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天下

沈余之轻笑声，用手肘支着脑袋，挡着楚昱的视线，朝旁边的人做了个口型，那位将军一看，一个传一个的，一盏茶后，众人接连起来，都借口家规森严，纷纷告辞。

        楚昱原想陪着送送，谁知道全都表示不用，卫业还把他又按回了凳子上，楚昱也没有执意如此，让素瑶去送，素瑶陪着一走出花厅，就迎来将军们七嘴八舌的询问。

        素瑶言简意赅的表示，楚将军在遂城就爬上龙床了，只是他本人不知道，陛下也不想他知道。

        众人齐声表示自己嘴巴严，绝不会说漏嘴。

        送走了众人，楚昱立马抱住了美人的身子，贪婪着嗅着他鬓间的梨花香，同他发泄道：“陛下像条毒蛇，浑身冰的不行，在我身上蠕动，我回来沐浴了好久都觉得难受，本来都快忘了，谁知道他们今天又提起。”

        沈余之回抱住他，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我身上也是冰的。”

        “你不一样，你是雪上梨蕊，又白又香，他是缠在枯骨上蛇，要人命的。”

        沈余之听着他的比喻乐了声，接着，笑声越来越大，有些绷不住骨子里的坏，说道：“我也是要人命的。”

        “知道，你是吸人/精/气的妖魅。”楚昱自以为很懂的说道，“我见你第一面就被你勾走了心神，真到了床上，你不得要了我的命了。”

        “将军是见色起意，此爱不长久，要不了命。”沈余之道。

        “爱不长久，但将军给钱。”楚昱亲他脖子，“真金白银，永不腐朽。”

        沈余之笑着躲，却不推开他，反而伸手搭在楚昱的肩膀上，“真金白银未见，我从遂城带来的包裹倒是快见底了。”

        “明天，明天将军就能给你拿来大把银钱。”楚昱说道。

        翌日，楚昱宴请燕幽武将的事兆阳城内的世家贵族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外嫁的公主们先去了卫侯府，走楚皎云的路子，楚昱能打感情牌，她们自然也能，况且都是姐姐妹妹，行事比楚昱方便许多。

        楚皎云如实相告，说楚昱同卫业等人近些日子一直在一处喝酒。

        几位夫人心中有数，从卫侯府告辞，直径来了上将军府，楚昱笑眯眯的接待了自己这几位姐姐，等她们提起昨晚的宴会，摆摆手，苦恼道：“诸位将军都喜欢取笑人，说我简在帝心，还说陛下只唤我一人爱卿，夸我貌美更甚皎云妹妹。”

        夫人们听的一愣一愣的，后越皇室容貌皆不俗，可要说楚昱容貌赛过楚皎云那就是无稽之谈了，她们从上将军府告辞回了家中，同自己丈夫交谈。

        当时那种血流成河的景象下，众人精神都高度紧绷，陛下抱着楚昱这种细节，并不会被刻意放大，即便注意到也不会多想，可如今被提起，尤其还是被燕幽的人提起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陛下莫不是和卫侯一样，见色起意了。

        傍晚，用过饭，楚昱牵着自家美人儿的手在院中闲逛，素瑶便来道说，丁夫人恐将军生活拮据，送了些东西来，尽姐姐情分，紧接着，章家，周家，孔家都送了东西过来。

        楚昱抱着沈余之在原地兴奋的转了好几圈，沈余之失重的一瞬有些不适，再后来便感觉不错，晚风习习甚是宜人。

        东梨院，大量的烛光映照的屋里亮堂堂的，楚昱引着沈余之的手去摸那些珠宝，“南红手钏，流云百福的牙佩，你摸摸。”

        沈余之摸着冰凉凉的物件，楚昱便伸手扯他的腰带，沈余之察觉到后，把东西随意一扔。

        “怎么了？”楚昱问着，一把扯下他的腰带，“累了，想睡觉是不是？”说着抱起他往床榻上走，想做什么昭然若揭。

        沈余之着实没想到那些世家大族动作会这么快，他还没用陛下的身份欺负小蛮夷呢，可不能这么快露馅。

        “明天再弄，我今天不舒服。”沈余之的谎话信口拈来。

        “真的？”楚昱怀疑道。

        “再等一日。”沈余之道。

        “那先给我亲亲。”楚昱说完抱着他，开始往他脸上糊口水，沈余之嫌弃的推他，并朗声道：“素瑶，送将军出去。”

        “你叫人做什么。”楚昱不高兴道，说着也喊道：“素瑶，不许进来。”

        素瑶自然不可能听楚昱的，推门进来，也不往里走，站在门边，恭敬道：“将军，请回吧。”

        “你出去。”楚昱道，“我今晚歇在东梨院。”

        沈余之听着他自以为说话很管用的语气就觉得好笑，手脚并用的推他，硬是把楚昱挤到了床下，“快送将军出去。”

        “将军，请。”素瑶道。

        楚昱无奈的在他腰上掐了把，“明天再收拾你。”临出门前还对素瑶道了句，“你看看门口的匾额上写的什么，想想下次该怎么做。”

