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师徒约定

作者有话要说：</br>清时：鸭大师前天从我这里拿了一颗屏息丸，俗称假死丹。

        集美们，孩子即将走上鸭生巅峰了（鸭大师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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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鸭大师一早就来接呆呆了，她还赖在被窝里不肯起。

        鸭国不流行盖被子，不管多冷的天，也是睡在窝里。

        鸭大师几乎被这床花花绿绿的棉被闪瞎了眼，摸着柔软的布料道：“真丑啊……”

        这么大的被子，一定是这个叫清时的道士所做吧。

        人类就是这等审美？俗到让鸭都鄙夷。

        呆呆揉着惺忪的眼问：“师父，这么早？”

        神奇洗澡城下午才会开门，沐浴业的鸭鸭们大多会睡个懒觉。

        清时挪了挪地方，掀开被子一角，热情邀请，“鸭大师，一起吧。”

        鸭大师来回踱步，说真的，他有点心动，可这里睡着人类，这被子也是人类的东西，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人类艰险狡诈，不可接近。

        他就是死也不愿意用人类的东西！

        但是他看着呆呆甜美的睡颜，和被窝里冒出的丝丝热气，他一狠心一跺脚，钻了进去，学着呆呆的样子，把她搂在怀里，然后一起钻进了清时的衣服里。

        “啊……真香……”鸭大师情不自禁地蹭着清时，真舒服啊……

        人类虽然讨厌，但这个道士还不错嘛。

        清时低头看着健美的大鸭子和瘦巴巴的小鸭子，一时语塞。

        这只鸭子变脸好快，睡个觉而已还视死如归的。

        三只一睡就睡了许久，差点误了上班的时间。

        鸭大师依依不舍地从被窝中爬出，清时读懂他的眼神，立马承诺：“我今晚会再缝一床棉被出来，明天早晨您就可以来取。”

        鸭大师满意地看着清时，越看这个道士越顺眼，带着呆呆上班去了。

        走在路上，鸭大师还在问小鸭子，“孩子，这道士怎么会日日和你在一起？”

        呆呆这才意识到清时为了给她凑钱，已经好几天没回过家了。

        “道士要打工，给呆呆凑钱。”

        鸭大师眼珠子一转，嗅出一丝微妙来。

        掌门收钱办事，门下弟子却偷偷给雇主筹钱，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做生意的？

        难道那道士对呆呆有意，想要收她做宠物？

        他对着呆呆的秃头左看右看，打消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呆呆在鸭中都不算好看，怎会得到人类的青眼？

        许是看呆呆身世可怜，想帮衬一把罢了。

        到了神奇洗澡城，呆呆换上工服，如常给鸭搓澡。

        鸭大师在一旁瞧着，见她还是按照洗澡城要求的服务流程搓，安心不少。

        因着在搓澡大赛与牛气鸭发生了冲突，许多牛气鸭的鸭粉前来找事，无不是黑着脸进来，红着脸出去。

        一只小鸭边走边不服气，“啊呸，这只傻鸭子，搓澡倒是不错，那也比不上牛气鸭半分！”

        另一只鸭摸着自己顺溜的毛，感叹道：“傻鸭子搓澡就这么好了，牛气鸭的技术那该是如何高超？好想让牛气鸭给我搓一搓，可惜我的预约还有三个多月呢！”

        鸭大师耳朵一动，哼了一声。

        还没让牛气鸭搓过，就跟风站了那边的队，想欺负他的呆呆？

        先问过他翅中的搓澡巾再说！

        鸭大师暗中观察，呆呆却不知道，只专注于眼前的顾客黑鸭。

        她的动作一丝不苟，搓完了以后又全神贯注地为大黑鸭修毛，直到大黑鸭浑身的羽毛都服服帖帖，她才停下。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表情呆傻，但语气尊敬，“您好，您的服务完成了。”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大黑鸭拉住了翅膀。

        她一头雾水。

        呆呆是出了名的工作认真，除非身体不适，几乎不会出现任何投诉。

        大黑鸭等着凶狠的眼睛骂道：“你就是这样干活的？我不满意！”

        呆呆看着他满身黑亮的绒羽，实在不知道他哪里不满意，不过她还是拿起来小剪刀，准备再给他修剪一下。

        大黑鸭用翅膀撞了她一下，呆呆好好站着，惊讶地看着他跌坐在地上。

        “客鸭？”

        呆呆友好地扶起他，大黑鸭犹不死心，脚下一扫，气狠狠地等着她倒下。

        但呆呆仍然纹丝未动。

        大黑鸭一脸懵地看着摔了个跟头的自己，抓了抓头，狼狈地跑了。

        呆呆最后还是被投诉了，鸭掌柜只是在她下班的时候提了一嘴，并没责罚她。

        鸭掌柜如何能看不出今日的好几只鸭子都是牛气鸭派来探底的？这牛气鸭，还未开赛就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骚扰呆呆和鸭大师。

        这样的德行，就算登上了搓澡圈的顶峰，早晚也要坠落，他且看牛气鸭能得意到几时。

        鸭大师和呆呆来到一家杂货铺子，这里的商品以稀有闻名，当然，价格也很贵，不是一般鸭子能消费得起的。

        鸭大师爱怜地说：“孩子，快比赛了，师父帮不上你什么了，给你买一块新的搓澡巾，你随意挑。”

        呆呆乖巧地点头，指着一块金色的搓澡巾，“师父，那个可以吗？”

