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荣归乡里

“喂，谁啊？再不出声，我挂了！”

　　包三有些不耐烦的道。

　　“是我！”一个女声幽幽的从话筒里传出。

　　“你是~？田莫莉！”

　　打电话的竟是那个“男人婆”田莫莉。

　　电话里的田莫莉默不作答。

　　“呵，怎么不说话？”

　　包三自作聪明的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哥哥哩！”

　　“你…你来一趟吧，晚上我在‘陌上人家’。”包三还想说话，话筒里出“嘟~嘟~”的声音。

　　包三也不生气，“主动打电话”对这个“男人婆”来说已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包三收了电话，寻到还在喂猪的凤婶，见她娇羞未退的样子，知她还没有接受自已的准备，便不再调戏她，和她一道喂了猪崽。

　　乡村的空间是广阔的，是清灵的，就像一潭透明的湖水，一石击碎，微波就一漾一漾的传到彼岸。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乡……”。蒋大为那宽广、宏亮的声音从村委会大喇叭中流出……

　　。群众纷纷惊诧，不知这乡喇叭动了哪根筋，竟然放起快要消逝人们记忆的这首歌来。然而更加奇怪的是村委会的南门口鼓声、锣声，响彻不断……。

　　一首《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放完又放《北国之春》、《小白杨》……。

　　歌曲一首接一首放完，喇叭里才传出新上任的村委书记王广远清咳的声音……“喂、喂…同志们好！现在我在广播，热烈欢迎包寨村十队包汉文同志…咳咳…从，从《星宇大道》中得、年冠军！包汉文同志是个优秀的同志，平时在地头干农活时，也不忘唱歌。他是个优秀的年青同志，是我们包寨村的骄傲……。啊、哈……咱村有个别小年青，啊、哈，年青青的不学好，竟学起做‘神汉’来了，别以为沙河村远，村委就不知道，那边都传来了，为人家驱鬼除魔的。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包汉文的好事，已经传到全国哩。希望个别小青年，你说说你多养猪多好，别搞那些歪门邪道，多向包汉文同志学习……。”包三听到此不是个味，去沙河村…养猪…，这不是明明白白说的自己，沙河村的事难到传的这么快？这一下，自己是被点名批评了。”广播里继续讲…“希望包汉文同志利用在全国的名声，积极的、热烈的、宣传家乡，为包寨村‘小康村’建设做出巨大的贡献！对啦，还有包汉文同志，为了回馈家乡，在南门摆了‘流水席’。咱在这说点大白话，你别光拿嘴来，白吃白喝，也不怕全国人民笑话！要拿出点心意来……五块不少，百块不多！以资鼓励包汉文同志，再接再励，继续做出大成绩，说不定还要去《维纳斯金色大厅》唱歌哩……！。”

　　王光远书记一通普通话加俚语，笑得包三差一点把喝到腔里的水喷出来。

　　小时候自己就知道包汉文这货整天扯着嗓子唱，不喜欢去干农活，不喜欢学习，谁知人的际遇就这么离奇，一个普通农民一下子全国有名了，令人唏嘘啊！

　　包三决定让凤婶她们先去参加“流水席”，自己晚些去，就不那么显眼了。

　　凤婶白了他一眼，取笑他，“这一次咱村里有两人‘出名’了，人家好名出全国，你坏名出乡里！”

　　包三向她胳肢窝一挠，“让你笑，让你笑，看俺不挠你痒？”

　　凤婶被他一挠像是使了法，全身酥得酸软，“不要啊，不要挠那里……。”

　　“俺就挠这里，谁让它长得……俺一抓金，二抓银，三抓凤婶不笑是好人！”

　　凤婶被他挠得痒得不行，低声不断哀求，“小乖乖，好人儿，别挠了，萍萍一会放学哩……！”包三听她提到萍萍才住了手收回魔爪，“看你还取笑我吗？”

　　凤婶整理整理衣服，把露出白腻腻的胸脯给遮住，才红着脸在包三腰上拧了一把，“包三你是个坏种哩！”包三装出吃痛的模样不依道:“恁敢拧俺，看俺‘降龙十八掌’飞龙在田……！”

