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4

“我们认识了安妮·金这么久，但却不知道谁是安妮·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

        “我忘记在哪里看到过她了，只记得是在一本书里。”

        赫敏如此回答罗恩。

        日记本的答案是主人的名字，蛇、死亡与正义这三种模糊的提示，其实很难让人确定答案是什么。只是当时有一种魔力，让她果断地把答案写出。可现在她却回忆不起推导的过程了，就像玻璃上突然起了一层水雾。

        “我有听说过她的名字，可我忘记是谁告诉我了。”哈利说。

        “那准是你的错觉，斯内普抽查问题时我回答不出来。而他说出答案后，我就会产生一种错觉——其实我是能回答那个问题的。”罗恩这么说。

        赫敏一边无奈地听罗恩说胡话，一边低头看路，避免鞋子蹭到湿漉漉的泥巴。

        他们在禁林旁边循着小路前往海格的小屋，那里有一地墨绿色的粗藤和金橙色的南瓜。哈利说安妮·金的年龄比他们的父母还大，如果想知道她是谁，得去找更年长的人才对。

        海格的年龄比较大，还与他的父母是好友，所以哈利觉得海格愿意告诉他一些东西。

        安妮喜欢的橡树本来很高大，但随着她不断长大，那棵树也越来越矮，仿佛两者间只能拥有一个高大的存在。

        树的前面是四四方方的楼房，阴森的建筑里有一条走廊。

        这条走廊拥有着玫瑰色的阳光。但科尔夫人在某天下午发现窗户被石头砸出了一个大洞，就将它换掉了。

        新的窗户就像是路边脏水沟上的铁框，进来的阳光让安妮觉得自己像一只老鼠，看向窗外，就像一只老鼠在望着水沟上的天空。

        而石头是汤姆砸的。

        有一条繁忙的街道离这里很近，每天都有一辆马拉的牛奶车路过，坐在上面的人会摇晃手里的破铃铛。1938年的某个夏日，穿着紫红色天鹅绒西服的邓布利多横穿马路，最后穿过一道“伍氏孤儿院”的大铁门，进到了院子里。

        安妮抱着玛莎的一篮子毛线在石头楼梯上走，迎面遇上了科尔夫人带着陌生的高个子男性。科尔夫人的脸上晕红，散发着酒的气味，她一不如意的时候就会小酌，可她现在看起来不像很糟糕的样子。

        安妮只好奇地瞧了一眼，就绕过他们下楼。

        “等等，安妮，跟上来，这位先生要来看你和汤姆。”科尔夫人叫住了她。

        “看我们的吗？”安妮有些局促地问道，惊讶地看向了那位赤褐色长胡子的先生。

        “是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安妮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篮子放在楼梯的角落，不安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她想到什么后，竟然绕过他们，在楼梯上奔跑起来。

        科尔夫人在后面恼火地叫她淑女些，邓布利多则笑着说她很有活力。

        安妮气喘吁吁地爬到了三楼，轻轻地敲了两下第一个房间的门。

        汤姆不悦地开了门，安妮认真道：“汤姆，你快收拾一下，有位先生要来收养我们。”

        汤姆睁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

        汤姆觉得安妮像是一块被油煎得冒烟的猪排，这种迫切难得影响到了他。他不如安妮那般深深惶恐着邓布利多到来的那一刻，他根本就不在意她所说的东西，甚至不相信她说的话。或许他该表现的乖巧，但是他得看看那个人是什么货色。

        汤姆将手里的书本合起来，眯着眼睛打量她身后走来的邓布利多。

        他警觉又轻蔑地扫视着邓布利多那一下巴的长胡子，开口慢悠悠说道：“就是你想收”

        “汤姆，这位先生想要你们成为他学校里的学生。”汤姆还没说出半句话，科尔夫人就开口打断了他。

        她想快点把话说完，回楼下享用杜松子酒。

        这些话话把安妮的想法轻轻地反驳了，却将汤姆狠狠地震碎。

        他恼怒地皱起了眉头，心中喷涌出一股复杂的情感。那是一种神奇的感情交织，即来源于羞愧与失落，又来源于高傲与不屑。

        他羞愧于自己被“收养”两个字轻而易举地欺骗，失落于自身并不受被收养方面的重视，高傲于自身神秘的力量，不屑于邓布利多奇怪的姿态。最后被科尔夫人话里的内容扳倒，得到了一种名为“自作多情”的打击，这份打击将他的自尊心欺凌到了尽头。

        “让这位先生自己告诉你们吧，我先离开了。”科尔夫人说道，留给邓布利多与他们谈话的空间与时间。

        邓布利多朝他们微笑。他高大的身躯进入汤姆的小房间，就像是把手伸进了午餐肉的铁罐里，瞬间把房间占满了一大半。汤姆的神情变得警觉起来，他不满地看了一眼安妮，像是在说：你给我们带来了一个个麻烦。

        “我是邓布利多教授，我来邀请你们去一所名为霍格沃茨的学校念书。”

        “我看不是学校，而是什么疯人院吧我们根本就没有疯！如果你以为靠几句话就能骗倒我们，那就大错特错了！”科尔夫人经常发大火说要请疯人院的医生带他们去看病，汤姆一瞬间就联想到了。

        他紧握的拳头丝毫没有松懈，那双阴沉沉的眼睛仿佛淬过毒。

        邓布利多的微笑持续着，视线却投向安妮，他轻声问：“你认为呢？安妮？”

        “你们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海格手里提着一桶淌着血丝的肉，用一把手臂般粗大的钳子把它夹到地上，猎犬牙牙趴过去用舌头一卷，呼哧几口便吃完了。

        地面被舔得很干净，罗恩甚至能在上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这不难发现，我们在一本书上看到她的名字，突然感到好奇而已。”哈利咬着海格递过来的硬饼，像是在咬树皮。

        牙牙腥臭的嘴巴凑近了罗恩。

        “是的，还有其他几个人，我们只是想问问，如果你愿意满足我们的好奇心……”对比哈利和罗恩，赫敏显得彬彬有礼。她嘴中的“其他几个人”只是虚构的，他们只想知道“安妮·金”的身份。

        牙牙伸出舌头舔了罗恩的脸好几下。

        “你们不该那么好奇的……你们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海格乱糟糟的眉毛下眼睛眯了起来，那双粗糙的大手在膝盖上方来回摩挲。

        罗恩吐了，吐得很惨烈。赫敏担忧地望过去，差点也呕出今天的午餐。

        海格涅起鼻子，手掌在空中挥打苍蝇一样挥去气味。哈利随便扯了句：

        “我想他是今天不小心被鬼飞球撞到肚子了。”

        “魁地奇？是了，她确实是个优秀的找球手……”

        海格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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