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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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尽是观赏楼台,没有能住人的厢房,临湖边更是少屋,那么就只有孟家人自住的西园,但外男入内,并不妥当……等等,西园附近还有一片花圃,但我们都没进去过,不知里头是否有客院,或许庾远就住在那里。”
说了那么多,宋灏已反应过来:“该不会……”
“嗯,”白霜序坚定地点头,“恐怕这走水,只是为了掩饰庾远遇刺。红蓼不过普通的家养婢,不可能尽知对方意图,所以她才会说担心你的安危。”
宋灏道:“难道那是个刺客,伪装成山贼入城,不是为了打劫孟府,而是为了刺杀庾远?第一次是因为扑了个空?”
“为何不在路上刺杀?”
“失手过?又或者庾远行踪隐蔽,未曾得手?行踪隐蔽……难道是偷偷来牂牁郡?可他前后不避旁人,可不像偷偷摸摸,还是说孟放有信心有实力能保他……”宋灏话音顿止,“呀”了一声,拉住白霜序,“会不会是因为去年那件事?”
“什么事?”
白霜序对中原不甚了解,去年此时,他还在同爨氏交手,亲手了结了他多年的夙敌,那位爨氏年轻的少族长。
宋灏打量了一圈游廊,紧闭窗门后,才小声议论:“去年,青兖刺史王恭起兵一事!虽然朝廷做出让步,诛杀佞臣王国宝,王恭事后亦还镇京口,但我爹说,他可能会再度起兵!”
淝水之战才过去多少年,百废待兴,再度起兵,还不知要生多少家破人亡!
少年灿烂的脸在那一刻,比屋外的雪还要冷,他抓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唯有那辛辣的刺激,才能捺住心里对国事的痛心:“咳咳!宗室在安抚方镇上并没有做到不分轩轾,将豫州刺史庾楷麾下四郡全割让给了他们安排好,用来牵制其余方镇的江州刺史王愉。”
白霜序被他说晕,忙叫停:“等等,王国宝是谁?”
“樨哥,我忘了你不了解朝中的情况!”宋灏懊丧地叹了口气,仔细与他解释,“淝水之战你可知晓?”
“有所耳闻。”
听说那一场战争由“北府兵主”谢玄领兵,太傅谢安坐镇中枢,以少胜多,大败秦天王苻坚,一举扭转南北局势。
宋灏道:“此人出身太原王氏,而他的岳丈正是太傅谢安!但他不修廉隅,靡所纪极,不为谢太傅所喜,不以重任,便转而投靠会稽王司马道子。至于会稽王,你可以将其理解为当朝摄政王。”
白霜序听得认真,此后离开牂牁,深入中原腹地,没准能用得上。
宋灏说着说着又自言自语起来:“不过我听说庾楷一开始也依附司马道子,难道是他因此心生嫌隙,想要反水,给会稽王背后来一刀?”他尖叫一声,“天呐!我们知道这么大个秘密,会不会被灭口?”
白霜序轻咳:“你小点声就不会。”
宋灏果然闭嘴。
白霜序挑出含糊的地方问:“所以,你觉得庾楷为此不平,才派子侄前来拉拢孟放?”
“我可没说。”
烈酒也没能给宋灏壮胆,他瞬间就怂了。
白霜序盯着灯台上的飞蛾,不由深思起来。庾家他不了解,不予置评,但孟放不太像是能被拉拢的人。此地环山,出山不易,入山不能,就算打到建康,虎狼分食,他又能得到多少好处,若他是孟放,根基在此,背靠滇南,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
不过,他还是想听一听宋灏的见解,便说:“你继续。”
“我猜的,真的是猜的,不保真!”宋灏不想卷入是非,还在努力撇清,“我就是觉得,之前王恭起兵时,荆州刺史殷仲堪嘴上煽风,但行动上没有积极响应,而牂牁郡隶属荆州,且扼守南门,庾楷心存不忿,若要游说,除了拿下王恭,还要说动殷仲堪。我斗胆猜测,殷仲堪之所以不肯轻易出人出力,恐怕有所顾忌,若能联合孟放咬住交州和广州的兵力,守住后方,或许便已功成大半。”
“我我我,我真的是猜的,樨哥你随便听听作罢!”
白霜序两臂撑在小桌上,双手交握,眉头不见平展。
难道孟放借此寿宴,和庾家真的有什么至关重要的私下交易?若真如此,闲事少管,只就安然脱身。
想到这儿,白霜序拍桌:“公子,朝廷之事鄙人不通,你说得对,沾惹越少越好。我们明日必须尽快离开,届时,我先把你送走,然后再想法子去找叔公。”
宋灏一把抓住白霜序的手。
“怎么?”
