子可教也地赞同道：“请了假就好，千万不要被林放抓到。”

        “可是你已经被抓到过一次了。”宛正声说。

        “他妈的？”章子明一个起跳勾着宛正声的肩膀，“我那是让着他，不想跟他一个菜鸡计较！”

        菜鸡本人此时正拿着执勤表沉着脸站在校门口。

        外面太阳正盛，阳光投射下来根本避无可避，嘈杂的人声同蝉鸣声混在一起，林放有些心烦地站到一片浓荫下，汗水顺着太阳穴流到耳后，他拿出纸擦了下，又皱着眉把执勤表扇了扇，正楷黑体印刷的大字“南城高级中学执勤表”在太阳下反射出异样的光芒。

        他烦躁地看向来来往往的人。

        “还有高三的？你哪找的……我正准备在校门口跟他们接头……”姜文往校门口走，脑门夹着电话，嘴里叼着根冰棍，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突然脚下一转，换了个方向，他捂住电话，“卧槽我看见林放了……”

        林放认识他，几个老顽固，跟章子明他们是一伙的，只要碰见了绝对没有好事。

        “站住，”林放喊住姜文，右手将执勤表抚平，慢慢从浓荫底下走出来，站到他身边，将周围的气压生生往下拉了个度，“从哪回来的？章子明和宛正声呢？你们约好了的？”

        报，夺命三连问，我方战线岌岌可危，请求支援。

        姜文瞬间僵住，缓缓转过身与林放对视，一时间忘了挂电话，免提还开着，章子明铿锵有力的声音刹那间穿透他的耳膜，直达他的心脏：“快来！就在学校旁边跟四中隔壁的这条小巷子里！别他妈迷路了！今天一定要把他们斗到满地找牙！”

        姜文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准备开口狡辩几句，就听到校门口陈非带着一群人的呐喊声：“文儿！赶紧走啊！三中的正往这边赶呢！”

        姜文手一抖，挂了电话。

        姜文：“……”首先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两面夹击，姜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报，我方战线失守。

        陈非还在门口冲着姜文傻乐招手，他看着姜文一动不动，有些迟疑地跑了过去，语气有种拯救国家的热血感：“走啊，愣着干什么呢！”

        也可以称为是中二感。

        “这是你找来的帮手？”见姜文还是站着没动，陈非又把视线转向旁边的人，“长得还挺高的，有点眼……”

        ……熟。

        陈非的笑容也僵在脸上。

        姜文看了看林放，干笑几声附和道：“哈哈……是啊，帮手，高吧。”

        再报，我方全员沦陷。

        陈非：“……”其次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以前有过斗殴经验吗？”章子明拍了拍秦又行的肩膀，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我们这里不收菜鸡，你可以在旁边负责录像。”

        秦又行还真的低头想了下，快速地在脑海中过了下自己的十三个位面，除开金手指和宿主buff外，他问：“单方面殴打算吗？”

        他曾经为了收集宿主满意值，在第七个位面末日之战里把丧尸吊在树上打，虽然他觉得这非常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一度下不去手，但系统说丧尸没有痛觉，不能被看作单个生命体，不是他活就是他被丧尸咬死。

        于是他打了个速度战，把丧尸打死了。

        “你……”章子明诡异地沉默了会，一言难尽地看向秦又行，“还是负责录像吧。”

        秦又行掂了掂单反，研究了几分钟，评价道：“外观不错，新版的？现在斗殴还挺有法律意识的。”

        “什么法律意识？”正义哥问。

        “这不是用来记录犯罪过程的。”耳机哥从秦又行接过单反，举起来放到自己眼前，秦又行的脸瞬间占满了整个镜头，“这是用来宣扬我南中的校威的。”

        秦又行不予置评，用斗殴来宣扬校威，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招生减章吧。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南中高三二班的秦又行，”耳机哥直接怼脸直拍，“作为成绩常年排在年级top1的学霸，他也参与了此次斗殴。”

        秦又行常年位居年级第一，但出了名的不服管教，所作所为都是随心而欲。

        这就是他们对秦又行的评价——一个恶劣的优等生。

        好吧，确实很符合他的人设。秦又行想。

        至于为什么林放从来没有记过他名字，可能是因为他每次外出都有通行卡，在校门口查得到记录，连保安都不会过多阻拦。

        下一秒，耳机哥看见镜头里面的秦又行垂下了眼，突起的眉骨，挺直的鼻梁，拉满了镜头里的荷尔蒙的气息，然后——秦又行抬起眼直勾勾看了过来，纠正他：“不，我是来围观你们斗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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