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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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骤然陷入安静,少年一字一句咬得清晰,清亮的音节随风缓缓送入姬圆的耳朵里。
食客们神态各异,这位公子瞧着是个面善的,没成想是来挑事的?
袁枭眉头紧锁,起身拱手道:“不知这位公子,同我等吃一锅煮的面,有什么问题?”
不是他故意要对着干,只是在这明晃晃的挑衅下若是半点反应也没有,那才叫可疑。
“想知道?”少年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那麻烦二位去城东春香楼给我买一壶甘露堂来尝尝。”
袁枭这回是真怒了:“你当我们是——”
他在桌上放了一枚金锭,温和一笑:“价钱管够。”
袁枭神色一凛,真是打蛇打在七寸上了,方才他还瞧不上跑堂的,这会儿与那些人又有什么分别!
姬圆起身道:“我去。”
“不必,他二位前去便可。”少年手指在袁枭与楚昭的方向上来回点了点,含笑道,“一壶酒而已,余下的钱权当交个朋友。”
于是姬圆复又撩袍坐下,说:“也好,你们去吧。”
袁枭与楚昭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姬圆低声说:“此人身份非同寻常,惹他不快可能会招惹是非,你们去买酒,我来稳住他。”
袁枭踌躇片刻,视线在葱花面上缠绵,最终还是带着楚昭走了。食客们识趣地低头吃面,不时用余光扫向这里。
少年自然而然地做到姬圆对面,姬圆看着他,没有要动筷的意思。
他把玩着腰间的刀柄,姬圆这才发现其上雕刻着一只展翅雄鹰。
“姑娘果然聪慧。”
这人笑起来当真好看,唇角凝着一汪浅浅的梨涡,暖阳般的笑容与蜜合色衣衫相得益彰。
姬圆定定与他对望:“公子方才用不吃同一锅煮的面这句话来提醒我面有问题,敢问公子如何得知?”
他答得倒也痛快:“我是从后面那家成衣铺里绕过来的,恰好能看见这家铺子的灶房。你那眼睛上长着刀疤的同伴朝面里下药,回来时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姑娘,你们不是结伴同行么,他为何要加害于你?”
姬圆已然明白过来,袁枭估计是想下药将她放倒,然后拿走玉佩卖了换钱。届时她醒来后木已成舟,想追回也来不及了。
她正思考怎么搪塞,下意识将手伸向腰间——
玉佩不见了!
姬圆倏然起身,暗道一声糟糕。料想是方才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少年身上,一不留神便让见缝插针的袁枭钻了空子。她在心中冷嘲,说是同为先太子效力,一路走来这般算计,算什么同伴!
少年倒是自己瞧出端倪,试探着问:“姑娘可是有东西落到他们手里了?”
姬圆颔首:“是一块玉佩,此物对我来说很重要。”
姬圆当年被父亲挖眼后赶出家门,被路过的姚允山捡回家,在榻上半死不活地躺了月余,那块玉佩还是先生在给她洗衣服时摸出来的。只不过这块玉应当是完好无损的,大约是她当时跌跌撞撞,无意中将玉佩摔成两半。
她此番来京城还有另一个目的,回到当年的住处找出另一半玉,并且想办法弄清楚父亲为何要将这块玉交给她。
少年若有所思:“难怪,我见姑娘一袭青衫却配一块红玉,正觉奇怪,原来此物对姑娘意义非凡。”
姬圆不着痕迹地打量他,观察入微又行侠仗义,有着贵公子的扮相却偏偏出现在这家街边小摊,着实诡异。
少年也站起来说道:“既如此,在下愿意帮姑娘一把,把那玉佩找回来。”
姬圆警觉,面上依然镇定:“无功不受禄,方才公子已经帮了大忙,小女不好再烦劳公子。”
少年笑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本是从杭南远道而来,因家中有人与京官有些来往,便安排我入侍卫亲军司谋个差事。这抓捕盗贼的活虽说是巡检司的事情,但两司同在京城办差,抬头不见低头见,眼下我替他们拿几个人,也是提前讨个好,不算白白帮了姑娘。”
他说着眨了眨眼:“再说姑娘丢了玉佩,其实也有我一半的责任。如果不是姑娘一直盯着我瞧,哪能分神让他偷走玉佩呢?”
他说得有理有据,言辞温和得体,连带着三分暧昧的话也变得言之凿凿。姬圆狐疑地看着此人,他当真是靠家中疏通关系才来京城当差的?
“姑娘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他朝姬圆挥挥手,“我们可要抓紧时间,在玉佩被转手之前找到他们。”
找回玉佩最要紧,姬圆回过神来,那少年竟吩咐小厮又牵了一匹马给她。她愣了愣,虽然无意与人结交,但出于礼貌还是问道:“还未请教公子的名字?”
少年翻身上马,日光下的侧脸清爽明朗,狡黠的神情仿佛在说“我等这个问题很久了”!
