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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归家


咦?十三了?比他只小四岁?看起来怎么和八九岁的孩子似的……

        但,十三不也是小孩吗?

        十三岁在现代确实是个小孩子,放在晋朝的话,已经是交了一年课税的小伙子了……

        因为晋朝规定丁男十二岁就得开始种地,交五十亩课税。听起来十分大方,给五十亩,实际却是在吃人血馒头。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种五十亩地?所以很多农民因为交不起税变成了佃户,遇到灾荒或者疾病,又从佃户变成了奴隶。

        这些事仅仅只是简单地描述,都能感觉得到农人的悲苦。

        虎子羡慕地看着秦泽抚摸狗蛋儿的光头,其实他也就十七呢,就是长得高点罢了……

        虎子觉得自己出色完成了秦泽亲信的任务——时刻了解郎君身边动向,满足地带着白十九他们继续去采购。

        郎君给他的单子上面什么都有,有入药的石膏,有铁——一种被官家管制又极其昂贵的东西,甚至还有羊羔。

        羊羔是好东西,好久没吃过肉了,嘿嘿。

        原本秦泽自己带着虎子是不敢买很多东西的,即使买了也得想办法雇人护送。最近灾荒连连,虽然只有半天的路程,也不能掉以轻心。但现在他们有七十多个人,还怕什么?买!

        于是在回去时候,竟然花了两金!

        秦泽肉痛得无法呼吸,但是这些东西又必须买,粮食是能买多少买多少,铁器也得买,牛羊都得买,反正什么都得买。

        特别是那牛,简直堪比跑车的价格,更遑论那些定制的铁器。

        他蔫蔫地靠在车棚里,不想说话。

        狗蛋儿抱着个木匣子,担心地看着他。

        匣子里装的是他母亲的骨灰。

        秦泽问他是在朝那将母亲安葬,还是带回家去,带回家就得先火化。火化是什么狗蛋儿不知道,但他一定要把母亲带回家的。母亲虽然一直说他们没有家,但他觉得母亲也是想有个家的。毕竟,家——听起来就那么好。

        这个时候人死后是要土葬的,只有这样,人们才觉得亡魂可以安息。火化会被认为是将死者挫骨扬灰,不亚于一种酷刑。

        秦泽耐心地给狗蛋儿讲解为什么要火化,怕他接受不了这个,但带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回去,十分不安全,万一滋生了疫症可就麻烦了。

        然而狗蛋儿从不怀疑他的话,他说什么,狗蛋儿就信什么。

        于是便有了这个匣子。

        秦泽前世在家里哄小孩习惯了,搂住狗蛋猛蹭,忍不住哀嚎,“狗蛋儿,哥穷啊!”

        狗蛋儿被这在他看来极其亲昵的动作搞得晕头转向,恨不得立马给秦泽变出钱来。他黑红着一张小脸,严肃地问:“把我卖了,是不是就可以换些钱?”

        “说什么呢!”秦泽一愣,赶紧板起脸来,小孩子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狗蛋儿不敢吱声,难过地低下头,他惹对方生气了。卖了他又能值几个钱,他太自以为是了。

        然而秦泽的生气,与那些老爷们不一样,他不会骂他,也不会打他,而是捧起他的脸,认真地告诉他:“以后不许再说这话,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卖你。”

        狗蛋儿在母亲死的时候哭过一次,现在他又哭了一次,仅仅是因为一句话。

        车外的虎子非常不屑地撇撇嘴,明明是个鬼还装起人来了。

        阿槐没有告诉郎君,但是却告诉了他——其实是他偷听到的。当时想吃狗蛋儿母亲的那个人,是被狗蛋儿活活咬死的。他咬住那人的脖子,直到对方出完最后一口气才肯松嘴,他甚至喝足了那人的血。

        他也做过奴隶,最知道他们这些在底层挣扎的人为了生存能变成什么鬼样子。

        哪有所谓十三岁的孩子。

        这都无所谓,但是夺走郎君的宠信,可是他无法忍受的。以后肯定要找个机会和这小子打一架,让他知道谁是大哥。

        “虎哥,还有多久到啊?”

        虎子转头,看着眼睛溜圆一脸严肃的阿槐,觉得这小子顺眼极了。瞧瞧人家,从出发开始就尽职尽责的放风,和车里那个只会撒娇耍腻的小鬼就是不一样!

        “快到了,累了?”

        “没有,就是……就是紧张。”

        阿槐回头看“浩浩荡荡”的物资队伍,狠狠咽了口口水,他还是第一次带着那么多吃的走路呢,万一被人抢了可怎么办。

        “哈哈,不用……”

        虎子下面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应景地出现了一撮人。对方穿得破不溜丢,手里还拿着木棍,表情凶恶,怎么看怎么像劫匪。

        奶奶的。

        虎子眼睛一眯,拽住大马。他摸起身边的木棒,肌肉绷起,上前打算去会会这些疑似劫匪的家伙。

        然而没等他下车,一个不怎么高、身材干瘦的人已经走到了那群人前。

        白十九喊道:“干什么的!”

        “看不出来吗,打、打劫!把东西留下,放你们一条生路!”

        众人看着为首这位皱着眉头咧着嘴,一脸“凶狠”的表情,然而连手里的木棒都握不稳的样子。

        白十九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拱手:“诸位还是自行离去吧,我不伤你们。”

        “少、少废话!”

