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万年老二

经历死牢一遭，牛气鸭已经彻底成为了呆呆的童年阴影，听到牛气鸭三个字她的脑袋好像就要鼓包。

        她心慌不已，帽子都歪了，“师父，牛气鸭，出来了！”

        鸭大师眼神和牛气鸭对上，冷笑一声，“不怕，他这个样子，只会输得更惨。”

        当年牛气鸭踩伤了他的翅膀，以下作手段赢得比赛，如今被打成这样，当真是报应不爽。

        他们蹲在台下，看着牛气鸭进入了海选。

        海选彻底结束后，一百只优胜鸭领取了自己的号码牌，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将以唯一的号码来参加比赛，而这号码，正好是他们第一轮海选的成绩排名。

        牛气鸭是多少呆呆不知道，反正呆呆是二号，鸭大师是三号。

        呆呆很失望，牛气鸭受了伤，这次不可能是一号，那一号是谁呢？

        难道这里有黑马鸭？

        他们回了家，呆呆都是闷闷不乐的。

        鸭大师无奈，只好跟呆呆说了实话，“一号是牛气鸭的徒弟霸气鸭。牛气鸭被抓起来后，超有钱会所临时让霸气鸭顶上了牛气鸭的名额，听闻牛气鸭对霸气鸭极力打压，不仅不让他接待客户，还残忍地剥夺了他的参赛资格。这次他能参赛，也是运气好。”

        鸭大师叹气，他还真不知道搓澡圈里有这样一只鸭子，能让牛气鸭如此防备的，实力自然不俗。

        他本以为没了牛气鸭，呆呆必然能轻松夺冠，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倒也未必了。

        横空出世一个第一名，谁也不了解这只鸭，在决赛时很容易吃亏。

        “呆呆，你也无须过分担忧，霸气鸭实力是很好，但你也不差，师父对你有信心。”

        呆呆天生忘性大，清时端着好吃的给她，她转眼就将霸气鸭忘在了脑后。

        鸭大师看着她的体型，欲言又止，“清时，呆呆已经胖变形了，别再喂了。”

        他这样哪里是养鸭子，分明是在养猪。

        鸭大师叹声悠长，“清时啊，你是不是在养猪场干过？”

        清时如大梦初醒一般，望着眼睛都被肉挤小的呆呆，夺走了她的饭盆。

        呆呆委屈巴巴，眯缝眼红了，可怜万分，清时又狠不下心了，对着鸭大师信誓旦旦：“最后一次。”

        信你个鬼。鸭大师翻白眼，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里最疼呆呆的怕不是他这个做师父的，而是这个爱脸红、会盯着孩子发呆的小道士。

        短暂休息了一下，他们返回赛场。

        这里即将进行的是一百进五十的选拔，比起上午，这里选手少了许多许多，但观赛的鸭子更多了，底下鸭头攒动，鸭鸭们都感受到了一丝紧张的氛围。

        有和鸭大师相熟的搓澡师看到了鸭大师和他身边的小胖鸭，只是微微吃惊，不知道鸭大师何时又收了一个小徒弟，还长得这般肥美，可比之前那个秃头小瘦鸭强多了。

        比赛很快开始，鸭大师和呆呆的小榻相邻，让呆呆安心不少。

        她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传闻中的霸气鸭，只见那鸭子瘦弱不堪，穿着不合体的锦袍，看他的步伐，似乎脚还受了伤，走路一高一低。

        呆呆眼尖地看出他衣摆下藏着的伤口，那伤还没来得及包扎，外面冒着血，顺着他的掌流在了地上。

        一阵冷风吹过，霸气鸭打了个寒颤。

        呆呆犹豫了下，解了自己的腰带。

        裁判鸭吓得原地起飞：“那啥，赛场上可不兴耍流氓啊！”

        呆呆却跟没听见一样，又摸摸自己的小帽，走向了霸气鸭。

        霸气鸭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鸭子，毛色杂乱，脸也更加扁平，这样的鸭子往往会在鸭国受到歧视，他低头看着呆呆，默默地用衣服掩住了自己的伤口，没有说话。

        呆呆指指自己的小毡帽，眼神纯净如水，“给你？”

        霸气鸭脸部有一瞬的抽筋，这只肥鸭子，要给自己一顶绿帽子，她什么意思？

        难道是讽刺自己的女朋友被牛气鸭抢了？

        顶着最天真的脸去干最坏的事，好一只面慈心毒的胖鸭子！

        他别过脸去，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厌恶。

        掌上一暖，他重新垂下头，却见那只肥鸭子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个毛球，露出一顶绿色小帽，正给他包扎着伤口。

        他神色先明又暗，明白也许是自己误会了，一把推开了她，“别碰我。”

        对他好的鸭子，无不会受到牛气鸭的报复，上一只为自己包扎伤口的鸭子，已经被牛气鸭霍霍得快没了。

        呆呆也不强求，吃力地站了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鸭大师愁眉苦脸，心想这孩子也忒胖了些，连起身都费劲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比赛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呆呆摒弃心中杂念，专注于眼前的志愿鸭。

        这一场比赛当然不会有悬念，凭呆呆在搓澡方面的才华，她赢得简单放松。

        只是比赛结束后，她依旧是老二，她撅着嘴，走路的时候屁股一晃一晃的，可爱到爆炸。

        底下有鸭开始交头接耳，“那个二号是谁？怎么以前从未见过，啊啊啊啊她好萌，我要给她当娘鸭粉！”

        牛气鸭就跟神隐了一样，赛前赛后都不见踪影，鸭大师心头疑虑，不知道牛气鸭还憋着什么坏。

        凭他对牛气鸭的了解，牛气鸭既然出来了，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还要再想办法，让牛气鸭老实点。

