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白日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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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腰腹中刀。
鲜血流淌白衬衫染红一片。
刺伤陆离的人,是今天搬花的员工之一,他阴测测笑着,抽出刀又猛刺进陆离肚子,他唾了一口,“我让你们这些有钱人得瑟,还不是要死在我这种人手里。”
鲜血染红大理石地面,陆离虚弱坐在地上,他眉头紧皱,表情苦不堪言。
许青柠疾步跑来,哭的泪水不止,她挡在陆离前面,慌乱无措,叫喊着。
“滚啊,离我的陆离远点。”
她如同虚影,没人看得见,员工穿过许青柠身体凑近陆离旁边,变态笑着,兴奋地看着自己创造的战利品。
陆离强忍疼痛。
挥手击向他凑近的头,狠狠撞在墙上,发出闷哼一声,大概是间歇性脑震荡,他抱着头在原地倒下。
陆离沾满鲜血的手撑在墙上,缓慢起身,每一分扯动都让他额间青筋暴起,他大口喘气,一瘸一拐往教堂外走。
许青柠跟在他身侧,她急得腿发软,她小心翼翼用手去捂他的伤口,可是不起作用,鲜血顺着陆离走过的路,流了一地。
“陆离,怎么办。”
“你的伤口在流血。”
“我捂不住。”
她抽泣不止,疼到撕心裂肺,谁能来救救她的陆离,无人回应,许青柠满眼绝望。
室外雨停。
陆离走不动了,他蹒跚着脚步,倒在屋外,海风吹动凉意,他灼热的眼睛清醒片刻,从口袋掏出手机。
血迹模糊了手机屏幕,他用力解锁,找到许青柠的聊天页面,摁下语音键。
语气尽量柔缓,让人察觉不出。
“柠柠,对不起。”
“柠柠,我们分手吧。”
许青柠觉得天都塌了。
陆离躺在一旁奄奄一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在他旁边呼唤,没有丝毫作用,她静静躺在陆离胸膛上,感受他的心跳。
在一点点变弱。
天际扯出一道闪电,照着海面泛白,随着轰隆声响彻云霄,陆离失去了心跳。
许青柠抱着冰冷的尸体痛哭。
她从来没想过,陆离会死,他从没有抛下她,可这一次,他是真正的抛弃了她,她嘶吼着,叫嚣着,无人听到。
搬花员工甩了甩头,眼中阴影消失,他顺着血迹找到屋外,看到陆离的尸体。
“啧,小子力气还挺大,差点弄死老子。”
明晃晃的刀攥握在手中,他踉踉跄跄用脚尖踢躺在地上的陆离。
“死透了?”
许青柠悲寂的眼底都是恨。
她发狠地上前去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却一遍又一遍穿过他的身体。
她伤不了他分毫。
那人蹲下。
手摸上陆离的脚脖提起来往前走。
陆离眼睛紧紧闭着,像一只破布娃娃任他宰割,衣服摩擦地面沙沙作响,尸体托过的地方,留下一路血色。
毫无生气的陆离躺在海滩上,凶手要毁尸灭迹,海浪拍打一茬又一茬,陆离被海浪冲到海中央。
许青柠死心地趴在他身上,不做任何挣扎。
她要陪着他。
海水阴冷湿气,陆离身体直线下沉,许青柠越想抓住他,越是抓不住。她奋力游向他,紧拽着他的衣角不放手,随着越沉越深,缺氧导致大脑迟闷。
许青柠淡淡看了一眼还在下沉的陆离,不舍,自责,她们能一起死,也算好的。她不要没有陆离的家,经过种种记忆恢复,她又一次爱上了他,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结局。
这场记忆结束后。
她是不是就永远失去他了。
“柠柠,回去。”
下沉的陆离不知何时睁开眼,他凌厉的眼神游离在许青柠身上,随即游到她身边揽住许青柠的腰。
他看着她的眼,把她往上拖,“宝宝,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
许青柠挣扎着,不肯上岸。
她想起来了,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死的是陆离,不是她许青柠。
许青柠伸直手臂去抓陆离,扑了个空,犹如在教堂一样,陆离化为虚有。
耳边陆陆续续传来声音。
“孕妇恢复心跳。”
“马上手术。”
“嫂子,你…坚持…住。”
许青柠掀起眼皮,上方悬灯刺眼,医生在对她进行紧急治疗,她要生孩子了,不远处,陆月泪流满面,她哭着在喊叫。
许青柠觉得耳中空鸣。
什么都听不见。
怎么办,梦醒了,陆离不见了,没有陆离的许青柠该怎么活呢。
“啊……”
一声婴儿啼哭打破她的思绪。
……
许青柠生了一个女孩,长相随了陆离,许青柠给她取名陆小离。
陆小离满月那天,陆家大院来了很多客人,许青柠将满月的陆小离交给欧嫂,谎称自己去上洗手间。
摆脱看管后的许青柠回了别墅,她换上初遇陆离时穿的白色连衣裙,站在楼梯间的那副画像旁。
陆离没等到她俩把婚纱照放上去就遇害了,这幅画作是她怀着陆小离时完成的,所以在梦里,她会觉得看到这幅画像无比悲哀。
陆离被凶手无差别杀死成为许青柠无法释怀的心结,他教她如何去爱,如何被爱,自己却先走一步。
她是游离在黑夜的许青柠,陆离在她寻不到的青天白日,所以她要再次去找他。
滨江海滩。
女人从黄昏坐到日落。
由白日到黑天。
“陆离,你别怕疼,柠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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