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三个人就这么措手不及的被她隔绝在第二宿舍的大门外。

        虎杖悠仁的表情有些着急，但伏黑惠很快就拉住了试图打开大门的粉发少年，“既然老师这么说了，就相信她吧，虎杖。”也许被两面宿傩短暂占据了身体的虎杖悠仁已经忘了，但伏黑惠却不会忘记。

        不会忘记那个月色下身着白色羽织来到了他面前的黑发死神是何等的冷静沉着。

        那宁静温柔的笑容之下，潜藏的必然是无比强大的自信。

        在有可能化为特级咒灵的咒胎面前，他们能做的最好的配合——就是不要成为拖累。

        “喂！你们不会忘了她是什么人吧？”

        钉崎野蔷薇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点出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

        “什么？”

        面对两个完全不能领会那句话意思的笨蛋，抱臂倚在墙边的飒爽少女翻了个白眼，“卯之花老师是死神啊！自诩为神的存在又怎么可能被那种垃圾咒灵打败？我说你们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知道那位新入职的黑发女性真实身份的，目前为止除了咒术界上层个别人，剩下的也只有高专三人外加五条悟和校长。说实在的一开始知道‘死神’这个名称的时候，钉崎野蔷薇觉得很扯淡，但那天她问卯之花老师这件事的时候，对方轻描淡写的点头肯定。

        她能感觉到到那不是开玩笑，直到那天老师在他们面前毫不掩饰的脱下了义骸，然后她就看不见人了。不过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还在那跟空气说话才让她意识到，老师其实还在她的面前，不过她看不见。

        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相信。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霜月没让他们等待太久，大门被人从里面被打开了。

        她浑身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干净整洁，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瀑布般的黑发宛如绸缎般披散，精致锁骨下方那道可怖的疤痕非但没让人觉得丑陋反而为那人柔美的气质添上了几分凌冽果决的美感。

        明明身穿着一身略显暗沉的黑白色的和服，偏她就是此刻这天地间最浓稠的色彩。

        “久等了。”

        霜月浅浅颔首和三人擦肩而过走了几步却发现他们没跟上来，于是回头好笑的轮流敲了敲三个小家伙的脑袋，“小可爱们回神了，事情解决我们该回去交差了。”

        “就……结束了？诶？”虎杖悠仁一副萌萌的表情。

        “辛苦了。”相对来说伏黑惠就比较严肃，但这话说出来就挺可爱的。

        “老师超厉害！”钉崎野蔷薇就更是毫不犹豫的竖了个大拇指。

        霜月的目光划过半遮半掩的那扇门，明明在笑着可就是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淡，“那边不用过去了，让伊地知君来收尾吧。”那里面还有几个幸存者的尸体，她无意让他们看见那惨烈的场景。

        “那幸存者……”

        “至少不会再产生更多的受害者。”

        气氛突然间沉默了，她自然是感觉到了三个人颇有些失落的心情，对于旁人她向来是保持人设能救便救，但其他多余的情绪便也没了，“那里面的确实是特级咒灵……所有人都已经尽力了。”

        要不是漫画里没写具体是哪天发生的事件，虎杖霜月压根没打算等事件发生才来处理，哪怕没发生哥哥被两面宿傩欺负的事，但让哥哥第一次接触到了有人因咒灵而死亡的结果已经足够让她不悦。

        咒术界高层的事自有安排，所以……咒灵那边也该清理一下了。

        三位好学生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温柔安慰着他们的女子心底究竟在思考着何等可怕的谋划。

        他们并非是不讲道理的人，尤其是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

        他们是真正知道特级咒灵的破坏力有多可怕的，说实在的遇到这种事情按照现在个位数的伤亡率来说已经是极为优秀的处理方式了，何况老师如此迅速的解决了咒灵，甚至没造成多余的伤亡或者波及动静过大。

        ……是该知足了。

        天空阴云密布绵绵细雨还在下。

        伊地知洁高其实已经想过了各种结果，哪怕闹出再大的动静都是正常的，他甚至想好了该如何去掩盖真相安抚群众再到最后修复残破的战后废墟。但怎么都没想到战斗结束的如此迅速且悄无声息，平静到好像她只是转身开门回到家中然后顺手碾死了在家门口打转的一只蟑螂。

        如此渺小且微不足道。

        难道咒胎没蜕变成特级咒灵？

        迎面迎来的黑发女子脸上露出柔美笑容轻轻对他点了头，“已经没事了，我就先带着学生们回去了。”

        “哈？诶？哦好的，辛苦了！”

        他下意识连忙鞠了个躬，可面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疑惑。

        “幸存者……”

