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爱在心口已难开

瑞卡带麦蒂尔和孟道然来到医院，当二人隔着玻璃看到全身插满各种管子的洛晨曦时，几近崩溃，虽然看不清洛晨曦的面目，但是他们依然能感觉到那就是多年来二人惺惺念念的她。麦蒂尔和孟道然心疼极了，真希望此刻躺在那里的是自己，看着最在乎的人遭受这些罪，岂能不痛彻心扉？

        瑞卡带孟道然去缴费了，孟道然还要去找主治医生了解详细情况，留下麦蒂尔在窗外守着洛晨曦。七年了，麦蒂尔每天都在遗憾和懊悔中度过，无论如何，今天总算又见到了她，麦蒂尔心里也是有些许安慰的。通过来时的路上瑞卡的描述，原来那天看到的车祸就是晨曦，就在晨曦遭受最大痛苦的时候，自己却冷漠的离开了，越想越愧疚、自责，麦蒂尔狠狠的扇了自己几巴掌，瘫坐在地上，望着里面的人儿痛哭流涕。

        “晨曦，我的晨曦，你一定要醒过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好后悔当年弃你而去，求求你醒过来吧，上帝，请你把所有的惩罚都给我，让晨曦醒过来，来惩罚我吧……”麦蒂尔想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减轻洛晨曦的痛苦，他多么想改变这一切，一边哭一边隔着玻璃对里面的人儿诉说着，“晨曦，你一定要好起来，让我赎罪，好不好？当年孟问我如果时光倒流，我会怎么选？我现在真的后悔了，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你在我身边，没有你，我赢得多少个冠军奖杯都没了意义，如果真能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再离开你，那样是不是你就不会遭受这些？晨曦，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当孟道然和瑞卡回来的时候，看到深深陷入自责和悲痛中的麦蒂尔，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孟道然扶起麦蒂尔坐下来，“我去问过医生了，说晨曦的状况没有那么糟，只要好好治疗，很快就能醒过来的……”孟道然哽咽的说着，他的眼睛也红红的，他的心情此刻不比麦蒂尔好多少啊。

        瑞卡没想到麦蒂尔会如此伤心，本来悲伤的内心里甚至有些为洛晨曦庆幸，庆幸这些年洛晨曦的痴情没有错付，庆幸此时此刻，他们两个能陪着洛晨曦……

        “事已至此，你们也别太担心了，除了接受这个事实，重要的是配合医生做好治疗，等着曦苏醒的那一天！相信曦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来，吃点东西吧，你们晚上还没吃饭吧。”瑞卡把刚刚买的饭递给二人。

        孟麦二人怎么吃的下，孟道然看着瑞卡泪眼婆娑的说道，“谢谢！谢谢你这几年照顾晨曦，谢谢你在这个时候找到我们，这些年我和麦蒂尔也一直在找她，你能给我们讲讲这几年晨曦是怎么过的吗？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瑞卡回首望了望里面的洛晨曦，开始讲述起二人相遇、相知、相惜的故事……

        麦蒂尔全程俯首低头不语，听着五年来洛晨曦吃的苦受的罪，任由眼泪啪啪打在地上……

        听完后，孟道然用疑惑又带有责备的语气问道“既然你们过得这么辛苦，那为什么不来找我们，你们明明知道我们在哪里。”

        “找你？还是他？我们怎么会知道你们在一起？”瑞卡反驳道。

        孟道然没再说话，他当然了解洛晨曦的性子，再怎么难，她又怎么会向曾经的男友寻求帮助？

        “瑞卡，她……她有没有跟你说起我？她是不是还恨我？”麦蒂尔终于抬起头，眼睛红肿的厉害，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瑞卡没有直接回答他洛晨曦有多么爱他，又怎么会恨他，对于他们之间感情的对错，旁人还是不做过多评论的好。“这几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有些事你们还是等曦醒来以后问她吧。”

        经过几天的治疗，洛晨曦情况渐渐好转，终于转到了普通病房，麦蒂尔和孟道然终于可以近距离看看洛晨曦了，这几年她确实变了好多，脸上退去了少时的天真烂漫，多了几分成熟，可能也是每天都骑车在街上跑单的原因，肤色较以前暗了一些，麦蒂尔再次握上洛晨曦的手，明显没有七年前那么柔软细嫩了，手心里也磨起了茧，麦蒂尔将洛晨曦的手抬起来附在自己唇上亲吻一下，然后一脸疼惜的贴在自己脸上。想想这五年来她的遭遇，明明知道自己在哪里却始终不肯来找自己，可见她心里是怪自己的，每每想起这些，麦蒂尔心里难受极了，这几天重逢以来，麦蒂尔脸上的眼泪几乎没怎么断过……

