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证明？你还真的敢做不敢当？！”王正南顾不得风度，劈头就是一声吼，双眸冒火，“以前你对家教老师的行为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现在还变本加厉了，你对家教到底有什么不满！”

        怒吼声大得惊人。

        站在门口的陆婷婷被吓得一抖。

        坐在书桌前的少年却一言不发，沉默地像尊雕塑。他的确对家教不满，可是他想不出为什么这样针对家教，也许是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也许是为了扫除追梦路上的障碍，也许是这个四眼钢牙真的很碍眼，从头到脚，整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如果非要形容她的存在，就算心里不甘，他也不得不承认，她就是那块绊脚石。

        夜色更深了，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风似乎也大了起来，敲打着没有关好的落地窗，浅蓝色的纱帘被高高的吹起。

        盯着沉默的王凯利，王正南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说话，你哑巴了吗？！当着我和老师的面，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说了又如何，说了你就不会给我请家教了吗？”说完，王凯利自嘲的一笑。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即使顺了他的意，自己还是难逃请家教的厄运，所以他干脆跟父亲对着干，起码心里还能平衡一些。

        “你——！”王正南气得伸手指他，胸口有些闷，情急中，他急步走到床沿旁，拿起一把原木色的吉他，转身又走到王凯利面前，“是不是这把破吉他？有了这把吉他你就无法无天了，天天做着什么明星梦，根本就不切实际。现实一点，梦想，梦想能当饭吃吗？！”

        王凯利皱起眉，他讨厌这样咄咄逼人的父亲。“明星梦怎么了，我就算做明星梦也没花你一分钱！”

        “砰——”！

        吉他被王正南怒摔成两半，巨大的声响刺痛着王凯利的耳膜隐隐作痛，他望着地板上断裂的吉他，双手紧握，手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中的照片都要捏变形了。

        站在门口的陆婷婷被吓得伸手捂嘴，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好像摊上大事了。

        房间突然一阵死寂。

        只有王正南的喘气声提醒着陆婷婷，眼前发生的事是真的。愣了半晌，她呆呆地看向坐在书桌前的王凯利，白皙素净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

        “现在吉他没了，你就不要妄想着还做什么明星梦，身为一个学生，读书才是你该做的事。”王正南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地说。

        王凯利冷冷地起身。“我的事不用你管。”

        “混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王正南勃然大怒，狠狠地瞪着他。

        他不说话，越过王正南，大步走向门口。

        “你敢走出这个门口就不要回来！”王正南额冒青筋。

        停住脚步，他脸上的表情很淡漠，好看的薄唇扯出一丝嘲弄，“这个家不回也罢。”蓦地，眼神冰冷地看向陆婷婷，抬步继续走，就在准备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用胳膊撞击陆婷婷的身子。

        力度大得可以听见“砰”的一声。

        陆婷婷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向后仰。

        “让开！”

        王凯利站直身体，眼神无比冷漠。被唬住的陆婷婷识趣地闪到一边，闷闷地低头，身子被撞得酸痛却不敢揉，一脸隐忍的表情。

        “你小子真敢走！你就永远不要回来！”

        门口没有了障碍物，王凯利再次抬步离开，根本不理会身后的怒吼声。

        “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王正南对着门口远去的背影尖声喊，手掌重重地拍着桌子，“气死我了，这个混账东西！”

        “董事长······”

        陆婷婷不知所措地望向王正南，小心翼翼地开口。

        “现在怎么办？小凯同学好像要离家出走······”

        “陆小姐，让你看笑话了。小凯性子倔，他要走，现在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就让他去外面感受一下，认清现实的残酷。”王正南尊下身，将地板上的吉他残骸捡起来。

        语气不同先前的愤怒，在她听来有些无奈和落寞。

        看着低头默默捡吉他的王正南，她莫名的难过。因为单亲，从小没有感受过父爱，不知道父亲这一个词该怎么传释。可是此刻，王正南蹲下身默默捡吉他的行为却让她有些读懂了父亲的爱。

        父爱大概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吧！

        良久，陆婷婷收回目光，声音不再微颤：“董事长，您放心，只要我一天还是小凯的老师，我就会保证我的学生安全问题，不会让小凯在外面出事的。”

        伟岸的身躯微微一僵。

        王正南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抬眸瞅着她。陆婷婷嘴角微抿，眼里满是坚毅和自信。

        “小凯应该向你学习。”王正南感慨，顿了一下，把吉他残骸拿到桌面上，“他现在最不愿见到的就是我，如果可以，你帮我劝劝他。”