        沈余之在床上听见他这句话，笑着扯掉了自己眼上的厚纱。

        楚昱盼了一晚上，没盼来第二天心心念念的颠/鸾/倒/凤，倒是等了陛下传召的旨意，连忙收拾一番进了宫。

        后越皇室奢靡享乐，御花园建的也是寻欢作乐的好去处，三座相连的八角亭外种了数十棵樱花树，形成了一座天然屏障，风起时，樱花飘落，香风阵阵。

        鼓瑟笙箫声随风入楚昱之耳，繁盛的樱花林中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几个舞动的身影，纤细婀娜，伴乐声起舞，如粉蝶翩翩。

        三座亭子，两座中舞姬载歌载舞，中间那座亭子下放了一张贵妃榻，对方一袭雪青长袍，一支白玉簪将三千青丝挽起，如世家贵公子般逍遥快活，只是面上的玄铁面具依旧充满了威慑。

        “口动樱桃破，鬟低翡翠垂。枝柔腰袅娜，荑嫩手葳蕤。爱卿觉得如何啊？”

        楚昱没文化，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甚好。”

        “小蛮夷。”沈余之笑了句，“孤的诗好，还是舞好？”

        “都好。”楚昱道。

        沈余之朝他招招手，“过来。”

        楚昱先往前走了两步。

        “再近些。”

        楚昱又移动了半步。

        此时两人距离离着还有三米远，沈余之拍拍自己身下的短榻，“坐过来。”

        “臣不敢。”楚昱状似惶恐的低下头。

        沈余之笑着威胁道：“再不过来，孤便送爱卿你去见你那些叔伯兄弟们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楚昱忍着不适感，在沈余之脚边的位置上将将坐了个边，刚坐好，榻上的人便直起身子趴在了他背后。

        “爱卿，近日如何啊？”沈余之问着，手便又顺着他的衣领钻了进去，冰凉的触感贴着楚昱的胸膛，还下流的揉搓着。

        “陛下自重。”楚昱咬着牙挤出这么句话。

        “孤只是想看看爱卿是否消瘦了。”沈余之说着无辜的话，手掌开始下滑摸他的腰腹，他当然知道楚昱忍的不舒服，在将军府，对方的肌肉摸起来软软弹弹的，现在，紧紧的绷着，像只蓄势待发的狼。

        “多谢陛下关心，臣好的很。”楚昱实在受不住，握住对方胳膊将他的手拽了出来。

        沈余之的骨头被他捏的生疼，是以楚昱一松手，沈余之便变本加厉的报复了回去，他一把将楚昱的腰带扯开，双手环住他的腰，在楚昱反抗前，趴在他肩头说道：“小蛮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楚昱闻言颓然的卸了浑身的力气，沈余之感觉他的松动，抱着他，把人拖上了短榻。

        对方倔强的抿着唇，眉头拧在一起，五指成拳，身体僵直，沈余之看的好笑，把人拦到自己腿上坐着，和往常楚昱抱他一样，一手搂腰，一手却没牵手，而是，从敞开的外袍进去，隔着中衣里衣摸他肚皮“小蛮夷，你进宫当孤的美人好不好？”

        “臣，志在沙场，只愿马革裹尸。”楚昱道。

        “那可不行。”沈余之在他绷紧的腹部拍了下，“放松点儿，硬邦邦的摸着不舒服。”

        能放松就有鬼了，楚昱没回话，沈余之也觉得自己是强人所难了，不再呼噜他肚皮，手掌从他下衣的衣摆里钻进去，直接贴上了他的皮肤。

        肌肤相贴的瞬间楚昱身子向上弹了下，硬是被沈余之用蛮力压了下去，玄铁面具下，琥珀色的浅瞳弯着露出得逞的笑。

        “爱卿真暖和。”沈余之舒服叹谓，手掌正反两面的暖着手，此处冰了，就换个地方继续贴。

        楚昱觉得自己浑身都脏了，硬是咬牙忍着，恶心的快反胃时听见面具下传来声音，说道：“孤听说爱卿这段时日来回奔走，兆阳城的府邸爱卿都走遍了。”

        楚昱崩塌的理智迅速重构，他谨慎道：“臣，手头拮据，问各位大人借钱周转些。”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养兵买马吗？”沈余之淡淡的问，乐曲声下似是藏有无尽杀机。

        楚昱身体比之前更为僵硬，“臣不敢，臣家徒四壁，总要借些钱财来吃饭。”

        “是吗？”沈余之怀疑道：“借钱来，还如此大方的宴请卫业他们？”

        “臣……”

        “小蛮夷。”沈余之打断他的话，突兀的换了话题，提起另一桩事来，“你出征北戎的时候，丁家章家都安排了人进去，你不过是世家贵族们博弈后选出的傀儡。”

        沈余之说着侧身从短榻上拿起几份奏折扔进楚昱怀里，上面全是要分功领赏的名字，“可现在，军队里面的高职位将领都是你提拔起来的，岳前，林用，大小官职林林总总加起来竟有百数之多，而最初那些世家贵族安排进去的人都巧合的战死沙场了。”

        他凑近楚昱，如同拨琴弦帮五指在他腹部作弄着，放轻的声调说道：“爱卿，马革裹尸的是他们，依孤看，你是想逐鹿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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