宋灏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往四周胡乱看了两眼,明明是寒冬腊月没有蚊蝇,但偏有什么扇着翅膀,在心里嗡嗡乱鸣。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见机行事,来个先斩后奏。
等踏上长沙郡的路,他不信樨哥还会把他赶回去。
——
“这火可来得蹊跷。”
师旻洗了把脸,抓着巾子两眼放光,他方才嚷嚷着不嫌事大,就是想把斜卧窗前的人引出去,自己便也能赶上热闹,可奈何人家岿然不动。好容易出来一趟,他们这些自幼没出过帝师阁的孩子,巴不得再煽两股风,好像这样便有机会,成就江湖传说。
即便不能,也是传说的亲历者。
因而,乍一听师昂开口,师旻失态得差点将水盆撞翻:“阁主,怎么个蹊跷法?”
师昂乜斜一眼。
师旻也觉得自己的期待过于明显,赶紧鞠了一躬,摇头晃脑道:“阁主清操过人,智足决疑,算无遗策,神功盖世,非诸人所及……”
“真想知道?”
“还请阁主赐教。”
瞧他松口,师旻喜不自胜,立即屏息而望。半晌后,只听他悠悠说道:“我正欲就寝,这火便烧了起来,刚好扰了睡觉的时辰,还不蹊跷?”
“人家怎么知道您什么时候歇息……”
“你说什么?”
“我说,阁主,您还能睡得着?”师旻大着胆子问。
“目下睡不着的可不是我,”师昂挥手将窗户尽皆闭上,呵呵一笑,“何况,这个时辰不歇下,难道陪你数星星吗?”而后,只见他伸手一点,那枚白羽便乖顺地飞入掌心,随即转手交付师旻:“这枚飞羽令信是要还的。”
师旻心里咯噔一声:“怎么还?”
“这就要看你了。”
师旻的脸瞬间苦下来,哀怨地说:“阁主,我虽然跟着您,可我师父不是您。”
师昂坐直身子:“噢,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当你师父吗?”
“当然不是,我,我……唉,我还,我还还不成么?我就是追他到天涯海角,也必定要还过去。”师旻破罐破摔。
别说人已了无踪迹,就算人在跟前,他也指不定追不上。
天下谁不知道闻达翁来去如风,不论是老人还是青年,不论是一群人还是一个人,都不是他能拼得过的。
师昂笑了笑,朝他招手:“你过来,我教你一招。”
师旻浑浑噩噩俯身,随后眼前一亮,立刻伏地跪了下来:“阁主,这,这可是阁中不传之秘,只有阁主才能……”
师昂摆摆手。
少年仍未起身,还恍若梦中,一个劲傻乎乎地笑:“阁中还说您不收徒,果然是以讹传讹……”
“谁说是假的。”
“啊,那您为何不收徒?”师旻惊呼。
师昂瞥了他一眼,慢吞吞说:“麻烦。”师旻发呆,似乎还没从这个答案中反应过来,他又问:“是你想问,还是你师父想问?”
师旻心慌意乱,脱口而出:“师父说您老抢他的人,您上次把师琅派去谢家的时候,他就颇有微词……这二师弟一去就是数年,这次你又把我……”他总习惯性认为师父耳聋还未痊愈,仍需要人照看,不由得挂念。
“嗯?”
师昂的目光慢吞吞移过来。
师旻立刻把自家师父卖了,学得有模有样:“咳咳……我的弟子,培养一个,他抢去一个,这世间哪有这般道理!喏,就像这样。”
不知怎地,师昂一反常态并未言语上教训他,脸上反倒浮出温柔的笑意,而后没头没脑接了一句:“他想问的,恐怕不是这个。”
“那是……”
只见师昂眼波潺潺,笑容更深了。
——
宋灏睡不踏实,索性早起,红蓼来请时还以为人正酣睡,在门外徘徊良久,不敢叩门,直到白霜序一边系护腕一边走过来,正准备一脚踹门,门从里头自己被拉开。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他显然被凑近的两张脸吓了一跳。
红蓼福身,道明实情:“还请两位稍作梳洗,早膳后随婢子一道去城外别院。”昨夜的火情不论大小,孟府紧邻公廨,衙内又有牢房,杀手虽被就地正法,但他曾有一次脱逃的经历,此地已然不适居住。
此外,官邸府衙之中恐怕有不少案牍,若是孟放与庾家结盟,必然还有书信契约,这些又哪里是能见光的!
孟维桑安排了大小车马,组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车队,由卫兵护送前往。
看样子,孟放顾面子,并不打算延缓寿宴或是直接取消。
怕隔墙有耳,一路上,宋灏耷拉着脑袋装作睡迷糊的模样,闭紧嘴巴,等到跟车的红蓼被叫走,这才抖擞精神,拉着白霜序小声问出心里的疑惑:“这么浩浩荡荡,目标不是更大?”
白霜序掀开挡雪帘:“你觉得庾远在哪架车里?”
“中间?”
“他根本不在车队中,若我是孟维桑,安排的时候必然要来上虚晃一枪。”拉车的畜生打了个响鼻,车架往前一耸,宋灏向前扑,白霜序止住话音捞了一臂,把他按回座位,这才继续说道:“不过,那样也不是最妙的,若我来,就让庾远男扮女装,混在跟车的侍女中。”
宋灏捧腹大笑:“你这也太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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