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当阳光升起挂在空中，大街小巷已经人流抵住，络绎不绝，人们交头接耳，无一不是在讨论前些日子城中发生的一起命案，戚老善人一家惨死，血流成河，听说那血水从屋里一直蔓延渗到了大街上，久久不曾褪色，屋内怨气哀悼，阴气及重，酷暑时节打从门口经过，尽能感觉到一股寒气入体，一路蔓延至全身，周遭的左邻右舍都连着几天跟着撞鬼，有的甚至连夜搬家，生怕惹一身的晦气。

        百姓甲：“听说了吗？戚老爷子家的案子今天破案，巳时升堂。”

        百姓乙：“听说了，听说了，这么大的案子能没听说吗，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这一家老小一个没留，全死了。”

        百姓丙：“就是说吗，我觉得就是他对家干的，这戚老爷子德高望重，一直颇受敬重，他家又是从商，难免招人妒忌，丢了性命。”

        百姓丁：“哎！我怎么听说是东街的那个傻子干的，我表姑妈家的小女儿的儿子在衙门当差，听说的，还据证据已经找到了，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百姓某某：“不是吧，这你也信，那个傻子怎么可能是凶手，你用脑子想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可是没见过那个傻子，我娘家就是东街的，那傻子从小就是那副德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要是凶手，那我娘家那一带怕不是早就遭殃了，八成是县令找不到凶手，刚好那傻子的娘就在戚府当差装上了就拿他顶包呢。”

        百姓某某某：“胡说八道，县令是这样的人吗，就算县令是这样的人，但是有小裴公子在，她在你还能不信任她吗。”

        百姓npc：“那倒是，反正倒时候大家都去看看热闹不就完事了。”

        百姓……：“好在有小裴公子，你们说小裴公子干嘛不去考官，她那样的人物，必然是状元命，她要是去考官我必然是要三跪九叩去菩萨庙为她祈福的，若不是有她在，我家那头靠它活命的老牛保不齐早就让天杀的那个王家婆娘给买了，如何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百姓n次方：“就是就是，我家也是，都是讨了小裴公子的好，真乃善人也，若是当官的人人都如小裴公子这般，何愁天下不平，百姓不安，这样的要是个当官的，那绝对是青天大老爷，我得磕个头！”

        “哎，别别别，你莫要作死，折了小裴公子的寿，她说过不兴这个礼数，她命中有数，这礼受不得受不得。”

        “唉！拿到真的事命中无做官的命了。”

        “可不是吗。”

        汴州城县衙门，巳时，不消片刻衙门已经汇集了一众民众，只等升堂。

        “升堂！——”

        一声高呼，大堂之上衙役分作俩排，手中的杀威棒敲得邦邦响，齐声喊道。

        “威武！——”

        这场面这仗势不小，县太爷着青色官袍稳坐高堂之上，年享五十的他手上已经有了褶子，读书人手上多是笔茧子，这双手算不得糙，倒是没受过什么苦楚。

        他手中的案板往桌面上那么一敲，高喝一声：“带犯人！”

        “威武！——”

        窦漪身着男装，眉清目秀，一身小郎君打扮，书生卷气，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冷峻的气势坐在下面师爷的位置，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身后多了俩位郎君，一位身着素色衣服，一位绿色长袍。

        三人行，才有衬托，这样一看，倒是显得窦漪更加的俊逸非凡。

        三人行，同样都是人，他俩看着更像是护卫小厮，专门保护不染俗世的小少爷来的。

        楮子衍大早上一起来就瞧见这个女人一身男装，只听说她要去审案，只觉得荒唐。

        且这个时代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窦漪表示现在有了。

        况且虽然当今所属乱世，那也只是皇帝昏庸无道，迫害百姓，迫害忠诚良将，对女人虽然颇有微词有束缚，但还没完全到那种毫无人权的处境，特别是她这种官夫人，指点一下又如何，她男人官从四品武将，着红袍虎纹，这边是她的底气。

        将在外以血肉搏他们得以安稳度此生，她是受益者也是施恩者，自然无惧，反而要拿出四品官夫人的架势，莫叫不长眼以为她窦漪是个软包，谁都好拿捏，谁都好掌控，若是敢打她主意对付她家老裴，老娘要他命！

        当然话题跑远了，这时候以男装示人，也只是不想给自己留下把柄，若是日后有人想要搞她，大不了小裴公子死了，没了，哎！死无对证，我死不承认，你耐我如何，所以马甲还是要披的。

        袁球被带上大堂，依旧是一副傻笑模样，嘴角的哈喇子留到了嘴角，就快要进衣领子了。

        县太爷：“……”