        霸气鸭路过呆呆身边的时候，看似无心地说：“再见，呆呆鸭。”

        他离去的背影萧瑟，拖地的衣摆带起冬风一阵，不知哪里传来一阵歌声，“雪花啊飘飘，北风萧萧……”

        合着还是个自带沙雕曲库的鸭，鸭大师差点被雷吐血。

        呆呆彷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弱小、无助，不过，现在她身边虽然没了哥鸭，但还有师父和掌柜，以及道士清时。

        比赛只剩下最后四场了，接下来的比赛，难度会增加，她一定要取得冠军，拿了奖金以后，她就能给哥鸭报仇了，再然后，她就孝敬师父和掌柜一辈子。

        只是，那霸气鸭两次强压了她一头，让她心有不甘。

        呆呆端着盆盆碗碗，忙碌地调制着护毛膏，这护毛膏是要在决赛时使用的，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搓澡上面她不能赢霸气鸭，那么在护毛修毛上，她也许还能扳回一局。

        清时看着她面前的材料——花椒、大料、百合，清时神思恍惚，这难道不是做饭用的配料？

        她这是要搓鸭子还是烤鸭子？

        呆呆浑然不觉，将那些配料一一碾碎，一些拿出来放进碗里，用于这次配制，剩余的则放进了干净的瓦罐里，等待大赛前夕使用。

        她努力地踮起脚，用全身的力量压在木杵上，想尽量碾碎些，毛绒绒的小屁屁随着她的动作一上一下。

        太、太可爱了……毛绒控的清时在内心尖叫，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小鸭子这么可爱的一面！

        吧嗒——

        一滴鲜红的血滴落在地面上，清时楞楞地盯着地面，悄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呼啸的风吹不散他脸上的羞红，却撩动了他纯白的发带。

        “道士……”呆呆怀里捧着碗，那里面盛着琥珀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阵阵香气，呆呆眨着眼问，“香不？”

        清时哪里敢动，他鼻子还流着血呢！

        鸭大师蹭了过来，用鼻孔一吸，顿时感到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呆呆，快来给我试试你这新护毛膏！”

        涂完护毛膏的鸭大师满身清香，羽绒亮丽丝滑，柔软堪比幼鸭，他展了展翅膀，十分臭美，“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美过……呆呆，有了这个护毛膏，你一定能拔得头筹！什么霸气鸭，澡搓得再好，毛护理不好，一样会被你打败。”

        呆呆羞赧一笑，脸上的肉肉堆在一起，更显萌软，“嘿嘿，道士做饭，好吃，呆呆的新膏，也香。”

        这款护毛膏是清时给她做零食带来的灵感，她发现清时在熬煮青菜汤时，会放入少量花椒大料，这两物本都是有刺激性的，鸭子并不喜欢，但只要使用得当，反而会给予汤水别样的香气，于是她也尝试在原本的配方中增加这两物，又加了清淡的百合，没想到效果这样好。

        谁说人类不好，人类的东西都是坏的？

        呆呆收起护毛膏，抱住清时的小腿，仰着脸对他笑，“道士……谢谢。”

        清时仰头，对天暗喊，母鸭，请立刻停止你玩火的行为！

        第二日，五十进二十四、二十四进四的比赛，呆呆一顿搓澡猛如虎，引得台下鸭子呐喊连连，为她疯，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

        她下了台，一群鸭子围了过来，问她是哪个洗澡城的，想要预约她的搓澡。

        呆呆想到鸭掌柜为了救她，连洗澡城都兑出去了，有些伤心地回答：“我在的洗澡城倒闭了，我现在是只失业鸭。”

        “嗷嗷嗷，你别难过，我们给你筹钱，给你开洗澡城！”

        “没错，呆呆呀，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的！”

        “呆鸭勇敢飞，娘鸭永追随！”

        呆呆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羞羞的小脸让鸭粉们难以克制自己的激动。

        这样清纯的小胖鸭，谁见谁不迷糊？

        明天就要决赛了，呆呆还要准备新的护毛膏，匆匆离开了。

        鸭大师扭头，正对上勉强进了前四的牛气鸭，他皱眉。

        怎么搞的？搓澡时全靠身体的力气和配合，翅膀受伤，就难以控制力度，再搓下去也不会让鸭子舒服的，自己也会加重伤势。

        搓澡鸭的翅膀何其珍贵，怎会如此糟蹋？

        他如果没看错，牛气鸭的翅膀和脚都是伤了的，这样也能继续比赛？

        就连他当年，在比赛途中也喊了停。

        牛气鸭这样隐忍，让鸭大师更加惴惴不安。

        鸭大师是担心，牛气鸭和霸气鸭在半决赛对上，那么霸气鸭很可能会放水，让牛气鸭进入决赛，那样就糟了。

        牛气鸭绝不会轻易悔改，他一定会对呆呆下手的。

        鸭大师将顾虑全部告诉清时，清时想了一下，说：“也许我可以给呆呆一个法器，让她自保。”

        门派穷得要命，他除了一把白松剑也没什么好东西，只能摘下剑鞘上的一颗红色宝石，串上一条绳子，戴在呆呆的脖子上。

        那宝石极其袖珍，戴上后刚好可以藏在呆呆的胸毛中，任谁也难以察觉。

        “这是一个大妖的妖丹，是上好的法器，师父曾说过，我这把剑上最值钱的就是这个妖丹。”

        见呆呆一脸懵懂，清时交代，“我的意思是……”

        “别丢了！”

        这可是他的命根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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