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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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庄无己的心脏似有感应,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起来。右手轻轻贴在心口处,感受到那颗心以一种破膛而出的频率震颤,他并未感到不适,只是有些沉重,就像是心脏上贯穿了一根桃木钉,表面上没有流血,实则只需轻轻一碰,便溃不成军。
原来这就是有心脏的感觉,几百年过去,他终于通过这颗跳动的心脏,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而雨还在下。水淹姑射,生灵涂炭。姑射山人高高在上地看着那群曾对他和颜悦色,在灾祸来临时又试图挖去他心脏的人挣扎,哀嚎,面上只剩冷漠。而等到天庭匆忙派下神官。几乎耗尽全身法力,勉强止住这场大雨,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
暴雨的起因是女娲补天时用于支撑的鳖足断了一根,好死不死,姑射便是那倒霉的地方。女娲早已身死,眼下最大的问题事该如何重塑鳖足,补好天洞。帝君依旧端坐上殿,头疼地看着大殿两侧吵成一团的文神武将,忍无可忍地放出威压,撞响了殿外的东皇钟,这才将满座嘈杂生生压下。
帝君将目光投向大殿正中的姑射山人,一袭白衣,如墨长发已然变得雪白,长长地垂在地上,只有眉目依旧淡然,就算身披枷锁也挡不住一身天生的傲然之气。帝君叹了口气,决定先从最缓和的角度入手:“姑射,你可知私挖心脏是大罪。”
“帝君不必顾及姑□□面。”姑射山人微微抬头,看不清帝君隐在光芒下的面容,“挖心算得了什么,水淹姑射致死伤无数,这才是大罪。”语调平和,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眼见殿内众神大有再次愤慨之势,帝君只得又敲了敲钟,继续道:“姑射,那你说,这事该怎么罚才妥当。”
姑射山人环视四周,见愤懑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却只是露出一个微笑,随即拜倒在地:“姑射自请削去神位,打落凡间,永世不得位列仙班。至于这天洞,”他笑道,“天庭里能者众多,一个小小的麻烦,想必还是可以解决的。”
“帝君!你看看姑射这是什么态度!”一急性子的武将甩开身后月和的袖子,冲出来对着姑射山人就是一掌,“身为神官,不仅在灾祸来临时没保护好人间百姓,甚至还故意打破天洞,任由他们在水中溺死,如今还在这说风凉话!帝君”
“帝君心中自然有数,勿要多言。”月和出列,低声告罪,将那武将硬生生拽了回去。
“姑射,我知你心中有怨。”帝君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先回殿里好好休息几天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这算得上是明目张胆的袒护了,然而在场的神官都对长安侯的事迹有所耳闻,虽不服气,却也再无人站出来表示异议。
姑射山人拜谢过帝君,缓缓起身,垂头望向手腕脚踝上的枷锁,再次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拖着长长的链子,一步步走回了神殿乖乖禁足。
听话得就好像那个翻手间害死了数千人命的神,与他毫无瓜葛。
谁知没过几天,他便被放了出来。
比起先前他自己提出的惩罚,帝君给出的,已然轻了许多,不过是在他身上刺下两道锁住法力的咒枷,再抽去他大半记忆,依旧保留了他姑射山人的封号,只是须得长期驻守姑射,无召不得重回天庭。奇怪的是,先前对他还颇为不忿的诸神,在他被召出接受惩罚时,原先的不满几乎一扫而空,更有甚者,望向他的眼中,甚至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悲悯。
姑射山人并不明白被禁足的这几日里发生了什么,只是跪下受了那两道咒枷。他修行的功法阴冷,那咒文便带了热度,烧得他整个人都快要融化。
然而自始至终,姑射山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宛如解脱。
当年的姑射山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庄无己却看得清楚,也明白了为何帝君提出要剥夺他的记忆。就在他被禁足的第二天,骊越便冲上了天庭,直奔帝君殿。
“前辈,这是要做什么。”帝君方才才打发走两位在他面前吵架的文官,刚准备歇一口气,哪知道又迎来了一尊大佛,“有什么要紧事,哪值得亲自跑一趟。”
“此番我是为了姑射而来。”骊越看上去人模狗样,可若是仔细看,还能看清他衣摆处沾上的血污。眼见帝君一脸愁容,他又补充道,“若是我能补了这天,帝君可能卖我一个面子,轻罚姑射?”
