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梅落繁枝千万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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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为宁开了房门，便看见沈澍坐在院中品茶。
为宁低头不言语坐在了沈澍的对面。
“起的这样晚？”
府中平日里无人，为宁也从未觉得自己起晚了，毕竟都是这个时辰起的。
为宁抬头看了一眼沈澍，苏竹便在为宁耳边悄声说着“公子寅时就在这候着了，可足足等了姑娘快四个时辰了”
“四个时辰？”为宁坐在这一会儿便感觉寒气逼人更何况是在这等了四个时辰“你怎么不叫我”
苏竹低下头“是公子不让我叫的”
为宁尴尬地抿了口茶“冬日不免倦怠些”
“无妨，原是我来早了”沈澍为为宁续上了新的茶“听孙嬷嬷说，半年来你与容妃交好？”这半年来，如樱母凭腹中子贵，在后宫的恩宠也越发隆重，稳居后妃之首。
“不过是闲暇时做个伴罢了。”为宁淡淡道“听她说，宇文大人有意将义女许配于你”
沈澍从容自若“嗯”
为宁看着他的反应，想必他也是听到了风声。
“若我娶她，她便是沈府正妻。”沈澍看着为宁的神色，却发现她不曾有波澜。
“将军若是能觅得良人，定是可喜可贺的。”
沈澍蹙眉没有接她的话话锋一转“平日里都爱做些什么？”
为宁见沈澍换了话题，也就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不做些什么，大多时间都在发呆了罢了，偶尔弹弹曲子。”
“沈府大多无聊，舜王郊外有片茶园，疏于管理，你若是有兴趣，也可去看看“
“出府，就让沈伺跟着你”
为宁点了点头。
郊外是片很大的茶园，自从入了沈府，便很少出来走动，沈府的马车也算快马加鞭，赶到了茶园。
茶园门口已然站着几个老伯，见到沈家的马车便急忙迎了上去“夫人舟车劳顿，且随老夫到庭内一坐“夫人…”在沈府中上下都唤为宁姑娘，如此一听，夫人这称谓倒显得格外的刺耳。
“老伯误会了，唤我为宁即可”为宁稍稍欠身对老伯表示了尊敬。
老伯像是听懂了为宁的意思，也只是微微点头。
“沈姑娘，这边请”
为宁跟着老伯到了厅堂，四四方方雅静。
“姑娘尝尝”老伯沏了一壶茶。
为宁浅抿了一口，唇齿留香“这可是九曲红梅？”
老伯欣慰地笑了笑“姑娘好生厉害”而后又介绍道：这九曲红梅可好生金贵，一芽二叶初展；又得经杀青、揉捻、发酵、干燥而成。”
“受教了，原本只觉得泡茶繁琐，原是采摘到成品都如此复杂。这上品好茶，想必离不开和老伯的悉心培育。”
老伯正要接话，谁知沈澍跟着舜王一同从外头进来了。
“本王当说话的是谁，竟是沈府金屋藏娇的主”说着还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澍。
为宁站起身来给舜王行礼。
“不必行礼了，都是自家人，这些礼节不必在意”随后便坐在了厅堂的正位上。“沈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谢舜王关怀，为宁一切安好”说完便站到了沈澍的身后。
舜王扭头对沈澍说“平日里，你不是不喜爱这些吗，怎么现在到有兴致逛起了茶园”
沈澍知道舜王这是给他下套“家中茶叶缺了不少，几月也不见有人送来，虽说我是股东但也经不起你这样逋慢。”
言外之意便是说舜王经营不善“你可别揭我的短，这几年的情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宫里断了供应，也得想法子续上”
为宁仔细地听着，两人如此相熟，为宁也插不上话，只得默默退在一旁。
沈澍望了一眼为宁，低头轻声道“我与舜王还有要事相商，你若是觉得无趣，便去茶园内逛逛，若是碰到喜欢的，也可带些回去。”
为宁点点头，行了礼，便退下了。
虽说是冬日，太阳灼灼，倒也格外温暖。
为宁褪下了斗篷，便和茶园内的园工细细挑选起来。
厅堂内，沈澍率先斥责道“你竟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养死士，这样的事情可是要掉脑袋的。”
舜王倒是气定神闲“我知道”
沈澍双拳紧握，手上的青筋在此刻变得格外的明显“你知道你还敢这样做？你是想要做什么，谋反吗？那皇位便对你这样重要吗？”
舜王依旧是这样淡淡地抿着茶“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你去看看外面的百姓，你看看你觉得朔烬他有资格做这个皇帝吗？”
沈澍紧握着拳头，只是看着他。
“阿烙！收手吧！我不想站在你的对立面。”沈澍转过身去不敢看他。
“你征战归来，最是明白百姓的现状，漆北八月大旱，灾民苦不堪言，朔烬却命人提高征税率，十月南竹内涝，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这就是你期望看见的天下吗？”
“如此昏庸无能的皇帝，如何治理好国家？”
字字句句都让沈澍万分煎熬，他这一路回城看见了一路的灾民，地方官的私相授受。
沈澍深叹了一口气“即便这样，我也不能与你为伍，吴兴沈氏早就大不如前，我不能让沈氏背负上这样的罪名。”
“我也从未想让你卷入，你与我是过命之交，我也定不会赌上你的性命。”
沈澍和舜王一同来到了茶园。
见到为宁正在和苏竹仔细地挑着选品。天气格外的好，亦或是茶园显得格外清新。
“你若与宇文狄的女儿联姻，宇文狄定会让你助他一臂之力，他的狼子野心你我都昭然若揭，如此下去朝堂必是宦官的天下了。”说到这，舜王不禁有些感慨，皇兄奔波打下来的天下，便要付诸东流了。
“我知道你与阿吟有自小的情分，一旦有政变，阿吟自会受到牵连。”沈澍的言外之意，也是想让舜王放弃皇位。
“所以，嫁与你，最能保全她”舜王说这话的时候坚定异常。
“她若是嫁与我，这后半辈子少不了要吃不少苦，若你有朝一日获得帝位，你该如何面对她？”
“若我取得皇位，我定护她一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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