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七、关睢咏

如今这世上知道谁是带头大哥的还是只有马夫人一人，要查明真相，还是要从她身上着手。萧峰和阿朱出了小境湖后就往信阳赶。两人心心相印，又得段正淳和阮星竹允婚，心中说不出的甜蜜。

        行了一段路，见天色渐暗，风雨欲来，只得找个山洞暂避。萧峰出去找了点柴火，打了两只野兔，阿朱采了点果子，打了清水，两人就在山洞里烤兔肉吃。

        萧峰道：“难怪你刚才知道了阿紫是你爹娘的女儿后那么震惊，原来当时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阿朱道：“是啊，我以为自己成了杀你父母、养父母和恩师凶手的女儿，又怎么会不震惊。我当时心里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了。但无论是哪一种，如果我爹真是带头大哥，我都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了。”

        萧峰看着她的样子，很是心疼：“就算你爹真是带头大哥，为了你，我也……”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段正淳真是带头大哥，他会不会为了阿朱放弃报仇。

        阿朱轻轻道：“我知道，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就算千难万难，也会为了我放弃报仇。可是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要你一辈子不安心，阿朱不忍心……”

        萧峰猛的惊觉：“你当时准备做什么？”

        阿朱淡淡道：“都已经过去了，不用再说了。”

        萧峰激动的握着她的肩膀：“不，你告诉我，你当时准备做什么？”

        阿朱看着他道：“如果我爹真是带头大哥，你要杀他，理所应当，我没有道理不让你杀他。他虽对我生而不养，但毕竟是我的亲爹，又和娘、妹妹刚团聚，我也不能眼看着你杀他。我知道，你就算要杀他，也不会当时在小镜湖当着娘和妹妹的面动手，一定会另约时间地点。到时候我可以扮成我爹的样子……”

        萧峰大惊：“你要扮成你爹去赴约？你要替你爹被我亲手打死？”

        阿朱含泪道：“萧大哥，我也不想这样的，可这是唯一的法子。”

        萧峰看着她的眼神，阿朱对他的深情，实在远在他的想象之外。他猛的醒悟：“不！你不是为了你爹，你是为了我！”

        阿朱见萧峰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心下安慰：“你当众约我爹见面，其后他有不测，大理如何会不找你报仇。大理的六脉神剑多厉害，唯一能克制的只有易筋经。本来我想把从少林寺偷出来的易筋经给你的，可我翻看了一下，上面全是梵文，根本看不懂。”说着，从袖中取出了易筋经，递给了萧峰。

        萧峰一把抱住了阿朱：“阿朱，没想到刚才你内心受了如此大的煎熬，萧大哥心疼。”他突然冷汗淋淋。倘若自己上了马夫人的当，信了段正淳是带头大哥，恐怕现在已经永远失去阿朱了。想到此处，把阿朱抱得更紧，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此时他才发觉，世间万事都不能和阿朱相比。如果失去了阿朱，就算是报了仇，也了无生趣。

        阿朱被他抱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萧大哥，松手啦。我没被你打死，要被你勒死了啦。”

        萧峰忙放开她：“对不起，阿朱。”又看着她，郑重道，“阿朱，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自作主张。你记住，在萧大哥心目中，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和你相比。倘若你有不测，你以为萧大哥还能好好活下去吗？”

        阿朱道：“了结了恩怨，你就可以去塞上。你这么好，还怕没有好姑娘陪你牧马放羊吗？”

        萧峰正色道：“千秋万代，四海列国，就只有你一个阿朱，又岂是别人可以替代的。你自己说过的，要和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阿朱再也忍不住，扑进萧峰的怀里哭了出来：“是，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萧峰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心下安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阿朱止了哭，抬头看向萧峰：“萧大哥，你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姓乔，其实你姓萧。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姓阮，其实我姓段。你以为你是宋人，其实你是辽人。我也以为我是宋人，其实我是大理人。我们还真是像呢。”

        萧峰笑道：“刚才那渔人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阿朱嗔道：“萧大哥，你真不害臊。”脸涨得通红，用小粉拳轻轻捶打着萧峰的胸口。

        萧峰哈哈大笑：“我的小阿朱笑了，萧大哥就放心了。你爹娘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有什么好害臊的。”

        这时，洞外下起了暴雨。一个闪电劈下来，紧接着雷声大作。

        阿朱被雷声惊到了，吓得一下子躲进了萧峰的怀里。

        萧峰轻轻拍拍她的背：“别怕，萧大哥在你身边。萧大哥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阿朱点点头，这时雷声已经停了。她今天着实辛苦，听着潺潺的雨声，在萧峰怀里沉沉睡去了。

        萧峰看着她熟睡的脸庞，想着这么好一个小阿朱成了自己的妻子，心中觉得温暖无比。他将阿朱轻轻抱起，放在铺好的草床上，又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自己走到山洞的另一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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