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戚国的皇子

　　“公主殿下，你不能走！”除了唐瑛和筱筱，那一群落难的娘娘们，连同小喜子，也都是纷拥而上，拉住她，阻拦她。
　　九千原本性格并不叛逆，也不轻狂，但自打下了山，遇到清明，遇到伊泽，几次死去活来，回了皇宫，被推举上位，她已从一开始的云淡风清的处世变得急功近利，变得狂躁不安，变得因得到而没有安全感，变得想掌控一切。她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因为清明不是这样的人，伊泽也是不是这样的人。甚至，筱筱也不是，唐瑛也不是，二当家立冬代暮都不是……
　　“你们别阻拦我，我去去就回。”九千还是不想抗争，而是安抚，“你们都回去，在这里等着，把门关好，或许我能装些水来。”
　　她说这话，连自己都不信。她当然也不盼着自己能回来，若是与清明失散了，或是清明出了意外，她也不想活了。反正烧死也是死，怎么死都是死，能和清明死在一块儿，她以为幸福。更何况，烧死更不痛快。
　　“等一下，你不能走……啊？”筱筱正与她拉扯着，两人原本在门前，如今已拉扯到了门外。
　　而与此同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突然间，他们以为十分安全，并没有被火烧到，其一时半会儿还烧不到房子，居然瞬间在他们眼前倒塌了。那些原本站在门口的人，小喜子，几位娘娘，以及在里面一息尚存的几位大人们，瞬间倒在了火中。
　　原来，房子不是没有被火烧着，而是不知不觉间，不知从哪里，火烧到了屋子的顶，从上往下烧，如今，屋顶塌了，里面的人，包括站在门口的人，如今都被大火覆盖了。
　　“啊”九千已然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冲了过去，但被一股喷涌而来的烟火隔绝了去路，她见到几个娘娘在里面大喊，将自己脖子上的湿围巾扑向眼前的火，企图扑灭一些，她们好逃出来。小喜子也用蓑衣在扑火。只可惜，不知是命该如此，在他们正在扑火，且火势真的被扑小了一些，而他们正试图拼着被火烧伤而想要跑过来的时候，在他们身后的屋顶又一次塌落了下来。
　　“小喜子……娘娘……”九千除了两眼里的火光，已见不到别的了。她不再挣扎，也不再撕吼，她知道，再做任何事都没有用了，他们已经死了。
　　这一次，两边的火衔接在了一起，大火将他们吞噬了。
　　“九千，他们……”
　　“他们已经死了。”九千平静地说，“国难而死。”
　　她说完，两手合什，举目望天，“愿天保佑他们早进极乐吧。”
　　“九千……”
　　“咦？”筱筱的声音有些奇特，九千的祈福被打断了，她回过头，看到筱筱的脸，又见到她的目光在异样地看向一个地方，火光漫天，筱筱的目光中映衬出的是一群人。九千顺着她面朝的方向看去，见到了她此生最想见和最不想见的人。
　　“清明？”很是异样，她见到清明与……那个少年细作站在一起。在他们身后，有一群人，他们都穿着蓑衣，隔绝着漫天的大火。但他们站在火中，后面的人举着火把。很明显，他们便是纵火者。
　　“想以身殉国啊？没那么容易！”少年细作冷冷地看着她，那目光中充满着冷漠和傲慢，“以身殉国之类的事，只有我这种为国做出巨大的贡献，且为国死过无数次的细作，才有资格。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清明，你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九千并没有去理会那细作的话，她的焦点始终都在清明身上。她不愿承认一个事实，是否清明和他已达成了某种默契。
　　“别紧张，你的宝贝驸马并没有变节。”少年细作笑着说，“看你的表情，你不相信他吧？”
　　九千有些尴尬，她的确在怀疑清明，而后者，自始至终，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受不了，她上前一步，“清明，你说话啊！”
　　“九千，你……”清明说倒是说了，只说了一半，看上去欲言又止，目光也始终没有停留在她的脸上。
　　“清明，怎么了？”九千更加上前了一步，但她下意识地退缩着。
　　那少年细作冷笑，“为什么不敢过来？你怕我，难道也怕他么？还是不信任他？你和他生生死死，难道就没有信任到这个地步？即便他和你的敌人站在一起，你也相信他和你是同一颗心的？”
　　九千闻言，并没有作声。但也并没有冲动到凭着他的几句激将法，便真的跑过去。