“我姓陈,名双鲤。”
他顿了顿,又含笑补充道:“鲤鱼跃龙门的‘鲤’。”
·
姬圆与陈双鲤一人一袭皂色[1]斗篷,以面纱遮脸,躲在拐角处的屋檐下。此地是从面摊到春香楼的必经之路,在这里设伏,势必会等到袁枭。
陈双鲤对这身行头颇感新鲜,啧啧称奇道:“姑娘当真有巧思,居然想到假扮浮愁来抢玉,如此也算反将一军了。”
姬圆摇头:“扳不扳回场子倒是其次,我是要让他以为玉佩被浮愁夺去,从此以后断了觊觎它的念想。省得他想着玉佩回到了我身上,日夜惦念。”
她目下也想明白了,今日抢劫他们的那伙人未必是浮愁,在这鱼龙混杂的街头民巷,指不定有多少像他们这般借着浮愁的名义伺机而动的。
陈双鲤深深颔首,又说:“不过姑娘这斗笠还是太显眼,难保他不会凭这个认出你来。”
姬圆一顿,下意识低下了头。
他说得有道理,可姬圆并不想把斗笠摘下来。她思来想去,觉得不应在这种关头任性,于是将帽檐一掀,束成马尾的青丝如波纹般荡开,陈双鲤透过她额前的碎发,清楚地看到了那双浅灰色的眼睛。
那是一种别样的美,除了有些无神,长在清冷美人的脸上,倒是平添霜华般的韵味。
陈双鲤方才见过她下半张脸,如今又目睹了另一半,脑海中已将它们自行拼凑在一起。姬圆见他盯着自己出神,于是微微别过眼去,说:“抱歉,吓到你了吧。”
陈双鲤立即摇头:“没有,很好看。”
姬圆轻咳一声:“他们来了。”
长街尽头果然走来两名配着短刀的男子,其中一人眼上的刀疤十分明显,姬圆默默看了眼身旁之人,他个子虽高挑,但身板单薄,模样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于是说:“咱们一人对付一个,刀疤眼交给我,剩下的那个你来。”
陈双鲤愣了愣,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旋即笑道:“好。”
姬圆说:“我数三个数,三、二——”
“一!”
语声落地,袁枭与楚昭顿觉两眼一黑,两道黑色的身影凌空跃起,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身而至,袁枭抬手格挡,姬圆直冲过来,掌风直击面门之际又巧妙地矮身,卸了他腰间的短刀,随后旋身绕至身侧,一手拧过他的手肘,要去够那玉佩。
袁枭也是练家子,他当机立断,提起膝盖就要击打姬圆腹部,姬圆早有准备,正打算借他肩膀的力量做个空翻,陈双鲤身已先动,他腿风一扫,一脚将其掀翻在地。玉佩脱手抛向空中,姬圆顿时心中一紧,陈双鲤动作更快,将玉佩稳稳接在手里,又递还给姬圆。
姬圆看向他身后,楚昭不知何时已被他放倒,正疼得满地打滚。
“官爷!浮愁又出现了!”
此处人烟稀少,没成想还是撞上了巡检司的人。姬圆与陈双鲤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后撤,消失在巷尾。
巡卒列队奔来,为首的将士扶起袁枭,厉声问:“贼人往何处逃了?!”
袁枭是朝廷追捕了十年的通缉犯,论逃亡生涯比起那浮愁来只多不少,他本能地与这帮官府之人错开视线,一时也忘了找人,含含糊糊地指了个方向:“往那边跑了!”
巡卒们便立即朝与姬圆他们相反的方向去了。
·
姬圆与陈双鲤见没有官兵追来,于是松了口气。这浮愁的名头还真是好用,百姓们想也不想,见到形迹可疑之人便喊作浮愁,这样巡检司的人便也怀疑不到他们身上。
二人躲进一座布庄的后院,各自隔着挂起的层层布料换好衣服,姬圆重新戴上斗笠,又摸出最后几个铜板塞给陈双鲤:“给你的,衣服钱。”
陈双鲤一愣,将她的手腕推回去:“不必,姑娘太客气了。”
姬圆只得收回铜板,两人在染料桶后面坐下,打算风头过了再出去。姬圆问:“公子帮了我一桩大忙,想要小女做什么?”
陈双鲤苦笑,这丫头浑身上下都是谜,还对他这般疏离防备,一点交情也要划得泾渭分明。
他和声道:“举手之劳,姑娘实在不必介怀。遇人遭难不能袖手旁观,陈家家训向来如此。”
“陈家?”姬圆这才想起陈双鲤说他来自杭南,杭南最出名的姓氏,不就是陈吗?
陈双鲤点头:“正是杭南陈氏。”
那可是苍梧国南方一等一的世家大族,怪不得这位公子出手阔绰,通身活活泼泼的气息也与庄严的京城风马牛不相及。
姬圆微微皱眉:“可是我听闻陈氏只有两位少爷,最小的也已经二十岁了……”
“这有什么问题?”陈双鲤纳罕道,“我今年二十三了呀。”
哈?
姬圆是真没想到,眼前这人原来根本不能称之为“少年”,相反年纪还比她大三岁。
“杭南陈氏……”姬圆念念有词,陈双鲤以为她是对陈家感兴趣,正要说些什么,忽觉颈间一凉,一支青蝶落梅的簪子抵在他喉间——
“说!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双鲤神情微怔:“姑娘何出此言?”
姬圆道:“你先前说帮我夺回玉佩是为了给巡检司卖个人情,可我们是假扮了浮愁才夺回玉佩,这个身份非但会让你无法出面,若是让巡检司知道了更免不了吃挂落,而我提出这个办法时你却毫不反对。这只能说明你另有所图,是也不是?”
陈双鲤眸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他被姬圆钳制在方寸天地间,看起来却丝毫不惧。他笑了笑,正欲开口,忽听前院有人喊道:“有百姓说看到他们躲进了此地,即刻搜查!”
姬圆神情一紧,转眼间陈双鲤已将她护在身后,转头警惕地盯着外面的状况。
声音逐渐嘈杂,只听有人禀道:“耿大人,午时出去的班直们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殿帅。”
答话的人声音藏着些怒意:“勾栏、瓦舍、酒坊,这些地方都去了?”
将士答道:“还差城东头殿帅常光顾的春香楼没有去,盖因此处有百姓上报浮愁出没,弟兄们没来得及去便被您调过来了……”
耿云智无语片刻,一掌劈开布庄后院的大门,吓得掌柜大气也不敢出。
“既如此,先随我捉拿盗贼,然后去春香楼——”
“恭迎二殿下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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