　　凤婶怎敢再让他挠自己身子，一声脆笑，像个少女般把身子一拧轻盈的跳出棚外。

　　南门广场上，人声嘈杂……菜肴的香味、烈酒的气味弥漫在上空……各种凉菜、热菜上来，吃完撤下去……几千口子人像流水般

　　一浪接一浪。有的人甚至挽起胳膊猜起“枚”来，“五魁首啊，六六顺喔……‘瞧你妹’呀……两人猜着猜着就被干部赶出来……因为到时间了，那两人只得一手端一盘菜蹲在空地继续喝。

　　“大嘴哥”，喔…就是包汉文，在乡亲面前亮起嗓子……“啊牡丹

　　百花丛中最鲜艳

　　啊牡丹

　　……

　　……”

　　众乡亲们推杯换盏，喝得兴高采烈，喝得手舞足蹈……场面之壮“烈”，在城市是万万见不到的。

　　包三把面包车停在路边空地上，随着涌向的人流来到“登记处”，拿出两张“圣人”像。负责登记的是

　　村委刘会计，他一瞧包三拿出这么多吓一跳低声说:“包兄弟，太多哩！三块五块的都行了！”

　　包三向前送“包汉文是俺发小哩！”

　　刘会计不再说什么，高声朝唱歌的包汉文，吆喝一嗓子，“包文华，礼钱二百~~！”周围群众纷纷扭头心道，“谁这么傻吊。”

　　包汉文听到有人喊，“包文华！”立即停住唱，只见一人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他一愣神马上放下手中的话筒张着手臂过来。

　　两手一个熊抱。包汉文往他当胸一拳，“好小子，是美容了？连俺都差点认不出来！”

　　包三搂住他脖子，“祝贺你呀！你小子走狗屎运哩！”

　　包汉文裂着大嘴笑，“你小子这美容美得，帅呆了！等让俺媳妇把她娘家妹子介绍给你……不要彩礼哩！”

　　包三撇撇嘴，“就你那小姨子，腰跟水桶似的……

　　。”

　　“好你个‘包神汉’，没瞧见老娘在这坐着？俺妹子一朵鲜花似的，没有个八十万的彩礼，别想哩！”

　　包三尴尬的笑笑，“娴嫂子，俺错了，要有八十万，俺还不如抱着猪睡哩！”

　　下边吃瓜的群众听他说抱猪睡觉，顿时哄堂大笑。

　　包汉文老婆恼羞成怒把手里落下的半边馍馍狠狠的砸向他，“好你包三黑，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场面笑成一团。

　　包汉文急忙把包三领到贵宾处，让家里这个母老虎伤着兄弟可不好！

　　贵宾席也有二十几桌了，有村委干部、乡村教师、企业老板、乡党族老……。包三正寻思落坐哪里，这时有人叫他，顺声瞧去，只见大哥向他招手。

　　包三朝他走过去，半路时又有人叫他，只见那人四十多岁，又高又胖，头发有些谢顶，只见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文华啊，来晚哩！有空到叔家坐……。”

　　包三吓得一激灵，“显贵叔~你、你好！一定、一定。”

　　走过去，吓得他出一身冷汗。他还是谁一一包丽娜的亲爹，“幸福集团”的老总包显贵！看包显贵笑眯眯主动给自己打招样子，肯定是知道自己和他闺女有一腿了。

　　来到大哥这座，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不认识的也是大哥武林界的的朋友，大哥一一介绍给他，包三抱拳施礼。这位是一一马粮岗“铁拳”罗正冈，大哥伸手一摆，他个子不高但很壮实，身上肌肉滚圆。

　　这位是一一大浩屯“鬼手”时燕萍，他是一个削瘦，双目精光闪闪的中年人。

　　这位是一一马堤岗洪拳刘浩东。

　　这位是一一梅花拳孙永成。

　　这位是一一，包三早已注意这人。只见他上身穿着休闲暗红夹克，下身着白色裤子，里面衬着羽毛花格衬衣。他皮肤嫩白，眉细斜飞，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唇若桃瓣，大约二十七八模样。

