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琴草大会放光彩

梦里，南宫静棠又回到了那片杏林花海，只见微风拂过，片片花瓣随风飞舞，莺歌背着背篓采着药，嘴里唱着：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

        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

        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南宫静棠被这歌声吸引，不自觉得拿起笛子，应和起来。莺歌听到笛声，回头看了看，只见南宫静棠白衣飘飘似谪仙，但闻笛音清脆婉转似夜莺。两人一见如故，一时笛音与歌声相互交织，飘荡在郁国这片杏林花海的上空，不知是这笛歌之声醉了这杏林花海，还是这杏林花海醉了这笛歌之声，总之，天地人笛花融为一体，妙不可言！一曲罢了，南宫静棠正欲上前和莺歌说话，只听王林叫他：

        “殿下，殿下”。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白日梦。

        “殿下，您没事吧，我刚发现殿下嘴一直在动，我还以为您不舒服”王林道。

        南宫静棠白了王林一眼，翻个身继续闭上眼睛，可这一闭，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莺歌，完了，这下完了，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个她。南宫静棠使劲儿把身体往温泉里沉，直到整个头都被温泉水淹没。

        “殿下”王林大惊道，不知南宫静棠要做什么。

        “更衣，回府。”南宫静棠头猛地伸出来说道。

        泡过温泉之后，南宫静棠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好多，浑身轻盈，但就是脑袋像着了魔一样，莺歌的身影，一颦一笑，都像是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总也挥之不去。夜里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一连几天，南宫静棠都是这样，不管干什么事，满脑子里都是莺歌，他也想过出去散步，游山玩水，可是一看到杏花，就想到莺歌，他也曾去到那日的杏林，可是去了几次，都没有再见过莺歌。他想他是病了，就回到白芷宫，不再出来，直到琴草大会的决赛。

        琴草大会经过层层选拔，最终到了决赛。决赛这日，各国公子都会来此观赛，以便选出自己最心仪的医官，南宫静棠自然要来参加。每年的琴草大会都要在郁国选出100位佼佼者，郁国会给这100位脱颖而出的人颁发医师资格令牌，有了这个令牌，到了九州四海各国都会被认可，但这100位脱颖而出者，还要经过层层角逐，从中选出8位更胜一筹的，可以直接到九州各国做医官，这日的终极决赛在郁国的王宫举行，能够来到最后决赛的有8个人，也就是说这8个人是目前考试选拔出的最优秀的8个人，这8个人都已经有资格成为医官，但目前还要决出个前三甲，前三甲最实在的意义就是可以名声大震，这个名声大震，意味着以后会有更多机会结交权贵，有更多机会得到重用，有更多的选择权，因此，虽然已经取得了可以做医官的入场券，但是为了一个好前程，他们也都会为了这个前三甲拼个你死我活。今日决赛，便是要从这前8名中挑出个前三甲。

        隆重的欢迎仪式上，只见郁国公和郁国夫人庄严地走上王座，他们的装束很讲究很别致，清新典雅。各世家公子齐齐站起身来，行拜礼。郁国公和郁国夫人点头致意，然后示意他们都坐下。

        “宣考生入殿。”郁国公旁边的崔公公高声宣道。只见8个人鱼贯而入。第一个进来的是郁国的公主郁谷柔，脸上处处洋溢着骄傲的神情，她算是郁国最漂亮的公主了，很有天分，但为人张扬跋扈，刁蛮任性。进来的时候还特意看向南宫静棠，这个郁谷柔也是最近听说郁国来了个玉树临风的安宁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第二个进来的是郁国的一位公子，名唤郁谷流，是一位很有天分又很勤奋的一位公子，为人低调内敛，深得郁国公喜爱，也是郁国公最器重的儿子。第三个进来的，是谢莺歌，整个人清丽婉约，自带仙气，身着一身白色长裙，额间一点朱砂，更添几分风姿，长发飘飘，走起路来更是步步生莲，优雅从容，那体态，那气质，怎一个仙字了得。众人都看傻了眼，连郁国夫人都大吃一惊，竟然比宫中女子还多几分礼仪。而此时最惊讶也最欣喜的，要数南宫静棠了。他虽早已料到莺歌可能是参加琴草大会的香草宫人，但并不确定，今日一见，着实惊喜。内心无法掩饰的激动和信息，一时竟羞红了脸，眼中只有谢莺歌。

