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吾名擎天

“不过是沾染了些龙血罢了，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屠龙？”夹杂一丝龙吟的咕哝声将睡梦中的邝享惊醒。

        “我靠！”

        邝享突然爆粗口引来周围的不满的目光，他歉意地向周围人说了抱歉。

        邝享在青龙的引导下第二次落入了识海之中，这一次不再有什么熟悉的建筑，而是置身于一望无际的之中。

        邝享惊奇地看着脚下，他足不履地，就这样直直地站在水上，邝享好奇地往前迈出一步，脚才轻轻蘸入水中，就感觉水中似乎有一股升力将他托起，只落下阵阵涟漪。

        “这就是识海最初的模样，也叫先天之海。”

        邝享循声望去，青龙身上火焰变得微弱，在风中摇曳似乎即将熄灭，已如风烛残年一般。

        邝享原本心中对青龙还有些不满，想要质问它：“刚刚于警官审问我的时候你怎么一声不吭？”

        只是此刻看着青龙狼狈的样子，原本生硬的话语咽了下去，只是淡淡问道：“我还以为你去到张大东的身体里了呢，刚刚那人是人是龙啊？还有你不会害我吧？那个张大东和这刚刚来的于警官，他们怎么都觉得你要害我……”

        “你都说了那人，那他自然是人啊。呵呵，就你小子，我要想害你，你还能活到现在？”尽管青龙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但它似乎兴致很高，居然还开起了玩笑。

        邝享立刻反驳：“不对！我跟你相遇的那晚上，我就做了一个出了车祸的梦，当时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感觉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如果不是闹铃声，我可能就意识不到那是梦境，是不是会像《盗梦空间》那样，因为陷入梦境太深，当我以为自己死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邝享顿了顿，咬牙切齿说：“不会是你给我下的套吧？”

        “咳咳……我说跟我没关系，你信吗？”青龙的“咳嗽”又犯了。

        邝享真想飞到识海里揍青龙一顿，“枉我还在人在青龙面前都不把你的存在暴露出去，原来你这家伙还曾经害过我。”

        青龙赶紧辩解：“我那也是一时冲动，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们才刚刚并肩作战过，你大人不记小龙过呗。”

        伸手不打笑脸青龙，邝享也不想再去追究这个问题了，便问青龙，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他昏过去后，手还死死抓着张大东的脑袋，给青龙有直接与张大东体内的那条龙对抗的机会，加上张大东的躯体刚好与那青龙的灵魂相互排斥，那龙的灵魂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便给青龙有了可乘之机。

        邝享八卦地问：“那你认识那条龙吗？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吧？”

        青龙说：“我与它并不认识，虽然说龙数量稀少，但能够作为一个种族，在远古时期还是有成千上万的。但我们并不聚众，彼此间独立盘踞自己的地盘，可能有血缘，但确实不认识。”

        “那你们有名字吗？天空之主？青龙？小白？”邝享打趣道。

        青龙猛地长吟，尾巴猛地一甩，先天之海掀起巨浪，湿哒哒的风朝邝享扑面而来，邝享被狂风吹得遮蔽起了眼睛，待邝享重新睁开眼睛时。青龙浑身窜着火焰，如云雾缠绕在其身上。

        “本座的名字威武霸气，说出来你可不要被吓倒了。你听好了，吾名擎天！”

        “哈？就这、就这，擎天柱？”邝享一脸不屑道。

        “是擎天！不要拿我跟会变形的货车作比较！我在万古前就是这个名字了，一柱擎天！懂吗？”擎天的自尊心受到了刺激，气愤的说道。

        邝享惊诧道：“你还看过变形金刚？”

        擎天龙爪轻捻须道：“哼，有什么事情是本座不知道的吗？”

        “那今天是几月几号？”

        “……”

        “现在是2035年8月12号上午11点整。”医院的电子挂钟恰巧准点报时。

        “才过去31年吗？”擎天喃喃道。

        邝享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究竟活了多久……”

        “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活了多久……我早就该死了，只是苟延残喘至今罢了。”擎天硕大的双目中也露出一丝迷茫。