        她摇了摇头，“虽然只是尚未完全掌握领域展开的特级，但终归是来晚了。”

        “原来如此，您已经帮了很大的忙……”发际线已经岌岌可危的社畜猛然回过神，等等她说的是尚未完全掌握领域展开的特级咒灵？好家伙！也就是说那是已经掌握了一部分领域展开的特级？

        伊地知洁高瞳孔地震了几秒，再匆匆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却已经只剩下了她的背影。他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那飘飘雨丝落下来的时候好似生了灵性一般绕过了那女子身上的和服。

        这……真不愧是五条悟打下包票一手举荐入高专的人。

        也许是因为这一次少年院之行没让高专学生出人命，五条悟没有很快回国，也没什么人搞事。虎杖霜月便抽出意识只把卯之花烈的化身留在高专按早已经设定好的人设运行，同时肩负起了继续关注兄长的日常。

        传说度一直在稳定增长着，但初时由于传说度较为拮据所以下的鱼饵还不够深。

        同时虎杖霜月也深感自己有点过于剥削兢兢业业的鬼之阵营领头人黑死牟，遂决定再搞点事（bushi）顺手解决一下另一个历史遗留问题。首先应该清理已知会搞事或者造成麻烦的人员显然是理所当然的，她并不在意自己会扰乱那剧情。

        毕竟当小八缓冲完成把那本名为《咒术回战》的漫画放在她眼前的时候，就已经不存在什么剧情了。

        少女点了点头，凤眼略带欣赏的瞧了一眼身侧那即便只是静默也已经足够力压此世所有女明星的漂亮脸蛋，她摸了摸女人华美的黑发，“不需要掩饰什么，你真实的样子就是最美的，小梅。”

        于是只因为这句话，脚下踩着足有六寸高的木屐，浑身的繁复衣着无一不彰显着华贵二字的妖异女子勾唇一笑，一霎之间便展露出了那头宛如披着月光般绝美的银发。只是那本该高傲至极的花魁此刻的眼睛里唯有乖顺，还隐约带着一丝想取悦眼前人的诉求。

        “很好。”

        虎杖霜月轻轻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脸颊。

        “这个世界……太美好了。”小梅在接受完大人灌注的所有记忆之后，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声，原本该生出嫉恨这个时代所有幸福生活之人的心态如今却淡的只飘过了那么一个念头。

        “哥哥，也能来么？大人。”

        她乌黑的凤眼平静到几近没有半点烟火气息，只淡淡开口，“你想让我把你的哥哥也从地狱里带出来么？”

        小梅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死后牵着哥哥的手一同走入地狱业火中，再睁开眼睛便来到了这个崭新的世界。她知道身上有些东西被强制修改了，只是有些深入骨髓的东西也许即便是系统都没有彻底抹除。

        当然，这其中很大的原因是霜月并未要求彻底抹杀掉召唤而来的那些人所有的灵性。毕竟她要的也只是听话就行，就连抹掉最强烈的感情和执念也不过是因为她知道那些东西是有毒的，会耽误事。

        妖娆美丽的花魁碧瞳微缩，她此刻完全无法感知到大人的情绪，是觉得把她唤醒不值得么？因为她一醒来居然问的是哥哥的事而不是一心一意为大人做事。

        然而正当小梅准备求饶的时候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脸被一双手温柔的捧在了掌心，她愕然的对上了大人那双如夜空般深邃的黑瞳，上一秒冷汗淋漓下一秒却又只觉得好似身在云雾间。

        “你最喜欢哥哥了对么？宁愿陪着他一同走向地狱也不愿意离开对么？”

        “即便在地狱业火中永无止境的被灼烧你也不曾后悔。”

        “乖孩子是该有奖励的，所以妓夫太郎早晚会出现。”

        “真……真的么？”

        在这个人的注视下，小梅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出生在贫民窟里对命运无能为力的小女孩，她怯怯询问的时候那摄人的美貌中竟也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当然。”

        虎杖霜月没有让小梅失望，她先是确认了对方期待的答案。

        紧接着……她乌黑的凤眼里便漾着奇异的笑意，这匆匆十几年来的独处时刻中向来习惯面无表情的她此刻微微扬起了唇角，衬的那张人偶般精致无暇的姿容一瞬间被注入了鲜活的人间气息。

        霜色长发的少女轻声低喃道。

        ——因为，我也最喜欢哥哥了呀。

        窗户上的风铃轻轻响动，悦耳铃声中夹杂着细碎而诡异的对话。

        “所以，你会帮我的对么？”

        “是的，即便赴死……”

        “好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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