“这自是好说。”天知道帝君是如何才堪堪在骊越面前维持住了端庄。姑射山人昨日那句“能者众多”简直要把他激得心梗,方才叫来文官议事,也没能议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是,斗胆问前辈一句,为何?”
“不为什么。”骊越道,“我乐意罢了。”
帝君思索片刻:“只是此事须得瞒着姑射。他刚失了心脏,性情大变,怕是”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必找那么多借口。”骊越打断道,舔了舔嘴边那颗尖牙,已然有些不耐烦,想来若不是因为姑射,他也不愿来这天庭一遭,“若是实在不放心,大可把我的记忆同他的记忆一齐消去,算是对你的保证。”
“也好。”帝君被那群难搞的神仙磋磨多年,脾气好的不得了,“此番便麻烦前辈了。”
骊越乃女娲之子,补天一事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庄无己眼睁睁看着骊越为了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殚精竭力,把自己耗成了一条鱼。
从此便是百年的两不相识。
梦境到此结束。庄无己睁开眼,第一眼望见的依旧是梦境里最后那个身影。骊越似乎也睡着了,嘴边带着抹柔和的笑意,松松将他圈进怀里。天色尚明,也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
愣怔片刻,他张开手臂,回抱住了骊越。
骊越瞬时便睁了眼:“醒了。”
“醒了。”庄无己眼见他慢慢吞吞凑得越来越近,离自己只有半寸距离时却突然停住不动,便主动凑上前,轻轻在骊越唇上碰了碰,“要吻便吻。”
果不其然,又是一张通红的脸。
骊越有些恼羞成怒地按住庄无己上扬的唇角:“长得好看,还不让人脸红了?”
“没说不让。”庄无己道,“我笑的是那三尸神,徒劳缠了我这么久。”
骊越这才发觉,那三尸神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再响起:“是回去告你状了吗?”
“大抵是吧。”庄无己看他脸红得可爱,没忍住捏了一把,“酒也喝了,该破的戒都破了,如今又与你心意相通,任它告去吧,我不在乎。”
骊越脸上发着烫,却老老实实让他捏,含糊不清道:“方才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一点陈年旧事罢了。”庄无己作怪的手微微顿了顿,而后若无其事道。他不知道骊越的记忆里有没有这一段,但奇怪的直觉却告诉他,现在说出来还不是时候。
骊越却好似并无察觉,眯着眼抓住庄无己的手:“腊八粥,还喝吗?”
“本就是为了陪你。”庄无己道,眼见着骊越又扭扭捏捏凑过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手按住他的头,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活了几万年,连亲我一口都不敢。”庄无己看着那人狼狈地擦拭唇上血迹,“丢不丢人?”
骊越翻身坐起,看上去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却还是替他取来了床边挂着的外袍披上。
“那小姑娘呢?”庄无己任由他给自己披上衣服,问道。
“不知道,许是自己一个人玩去了吧。”骊越答道,“小姑娘也怪可怜的,摊上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师父,好不容易有了个靠谱哥哥,又被月和给勾了魂。”
月和庄无己心下微微一动。若是没有遗漏,方才的梦境中,月和其实是不动声色帮了他几次的,可他确定,那时的自己与月和并无来往,充其量也就是路上遇到会打招呼的浅淡交情,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只是他如今还上不了天庭,没法去捉人。
想到这,庄无己转头望向一旁的骊越,起了心思:“替我办件事吧。”
“好。”骊越问也不问便答应下来。
“替我去天庭传个话,叫月和下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他。”庄无己继续道,“若是他不愿,直接把人打晕了扛下来就是,不必留手,他如今可是风光得很。”
“什么时候?”骊越问着问着,方才稍微好转的脸色莫名其妙又开始泛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越快越好。”庄无己见他如此,又起了坏心思,故意靠近,作势要吻他。待到骊越眼睫颤动,轻轻合上眼皮时,又只是在他耳边,将那没说完的半句话补全,“事关我们之间的,好姻缘。”
温热的气流拂过骊越耳边,顿时带起一阵颤栗,龙角又忍不住冒了出来,看上去颇为憨态可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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