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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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沈余之气息有些不稳。
楚昱脑子里再乱,也知道他惹得沈余之不快了,再次跪在地上,“臣有罪。”
沈余之冷哼了声,端起已经晾凉的茶水喝了口,降火降温,良久,不曾说话。
楚昱听不见沈余之说话,内心忐忑至极,再次向前抱住了沈余之的腿,沈余之腿动了两次都没能把他踢开,索性任他抱住,楚昱讨好的在他膝上亲亲,说道:“臣这次做的不够好,陛下准臣再试一次。”
“想得美!”沈余之没好气道。
过了会儿,他道:“你出去吧,等会儿孤着人把他送回你府上。”
楚昱大喜过望,赶忙保证道:“臣一定把他打发出去。”
“嗯。”
好戏才刚开始呢。
楚昱回来的时候已经晌午了,随便扒了两筷子饭,等到午时过了,也不见有人送扶月回来,焦灼的等到未时,仍是不见踪影。
可陛下已经答应了,楚昱再去又怕沈余之更加不饶人,只能等。
一直等到西边要日落时,下人才来通传说公子回来了。
楚昱快步迎了出去,见他身上都完好无损的,缓缓松了口气,“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他嗓子喑哑道:“我给你一大笔金银傍身,送你去遂城找魏小姐,东西都已经让素瑶收拾好了,你今晚就走。”
说完,见天色已晚,城门估计已经关了,又改口道:“明日一早走也能跟上,只是你不能再在将军府住了,我让你给你找间客栈,你今晚先在客栈住一晚,别怕,不会……”
沈余之的计划进行了还不到一半,远不到退场的时候,他脸朝向楚昱,用一种无悲无喜的语气说道:“我中毒了。”
楚昱身形猛地一顿,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强撑着笑了声,安慰他道:“解药我明天去问陛下要,你先去住在客栈,别怕,我会救你的。”
“将军要赶我走?”沈余之没想到他坚持让自己住客栈,一方面觉得楚昱拎得清,不糊涂,另一方面又有点儿被赶出去的不快。
“你和我在一起只会连累你。”楚昱道。
“是陛下的意思?”沈余之问。
“不是。”不过要是他真和扶月继续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对方肯定更加不快。
楚昱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沈余之基本上刚踏入将军府就被楚昱请了出去。
第二日,楚昱跪在他案前,恳求道:“解药,臣要解药。”
“放心,他不会死的,得等十日呢。”
沈余之这番话昨夜楚昱恳请觐见时已经听他说过一次了,十日无虞,可过了十日呢。
“臣得了解药一定送他离开兆阳。”楚昱道。
沈余之抬眸看了他一眼,合上奏折,语气无奈烦躁的问他:“你就不能让他好好死了?”
他站起来,绕过桌案进一步说服楚昱:“爱卿你杀过多少人?单单是北戎一战,你手上沾了多少鲜血?”
“可那都是异族人的鲜血!”楚昱争论道。
“那贵族们安插在军队里的人?往近了说丁北鸿呢?”沈余之语气缓缓道:“用他挡箭时孤也不见你有一丝的犹豫。”他站在楚昱面前,亲手为他宽衣解带,说话间语气轻柔的可亲,如同在蛊惑:“孤不喜欢他,你若执意保他,说不定还会牵连你自身,何不舍了他,来讨好孤?”
“他帮过臣,也是臣固执的带他来兆阳,臣不能让他因臣的所作所为而死了,不然,臣良心不安。”楚昱道。
沈余之笑了声,“爱卿竟有如此妇人之仁,在同北戎交战时,爱卿难不成次次的决断都测算无遗?没有一次因决断失误让成百上千的士兵牺牲?”
楚昱答不出来,沈余之接着道:“都是人命,你身上肩负上万条人命,孤也没见你寝食难安,怎么偏偏他一条的人命如此值钱,能让你良心不安了?”
良久,楚昱说道:“他不一样,他……他后半生本来可以富足悠闲,是臣把他卷进来的。”
沈余之抱住他,楚昱衣襟敞开,沈余之的手轻车熟路的钻进去贴在他温暖的皮肤上,“孤倒觉得他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爱卿你对他态度,爱卿,你太在乎他这一条命了。”
他下巴搭在楚昱肩膀上,徐徐善诱道:“爱卿,你非大善之人,战场上为权杀后越人,宫殿上为命斩杀血亲,孤觉得作恶便要作到底,良善不可存。”
“您如今是陛下,是国君,臣不是,臣要立足,总不能一昧的坏。”楚昱道。
“你若当孤的爪牙,须不近人情,要让人怕你,惧你。”
“可如今世族盘桓,陛下同他们周旋时不需要锋利的爪牙,需要是能暂时收起爪牙的鹰犬,臣如此,楚璋亦是如此。”
沈余之见三言两语忽悠不住他,在楚昱耳边叹了一声。
楚昱回抱住他,语气更为无奈,“陛下为何一定非要他命呢?”
