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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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寻安,”陆行鸯微滞,蹙眉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公子看着陆行鸯,眸光很柔和,他在心中想:陆掌柜这般聪慧,不会看不出的。
她只是不愿往那方面想而已。
但他既然来了,就想和她讲明白。
思及此,顾寻安慢慢笑了笑,破开迷雾般发出一声叹,他垂眸看着陆行鸯,语气中有他不曾察觉的温柔,语调轻缓,像是怕惊了她。
“从前,我想和陆掌柜成为生死挚友……”瞧见陆行鸯眸光微闪,顾寻安弯了眉眼,“你肯定在想:这人好生奇怪,其实——起初我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
“堂兄让你陪我一路,期间我学会了许多。虽然心里知道他有叫我看清炎凉世态的用意,可我心里也欢喜……因为教给我这些的,是本身很温柔、很善良的陆掌柜呀——”
顾寻安看着陆行鸯,终于将心中的想法一一道出。
他话音刚落,陆行鸯便蓦然抬头,即使尽力掩饰了,震惊之色仍然悄悄溢出。
“是的——”顾寻安看她神色,主动承认,眸光温软,“我知道堂兄的用意,但是我并未说破……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只不过是我私心,喜欢陆掌柜在我身边浅笑从容说着话。”
陆行鸯微愣,顾寻安还扶着她,她先前打算悄无声息不动声色将两人距离分开的动作因为凝滞的思绪最终没有行动。
她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
顾寻安此刻同她言明这些,到底想说什么?
她明明在平城院前,在京都面馆,将一张脸冷成生人勿近的模样,话还说的那般难听。
此刻他细说当初与她交友的心境……又有什么关系?
陆行鸯低声一叹,而下一刻,她很敏锐地察觉到,顾寻安扶着她的手微微抖了一瞬,他像是押着什么极强的情绪,故在手上失了力道,本能地又重了一些力。
陆掌柜心想:还好小公子扶着的是左手,倘若是另一只,该废了。
而小公子对此还未尝察觉。他继续道:“陆掌柜,你说生死挚友,男女之间,该是什么关系?”
顾寻安的眼睛明亮亮的,坚定地望着陆行鸯,有什么话要自他口中说出。
陆行鸯忽然觉得胆怯。
走南闯北的陆掌柜面对任何事大多都是从容镇定的样子,唯独这一次,在小公子面前怯了场。
陆掌柜不是傻子,她隐隐知道顾寻安会说什么了,但又不敢相信,心中虽有着细小的退缩,却忍不住想听下去。
真是封魔了,若他真是自己以为的那样,该如何处理?
陆行鸯没想完,顾寻安已道:“我心悦陆掌柜,喜欢陆掌柜!”像是怕她不能明白,小公子又加道:“不是挚友之间的喜欢,而是男女之情,有关风月!”
陆行鸯的心头蓦地泛起强烈的酸涩,刺激的她眼眶也红了,她怀疑听错了,想让顾寻安再说一遍,但好在陆掌柜最后没有昏头。
“……”
陆行鸯的身形微动,她下意识就低了头,去看她的手臂——小公子骨节分明的手还贴心地扶着她。
顾寻安也随之去看,松了些力道,但是人却往陆行鸯这里又走近了一步。
只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小,陆行鸯甚至能感受到顾寻安浅浅的呼吸气流。
她有片刻的不清醒,但好在往日一向从容惯了,此刻面上仍然能够强自镇定。
过了好久,她示意顾寻安松了手,退了半步认真看他。
小公子一双潋滟桃花眼清亮亮的,瞧着她,大抵是方才的话起了作用,她忽然就觉得那里面有言说不尽的脉脉温情。
如何应对?陆掌柜开始苦恼了。
她该怎么回答?要不要也表明她的心意?
陆行鸯思绪混成一团,在顾寻安直白的说明后,她占据的上风已经被此人悄然逆转了。
顾寻安忐忑地等着陆行鸯的反应,他知道他在逼陆行鸯做决定,这本不是他的用意,但是这些日子以来,见不到陆行鸯以及她的冷漠疏离都煎熬着他,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细小神经,他隐藏的情感在知道陆行鸯受伤,在接触陆行鸯后,就已经爆发了。
说到底,他是京中骄横肆意的顾小公子,鲜少有不顺意还需压制性情的事。
最终,陆行鸯先叹了声。
她想了想,仰首问他:“小公子,你动身去平城前,莫清曾将我的心意告知于你,小孩子的空口说辞,你怎么就相信了?”