　　这是你师哥，我师弟张世尊，刚从苏城来。

　　包三早已从大哥口里得知师傅有两子一女，长子在鲁省体育学校任教，二子和女友一起去了南方。这张世尊在大学时认识了华国巨商千金，这门亲事两方家庭都不同意。女方认为张世尊太“娘”，心机太沉不是女儿良配。而师傅认为女方家庭是华国数得来的富豪，两家家庭地位太过悬殊，所以也大同意。可是张世尊两人执意在一起，女方父母拗不女儿也无可奈何，只好勉强同意，但同时也提出张世尊须入赘女方，就这样张世尊随着女友去了南方并结了婚。

　　师傅对张世尊入赘女方，一万个不同意，并扬言如入赘女方，他就不认这个儿子……。

　　张世尊随妻子到了南方过得并不如意，虽然妻子美丽温柔贤惠；虽然在女方集团公司里挂个副总，但那只是个虚职。“集团”都是家族股份，那有他说话的份，他处处受掣肘步步受限制……。张世尊实在受不了，就和妻子大吵一顿跑了回来。但他还有一个不可对人言的“私密”，那就是不知为什么越来越不喜欢妻子，正确的说是他越来越不喜欢女人。小时候吧，他既喜欢女人又喜欢男人，可由于世俗，他强迫自己喜欢女人远离男性。可随着结婚和事业的不如意，近一两年来，他有加强自己向女人转化的倾向……。这次他回来带着这几年辛辛苦苦攒的私房钱准备自己创业，打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包三待大哥一介绍，对方是师傅的二儿子，自己的师兄，连忙躬身施礼。

　　“师哥好！”

　　张世尊秋波流动，朱唇含笑，“原来是师弟！哥哥长时间不在家乡，不识得兄弟，莫见怪呦！兄弟快入席，莫饿坏肚子哩！来，坐哥哥这边。”他待包三坐下，亲自伸皓腕夹菜，放到包三面前碟子上面。

　　“谢谢师哥！”

　　“谢师哥干什么？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互相要多多照顾！”张世尊幽幽的道。包三连忙称是。他揉揉鼻子，暗想:“师傅怎有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儿子，脂粉气这么重？”

　　座上一番客气后继续谈论之前话题，似是张世尊这次回乡联系包德正和他认识的武林界朋友，准备成立武术散打俱乐部。这几年随着华国经济崛起，各种武林赛事，散打比赛的进行，商业化的武术散打俱乐部犹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建立。

　　包汉文一曲献罢，就来到贵宾席挨个敬酒，到干部席时，村委书记王广远夸奖他有作为，有志向，是包寨村青年的好榜样，是奔向“小康社会”的标兵，创业的模范……。要他将来利用“粉丝”媒体多多宣传包寨村在“小康路”上的成就，发家致富的带头人。

　　包文华连忙点头称是，说自己在人生道路有些小成绩是和包寨村领导的支持和培养分不开的……他一定不辜负各位领导的期望，再接再励回报包寨村乡亲们的养育之恩、回报包寨村这片生他养他的热土……，说着说着包汉文已是热泪满面动了感情，哽咽之声，令人心神震动。

　　来到企业老板席。各位老板纷纷离开桌子和他对饮，夸奖他在“星宇大道”上取得年冠军，在全国都有名了，纷纷要他给自已的企业做“代言”人，就连包显贵也不敢自大和他碰杯说日后有事相约。包汉文在这位富豪面前自是连连应承。

　　来到族老席，包汉文在地上磕个头才站起来。各位族老纷纷夸这孩子长得俊气，有出息。

　　来到包三这席，张世尊满面娇笑迎上去，挎上他的臂弯，原来这两人也是相熟的。儿时，包三一群七八岁的小伙伴在塘水里戏水，包汉文不知什时候游到深水区，让水给淹住，在那里一沉一浮的扑腾。小伙伴们惊慌失措，没人敢去抢救，只是拚命的大喊，“救人！”

　　这时恰好张世尊路过，他毕竞多长了些岁数，迅速跳到塘里救了包汉文，算是包汉文的救命恩人。

　　包汉文却一点也没有被男人拥着异样的神色，面露春风的笑着，“哥哥吃得怎么样，还合得你们城里人的口味？今日简陋些，改日再请哥哥！”

