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的魔法

今晚很诡异。

        明明已经到了夜晚，一路上却没有遇到任何魔物。荒凉的旷野上无比寂静，耳边只有风声。

        我除了和尤特他们说了的力量外还有一个能力：我能感知半径10米内的生物，无论是人类和其他动物还是低智魔物和高智魔物，但今天，无论是地下的鼹鼠还是河边的青蛙，什么都没有。世界死亡了吗？

        来到兹尚坛附近，我停下来寻找入口，却发现一处地上建筑竟然亮着灯。我走进去一探究竟，却空无一人。忘记关灯了吗？白天光线不足时人们在地面也会开灯。

        正当我打算离开接着寻找兹尚坛的入口时，一堵墙的后面传出动静。

        我掏出腰包里的匕首，虽然我没有尤特那样具有杀伤力的魔法，但长年的训练下即便是瘦弱的我也能击败大多数人。兹尚坛也有叛徒了吗？我这样怀疑。

        墙上的暗门开启，走出一名全身黑衣的男人，男人的面容看上去年龄似乎和尤特相仿，黑发寸头，皮肤白得不真实，瞳色却是红色，瞳孔呈条状如同蛇一样。

        “爸？你为什么在这儿？”我收起匕首，他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到买烟大到收集情报事无巨细都让人跑腿的。

        “你不在，我不就得亲自出差。你才是，为什么在这里，逊斯特不是让你去找尤特吗？”他将暗门关上，似乎不想让我进去。

        “出了点状况……尤特的妹妹在兹尚坛，一直联系不上，他让我来看看情况。哦对了，你知道了吗，基尼亚斯被灭城了，尤特怀疑是他们的贵族搞得名堂。”

        他却似乎并不惊讶，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我听逊斯特说你又瞎搞，又把自己弄虚脱了？可得多注意身体啊，一个人在外，当爹的可是会很担心的。”

        “门后是通往兹尚坛吗？”我绕过他，用尤特的授权想打开门，却没有动静。

        “你还是不要进去为好，里面的状况我怕你受不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释放出光芒，让兹尚坛的门的科技失效，打算强行闯入。

        “快停下，别用你的魔法了。”

        他打开了暗门，我连忙走进去，他紧跟在我的身后。一进暗道就是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短短5分钟的暗道，我却似乎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到了城中，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场面。

        一片黢黑。什么也看不见，一般地下城总是有亮光的。父亲打开了强光手电，一边说道：“不要被吓哭了哦。”

        起初我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建筑也完好如初，不知道这焦味究竟从哪里传出，顺着道路深入，我终于意识到焦糊味的来源——地面和墙壁上有许多黑色的印子，每个印子的大小刚好和人类体型近似。

        我干呕起来，我现在所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充满了人类。

        “我事先说明，这和我可没有关系，我也是刚到。啊如果硬要说有关系的话，大概就是如果我早点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吧。”他递给我纸巾，轻拍我的后背：“我们出去吧。”

        我被父亲搀扶出来，上了地面后，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为不想吸入地下的空气，一直憋气导致大脑有些缺氧。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尤特说。

        “这里留下的气息和往常的魔物不同，”他坐到我的对面，“这里残留的魔法气息比起魔物的，更像人类的。”

        我抬头看他：“新的神佑者？”

        “应该不是。”他摇了摇头，“神佑者的魔法比这干净多了，这魔法十分浑浊，可能是后天从魔物那里获得的。”

        父亲曾这么形容魔法：神佑者的魔法就像一杯蒸馏水，里面没有任何杂质，无色无味，但能激起人类的渴望；而魔物的魔法却像夏天放了半个月的米饭和放了半年的牛奶混合加热一样。

        “但很微弱，混杂在魔物的气息里，差一点就发现不了。你要多注意安全，比起拯救全人类，我更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他一脸担忧。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会死。总小到大，濒死的情况少说也有四五次，可都没有死去。也许这就是神佑者吧，我们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死去的。

        “你先走吧，我得和尤特联系。”我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其实我留一个人在这儿也没关系，他总是过度关心。

        “没关系，不会让他看见我的。”

        不不不，如果不找个理由让你离开的话，看到我状态好起来你一定又要开始啰嗦，我可是已经十七岁了，有的女孩在我这个年纪都怀里抱个孩儿肚里又揣一个了，不用这么操心我的——虽然你是一片好意。

        “爸，你能帮我找点钻石吗，越快越好，昨天晚上为了救人钻石用了好多，不光是针剂没了三支，钻石也没了一半。”豁出去了。

        “哈？”他一脸难以置信，“救了多少人？”

        “额……三四个好像？”

        他欲言又止，我已经做好了被他批评一顿的准备，那知他只说了一句话：“算了，你没事就好。”

        今夜果然非常诡异。

        “那我先回洛城了，尽量早点把钻石送到你手上，记得接电话。”

        我目送着父亲离去，父亲除了总是过度关心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逊斯特也是这样。我听莲说，尤特出生在斯弗朗最贫苦的地区，父亲去世得早，在父亲去世后一年妹妹就开始生病，母亲为了给妹妹治病几乎所有能做的事都做了，但一年后便去世了。尤特小时候因为营养不良十分瘦小，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也没有朋友，被乌谭家族收养后，好不容易有了莫·乌谭这个朋友，莫却又在地面上失踪了，从那以后尤特的心便彻底封锁起来了。

        “别看他一副难亲近的样子，实际上是个很好的人哦，只是经历太多了而已。”莲这么说。

        我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因为至今为止的我一直都很幸福。

        父亲和逊斯特家族是旧相识，从小被父亲和逊斯特呵护着长大，在开始使用魔法之前，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几乎都没有受到过伤害。

        如今妹妹也死了，尤特会怎么样呢。

        洛城曾有过一个变态，他有一天趁着邻居不在家闯入，将刚产下狗崽的母狗拴了起来，在它面前将小狗崽活生生地剥了皮。主人带着狗散步时，那变态还时常装出一副爱狗的模样逗狗，还说等生了小狗一定要一只。等那户主人回家时，母狗脖子上的铁链深深勒入它的肉中，也已经奄奄一息。可惜那时洛城因为没有前例并没有设立动物保护法，只能按损坏个人财产和私闯民宅对那个变态施行处罚，随便赔了些钱就过了。但不久后，母狗的伤好了，它趁人不注意跑出了家门，用它灵敏的鼻子搜寻那人。

        那条狗体型很大，少说也有五六十公斤，主人照顾得很好，一身肌肉，毛色靓丽。反观那个男人，身高仅一米四几，如果当时不是出于对人类的信任怎会被他拴起。当他被狗扑倒，喉咙被咬住时，街上的人们也用了各种方法想让它松嘴，但都无济于事。最后不得已，只能将狗打死。那狗死后，嘴依旧死死得咬着他的喉咙。

        尤特，这个世界把你的一切都夺走了，你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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