陆行鸯没有办法当着顾寻安的面,直白地将“我喜欢你”脱口而出,但即便是这隐晦的短短几句,她的脸还是不由自主红了。
微红了脸的陆掌柜没有注意到,几乎在她话音刚落的一瞬,顾寻安的眸便霎时弯了起来。
阿鸯没有同他装糊涂!
若阿鸯不提这事,或在他说出与莫清的交谈后,说她从未有过那般心思,一切都是莫清那混小子臆想胡说,若是让他误会了那只好万分抱歉。
他只怕会哑口无言。
——若论口才,顾小公子甘拜下风。
可是陆行鸯没有,她既然问他怎么就相信了,便算是大方承认了。
也是,这确实是陆掌柜一贯的作风。
没什么好遮掩的,既然被他知道之后——她喜欢他,在她看来,不算是件十分丢人以致难以启齿的事情。
顾寻安无端觉得欢喜,又庆幸的想叹息。
须臾间念头转过,他开口回答陆行鸯的问题:“因为我喜欢你。”
陆行鸯一愣,她像是不太能明白小公子这个万用说辞。
顾寻安急忙解释:“……所以自然也希望你能够喜欢我,不管是多么微小的可能,我都——愿意相信。”
顾寻安说到最后,眉目温柔的惊艳,陆行鸯看着愣了会神。良久后她轻笑了一声,觉得自己今日接二连三的失态,有些丢人,抬眸去看顾寻安的面容时终于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淡然。
“那么,小公子又怎么确保,我一定会相信你呢?”她话语里带了一些狡猾,挑了眉眼看他。
顾寻安一时愣住了,他呆愣地看了陆行鸯好一会儿,哑然失笑,忍不住在心里想:倒底是陆掌柜的作风啊!
谁会像她这般,得知喜欢的人也心悦自己时,第一时间不是羞涩难以相信,反倒一副反客为主的模样,先质问起来,要占上风?
她明明也同他当时一样,下意识相信,偏偏现在还挑衅起来,要他回答。
他们相互喜欢,也相互相信。顾寻安意识到这点,忽然想要满足地哭泣。他凝视面前的陆行鸯,看着她白净面容,看她溢着星辰华光的眸,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但最终他还是顺了陆行鸯的意,乖乖回答。
“我对阿鸯向来真诚——”像是为了配合这话,顾寻安的神情认真极了,“阿鸯不会看不出来。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心意,那我也没什么好强求的,以前藏着掖着,今日得遇机会,不想错失……”
京城中的富贵小公子,不会多愁善感。
陆行鸯莞尔微笑,注意到顾寻安对自己的称呼,心中一暖,没有挑出来为难他。
顾寻安这次去牵她的手,肌肤相触的那一刻,陆行鸯猛地抬眼瞧他。顾寻安握紧了一些,凝眸偏头瞧她,“阿鸯的手软。”
说到这里,顾寻安的耳根些微发红,眨了一下眼睛,“同你亲近,是我一直的心之所向。”
陆行鸯恍然,难怪方才顾寻安扶了自己好久。
满口荤话!
她默了少许,抽走她的手。
顾寻安愕然,他想或许是自己太放浪了,正要反思认错,听到陆行鸯开口。
“这不太公平……”陆行鸯索性后退几步坐回榻上,神情也有些疲倦,“你早知我的心意,却给了我这么短的时间去接受……”
顾寻安认错:“阿鸯,我……”
他想:阿鸯怎么生气都成,只要她承认喜欢他,不逃避他。
但是,陆行鸯的下一句问话却让顾寻安面上的从容安静消失殆尽。
陆行鸯说:“顾小公子,那你是想要和我私奔吗?”
她有她的家族,顾寻安也有他的责任。在此前提下,他们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小公子太单纯了,他不会知道:光是喜欢他这件事,陆行鸯便已经觉得荒唐了。
妄论和顾寻安再一起。
“你不会的,若真这样,世家皇权也与你无缘了。”无需等顾寻安回答,陆行鸯先替他说出后果。
兴许是这话太过功利,陆行鸯感到面前的顾寻安愣了好久。
她垂下眸。
以前那么多日夜里,她一直都以为,她会以暗中爱慕者的身份,默默在远处看着他。
顾寻安曾说他的前途都已被安排好,陆行鸯看多了俗世百态,怎么会看不出?不管他愿不愿意,他的路都是被定好的啊!
