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心的归处

平静祥和的日子固然美好，终归也还是有限的。只是，沫沫却是从来未曾设想过，真正的失去，原来竟是这般的痛彻心扉。

        那一年，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约定的毁灭，更是一次最珍贵，也最天真的生命。那之后她曾经无数次的去回想，最终，竟觉得自己其实也应该感谢蓝染，没有他的这场阴谋，便也没有她真正的成长和通透。

        从那次虚群的出现，阴谋便已经渐渐开始崭露头角，一场能够同时利用朽木家和白马院家，以此渐渐架空贵族特权的阴谋。诚然，蓝染惣右介绝对是个聪明到极致的人，但是，如此便能够轻易被利用的朽木家和白马院家，其实也真是幼稚的可笑吧。

        人们总是习惯轻易的去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而执拗的不愿去承认心里真正的感觉，也因此，镜花水月才有了可乘之机。

        五十年，约定之期的来临。她也曾全心的期待着他们真正订婚这一天的到来，最终迎来的，却是他手中的千本樱毫不留情的刺进她的胸口！

        迷离的视线里，是剩下他惊痛的目光和蓝染那镜花水月般的笑意。还真是好算计呢，一步步让白马院家不再相信她这个未来的家主，一步步让白哉对她产生怀疑，最终让他亲眼看见镜花水月里她端掉自家长老团的这一幕！

        剩下的，她已经什么都不再知道，也不想知道。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身在王庭，隼人的身份，还真是不简单到让人惊悚。

        “呐，隼人，谢谢你……”谢谢你，至今为我付出的所有所有。原来，那个能让我笑着流下眼泪的人，竟一直都不是他么？

        “我的宝贝，能够让你微笑的，不过是他最后的目光，并不是我哦~。”叹息般的轻轻拥住她，面色苍白的男子仿佛早已看透她的心思。

        爱与被爱，也许从来都无从选择。无论发生什么，白马院沫的心里始终都还会有个朽木白哉；无论会不会被爱，藤原隼人的心里始终也都会有个白马院沫；又也许，无论怎样，朽木白哉的心里始终也都会有个白马院沫吧。

        原来，这场爱情里，最悲哀的从来就不是她，至少她一直都被爱着，也都在深深爱着。那么，隼人，一直都这样执著着的你，又让我情何以堪？

        “嘛，无论是人生还是爱情，都总要有个成长的过程。而选择权，始终都在你手上。”面对兀自陷入思绪的沫沫，藤原隼人，真名天照隼人——我们如假包换的灵王大人，最终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悄然转身离去。

        沫沫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留在王庭，她想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毕竟，选择一个爱自己多一点的人，总不会太辛苦。

        “隼人，虽然并不想去怀疑，你一开始是不是因为一直都太过寂寞，才会那么容易对我动心呢？”

        “嘛，是不是都已经无所谓了，至少现在你能清晰的感觉到我的心，这样就可以了。”伸臂将靠站在秋千架边的她带进怀里，隼人那微带迷离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是分外的好听。

        “不觉得不值得吗？小鸟其实真的是个值得去爱和被爱的好女孩。”天堂鸟，那个淡雅温婉的女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一直那样坚定的站在隼人身边，完全把她的灵王大人当做她的天下。

        “并不是所有的爱都能够也应该被接受，宝贝不也是到现在都没对我动心？”

        “谁说没有？”斜睨表情莫测的隼人一眼，沫沫颇有些郁闷的反问。不是没有动心，只是，最多也只能算是喜欢吧，其实底气不足的终究也还是她啊。

        “你的心，一直都还在那个地方吧……”最近的心神不宁，他可是完全都看在眼里的。

        “一定会回来的！”她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想的很清楚，能够相守一生的，也许真的未必就是那个最爱的人，而是，最适合自己的人。

        隼人的身份的确是个枷锁，但是，他却从一开始就清楚的告诉她，他从不介意放弃这个身份，这对他自己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枷锁？

        “去吧，未来还很长呢。”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慢慢了解和选择。

        转身，是一个故事的结束，却也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再次踏进尸魂界的时候，迎接她的依然是那片森林。纷扬的细雨中，已经被朽木露琪亚的剑刺穿的海燕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竟瞬间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呵呵，竟然看见小沫了，我果然已经……”

        “笨蛋海燕大人，不要随便诅咒别人呢。”轻咬着下唇来到海燕身边，沫沫表情复杂的到。

        “那么，是真的回来了？虽然晚了点，傻丫头，如果把心交给你的话，以后你的心是不是就一直都不会寂寞了？”抬起迷离的眼眸静静的盯着沫沫，海燕声音微弱的如是问着。

        “也许吧……虽然开窍的晚了点，你的心，就请安放在这里吧。”握住他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时隔十几年，沫沫终于再次微笑着流下眼泪。

        “抱歉，小沫，还是要说声再见了……”被沫沫拼命握在手心里的手最终仍是无力的垂下。再见时，已是永别，海燕大人，这到底是你的残酷，还是蓝染惣右介的残酷呢？

        “小沫……？”就在露琪亚表情呆滞的准备拖走海燕的时候，熟悉的清冷声音听得沫沫禁不住全身一震，果然，还是无法放下吧。

        “你们的事，我已经不想知道，不过，无论怎样，活着就好。”抬头对上白哉那难得泛起波澜的目光，沫沫的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真的，活着就好……

        “那时候的事，我……”

        “不需要解释，我早就已经放下了。母亲大人曾经说过，无论是否有缘相守，即使是他先放弃了你，也请不要责怪那个你曾经全心的爱过，亦曾深深爱过你的男人，至少他也曾那样认真的给过你满满的幸福和快乐。所以，白哉，我想说的只有‘谢谢你’这三个字而已。”此刻，她终于能够再次像以前一样微笑。

        “露琪亚那里……在老地方等我！”微微怔愣了一下，白哉最终只是将微带担忧的目光瞥向露琪亚远去的方向，淡淡的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直接瞬步离开。

        为什么你就知道我一定会等你呢？看着白哉消失的方向，沫沫不禁在心里幽幽一叹。

        海燕大人，我们的心，最终到底能够归于何处呢？如果这雨丝所连接的便是你将要归去的世界，那么，就请让它停下来吧，志波海燕，从来都应该是只存在于阳光下的，夺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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