        这天，比赛结束后，麦蒂尔顾不上身体的疲劳，照样第一时间来看望洛晨曦，握着洛晨曦的手，跟他讲着比赛的事情，可能是太舍不得身边人担心自己了，洛晨曦终于挣开了眼睛，朦胧中竟看到了麦蒂尔，洛晨曦以为是在梦里，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是这么过来的，看着麦蒂尔正紧握着自己的手，洛晨曦顾不得身体的疼痛，竟然微微面露微笑。

        麦蒂尔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看见晨曦醒了，高兴的像个孩子般又哭又笑。

        “晨曦，你终于醒了！晨曦！”看到洛晨曦眼角滑落的泪滴，麦蒂尔心疼的轻轻为其拭去，“晨曦，是不是很疼呀，晨曦，对不起，都怪我……”

        守在外面的孟道然和瑞卡也听见了声音，赶紧进来看，瑞卡也激动的流下了眼泪，想想出事那天的场景，看到如今洛晨曦再次醒来，瑞卡感触最深了。孟道然赶紧叫来了医生。

        可能还是太虚弱的原因，洛晨曦很快又睡去，医生来了后对其做了详细检查。

        “医生，她怎么样？怎么刚醒又昏迷了？”麦蒂尔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麦蒂尔，能醒来就是好的征兆，患者身体过于虚弱，所以会嗜睡。接下来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长，还是注意不要过多打扰患者休息，留一个人陪护就可以了，时刻关注患者状况。”

        “好的，非常感谢你，多亏了你高超的医术！”大家终于放心了，麦蒂尔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满心期待着洛晨曦恢复的时刻。

        瑞卡在医生的指点下，每天都为洛晨曦轻轻按摩和活动四肢，每天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的躺着，脑部受伤又严重，还真担心洛晨曦四肢僵化了。

        “瑞卡……”洛晨曦醒来后看见瑞卡正为自己按摩着，用极为虚弱的声音说道。

        快一个月了，再次听到洛晨曦喊自己的名字，瑞卡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虽然醒来的时间也不长，洛晨曦也没说出别的话，但这也足够医生为其做评估了，至少证明洛晨曦大脑是清醒的，语言也没有受到障碍。

        瑞卡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孟道然和麦蒂尔，中场休息的麦蒂尔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欣慰极了，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下半节的比赛打了鸡血般，拉回差距，并取得又一次的胜利。

        瑞卡按照医生嘱咐，在洛晨曦清醒后扶她起来，垫高靠背，让洛晨曦换个姿势能舒服一些。眼看孟道然和麦蒂尔他们可能快要来了，瑞卡只得提前向洛晨曦说明情况。

        “曦，能看到你再次醒来，我真的……真的特别高兴，那天你醒来叫着我的名字，天知道我有多激动，感谢上帝把你还给了我。”瑞卡说着说着便潸然泪下。

        洛晨曦嘴角微动，她是在笑，她当然知道瑞卡有多担心自己。洛晨曦努力的抬起手，想要为瑞卡擦掉脸上的泪，只是实在没力气抬得更高，瑞卡帮忙轻轻抬起洛晨曦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彼此的温度。

        “曦，对不起，因为你昏迷期间需要大量的治疗费用，你知道的，我们没有多少钱，无奈之下，我只能……去找了麦蒂尔。”麦蒂尔三个字瑞卡说的很轻，不想瞒着洛晨曦，又怕刺激到她。

        果然听到麦蒂尔三个字的时候，内心波动很大，脸上微弱的笑容也散去，洛晨曦用微弱的声音说“瑞卡，你知道，我……宁愿……死……也……也不想……”洛晨曦太虚弱了，说的有气无力，急得都出了汗，眼睛里也湿漉漉的。

        瑞卡自然是了解洛晨曦的，为其擦掉泪痕和汗后，抚摸着洛晨曦的手轻轻说道“晨曦，我知道你很高傲，也从不屈服，可是我不能没有你。那天接到你出事的电话，来医院的路上我有多么害怕，看着你浑身是血的时候我有多么揪心？医生告诉我如果不接受持续的治疗，就得接受你离开的事实，亲爱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如果躺在这里的是我，相信你也不会为了可笑的自尊什么都不做的……”说着说着瑞卡再次掩面哭泣。