“天下都是孤的,孤想杀便杀了。”
楚昱听着他任性的话,轻轻的拍拍的后背,夸他:“可陛下英武睿智,行事向来有深意,从不做多余之事。难道陛下是想控制臣?可臣的命一直在陛下手中紧攥着,陛下何故多此一举,牵连到无辜之人呢?”
沈余之才不戴高帽,直白道:“孤看上你了,而你喜欢他,所以孤要杀他。”
“臣早不喜欢他了。”
“那你杀了他。”
楚昱沉默了会儿,在他脖颈上猛的亲了一下,斩钉截铁道:“臣心悦陛下。”
“不必如此勉强。”沈余之有些嫌弃的想擦自己的脖子,抬眼就看见楚昱正看着他的动作,改擦为摸,手指轻轻抚了下,“孤只是想你自愿罢了,十日毒也是为此。”
他捏着楚昱脸颊,笑道:“你心甘情愿,这解药孤便误不了时辰。”
“臣,遵命。”楚昱艰难道。
楚昱回去后,为表现主动天天去请见沈余之,沈余之头两天很是新鲜,要楚昱蒙着眼睛,自己牵着他,抱着他在宫里转来转去,兴起时给他喂饭,喂果子,批折子无聊时呼噜他肚皮玩,来了兴致再亲他两口。
只是玩了没几天沈余之就烦了,倒打一耙说楚昱天天不务正业,又把他赶去了军营,楚昱求之不得,当天下午直奔郊外大营中而去。
算着日子,已经距扶月服毒八日了,楚昱又匆匆赶回兆阳,进了宫。
从军营一路奔波,到玉衡殿天色已晚了,殿中的烛台上已经点满了灯,楚昱如同侍寝的妃子一样,匆匆用了两口饭,被人带去沐浴洗漱,待头发干透,往龙床上一躺,蒙上眼,等待陛下临幸。
楚昱蒙着眼躺在榻上,被沈余之当做暖炉手脚并用的抱住。
“陛下怎地还是手脚冰凉?”快四月的天,春寒都过了,对方身上依旧是凉的。
“刺探圣体,爱卿是想作何啊?”沈余之懒洋洋的问道,他手在楚昱的腹肌上按按,以前摸起来是软软弹弹的,现在不紧张都是硬邦邦的,“硬了好多,摸起来不舒服了。”
楚昱含糊声,应付了过去。
自从他在梦境中完美的将扶月和沈余之混在一起后,似乎就走不出这个梦了,但凡做梦,就是梦见这个梦中人。
楚昱为了晚上不再做梦,白日里拼命消耗精力,可是没用,不仅会梦些琐事,后面更是亵渎对方的梦境。
最糟糕的是,他很清楚自己亵渎的就是身边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
楚昱对自己说这是为了报复沈余之对他所作所为,然后梦里逐渐变得更为离谱,楚昱无法否认他确实从梦境中获得了亵//渎沈余之的快//感,征服欲每次都因沈余之的恶劣而陡然高涨,然后在梦醒时甚至有几分怅然若失。
“孤听说,你最近在喝安神药,为了个琴师你至于吗?”见色起意还能来的如此情深义重沈余之也是头次见识。
“不是因为他。”楚昱道。
“是吗?”
沈余之不信,楚昱只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不信,他内心突然生出了一股烦躁,急迫的想解释清楚,可又没胆子将真实原因坦然告知,于是只得重申道:“真的,喝安神药和扶月没有关系。”
沈余之还是不信,他凑到楚昱耳边,为他出主意:“你杀了他,从根本上解决病症,就再也不用喝药了。”
楚昱对他执意要扶月的命着实无可奈何,说道:“我不是好人,可他若是因我而死我着实良心不安。”
妇人之仁,沈余之腹诽了句,故意曲解道:“说到底不过是喜欢两字。”
“不喜欢。”楚昱伸手摸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腿,不合适宜的想起些梦中不堪入目的画面来,他在沈余之的大腿上拍拍,有些不满足的想摸他的肌肤,随即又唾弃自己的想法,恋恋不舍的收了手,却一时不知道将手放在哪里。
沈余之侧抱着他,腿架在他腰上,手在他胸膛腹部摸着,楚昱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几秒,再次心安理得的放在了沈余之的大腿上。
他也占他便宜了,算是扯平。
楚昱心中劝慰自己时又唾弃自己花心,上个月和扶月卿卿我我,现在他就能和沈余之一起搂着了。
他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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