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权倾天下九千岁！

　　听完盛家衰败的全过程，杨知月深感庆幸。
　　幸亏她没搬进县衙，否则皇帝得知，她肯定会鸡犬不宁！
　　果然“苟”是对哒！
　　杨知月不在乎周库过去的身份，只要现在好好干活，其它都是虚的。
　　她温声开导：“周叔呀，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你当下的任务是尽快修建好山谷内的房屋，后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
　　周库愣怔，纵他思考无数遍，也没有想到对方能如此淡定。
　　杨知月拍拍他的肩膀，背着手溜溜达达去瞧那条大鱼。
　　鱼类加工厂位于知味观五百米外，四方的房顶上直直的烟囱正往外滚滚冒烟。
　　工厂的大门开着，还没真正走进就感受到滚滚热气，比这热气更加活跃的是内部的加工场面。
　　捕鱼队将鱼类送到水渠旁，那里守着的二十名女性将鱼开膛破肚，掏出内脏肠子，又用活水清洗鱼身后丢进箩筐内。
　　再由两个专门的人搬运这些鱼类，他们将鱼肉放在守在工厂后门的妇女身旁，妇女们熟练地用手指长的尖针从鱼头刺入，将鱼身用粗线穿过。
　　等一串鱼弄好之后，由两个专门的人送到后院去横杆上，等待寒风将其冻结实。
　　西风呼啸，吹动了工厂内院一排又一排的冻鱼，他们相互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杨知月四下环顾，始终没看到那只送来的大鱼。
　　出声询问后得知，原来是人们害怕那只大鱼是湖中的精怪，不敢对其下手。
　　有迷信者去结冰的湖里凿了一块冰，将死去的大鱼恭敬地供奉在上面，有些老人还将省下的口粮供奉在它身前。
　　杨知月差掉气笑，“我杀了它反倒是助他成神了。”
　　既然众人不敢收拾这大鱼，她暂时将此事放一放。
　　等没了粮食，人们自然会打它的主意，又或者……
　　当做祥瑞献给某个冤大头？
　　杨知月心中忽然升起一个鬼点子，凭着大鱼的品相，再仔细装点一下，或许能卖出高价！
　　“可惜啊，我不认识此类大冤种。”
　　她惋惜地摇头，出门上楼去瞧王青从太原寄来的信件。
　　前头说，王青借助郭通的关系，在太原打开销路。
　　这些时日，随着温度降低，他的生意更是火爆全城。
　　上至高门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家家户户都想要一件毛衣。
　　这毛衣穿上去轻便又美观，成了诸位少爷小姐的心头宝。
　　这年下有保暖衣物，真论起来不比后世差，棉衣棉服是最基本的，士族们但凡拿得出手，必要为自家子弟定一件狐裘大衣。
　　落魄如郭通，手里也有两三件狐裘外披。
　　狐裘本是极好的保暖之物，冬日穿着别提多暖和了。
　　奈何，人类从不知足。
　　狐裘暖和也只是在户外，等进了烧得暖和的内室，狐裘就穿不住了。
　　光穿单衣又稍觉得冰冷，若穿棉衣……爱美的少年少女又觉得臃肿难看，羊毛内衣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
　　赶时髦的小年轻们内穿羊毛内衣做打底，外面嘛……张扬一点的套上夏日没来得及穿得新衣，朴素一点的套刚命人做好的秋衣即可。
　　既得了美观，又得了暖和，谁能不爱这玩意呀！
　　更重要的是，它昂贵！
　　嘿嘿，可别小瞧了这价格，这也算是杨知月告诉王青的一个小妙招：
　　越是高级的东西，价格越是要贵。
　　奢侈品懂吧？消费主义懂吧？
　　很多时候那些士族子弟买的是附赠价值，你卖的过于便宜，人家还觉得你这玩意不够珍贵。
　　也不必搞什么底层不卖上层卖的小把戏，那都是虚招式。
　　苍蝇再小也是肉，总不能让士族们掐住喉咙。
　　上上封信王青跟她抱怨，说士族那些子弟去寻他的麻烦，指责他将毛衣卖给了寒门（落魄的贵族阶层，非平民或庶民），搞得那两日生意都不好做了。
　　杨知月写信回他：
　　【你且告诉他们，一样的东西他们花了多少钱，你们花了多少钱。
　　同样是衣服，蔽体与美感可是两个概念，正是有这么些寒门做衬，方才能显出你们的尊贵来。】
　　这话本是杨知月瞎扯的，只是说出去好听，糊弄糊弄人傻钱多的世家子罢了。
　　谁曾料想后一封信王青回她：
　　【您的话的确有效，生意没受到半分影响不说，还比之前更加好做了。
　　我依照您的启发，还试着取最顶级的那件内衣进行了拍卖，两位不知哪来的公子哥竟在拍卖行杠上了，光那一件衣服就卖了五百斛栗米！
　　若是换成银子许是能更多，北方灾情虽然没有波及太原等地，但粮食价格仍有所上涨，其中栗米最为严重。
　　我有时也好奇，何等人家竟拿五百斛栗米买一件内衣。】
　　想到两人往日的信件交流，杨知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真好，王青终于熬出头了。”
　　她拆开此次的信件。
　　【按您的吩咐，我在打探铁匠与锻造师傅，只可惜那些大匠早已经被士族收入门下，极难找到还是清白之身的寻常工匠。
　　好在，我在认识了一位大人，名为许宫。】
　　读到此处，杨知月眉头微蹙。
　　这名字听上去好耳熟，莫非又是原书中的炮灰？
　　【他是南京一位老太监的干儿子，他对我一见如故，听闻我寻些匠户便主动请缨，打算替我张罗一番。
　　我害怕此事打草惊蛇，坏了您的大计，遂在明面上将此事放下不提。】
　　“他还算有些分寸，知道这事不能假以外人之手。”
　　【我好奇许宫为何如此待我，试探一二后得知，原是那位老太监想要回京，妄着从我手里套一些新奇玩意。
　　依我之见，那老太监与许宫也是病急乱投医。皇城最多的便是稀罕物，去民间寻这些玩意，岂不可笑？】
　　“这可未必。”杨知月下意识回答，“那原书中从谷底翻身的九千岁便走了民间的路子，博得皇帝的欢心，这才从南京调回——”
　　等等！她神情一滞，这些关键词听上去为什么这么不对劲。
　　南京、太监、许宫……
　　天啊，对方莫非是后期的大奸臣，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许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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