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谈心与抱怨

又是一番争吵、喧闹之后，众人的心情渐平复下来。在众人陌生茫然的目光下，凯亚用占星魔法将身上的污垢抹去。

        然后严肃地对着他的儿子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这些事，那么大家就做好变强的准备吧，尸该帝国的人早已将我遗忘，就连我们那位正政务官先生也数年没有向约翰逊家族传递过关于我们的情报了。”

        “你们们大可不必过于恐惧，既然我敢将自己的身份表露在阳光之下，那我又怎么可能不做好战胜敌人的准备。而从我成为传奇的那一刻起，你们的体内就因为仪式的力量蕴含着不弱的力量了。所以，你们几个小子都下去准备锻炼自己吧。”说着，凯亚直接对一旁已经变得沉稳下来的第六子汤姆说道：“带着你的弟弟们去训练场吧，那里已经有教官在训练场等着你们了。”

        汤姆听到父亲凯亚的话后想到了什么，但还是强行忍住心中的疑问。直接起身扶起身边几位虽然缓了过来但依旧腿软的兄弟，再向着父母行了一礼过后，汤姆带着众多兄弟缓缓地离开了餐厅。

        而原本惊慌、无措的夫人们中有几位却在儿子们离开之后纷纷变得冷静下来，稳稳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仿佛刚的惊慌失措的人不是她们一样。几位夫人甚至拿出自己的梳妆镜开始补上刚才弄花的妆容。凯亚也只是扯了扯嘴角，想到这几个女人真是天生的戏精。而剩下的大多数夫人仍旧茫然的看着自己曾经熟悉的‘好姐妹’以轻松散漫的姿态面对上方严肃威严的丈夫。

        而凯亚并没有没有在意那四位夫人的失礼，而是看向另外几位左顾右盼、满脸茫然的夫人说道:“几位也要继续隐藏下去吗”现任的子爵夫人薇娅忍不住叹了口气，收起自己悬泪欲泣的模样。在桌子上默默的与诸位夫人交换了眼神过后，薇娅直接出言嘲讽的说道:“凯亚子爵……不，公爵大人，你应该明白，我们都是家族的弃子被扔到你的身边。而我也没有子嗣可以被你捆绑。”

        目前年纪最大，陪伴凯亚的时间也最长的第七任的妻子，接着说道“凯亚，我们在一起35年，从我年轻时就跟着你被困在这看似美丽的古堡之中，我见证过你的糜乱生活，也见证过你疯疯颠颠的努力学习占星术，还见过你一个人在深夜的城堡里游荡。”

        “但我从没有干涉过你，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我知道我们就是一群小可怜虫，是家族斗争的失败者、牺牲品。”

        “你知道‘坎贝尔子爵领’在外面被称为什么吗”

        “墓地，所有贵族少女们美好青春时代的墓地。”

        “我们的人生伴随着你的到来而毁灭，我们原本的爱人也因为而分离。但我并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是比我们更可悲的可怜虫，坎贝尔大公。”

        凯亚的上任前妻诺玛也用哽咽的话气说道:"你为什么要将一切的悲哀抛到明面上，我可怜的约翰还没有成年就会被约翰逊家族的人杀死。他们是恶魔，你知道吗？”

        第九任妻子尼雅愤怒冲上前揪着凯亚的领子说道:“就让我们这群悲哀的的家伙带着这个秘密进入攻墓不好吗为什么把我们的孩子牵扯进来。就为了展现你们坎贝尔家的骄傲和不屈吗？啊。”

        “我的人生已经毁于一旦，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的人生也毁掉。给他们一个好看又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凯亚的第十任妻子贝蒂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为什么不等到我死去的时候再把这件事说出来，就像你的前几任妻子一样，哪怕在我死后随便找个理由把我的孩子说成是野种，然后把他扔出这座牢笼。”

        “就像你之前的做法一样，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传奇，虽然我们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但尸骸帝国的强大我们也是知道的，单凭你的力量怎么可能对抗那个庞然大物。”

        薇娅嘲讽的说道：“说不定我们的坎贝尔大公要以自己的名义发表檄文，号召贵族组成联军恢复坎贝尔的正统呢？”

        “欧欧欧，我忘记了，我们的坎贝尔大公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

        “橡皮印章、叛国之人、坎贝尔家族两大掘墓人的称号还挂在他的身上呢。哈呵呵。”