        洛晨曦抬手努力去安慰她，却无能为力，只好闭上眼睛，任由眼泪一滴滴滑落……

        麦蒂尔来的时候天色已暗，洛晨曦已经睡着了，他轻轻来到床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而不去打扰她，瑞卡已经都告诉了自己，麦蒂尔心里也清楚洛晨曦一时很难接受自己，只要洛晨曦状况越来越好，每天都看到她，麦蒂尔心里也就满足了。这一次，他绝不会放开洛晨曦的手。

        感受到麦蒂尔趴在床上已经睡去，洛晨曦缓缓睁开了眼睛，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没有勇气面对他而已。再次感受到这双强劲有力的大手的温暖，感受着麦蒂尔近在咫尺的呼吸，洛晨曦心里是温暖的，可却也是自卑的……

        洛晨曦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开始可以吃东西了。瑞卡坐在床边，一边削果皮，一边跟洛晨曦说着贴心话。

        “晨曦姐姐！”随着一声清脆的喊声，蹦蹦跳跳跑进来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洛晨曦和瑞卡充满疑惑地看着对方。

        “晨曦，你何时有了这么个妹妹？冒冒失失的？我说小姑娘，你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你这样在医院大吼大叫真的好吗？”瑞卡面露不悦的批评道。

        对方看了看瑞卡，再看看洛晨曦，“对不起，晨曦姐姐，我是见到你太开心了，一时忘了你现在是特殊时期……”

        洛晨曦仔细看了看，惊讶的说道“你是欣然？”对方点点头。“天呐，这才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来，让我看看，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再漂亮也比不上姐姐你漂亮。”孟欣然笑嘻嘻的看着洛晨曦说道。

        “小姑娘人不大嘴可真甜，比你那个狂傲的哥哥强太多了。”瑞卡一听名字就知道她是孟道然的妹妹，这些日子的相处，瑞卡和孟道然也算是比较熟了。

        “说什么傻话呢！这几年你变化太大了，走在街上你要是不说话我都不敢认你呢。”洛晨曦笑了笑说。

        紧接着孟道然也进了屋，“刚才是谁说我坏话了？我这人不在还躺枪呢吗？”孟道然瞅了瞅旁边坐着的瑞卡，而瑞卡也瞟了一眼孟道然后站起来，让出位置让孟道然过来，然后自己走开了，瑞卡很不喜欢孟道然时常目中无人的样子，相比之下，麦蒂尔确实绅士风度的多，‘怪不得晨曦喜欢的是麦蒂尔，没看上你’瑞卡在心里默默的想。

        “晨曦，今天感觉怎么样？”孟道然来到床边，放下手里的花，是洛晨曦最喜欢的桔梗花。

        “挺好的，没想到你和欣然也在这里，欣然得上大学了吧。”

        “晨曦姐，我都上大二了呢。”

        孟道然一边熟练的将花瓶里的花换掉，一边说“那时候为了方便找你，我就留在了洛杉矶，她高中毕业后就来这里上大学了。”

        “这些年，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洛晨曦突然觉得自己也很幸福，这个世上还是有人记挂着自己的。

        “你以为她是为了我嘛？人家可不是冲我来洛杉矶的。”孟道然开始抱怨起来。

        “不是为了你？怎么？欣然……有男朋友了吗？”洛晨曦笑着问孟欣然。

        “哪有男朋友？我要是敢找个美国男友，我妈都得不认我了吧。”孟欣然噘嘴说着，突然又想到什么般，眼睛扫视一圈再看看门口“咦？我哥呢？他早就应该到了呀？”

        众人疑惑，“你哥不就在这儿呢吗？”

        孟道然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我才没那福气做人家哥哥呢，她再找她的男神哥哥麦蒂尔。”孟欣然向门口走去，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和麦蒂尔约好了一起来看洛晨曦。

        听到麦蒂尔的名字，洛晨曦本来轻松愉悦的心情顿时沉重了。

        “哥，你来了怎么不进来呀，在这儿干什么呢？”孟欣然不解的问道，听着屋里有说有笑的，麦蒂尔没有勇气走进去，他怕扰了洛晨曦的兴致。洛晨曦不敢面对麦蒂尔，麦蒂尔又何尝不是不敢面对洛晨曦呢？