        他撇了撇嘴角，不忍直视，但公堂之上并非儿戏，只好照着流程念。

        “袁球，为何要杀戚家二十三口人，现人证物证聚在，东街石井里的血衣，以及在哪里发现的打量刑具利器可是你的？本官已经核实，只有你一人去过后山，那是你家的祖坟，只有你与你娘两人会去祭奠，再无旁人，案发现场留下的脚印唯独与你的最为吻合，且你娘死之后诡异的颇为安详的笑容，都疑点，而这一切最终觉得结论都指向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话虽然怎么说，但是县太爷第一次审怎么智障的案子，对着一个傻子问东为西，他听不听得懂都是另外一回事，这事办的，估计此案了结后他这个县太爷也混到头了。

        “嘻嘻——”

        袁球儿一开头，堂下爆笑如雷。

        “肃静肃静！”县太爷急的脑门冒汗，只能一拍案板，再拍案板，想堂下三人投去求救的眼神，真心不是他不想好好办事，实在是这事真的不好办，傻子的话如何信的，如何沟通都成了最大的问题。

        “袁球，家住在汴州城乡镇东街，年龄25岁，未婚，无正当职业，膝下也无子女，与其养母袁氏相依为命，但奈何袁氏对你并不好，你从小不受人喜爱，更不得袁氏喜爱，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依旧养你到大，虽有养育之恩，但更多的是苛责毒打。”

        “这些我们在对你进行先进性验伤是发现你身上常年有外伤几乎不曾间断过。”

        窦漪起身，这书生模样，其实不符合她的个性，但是把书生不乏有性格刚毅的书生，她就是。衣袖宽大，她理了理袖子，朝着身后的俩人看去，轻声道

        “他若真是个高手，照戚家的惨案，你二人可是对手，莫要不当回事，性命攸关！”

        魏政祁真的没有看出哪里性命攸关了：“放心，若当真是个高手现场诸多衙役在，还怕他不曾，况且不是有我二人在，何必担忧，一个人都能解决，并非虚言。”

        窦漪其实心里还是没底，这俩人不像她家老裴，知根知底，天生战将，凶手不一样极有可能是个残忍高手，如何能不慌，所以没有绝对的把握她如何敢，没指望他俩靠脑子帮她出主意，出点力还是可行的，起现在最怕的就是不靠谱。

        “你俩跟我一起去，跟我后面，我还是慌。”

        魏政祁率先笑出声来：“没事，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就在这里帮你们看着。”

        还以为多大的胆子。

        窦漪剜了他一眼，但还是暗戳戳用眼神示意他：“……你跟我上。”

        楮子衍：“……”这有什么区别吗？

        他眼神暗了暗，不会是真的瞧上他了吧。

        他眼神复杂，难道是魏政祁的面具他画的精致了些，虽然不出众，但也不丑？瞧上了？要求这么低？不过听说裴恒面有伤狰狞可怖，凶神恶煞，所以这个女人怕不是是个男人长得还行就看得上？

        魏政祁觉得周身的气温有下降了，偏偏某人还不自知。

        “我就在下面等你们，快上吧，别耽搁了。”他后退俩步极力推脱。

        窦漪给他比了中指，隐忍不发，拿他无可奈何，关键时刻掉链子，可真有你的。

        俩俩相比较，二人个子相仿，但是——明显魏政祁更为强悍壮硕，而且他给俩个崽崽教授武艺，可见一斑，所以这种时候不选他选谁，李先生虽然也有功夫傍身，但他从文，这种时候文不如武，如何马虎？

        窦漪面露为难。

        楮子衍心中气结，着实不知道她又要闹哪样？

        也不是她不信任这位李先生，最要是他这身板看着也不是个经常锻炼的主儿，又不是人人都是男主那样的奇葩设定，如何能不慌张。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俩一起跟我去。”窦漪继续小声道，面上焦急。

        不怕失败就怕成功，失败了相安无事，成功他娘的要命呐！

        那边所有人的目光也朝着他们这边集中了起来，议论纷纷，窦漪心知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咬牙切齿冲着魏政祁道：“我俩要是挂了，我夫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哼！走，李先生我们去。”

        楮子衍：“……”

        魏政祁笑的猥琐，刻意给他俩制造机会他容易吗？

        他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你相公当中最厉害的都跟着你去了，你俩真要是都挂了，最厉害这个没了，那个他又何惧？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他还真的不放在心里。

        窦漪带着楮子衍上前，一边有继续小声的嘱咐着。

        袁球双手铐着这手链脚链，跪坐在大堂，他脸上依旧带着天真的傻笑，叫他娘。

        窦漪摇了摇头，这世间总有那些可怜之人。

        楮子衍虽然不知道窦漪具体要干什么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寸步不离守着她，这个女人固然有些小聪明，但不难看出她怕死的本质，既然这般怕死当初为何不安分守己度此生，反而要作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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