        “啊，这个……”鸭大师看了看标价，翅膀颤了起来。

        小笨蛋还挺识货，一眼就看中了最贵的，他尬笑一声道：“呆呆，那块颜色不好，容易和鸭毛弄混，你不如看看这块？”

        他取下一块浅绿色的，递给呆呆，“你不是最喜欢绿色？这一块布料上乘，大小也刚好合适你。”

        呆呆傻笑，把搓澡巾套在翅上，捧在心口，爱不释手，“谢谢师父！”

        面对小鸭子纯洁无邪的笑容，鸭大师心虚地付了钱，赶紧带着她走了。

        小鸭子蹦蹦跳跳，她早就想换搓澡巾了，师父对她可真好！

        “师父，明天，吃包子！呆呆请客！”

        鸭大师忙不迭点头，望着呆呆的眼神更加慈爱。

        他一生跌宕起伏，因牛气鸭而跌落谷底，却又因祸得福收了呆呆为徒，后半辈子有她在身边，他便是明日死了，也无憾了。

        路过温泉时，他脚步一顿，想起那些人类被呆呆搓过之后的神情，他不禁心思微动，“呆呆，快比赛了，不如你为我搓一次，我看看你如今技术如何了？”

        呆呆欣然答应，举起自己的心搓澡巾，高声喊道：“伟大的搓澡之神，请赐予弟子呆呆力量！”

        鸭大师呆滞，这中二的咒语是谁教的？

        呆呆笑着，在他身上画下一串串符号，鸭大师很快就陷入了回忆。

        他仿佛见到了去世已久的妻儿，那时，他是鸭国最出名的搓澡师，风光无两，妻子是他的鸭粉，崇爱于他；孩儿聪慧，抓周时抓了一个搓澡巾，邻居们都说，他后继有鸭，他家将成为真正的搓澡世家。

        鸭大师睁开眼，流下两行清泪。

        如不是他惨败牛气鸭，一向以他为天的妻子不会抑郁而死，孩儿不会被小学堂的同学笑话，最后被一只恶作剧的小鸭子推入雪中，活活冻死。

        他握住呆呆的翅膀，眼中是化不开的恨，“呆呆，你技术早已超过牛气鸭，你这次务必要夺得冠军，为师父一雪耻辱！”

        呆呆靠在鸭大师的身上，像个小鸭仔一样依赖着他。

        “师父，呆呆一定会打败牛气鸭！”

        远处的一堆草丛晃动，发出阵阵声响，一团黑色在月色中溜走。

        然而，鸭大师和呆呆都没发现。

        她伸展翅膀，在池中游来游去。

        鸭大师也是感慨，兜兜转转十年，他终于要迎来为自己正名的那天了。

        “呆呆，鸭国规矩繁多，不会容忍你搓澡的那套做法，你在鸭国太屈才了。等大赛结束，师父带你去人间，我们给你哥鸭报完仇以后，就在人间开一个洗澡城，你想怎么搓就怎么搓。”

        呆呆的笑意倒映在水面，两只呆呆都笑得那么开心，“好的呀。”

        师父最懂她了！

        “师父，明日，呆呆给你惊喜！早点来！”

        一觉醒来，小鸭子捧着清时给鸭大师缝的新衣和新被子，她咧着嘴笑，这么久了，日子一直清贫，想孝敬师父也没机会，这件衣服布料柔软，款式新颖，师父看到恐怕会原地蹦三尺。

        一想到师父笑开花的样子，她的脸都快笑僵了。

        还是小孩子心性呢。

        清时摸摸她的秃头，想着，下次还是再给她缝一个小帽子，这么冷的天，别再冻傻了。

        到了约定的时刻，鸭大师却迟迟不来。

        小鸭子伸着鸭脖子探望，“师父，约好今日，买包子吃！”

        她来回转圈圈，“还要来拿被子呢。”

        清时安抚着她，“也许正在路上，我们再等等。”

        时间又过了半个时辰，鸭大师还没有到，呆呆有些坐不住了。

        “算啦，师父睡过了，呆呆去叫他。”

        她摇摇摆摆，跑出了破庙，清时不急不缓跟在身后。

        待呆呆到了城门口，他不能再靠近，只能远远地望着她进去。

        他一身洗得掉色的灰袍随风鼓动，负手而立，静静站着，阳光下他的脸沉静如水，眼中却有着忧思。

        小鸭子被护卫按住，沉重的长/枪压在她的背上，她无助看着护卫阴沉的脸。

        鸭护卫横眉冷对，“呆呆鸭，你犯下杀师之罪，府尹有令，即刻逮捕！”

        呆呆睁大了眼，“什么？”

        鸭护卫眼神冰冷，透露着恨意，他是鸭大师的鸭粉，而就在今早，鸭大师被发现死于家中，临死前鸭大师用沾着血的鸭翅，在地上写下呆呆的名字，现在尸体都被运到停尸房了，就等鸭仵作去验了。

        “你大逆不道！鸭大师对你是何等的关爱，你竟然敢杀死他……你没有心！”

        呆呆呼吸一窒，“师父……死了？”

        死了，师父也走了？

        怎么会，师父昨天还说要接她进城上班，他们约好了的啊。

        师父、师父昨天还说，等比赛结束，就跟她一起去人间，他们还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搓澡城……

        呆呆跪在地上，迷茫地盯着地面，她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她无力辩解，也不知道那些旁观的吃瓜鸭对她的指指点点。

        “且慢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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