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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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七海建人此刻正坐在常光顾的居酒屋里喝着小酒享受悠闲的周末。昨天也准时下班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已经连续一周没有加班记录了，他心情不错以至于休息天都没在家宅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治安似乎好了不少，但没关系，毕竟那肯定是好事。
“昨晚上传的那个视频你们看了没？！”
“是不是那个叫什么折纸为鸢的小up主啊？”
“对对对就是那个！粉丝就那么两三只小猫的扑街up主一夜之间凭那个视频上了首页强推呢！羡慕死我了！”
“害！就那马赛克画质能看出什么来啊？还不是网友们自嗨捧出来的。”
“放屁！我赌上明天的早饭，那个视频必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话，那个东西……不是人吧？”
“那必须啊，哪个人类能有六只眼睛啊？”
“但我觉得好帅啊！”
“笑死，那你去并盛町那边蹲蹲，说不准能遇上呢！”
“要死啦你！”
……
居酒屋里比较热闹，但相对来说座位间距也比较小。七海建人压根没必要故意做出什么动作，隔壁那公司社员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就传了过来。
六个眼睛？
是咒灵么？不对，咒灵根本不可能被拍摄下来，甚至普通人都是看不见那种东西的。
28岁的靠谱成年人七海建人一边抿了口小酒一边思考着。当然，最后得出的结论……跟他没关系，上面没给出与之相关的任何具体工作内容，大概率不是咒灵或者诅咒之类的。
那就愉快忘记这件事情吧！
打工人发自内心的只想天天准时下班，不多管闲事。
然后？
嗯，然后他就触发了flag的debuff在回家路上感知到了咒灵的气息。
七海建人沉思片刻，立即觉察出了这种压迫力恐怕是1级咒灵。
正常流程恐怕是要使用帐隔离，再联系相当等级的咒术师前来拔除诅咒，但那股腐烂的气息显然已经等不起了。内心做好了加班准备的打工人一边在往回赶，一边拿出了手机准备拨电话立即通知那边立即采取措施。
刹那间——
诅咒的气息飞速消散，化为虚有。
不过片刻，夜空中繁星闪烁，远处热闹的东京都街头仍是灯火通明，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
出于慎重考虑七海建人还是没停下脚步，至少要等到确认安全之后他才能放下心。
正当此时，他感觉到了一股视线的注视，浑身寒毛直竖不过瞬息的时间就感觉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战栗气息，明明冰凉且毫无杀意的却又让人如临大敌。
七海建人抬眸望去，映入他眼底的——是不知何时停留在某栋废弃房屋顶层，在月下持刀而立的漆黑身影。黑色大马尾、身着紫黑色日式和服的男人，姿态凛然宛如古时武士。
月光自云层后出现，随着银白光华一同露出的那张脸上，拥有着三双金色瞳眸，中央那对瞳孔中铭刻着「壹」和「上弦」的字样。连同脸上深色且自带一股韵味的纹路，让那张压迫感十足的脸上别具一种奇异的美感。
两个人就这样两两相望，谁都没先开口。
不，七海建人虽然面上冷静自持，但心底却已经赞同了居酒屋里那位社员的疑惑。
他……绝非人类！
“这就是……那位大人所说的咒术师么？太弱小了。”
神秘人淡淡开口，三双金色眼瞳看着七海建人的眼神如同看着路上的石子一样。
没有半点价值、是偶然间踩到了便能随意抹除的东西。
七海建人仔细感知了一下，基本能确认刚才的1级咒灵是被此人拔除的。
所以，是敌是友？
他没有轻举妄动，“刚才的咒灵是阁下拔除的？”
“嗯。”如同武士般的男人随意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把七海建人放在眼里，反而望向了远处的阑珊灯火，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我是1级咒术师七海建人。”
“黑死牟。”
自称为黑死牟的男人话不多，但现在看上去至少是能够沟通的样子，所以情况比再出现一个强大且无法沟通的咒灵大概好多了吧？七海建人不太确定的想。
“敢问阁下身份？”
良久的沉默之后，黑死牟冷漠的声音响起。
“千年前人类不过是吾等食物，千年后……也只是多了咒灵这个选择。我闻到了讨厌的味道，死神居然还存在么？可惜这个世界早已忘了吾等存在，人类，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蕴含着巨大信息量的一段话让七海建人心底重重一跳，用食物必须人类可不是美好的形容词。然而等他在想多套出点话的时候，站在那里的黑死牟却已经没了踪影。