        瑞卡瞅瞅不自在的洛晨曦，再看看扭扭捏捏的麦蒂尔，真是奇怪了，洛晨曦昏迷期间麦蒂尔只要有时间全程陪护，聊天按摩样样不落，怎么这人醒了，麦蒂尔反而不往前凑了呢？

        麦蒂尔在孟欣然的推搡下进了屋，深情款款的看着洛晨曦，“晨……晨曦，你醒了？”

        正在想办法躲避麦蒂尔目光的洛晨曦，听着那温柔又有磁性的声音，也充满了不舍，努力微微一笑“麦蒂尔，好久不见！”

        哪里是好久不见，不是天天在家看照片吗？前几天还去现场看过人家比赛呢，瑞卡无奈的看着洛晨曦一副想放开又舍不下的样子。

        看着洛晨曦对自己笑了，麦蒂尔心里舒坦不少，刚要走近的时候，洛晨曦竟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大家说“谢谢大家今天都来看我，给大家添麻烦了，我有些累了，要不你们也都去忙你们的吧，别都耗在我这里了，正事儿要紧。”扭头看着瑞卡又补充道“瑞卡！”

        一个眼色，瑞卡当然知道洛晨曦是在寻求帮助了，无奈的撇撇嘴摇摇头“是呀，晨曦身体还比较弱，医生也让她多休息，大家都先回去吧。”

        麦蒂尔深情脉脉看着洛晨曦，洛晨曦却故意将头放低不去对上他的眼睛，麦蒂尔只好依依不舍的在孟道然的拉扯下离开了病房。

        其他人都走了，瑞卡来到病床前，将洛晨曦的枕头放低，盖好被子“累了就闭上眼睛再睡会儿吧，见不到的时候惺惺念念，见到了还故意赶人家走，真搞不懂你。”瑞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瑞卡，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懂我的。”

        “是，我懂。错过了这么多年了，我看你还要抻到什么时候。万一人家又走了，看到时候谁后悔！行了，你休息吧，我去餐厅看看给你带点吃的。”

        都走了，洛晨曦扭头望向窗外的天空，洁白无瑕的云朵依附在辽阔的蓝天上，真是一幅壮美的画。圣洁的白云可以无忧无虑的在它的蓝天上驰骋飘浮，多么令人向往。自己早已不是洁白无瑕的云了，自然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驱车回去的路上，孟道然开着车，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看麦蒂尔，麦蒂尔一个人坐在后面，百无聊赖的注视着窗外。

        “哥，你昨天的那个超远三分太给力了，你知道吗，我们整个宿舍的人都在看你们的直播，你可是我们的神呢！对了，哥，明天你还要给我一些你的签名照，我都答应大家了。”孟欣然歪着头对麦蒂尔说道，可是陷入沉思的麦蒂尔并没有听到。

        孟道然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你给我坐好了，你们女孩子不好好学习，看什么篮球啊。什么签名照，我的你要不要？”

        孟欣然做了个鬼脸回应自家哥哥“你的照片才没人要，你自己留着辟邪吧。”说完还白了孟道然一眼。

        “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我是你亲哥！我现在就送你回学校，在学校给我老实待着。”

        “孟道然，你不能公报私仇。我不回学校，我要去你们那儿，我明天还要去看晨曦姐姐呢。”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花花肠子。”

        “我就不，哥，你帮我说说话呀。”孟欣然回头让麦蒂尔帮自己说说话。

        “行了，你就让她去吧，也好久没回家了。”麦蒂尔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语气平稳，要是以往，他还是挺宠这个妹妹的，并不比对自己的亲妹妹差。

        “你看，我哥都让我回去了。”孟欣然得意的说。

        “行了，你给我闭嘴吧。”孟道然看了看麦蒂尔，他当然知道麦蒂尔为什么这副样子。

        沉默了许久，麦蒂尔伤感的说“她真的生我气了，而且根本不想看到我。”尽管知道洛晨曦心里会有隔阂，可真到面对的时刻，麦蒂尔纵使有准备，还是会怅然若失。

        孟道然没有说话，反而孟欣然有点懵，“谁呀，还有谁敢不给我哥面子？”

        孟道然拿起先前放在车里的面包迅速递到孟欣然面前，“干嘛，我不饿！”

        “你给我堵住那张嘴。大人说话，小孩子能不能消停点！”这个妹妹，让孟道然很无奈，竟然比当年的自己还叛逆，小时候多么温顺的女孩子，怎么接受了美国文化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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