        “我会的。”

        鞠躬行礼，她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陆婷婷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地说：“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梦想是可以当饭吃的。”

        说完，没有再停留，疾步离开。

        捣弄吉他残骸的手指僵住，王正南诧异地看向门口走远的背影。

        急急忙忙下楼，来到客厅，陆婷婷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贵妇一脸愁容，她快步走到贵妇面前。

        “阿姨，小凯呢？”她瞅着王夫人像失了魂魄的模样，心里更加肯定了，“他真的离家出走。”

        眼里有些迷茫，她该拦下他的，大晚上的能去哪？

        陆婷婷无助的看向管家老吴。

        站在一旁的管家老吴，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却是无奈地说：“karry少爷不肯让人跟着，我们也不知道他要去哪。”

        废话，这不是白说吗？！陆婷婷在心底鄙视着管家的说辞，与其问他还不如自己去找来得实际。

        她蹲在王夫人跟前，伸手拉着王夫人搁在在腿上的双手，眼珠黑白分明，静静看着王夫人空洞的眼。

        “阿姨，你不要担心，小凯也许只是出去透透气，他不会不回家的。您那么爱他，他怎么会舍得他的女神伤心难过呢。”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和三小只聊天的时候得知王凯利的女神就是自己母亲，端庄典雅的女皇。

        她试着安慰丢了魂魄的女神。

        果然，王夫人的眼里渐渐有了焦距。

        王夫人将视线慢慢聚焦在她的脸上，“小凯真的只是透透气？他好像很生气，怎么拦也拦不住······”

        就在两分钟前，王凯利一脸愤怒地从楼上下来，不管她问什么，他都是默不作声，还不停往屋外走去，不管她和管家怎么拦，他就是跌了心要离开。虽然她一头雾水，但是她清楚地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巨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小凯的吉他应该被摔了。吉他是小凯的最爱，那一声巨响是那么彻底，吉他一定粉身碎骨。

        她不安地看着陆婷婷。

        “那一声巨响······一定是小凯的吉他被摔了，小凯那么爱弹吉他······”

        陆婷婷轻轻拍着王夫人的手，扬起一抹微笑：“阿姨，吉他活在小凯心中，他只是闹别扭不是真的离家出走。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你的吉他小王子带回来。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深深凝视了她一眼，王夫人轻轻地点头。也许这个女孩子真的能将小凯带回来，能坚持两个星期的家教她还是第一人。陆婷婷扭头对旁边站立的管家老吴说：“大叔，你照顾好阿姨咯。”

        说完，又回过头，“阿姨，我先去找小凯了。你不要太担心了。”王夫人点头，她便起身离开。

        一离开别墅，陆婷婷马不停蹄地赶去王凯利的学校——八中。

        到了八中，周围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黑漆漆的夜里没有一个人，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愚笨，现在是暑假时间，学生党早就离校了，谁会不好好珍惜暑假时间还跑来学校瞎晃呢。

        她不禁失笑，骑着自行车继续寻找。

        夜风越来越大，道路旁的树木枝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夜市店铺的铁皮屋也吹得噼里啪啦响。

        风力之大，在耳边嗖嗖地穿过，陆婷婷骑得越来越吃力。

        这个时候起风，今晚一定会有暴雨。她在心底隐隐担忧，汗水和长发在风中凌乱着。

        人还没找到，要是暴雨来了，找人就更加难了。又兜兜转转找了将近半个钟，反应迟钝的陆婷婷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起航。

        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她猛踩脚踏板，以光的速度赶去起航。

        起航大楼。

        一个少年坐在楼梯的石阶上，静静地望着墙边的广告出神，额头的刘海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俊美精致的脸庞。

        少年静谧，时光荏苒，唯美如同一幅画。

        只是，这时，闯进来两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美丽的画面。

        广告墙边，有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拿着酒瓶对着广告墙指指点点。

        “唱歌？跳舞？”

        “明星？梦想？”

        “什么狗屁东西！我们才是——”

        “大明星！”两个人扭着夸张的肢体，异口同声。说完，还捧腹大笑。

        忽然，正在大笑的两人被一股力量从后面推到在地，酒瓶跌落没有碎，滚向地面。

        “哪个混蛋推我！”

        “靠，哪个不长眼的！”

