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横滨曾经是日本人口最多的市，即使在龙头战争结束后有大批人搬离了横滨，现在人口仍然有约一百多万。而在这一百多万的人海之中，天野响月还是能在穿越的第二天遇到自己的（单向）前男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真的很厉害。

        昨夜失眠的天野响月差点失去了理智。但幸好，对于这具被强化过的身体来说，连续清醒三十多个小时还没有到达极限。

        因此，她只是失语了两秒，脸上那副礼貌性的笑容甚至没有变过，就马上反应过来，说出了已经念过了万千遍的正常接待台词。

        而森鸥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点完单后就像其他所有的顾客一样走到了旁边。

        好，不愧是我曾经的推，论演戏，你赢了。

        但是她没有觉得不甘心。大晚上的还买咖啡，今晚要加班的是谁？反正肯定不是我。

        天野响月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刚才有没有露馅。在同人文里，森鸥外作为首领的观察力和心机经常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和太宰一起偷看了剧本，但在原作里，他也曾因为被人用异能力下毒而不得不和武装侦探社社长单挑，先不说他可能打不过，而且还会破坏三刻构想，可见他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天野响月不觉得天使骗了她，既然衪说托梦了，那肯定是托梦了，就是不知道梦的内容有多详细……并且希望衪不会替她补全拉灯的部分。

        总之，天野响月昨晚已经想好了，要是有人说曾经在梦里见过她，她就装作不知道。就算露出马脚，也绝不承认那是她写的故事。她就是个体质比较好的普通人而已，毕竟横滨本地人嘛，没点本事怎么活下去啊，这到处不是黑／帮就是各种罪犯和走私来的。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在文里的自设和她本人的性格差别还是挺大的。尤其是森鸥外的那篇，还没有完全脱离中二期的自己写出来的女主角都非常地，狂。而森鸥外就是那只狂犬的枷锁。

        等一下，这人设是不是和谁微妙地撞了，但又没有完全撞。

        不论如何，她天野响月是个稳重的成年人，和那什么“断罪的魔女”是完全扯不上关系的啦，哈哈哈。

        杀了我吧。

        在一番思考过后，她心里也冷静了下来。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下拿到了他点的那杯冰美式的男人，官方给出的人设里只有说过他喜欢馒头茶渍饭，至于其他只能靠猜。至于三次元森鸥外本人？在天野响月心中，纸片人和真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尤其是坚信脚气病源细菌说结果害死了许多人的庸医。

        可是现在连纸片人也变得有点太厚了。

        天野响月又是一阵悲从中来。

        还是不要想这个了。天野响月又留意到，现在的森鸥外身边并没有他那“可爱到掉到眼睛里也不会痛”的小女孩陪伴。真是奇怪，但仔细想想，这会不会只是她作为同人写手的刻板印象作祟？事实上他有可能并不是那种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幼女陪同的成年男人。

        但推测只能是推测，森鸥外拿到咖啡之后就马上离开了，而天野响月作为收银员还要继续工作。

        十一点，天野响月准时下班。

        在特产是黑／帮的城市里，上夜班似乎是个不太安全的行为。但这其实就和女人穿得暴露容易被强o一样是胡扯，首先portmafia不是由精神病和杀人狂组成的组织，而且它在本土没有常驻敌对组织，普通人在大街上就算想欣赏一番黑／帮交火的场景也很难。其次，如果要说被误伤，那你在白天和晚上都有可能被误伤，比如说芥川就曾经在大白天的闯进了派出所杀人。

        客观地来说，在横滨上夜班和上日班的风险都是一样的。

        本该是这样的。

        看着面前亮出刀子要求她交出钱财的大叔，天野响月作为普通人的一部分让她紧张了起来，但很快她又想到，在下午时艾莲告诉过她一句咒语，只要一句话，她就可以召唤出她的守护恶魔。

        但是……这不是最优解。

        可能是她同人文看多了，现在她看这个面露凶相的大叔，就觉得这是森鸥外派人来试探她的炮灰。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她心里的天平便向她的猜测倾斜了几分。正常来说，要抢劫的人应该很穷吧？可这大叔衣衫整洁，看起来也是崭新的，再加上身材明显能看出训练过的肌肉，你说他是打手她也会信的。

        “……我知道了。”

        天野响月拿出了钱包，并且让大叔清楚地看到她钱包里只有两万日元。

        “请。”她面无表情地说。

        说实话，她心里是不情愿的，但是相比起暴露的可能性，这点钱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大叔应该也没想到，被打劫的女大学生竟然一脸冷静地屈服了。理论上来说，他已经履行了上头的指令，但他竟然觉得，他正在被这小丫头耍。他看着那年轻貌美的脸庞，那高傲的神色触发了他的回忆，他想起了某人对他说过的话。

        像你这种庸人，在portmafia根本没有出人头地的可能，还想要向首领复仇？你只能一辈子当被人利用的工具，最后在小巷里流尽身上的血。

        他必须做得更好。

        他的野心和仇恨自然地被他投影到了面前的女人身上。

        ＊

        “真是狗血。就那么不惜命吗？”

        天野响月站在小巷里。当时她被那大叔用刀威胁着进了这条无人的小巷，最后却成了他的葬身之地。

        本来她真的是想低调做人的，但没料到，这大叔竟然拿了钱还不知足，想让她脱衣服？

        让天野响月失去理智的，并不是他那毫无阻吓性的匕首，也不是他失去控制的性/欲，而是一个小小的事实。

        她仅仅是作为一个女人，就让他觉得身为男人的自己可以剥削更多，将她的尊严视为无物？

        那一刻，她理解了悲剧的真谛。疯狂如巨涛般淹没了她的思想，待巨浪消弭，她的神智重新浮上水面时，面前已经躺了一具尸体。

        他身上没有任何外伤，那是因为，他的死因是突发性心脏病。

        悲剧之恶魔是她编出来的存在，原设定是出自电锯人，但那只是她在写丹尼尔的梦女文的时候缝合的设定，她并没有梦过电锯人的角色，所以这个世界也没有相关的设定，但天使却完美地将这种能力赐予给她了。若如同衪所言，这便是神的力量。

        银发的女人盯着无名歹徒死前扭曲的表情，然后又落到他紧紧抓着她裤管的手上。半响，慢慢地抽出了那片轻薄的布料。

        回家看番去咯。

        ＊

        站在楼顶上静静看完了一切的黑发青年沉默了片刻，然后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一通电话。

        “目标杀害了我们的人，首领。就如您所预料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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