        …………

        凯亚看着原本努力做到举止优雅，时刻注意所谓贵族风范的妻子们那满是冰冷、嘲讽的眼神，冷冽的嘴角、仇恨的表情。凯亚的心中逐渐感受到这个城堡里所有人的怨与恨，愁与苦。

        心中因晋升仪式而减少的人性逐渐变得丰满，由恨与怨而生的情绪帮他再次稳固了精神稳定。

        但他的心中却感受不到快乐，他爱她们吗？当然是爱的，就算刚开始是肉体的贪婪、人欲的渴求，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深夜孤独时的陪伴、尸体序列的位阶-4尸人的扮演需要，共同在他的心中构成了那对她们奇特的爱。

        尸人的特殊让他不得不违逆尸体的本性去爱着活人来进行扮演

        而刚开始的迎娶新妻也是来自对曾经爱人的保护，毕竟如果不给一些势力在他身边安插暗子的机会，面对的只会是一场场意外的死亡造成的旧人离去，新人到来。

        这是他的前三位妻子用生命告诉他的道理。这由尸人扮演而诞生的爱，经过漫长的时间，凯亚逐渐明白扮演不是扮演他人，而是稳固自身认识的锚点。他的行为都是自身的选择，他产生的爱也是。自那以后凯亚每三到五年就会换一位妻子，直到十年前其他势力不再往这里送女孩时，这样的日子才正式结束。

        那种爱不是情感上的爆发，也不是来自肉体的本能（尸体途径已经摆脱肉身激素的控制），而是生命中的需要、孤独中的慰藉、活着的基石、同类的报团取暖。

        尸人的扮演需要以尸体的本质演绎人的一生并在最后归于死亡之时举行传奇仪式。

        而凯亚则是为了躲避他人的监视，直接舍弃尸人的超凡的被动能力将自己缓慢的心跳、呼吸、代谢都变得与常人无异，因此凯亚才能彻底的将自己完美的隐藏下来。

        他向普通人一样吃着熟肉、甜酒等他根本尝不出味道的食物，用和常人一样的速度衰老，像凡人一样繁衍后裔、品味爱与恨，愁与怨。将自己原本可以活到300岁的生命压缩到66岁的那一年迎来死亡。

        这无疑是一种极度疯狂的扮演，他也因这场扮演彻底失去了200多年的生命。也获得了一个真正凡人一生的经验总结。

        这场扮演是可怕的，即使晋升了传奇，但凯亚的寿命也远远的少于其他的同序列者。同时这场仪式又是极度成功的，他不但打破了坎贝尔家族晋升传奇的最快时间记录，也获得了完整的理智、强大的自我和对传奇阶段污染的极大抗性。还让他同时领会了少年的热血、青年的拼搏、中年的沉稳、老年的智慧。

        在成为传奇之后，凯亚能够时时刻刻感受到来自尸骸帝国的召唤，他知道这是死者之书的拓本帮他取得的，来自家族前辈们残存下来的部分尸仆权限，帮助他度过传奇阶段的积累。这也就是凯亚父亲所说的家族底蕴之一的真正含义。

        由他之前超频扮演得到的回报和家族底蕴的反哺，使得他体内的魔药力量迅速消化，精神污染的也不在剧烈侵蚀，神性的种子开始在他的体内显现。他知道这是来自他也能感受到，随着自己把消息告诉自己的妻子儿子，他自从他服用位阶-6的时机越来越近。

        因为他早就明白，所谓派遣家族的女子来做他的妻子只不过是幌子，她们只是和曾经的自己一样的傀儡同类罢了，甚至她们连自己的任务可能都是她们家族的欺骗。

        所谓的坎贝尔领凯亚城堡，不过是一个表面光鲜的牢笼罢了。

        她们背后的势力也从来没有把她们作为监视自己的保障，而是直接在城堡中放置的一个个物品中留下了看似隐蔽的监听用魔法印记。那印记可能在她们的血肉之中，也可能在她们喜爱的物品之内。

        他知道自己在餐厅说出自己过去的时候那些将她们安排在坎贝尔领的家族一定就会注意到这里，毕竟大公、传奇、皇室的关键词必定会引来传奇存在和魔法物品的灵感触动，而他也并不在意自己的暴露。

        因为这也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罢了，正如他所说，既然我敢将自己的身份表露在阳光之下，那我又怎么可能不做好战胜敌人的准备。

        传奇的力量不足以对抗占据尸骸帝国的约翰逊家族，但半神的坎贝尔就有了复国的希望。而对接下来的半神之路，凯亚有着无比的自信。

        因为，六阶的魔药的吞食只需要一个简单而又困难的仪式便可，而这个仪式从他出生开始就已经在进行。

        超前扮演，坎贝尔家族创建帝国的真正原因在他看到那本书上六阶的晋升仪式之时他就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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