        倒地的两人纷纷咒骂，挣扎着起来，却瞅见一个少年居高临下，凌厉凶狠的目光像要撕了他们一样。

        “你们没有资格嘲笑别人的梦想！”

        狂风中，少年的声音愤慨激昂。

        “我呸！原来是个小男娃。敢推倒本大爷，不要命了！”光头男人拍拍尘土站起来，狠狠地瞪着少年。

        另一个黄头发的男人也站起来，目光猥琐的盯着少年：“兄弟，你眼睛不好使呀，这孩子细皮嫩肉的，说不定是个小女娃。”讲完把手搭在光头男人肩上，光头男人会意，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少年紧攥的拳头挥向两人。两人脸色大变，也抡起拳头准备干架。

        “呦，小女娃发飙了，咱们就陪你好好练练。”光头男人给另一个黄发男人使了一记眼色，两人将少年团团围住。

        光头男人发起攻击，用脚踹他，却不料少年轻易躲过。

        “呦呵！有点意思！”光头男人怪叫，再丢给黄发男人一记眼色，“上！”

        两人一起围攻。一人出拳头，一人用脚踹，身手敏捷的少年刚开始都一一躲过去了，时间久了，体力渐渐透支，势单力薄，还是挨了拳头。少年的脸上挂了彩，嘴角溢出血丝。

        即使少年受伤，男人们还是没有停止围打，趁着酒劲打得越来越凶，理智全无。少年由开始的躲闪到后来干脆放弃，他好像被打得失去了知觉，身子踉踉跄跄的。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打得起劲的男人们看向发声源，一个长发女孩急忙扔下自行车，疾步跑到他们面前，把少年护在身后。

        黄发男人用猥琐的目光打量着女孩：“啧啧啧真正的小女娃出现了呢！要不要也来陪哥哥玩玩呀？”

        说完，还上下将她扫了个遍，痞痞地吹起了口哨，那样子要多流氓就有多流氓。

        因为近视，平时她总是戴着一副土气的黑色眼镜，完全没有形象可言，只是今晚狂风大作，风大得睁不开眼睛，她只好摘掉碍事的眼镜。

        眼镜一摘，整个人都焕然一新。黑色的长发披落在身后，像黑色的锦缎一样光滑柔软，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肌肤细致如美瓷，白皙的大腿在牛仔短裤的衬托下更加修长匀称。

        此等尤物，怎叫人不心动。更何况还是痞里痞气的男人。

        “混蛋，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陆婷婷恶狠狠地说，转头看向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的少年，“王凯利，你还好吗？要不要紧？”

        王凯利扯着酸痛的身体，原本想要说“关你屁事”的话，在看到她眼中的那抹担忧之后，变扭地挤出一句“死不了”。

        旁若无人的将旁边两个小罗罗忽视掉了。小罗罗们不干了，被冷落在一旁的滋味真心不爽。

        “我说呢，小情侣秀恩爱呢，现在都流行早恋吗？”光头男人不耐烦盯着他们，嘴角抽搐，“你们要恩爱就回家关好门慢慢恩爱，别在大爷我面前你侬我侬的，想吐。”

        “说什么呢！什么早不早恋，他是我的学生！”陆婷婷气得回过头瞪住他们，她可没有恋弟情结。

        “这小妞是老师？！”黄发男人一脸讶异，接着嘲讽地说，“小妞，你这是来替你的学生打抱不平？就你这小身板，毛长齐了没有？”

        然后，两个男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我扑你个街！”陆婷婷额冒青筋，连久违的家乡话都飚出来了，伸腿对着黄发男人的重要部位就是一脚飞踢。

        毫无防备的黄发男人被重重踹倒在地，痛苦的捂着命根子。

        “广东的？这么吊？！”

        站在一旁的光头男人瞅了一眼痛的面部狰狞的兄弟，大吃一惊，不再看热闹，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架。

        陆婷婷推着王凯利退后了两步，从裤兜里掏出橡皮筋，绑了一个略带凌乱的马尾辫，尽显俏皮可爱。取下背包塞到王凯利手中，她的眼珠黑如玛瑙：

        “帮我把背包保管好，里面有你的作业要拿回家批改呢。站远一点，要是情况不对，立刻跑，不用管我，知道吗？”

        “要跑你自己跑！”王凯利不领情地低吼。

        该死，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要一个女生来保护了，还是自己的老师。传出去，不让别人笑掉大牙才怪。