　　“哈哈哈，可以了！”细作哈哈大笑，看着她，一副扬扬自得的样子。其实，他这副表情，是九千所熟悉的，在监牢里，他几乎所有的表情，都是如此，他并没有怕过，也并没有真的为自己的生命担忧过。他刚刚说，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有资格以身殉国，或许是真的。他无所畏惧，但真的别不知晓，他这不畏惧，究竟是不是真的为了他的戚国。
　　“好了好了，伟大的辛国的公主殿下！”少年细作一副冰冷的面孔，他走上前了一步，比清明离得九千还近，“告诉你吧，你的清明并没有抛弃你，他之所以会站在我身边一动不动，是因为他若有一点动作，你身边的两个人，便会挟持你。”
　　“咦？”九千一时感到不可思议，诧异地回头看看筱筱。后者不敢面对她，低着头，又转头看唐瑛。
　　“你以为，他们是如何找到你的？”细作冷言冷语，话里带着无数的嘲讽，“羽国的人带走他们的细作，我便跟着你，直到遇到他，我戚国的皇子殿下。”
　　“皇子？”九千尽管有所预料，但真的也一样诧异，仿佛长久以来不愿承认的事实终于赤裸裸地摆在了自己面前。
　　“是啊，他是我们戚国的皇子，我当然要带他走。”
　　九千挑眉，“那他要跟你走么？”
　　少年细作冷哼，“那要让他先问问你身后的两个人了。”
　　“筱筱！”九千回头，走到筱筱身旁，“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筱筱没有说话，一动不动。
　　九千看了一眼那些戚国人和清明，再问，“是你带他们来的，对不对？”
　　筱筱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筱筱急忙抬起头，“九千，我是答应了他们，但我没有刻意的找你，我答应了就后悔了。但是居然真的不知不觉跑到这里来了。”
　　“你现在说这些，我还怎么相信你？”九千苦笑，她也想相信，但她无法给自己一个相信她的理由了，“筱筱，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对筱筱说这样的话了，她真的不知该拿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妹怎么办？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很想念师傅。师傅，你究竟在哪里？徒儿现在几个是这样，你知不知道啊？
　　“好了，别为难她了，她说不出口，还是让我替她说吧。”那戚国细作终于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你师妹早就出卖你了，一直都在出卖你。她没有悔改过什么，她从最初被收买，就想要从我这里得到解药和治疗她男人眼疾的解咒秘方。她之前在你那里忏悔，是想让你放了她，再从我这里取得更多的信任。只可惜，你暂时关她在你房间里，她还出得去。但我在天牢里，她什么都做不了。你后来把她关起来了，尽管是和那些娘娘们关在一起，但毕竟是关起来了，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悔改，要放过你，要放弃为我做事，从而得到解药的念头，懂了吗？”
　　“不，我没有，你胡说”戚国细作说完，筱筱朝她歇斯底里，“你从一开始就骗我，你根本就没想过给我解药。你在利用我，在利用九千对我的信任。这一回我没有答应你，但你跟着我。”
　　“我为什么跟着你，还不是因为你能找到她？”
　　“我没有要替你找她，我只是不知不觉跑到这里的。”筱筱哭着，浑身打着哆嗦，坐在地上。她周围也是烧着重重火苗。
　　“我暂且相信你是不想继续出卖她了，也知道你根本不知道她在那里。”少年细作，声音怪异，目光冰冷，给人的感觉极不舒服，具有强大的威胁性，“但我知道你是她的同门师妹，你俩从小一起长大，你两个之间有默契，对不对？”
　　九千和筱筱都没有说话。
　　“我便跟着她，果然找到了你。”
　　“你找我干什么？”九千冷冷地说，她看着清明，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是你们的皇子么？你找到了他，带他走好了，为什么还要找我？难不成你们戚国还缺太子妃？”
　　“哈哈哈！”那细作哈哈大笑，“你真以为我治服得了他？嗯？”
　　他说完，推了清明一把。九千这才注意到，清明身上好几处都扎着暗器。然而，奇怪的是，暗器入肉，却不见流血。
　　“清明？”
　　“他当然一心找你，根本没有答应我，我也治服不了他，只得采取下策了。”
　　“什么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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