        “时间是万物的敌人，你还算幸运，百年之后只是一捧黄土，而我却不死不灭，饱受孤独的煎熬。”

        邝享心道：“这也太凡尔赛了吧……”

        邝享又问：“对了，如果你一直被封在手链中，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的？而且你似乎对人类的文明也很有了解啊？连变形金刚都知道。”

        擎天又抖起了尾巴，“被封？哼哼……我能够知晓这么多，是因为31年前，我仍以人类躯体活动着，至于那条手链其实是自我封印的手段罢了，不然这世间还有谁能封印本座？”

        邝享疑惑：“自我封印？为什么？”

        擎天解释：“因为作为灵魂体，我无法单独在世间长存的，天地法则会自发来围剿处于游离状态的我。所以我必须以寄宿生命、器皿的形式才可以延续，寄宿生命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干脆利落的夺舍，但这样需要面对不可逆的排斥反应，而且夺舍的肉体也会老去，另一种则是附身，就是我们现在的状态，我藏于你的识海之中，身体的主导权完全在你手上。”

        “但不管哪种，肉体是没有办法返老还童的，但是我的灵魂可以在沉眠中恢复如新。所以每当我寄宿的肉体即将化为腐朽之际，我便用我们龙族的封印术将自己封印在器物之中。”

        “这次我夺舍后，在弥留之际让人打了一条手链，并交给我夺舍那副躯体的子孙，交代他们要百年后再让这条手链重见天日，而这百年内，我就可以呆在手链中温养灵魂，经过温养百年后，我的灵魂力量将得到极大的恢复，再一次降世时，才不易被天地法则所磨灭。”

        擎天的语气一变，气愤说：“但我没想到的是，那混账家伙居然不听祖训偷出来卖，真是孙子，不孝子孙导致我提前苏醒……”

        邝享含糊地“嗯”了一声，然后低头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擎天坦然承认道：“是的，我夺舍了那个人。而且从远古至今，我已夺舍了数十人，尽管当中也有选择过附身他人，但始终是夺舍的情况多。”

        擎天似乎在与张大东战斗中受了伤，此刻声音又变得虚弱，继续说：“而且我还曾经尝试过对你进行夺舍，但因为没有足够年月温养，所以灵魂力量不足，夺舍失败。但如今你不用担心，我与张大东对抗时已消耗掉了大量灵魂力量，我已经没有力量去夺舍了，而且我还可以教你呼吸法，上次不是说你吸纳不住天地元气吗？我现在想到……”

        邝享打断了擎天的话，“你再一次封印自己吧，你去温养你的灵魂，我不愿意去参合你们龙族的事情。

        邝享仍低着头，继续道：“你……的事情还是不要跟我扯上关系为好。”

        擎天似乎全然没有想到，变得激动起来，身上的火焰一闪一闪地往外窜。

        “如果你是担心我会对你不利，我可以对着天地法则起誓，若是我加害你，我那原本永生的灵魂将会被法则所消磨。”

        “擎天。”邝享终于抬起头，双目尽是失望的神色，原本平静的先天之海，卷起了海浪。

        “擎天，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无法原谅你曾经尝试夺舍我，但是被你所夺舍过数十人……他们能原谅你吗？”海浪层层相叠，越卷越大。

        擎天看着周遭的景象，心中升起一丝惊恐与没来由得委屈。

        “那数千年前的那场大战怎么算，如果你们人类信守诺言，如今龙族早已重建，我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是源于与你们人类的一场契约，这一切是你们人类欠我们的！”

        “而且别忘了我能看到你内心的想法，你渴望不一样的世界，你早已厌倦现在的平淡生活，你的野心比这个世界还要大。”擎天双目金光大盛，将它狰狞脸庞上的鳞片映照得发亮。

        “吼！”擎天惊天咆哮，识海止不住的晃动，邝享只觉得那股托力猛地消失，来不及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落入水中。

        冰冷、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

        “呼！”邝享从识海中回到现实，看着医院的天花板，感觉脖子的疼痛蔓延到头上，他只好翻过身子，将身子蜷缩着继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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