　　张世尊掩唇轻笑，“汉文弟，秉性纯厚，怎对哥哥客气哩！”

　　包三看到两人肉麻作答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心里惊讶的很，自己往日对“大嘴哥”并没有什么惊奇，只是觉得唱歌好听些，音域宽广些，可今天一听却听出有些不同，只觉得他的声音中有着丝丝磁性，让人觉得心情舒畅，诚恳温和，不知不觉中，愿意和他交谈亲近。

　　包汉文向席间众人一一施礼问候，让每一个人都觉得他诚实可信；每个人都觉得他尊重自己；每个人都不自觉的认为可以和他交朋友；每一个人都豪爽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包汉文让人先夹菜吃，自己亲自给左右两边的张世尊、包文华夹一道菜，自己最后才在面前最近一盘菜的边上夹了一口菜。包三看到张世尊的注意力转移到包汉文身上，才松了一口气。

　　就这时，大众席里有人端着酒向贵宾席前来敬酒！贵宾们纷纷都很稀罕，“难到今年村干部就这么受群众尊敬？”他们可知道这帮“泥腿子”平时都是什么尿性，“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鸟他！”他们都瞅着给谁敬酒？就在他们迷惑中，包得民端着酒穿过村干部席、教师席、老板席、族老席，来到包三面前，“包三兄弟，这杯酒俺敬你！”

　　包三急忙端起杯喝半杯。包得民一饮而尽”，“包三兄弟，你嫂子秀英，也不知咋了，老是生病，你得去看看哩！”

　　他这敬酒，跌破了贵宾席上一大堆眼镜，弄得村委书记面红耳热，臊得荒。

　　普通席里有人大喊：“包得民，你老婆得的‘相思病’，让包三这帅哥哥一看准好哩！”

　　又有人端着酒出来，三十多岁，名字叫包品轩，是村里有名的赌鬼、色鬼。

　　他端着酒来到桌前向包三举杯，“三叔，你给俺看看，这几天夜里和几个朋友耍牌老是输，半夜里回来老是感觉有人跟着俺让人心惊肉跳哩！”

　　这包品轩别看三十多岁，按辈份却小了包三一辈。

　　包三冷冷看他一眼，却让包品轩魂飞魄散，只觉得包三“神人”一般两眼如电扫过自己。他顾不得要面子，一下跪倒他面前，“还、还请三叔救救俺！”

　　包三故作深沉的叹口一气，“唉~债有头，冤有主的，谁让你在人家生前借钱不还哩！”

　　包品轩听他如此一说，吓得立刻痛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爬到他面，紧紧抓住他的腿角，沾得粘糊糊的，让包三心中恶心的要命。

　　“三叔唉~~你要救救俺，上个月俺只是拿了‘周集’村的李寡妇二百多块钱，想着今月就还，谁知她前几天就上吊自杀了，不怨俺哩！”

　　包三为了教训他，让他改改好色嗜赌的坏习惯，大喝一声，“人家李寡妇死后，在那乡没有钱花，不找你找谁？她一直盼望着你到那里陪着她……好成亲哩。”

　　包品轩更是被他吓得体如筛糠，倦在脚下直哆嗦……。包三见差不多了，才缓声说，：“看在你叫俺一声叔的份上，暂且救你一时，倘若不改，却求不得你一世！”包品轩连忙磕头称是。包三口里念念有词，用戴着那个戒指的手按在他头顶上，令人意想不到是，包品轩身下起风，一个漩子刮得人睁不开眼，旋着旋着走向远处不见了。

　　这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惊得喘不过气来。

　　包三自己也是吓得一跳，他本意吓吓这包品轩，让他悔改老毛病，谁能想到这么凑巧，竟遇到这等怪风。待他看到在场众人惊讶、神奇、崇拜的表情一激灵，心道大事不好，这一回不明真相群众，可真要把自己当成神棍了，还是早早离开这里方好。他向在座的众人一拱手，说想起家里有事，匆匆忙忙一溜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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