        又被无视了，光头男人不耐烦地怒喊：“喂！你们有完没完？！要是怕了就给本大爷跪下来磕个头认错，兴许大爷高兴还会饶了你们。”

        “找死！”

        一把推开王凯利，陆婷婷赤手空拳对抗身材比自己高大的光头男人。

        她主动发起攻击，一个跨步冲到光头男人面前，左勾拳，右勾拳，接着给了下巴一个冲天炮，速度快得惊人。

        惊呆！

        眼前这个小女人不凡的身手让王凯利目瞪口呆。

        光头男人被打的连连倒退，趁着间隙，擦了擦嘴角淌出的鲜血，嘴巴捣弄两下，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

        “小妞，有点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光头男人一个侧踹就要扫向她的头部。身手敏捷的陆婷婷，一个弯腰轻松躲过，抬腿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男人踹得连连后退。

        光头男人吃痛地闷哼一声，想不到小女娃身手这么了得，心里有点打退堂鼓，但是碍于面子觉得难以下台，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上。

        只是虚有其表的小罗罗而已，陆婷婷根本不把光头男人放在眼里，抬腿就要踢飞——

        “小心！”

        这时，黄发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恢复理智，从地上抡起酒瓶就朝陆婷婷冲去。尽管王凯利及时提醒，毫无防备的陆婷婷出腿太快收不回来，还是硬生生挨了一记闷响，白皙的大腿被砸伤鲜血直流。

        “混蛋，来阴的······”陆婷婷痛得直冒汗，恶狠狠地瞪着黄发男人。

        “妈的！老子的下半生的□□差点让你毁了。你的腿不是很厉害吗？踢呀，继续来踢我啊！”黄发男人得意地叫嚣，嘴脸扭曲的可怕。

        “你——”

        陆婷婷被激得冒火，不顾腿上挂了彩，就想一脚把黄发男人踢飞，远处观战的王凯利飞快跑过来阻止。

        “你不要命了！还想打？”看到她腿上的伤口还在血流不止，王凯利低吼道。

        语气又急又怒。

        “······”

        “那么逞能干什么？打不过不会跑吗？！”

        “······”

        “喂，跟你说话，有没有听到！”浓眉皱起，这女人怎么那么倔？

        “我又没有耳背，听着呢。”陆婷婷把盯在两个男人身上的目光挪回到他脸上，天生丽质就是好，脸蛋挂彩也丝毫不影响帅气，反倒添了一抹酷劲，“不是让你有情况就跑吗？现在跑过来干什么？我都自身难保了，还要保护你······”

        笑话，男子汉大丈夫还需要一介女流保护！

        王凯利嘴角抽搐：“谁让你保护了！”

        “聊完了？”黄发男人忍无可忍。

        “还没。”王凯利想也没想地说，然后低头对着陆婷婷咬耳朵，声音小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

        两个男人失去耐心，突然上前，危险的气息逼近陆婷婷和王凯利，两人被迫后退几步。

        “有保安！快来救我们！”

        突然，王凯利对男人身后呼喊招手，吓得两个男人头都不敢回，夹着屁股慌乱逃窜。

        计划成功，起航楼下空无一人，说保安来了只是王凯利吓唬男人的谎言。虽然那两个男人上当了，但是他还是不敢松懈，二话不说拉起陆婷婷的手跑起来，跑的越远越安全。

        可是，身旁的小女人丝毫不配合，“哎！我的背包呢？”

        王凯利黑脸：“我背上。”

        陆婷婷看向他的背后，包还在，那是遗忘了什么呢？呆呆地发愣，任由他拖着跑。

        “啊！”

        “吓我一跳，又怎么了？”王凯利不耐烦地问，脚步依旧飞快。

        陆婷婷耸拉着脑袋：“我的自行车没拉······”

        “还以为······”王凯利无奈地白了她一眼，继续加快步伐，“车没了可以买，你想挨打就回去取车呗。”这个笨蛋，到底是车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啊！他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紧紧拉着她的手继续跑路。

        车没了再买，她也懂呀。可是，她一想到口袋里的人民币又要长一双翅膀飞走，她就肉痛，远比被砸伤的腿痛。

        低叹一口气，抬头仰望夜空，夜色浓的像化不开的淤泥。

        顷刻间，大雨如注。

        两人瞬间被淋成落汤鸡。

        那一夜，王凯利拉着陆婷婷冒着狂风暴雨，一路奔跑在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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