        “……”白十九看着对方打摆子打成那样,都不知道该怎样劝这位老兄了,知道你吃不上饭,但你看你这样,实在没有做劫匪的潜质,不如换条路吧兄弟。

        “把东西留下!”

        “你若再这样,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白十九耐心耗尽,举起手里的木棒,像是只猎食的豹子靠近对方。明明不怎么高的身躯,却显得压迫感很足。

        秦泽早就被惊动,正拉开帘子看着这一幕。

        对面那群人估计是流民,没做过这等大的坏事,全都底气不足。

        果然,对方很快坚持不住了,跪在地上磕头痛哭,希望秦泽赏些饭给他们。

        秦泽让虎子拿了些饼子给他们。他看着道路两旁安静又茂盛的草木,再看对面那些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走,提高警惕,注意四周!”

        必须马上回家。

        马儿扬头,蹄子还没踏出去,变故丛生。

        路旁的高草里突然蹿出几个大汉,手里还握着带铁头的武器!

        果然,正主来了。

        他就觉得奇怪,一帮手无寸铁的流民为何不直接讨饭,要装腔作势扮劫匪,感情是先头兵。估计后面这群也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投降。

        “大家拿起武器,聚拢过来,不要留空隙!”秦泽当机立断地收拢人群,准备应敌。

        白十九与虎子他们反应也很快,迅速地按着秦泽的指令与众人绕着车紧紧围成一圈。

        大汉们武器比他们“精良”不少,但是细看差距也不是很大,那些铁头锈得厉害,估计一折就断。

        秦泽稳住心神,握紧手里的匕首,盯着为首的那个劫匪。

        “你欲意何为?”

        “什么意和的?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不说人话,把东西给爷爷留下!”

        “你他娘的休想!”老子全副身家在这,都给你留下,还混什么。

        “……”

        不仅劫匪震惊了,自家人也震惊了。

        郎君威武!

        这些骂人不带脏字的文化人爆粗口往往杀伤力都较强,有种“你真不是人,居然能逼着人家这样骂你”的震惊感。

        大汉不知道再说什么,干脆招呼同伙挥舞武器冲过去。

        秦泽新收的这些人没有一个退缩,特别白十九,看着不高但却真的凶狠。他拿着棒子狠狠甩向劫匪,哪里要命他甩哪里。

        秦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敲断了一个劫匪的脖子。

        不愧是上过战场的,真的猛……

        就这么一愣神,一个劫匪冲了过来。还没等他把匕首插出去,身边一个身影冲出来,竟是一拳捶翻了对方!

        狗蛋儿?

        你小子怎么也这么猛?

        狗蛋儿没有对方高,靠着出其不意一拳干翻对方,找准机会扼住对方脖子就不撒手。两人缠斗在一起,秦泽想过去给敌人致命一击,结果怕伤到狗蛋儿,匕首挥舞了几下都不敢下手,只能帮着狗蛋一起制住这个家伙。

        此时的狗蛋儿完全没有在他面前时的乖巧可爱,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也没多少波澜。他的眼睛像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空洞,却莫名带着一股阴沉与狠戾。

        那个人最终死在狗蛋儿手里——被勒断了脖子。

        “狗蛋儿,放开吧,他死了。”

        狗蛋儿侧头,好像在听对方呼吸,确认对方确实死挺以后,他才松开臂间那条软绵绵的脖子。

        秦泽看着他,收起手中的匕首。

        同时其它各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秦泽方获胜。

        大概是因为秦泽坐阵,所有人都不怯场,英勇无匹地御敌。他们悲苦的半生告诉他们,只有跟着秦泽才能吃上饭,秦泽活下来,他们才能活下来。

        于是他们悍不畏死。

        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就是最初那些伪装劫匪的人居然也加入了秦泽阵营,与他们一起打劫匪。估计是感念那一饼之恩。

        秦泽清点人数,发现只有一人受重伤。幸好他之前就准备了药膏,他让这人躺在马车里包扎一番,命令大家全速赶路。

        狗蛋儿被挤到了车外,跟着大家一起走。他小跑着才能保持跟在马车旁,刚才抗敌时候挨了几拳,浑身都痛,又抱着一个大骨灰盒,头上累得全是汗,但他依旧执拗又沉默地跑着。

        跟得辛苦的不止狗蛋儿,还有车后十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民。

        白十九看到后握紧手里带血的木棍,正打算去后面把这些人处理掉,车棚里传出秦泽的声音:“不用管他们。”

        “诺。”

        “阿兄回来了!阿兄回来了!”头顶上顶着小包子的秦念兴奋地大喊。

        “是,我也看到了!”秦度绷着小脸,也满眼的兴奋。

        “这俩孩子之前也没见与宝儿这般亲近。”柳芳终于等到“失踪”多日的儿子回来,心情放松下来,忍不住调侃这俩小的。

        “宝儿出去一趟,长大不少,兄友弟恭才是君子可为。”

        柳芳看着一脸骄傲的丈夫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不止俩小的,老的也变了。

        “咦?阿兄怎么带了那么多和尚回来?”

        秦念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远处一个个光头。

        不是吧!儿子想出家!?

        秦禾手也不背着了,赶紧睁大眼睛仔细去瞧,还真全是和尚。

        朝那那边早就听说有不少和尚,虽说现在和尚不一定剃头,但是剃头的一定是和尚啊!

        我儿可是要为官的,怎么可能去做和尚!

        秦禾惊疑不定,恨不得一步踏到一里外的马车前,拉开帘子问问儿子,又害怕拉开帘子看到一个光头,一时间心情复杂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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