“不要一时冲动。”她微阖起眼,语气里丝毫感情都察觉不出来,“回吧。”
她其实还想说:顾寻安,小公子,知道你喜欢我,我很高兴。
但这没有必要。
顾寻安看着她,没有不说话。
他不得不承认:陆行鸯说的是对的。
有的时候,做出错误决定的人并不是冲动,而是他认为先前的顾虑有能力消除,但之后他便会悲痛地发现,原来还有另一种顾虑存在。
顾寻安此前只想到了名声,可是权势、地位、身份,他没有想过。
这些东西他可以失去吗?
不可以。
陆行鸯看着顾寻安的反应,明白言入君心,便不再搭理他。
顾寻安的心猛然揪痛起来,有些头昏脑胀,他想再极力说上几句,可是开口那一刻,却忽然发现无话可说。
他体验到陆行鸯为何疲累至此——有些东西,譬如家族责任,看不见,撇不清,逃不掉。
他也常说,自己于世家之事,虽然总是不上心,但一切都心知肚明,既是如此,怎么会放任不管?
饶是顾寻安骄横狂傲,也不敢拍着胸脯对陆行鸯保证:什么都不必担心,没有任何阻碍,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陆行鸯也由着他沉默,她本就不想从顾寻安那得到什么承诺——她只是想在这静寂中,让小公子好好地想一想。
过了不久,顾寻安抬眸看她,勉强笑了下。
“阿鸯——你说的我明白,但是请给我时日,让我想一想……好吗?”
他说到最后,声音忽然放轻,像是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请求,未等对方有所反应,自己先缴械投降了。
陆行鸯回视过去,她坐在榻上,一只手支在扶手处,静静望着顾寻安。
她其实很想说:小公子,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小心翼翼尽力维护呀。
但是她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一下头。
顾寻安眉眼弯了弯,转身推门走了。
陆行鸯看着他,只当没有注意到顾寻安转身的瞬间就垮下来的嘴角。
她垂眸在心里一叹。
等顾寻安走后,画绣端着一小碗银耳红枣羹走进来。
“主子——”小丫头心情愉悦地叫了陆行鸯一声,准备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后者脸色,下意识地住了嘴。
虽然自家主子面色如常,可是画绣还是觉得她主子不开心了。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将碗放到榻旁的小桌上,想了想,忍不住说:“主子,你手还疼不?”
陆行鸯看着画绣,哑然失笑。
“咱们画绣憋了半天,怎么就问了这句话?”陆行鸯挑了挑眉,拿起小勺子挑了点甜羹吃了口。
入口甜滑,总算压住了一点心里的苦闷。
画绣皱眉看着陆行鸯,最终,还是将原先那句给说了出来:“顾公子走啦?主子怎么不留他吃个便饭?”
陆行鸯答:“既是便饭,有什么好留的?我同他顾公子又不熟。”
画绣如噎在喉,她能说“主子,我觉得你们两个好像闹别扭了”嘛?
陆行鸯瞥眼看到小丫头这模样,不逗她了,直接问:“何时知道我心思的?”
“啊?什么心思?”小丫头懵了一瞬,对上自家主子的目光,很快明白,主子已经看破了。
画绣尬笑了一声,蹲下身,拉了拉陆掌柜完好无损的左手袖角,“主子,你知道啦——”
小丫头拖着软儒的音调,撒着娇,陆行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并不怪她。
画绣很识趣,顺着势笑嘻嘻。
陆行鸯问:“最近跑的没影,张公子的伤势好了?”她近日忙于铺子诸多事宜,没顾上小丫头。
果然画绣红了脸,默了半晌,才说:“主子,不要提他,我对他没什么可说的!”虽是这样,也不需要陆行鸯多费口舌,小丫头自己就倒苦水,说那张吕文自伤好之后,老爷子管的松,经常去看窦晓晓跳舞,全当为当日那一砸赔不是。
画绣好几次去,被府中小厮告之少爷已经歇下,独自回来的路上,总能听到几句擦身而过的三两公子纨绔在言论,说今日姓张的那厮又包了晓晓姑娘,咱们且看他能包到几时!
小丫头默然不语,却无端在路上驻了好久的足。
陆行鸯看画绣越说越委屈,忍不住就要掉眼泪的模样,心又软又疼。
这个小丫头跟自己走南闯北这么久,何时委屈成这样?
她此刻不撑腰,还等到何时?
陆行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绷带,觉得就算这样出去也无伤大雅,正准备带自家小丫头去讨个说法,莫清却在此时进来。
少年神色慌乱,见到陆行鸯更是蹙紧了眉。
“阿姐,老爷子派人来传话,说帝师府的表少爷今日到家中,话语中有意娶你为妻,让你回去一趟!”
“啪——!”画绣急急起身时失手打翻了靠近桌沿的白瓷碗。
一声脆响之后,房中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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