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世界如今已经够乱了，以后真的还能有准时下班的时候吗？算了，这种事情还是报告给上面，让大人物们去头疼吧。
事实上震撼出场压迫力十足的黑死牟其实并没有走远。
反而是目送那位七海建人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小路尽头。站在夜幕下逼格十足，神秘值拉满的黑发剑士面无表情宛如一座永不崩塌的雕像，即便刚觉醒所面对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新世界也毫不动摇。
【放轻松，黑死牟。】
【是，大人。】
【作为第一个苏醒的鬼，对这个世界有何见解？】
【强者亦不在少数。】
【我已彻底改造鬼之一族，只是厌恶但却无惧阳光且舍弃人类血肉而以少量血液为食、咒灵亦如加餐，如今致命弱点尽去，我相信你能把握好其中分寸。】
【是。】
【嗯，那就去吧。有需要我会联系你，鬼舞辻无惨出世的日子不会太远。如今只是个开始……】
【如您所愿。】
对话持续的时间很短，黑死牟感觉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终于消失了，但此时此刻他的心底没有任何不适和抗拒，连对方如此称呼无惨大人亦无不可。
毕竟……他从无尽黑暗中被召唤而苏醒之日便知晓，真正的掌控者到底是谁。
大人以天地伟力抹除了鬼之种族的致命缺点，更挥手抽出代表着弱点的七情六欲，连带着继国岩胜心中所有对缘一的执念也已经灰飞烟灭，留下的仅是宛如隔岸观花般的清醒。
她——才是黑死牟的未来之所系。
而现在，他只需要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安心等待即可。
>>>
另一方面，这个消息很快就被层层传递，一路开绿灯被送到了咒术界高层的桌面上。
一直以来看似臃肿的腐朽阵营并非是由战力顶尖的人组成，否则目前咒术界的c位天花板五条悟直接就是最高领导人了，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连御三家这样的家族连高层都算不上。
事实上正好相反，这个咒术界顶端的金字塔里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其复杂脉络由人类社会中拥有最庞大的权势、人脉、金钱、遍布各个财阀甚至zf高层人士组成的层层天网。
也许这正是五条悟选择教育下一代薪火的理由之一，毕竟这样的人在这颗地球上实在是多不胜数，是杀不尽的。
某个绝对隐秘的空间中，如今咒术界的高层竟是极为难得的又一次聚集了。
上一次似乎就是上周讨论虎杖悠仁这个‘容器’的处理方式。
但比起上次的各抒己见，这次显然大家都比较安静，可能是因为如今送上来的资料和信息都太过扯淡的原因？
“死神？”
“六目生物？”
“人类是……食物？”
“五条悟在第一次见到虎杖悠仁的时候，也提过什么死神吧？”
“嗯，名为死神，确认无误。”
“不可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生物？自称为神，简直狂妄至极！”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最近横滨那边的异能力者也不安分，意大利那边的黑手党首领在日本境内闹得事情也越来越不遮掩了！两面宿傩的复苏简直就像是一个信号。”
“这几件事没有相关性……没什么可讨论的！明面上的势力不需要顾忌，最重要的是这个不清不楚的死神和黑死牟！”
“那些乌合之众岂可与我们比拟！不过是一群无法无天的狂妄之徒！唯独我们咒术界一方占据大义，那群人可没第二个天元了。还是暂延压制五条悟的计划，他现在还有用……”
“让他去调查死神，本来那小子就是第一目击者。”
“哼，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们都知道。”
“所以呢？你反对？”
“不，我们支持。五条悟那天生反骨的小子，利用一下又何妨？双方如果真的对上了，打生打死两败俱伤岂不是更好？”
“附议。”
“附议……”
“附议！”
……
随着此起彼伏的附议声，这片空间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大约第二天，正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里吃甜点的五条悟收到了校长夜蛾正道亲口带来的信息——彻查死神之谜，优先级为特等。
“哇哦~上面这是怕了？”白毛疯批脸上没个正行，显然丝毫没把高层放在眼里。
“具体消息我都发给你了，七海他也算是事件第一目击人，有空去见见他吧。”
“嗨嗨~”五条悟转动着手上的笔，竟是十分从容的接了这个任务，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也很好奇那位卯之花烈所谓的‘死神’究竟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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