        等8位选手都已到齐，崔公公宣布：“比赛开始。第一场比试：琴艺。”只见大殿之上早已摆好一张古琴。郁国夫人雍容典雅地说：“琴艺之所以也作为考试科目，是因为这琴音能使人降噪清心。长期听悦耳的曲目，也能达到延年益寿的作用。今天你们比试的曲目由各位公子决定，说着一位婢女拿着一个托盘走到各位公子面前，每位公子都将早已准备好的乐谱呈上。南宫静棠深深地凝视了一眼自己的乐谱，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莺歌，莺歌只觉殿上有人看她，一抬眼，便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杏林所救之人，原来他是南安国的安宁王殿下。南宫静棠见她看了过来，微微一笑，然后把乐谱放到托盘上，一旁的婢女把乐谱呈到郁国夫人面前。

        崔公公又道：“下面你们自由结合，分为4组，每组选出一人抽题，抽中哪份乐谱，同组两位选手弹奏此乐谱，一决高下。。”郁谷柔感觉刚才进场大家的目光刚开始还都在她身上，可自从这个谢莺歌进来以后，大家地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了，她要看看这个谢莺歌究竟有什么本事。“喂，本郡主要和你一组。”谢莺歌没有说话，站了过去，组分好，四人前去抽题，她早已盯住了南宫静棠的乐谱，所以第一个过去挑选。南宫静棠是有备而来，献上的曲谱正是那天他在泡温泉时做梦梦到的莺歌唱的《芣苢》。郁谷柔一看，这个她之前学过，也弹得不错，所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随即坐到琴边开始抚琴，众人也听得是如痴如醉，郁国夫人看着众人称赞的表情，也对自己女儿的表现非常满意，她就不信还有人会比她的柔儿弹得更好。一曲罢了，郁谷柔得意地看了一眼南宫静棠，又面向郁国公和郁国夫人道：“谷柔献丑了。”众人纷纷点头称赞，也同时把目光投向了谢莺歌，这个香草宫选出来的美人。南宫静棠更是比别人要更期待，更紧张一些。目光紧紧盯向谢莺歌，只见她脸上扬着明媚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受郁谷柔琴音的影响，自信满满地坐到古琴旁边，素手纤纤，弹奏起来，众人只觉她的琴音和郁谷柔的不一样，按理说，一样的琴谱，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大家分明还是被这莺歌的琴音给深深折服，只听这琴音一会儿低沉婉转似夜莺，一会儿慷慨激昂如行军，一会儿大珠小珠落玉盘，一会儿又幽咽泉流冰下难，总之，是抑扬顿挫，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莺歌的脑海里此时回荡的是那日在杏林中解救南宫静棠的场景：黑衣人被迷药迷晕之后，莺歌吃力地扶起南宫静棠，在杏林中四处寻觅，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忽然间天就下起了大雨，好在莺歌的背篓里有伞，就这样一手撑着雨伞，一手吃力地架起南宫静棠在杏林里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一个被杂草丛遮着的非常隐蔽的一个山洞，躲进去，将南宫静棠靠在墙上，就开始诊脉，此时的南宫静棠中了毒，在昏迷中又淋了雨，毒倒不是什么特别难解的奇毒，只是怕在中毒期间，又淋了雨感染风寒，刺激这毒性，恐怕情况就不妙了。把完脉，莺歌生了一堆篝火，将南宫静棠的外衣脱了下来，放在火上烤。又从背篓里拿出一些草药和绷带，将草药捣碎，贴在额头上，然后用绷带缠紧。这些都弄完以后，莺歌定了定神，像是做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从自己的身上掏出几粒丹药，塞到南宫静棠的嘴里。随即将自己被淋湿的外衣也脱掉，在篝火旁紧紧地抱着南宫静棠，因为此时的南宫静棠一定不能受凉，感染风寒。当时的莺歌就唱了南宫静棠泡温泉时梦里梦到的那首《芣苢》，那不是他凭空做出来的白日梦，正是在他昏迷时莺歌抱着他给他取暖时唱过的歌，也正是此时莺歌弹奏的歌。

        莺歌弹到忘情处，竟不自觉地唱了起来，那歌声穿透了整个郁国王宫，就连外边的太监婢女们都忍不住止了步，被这歌声吸引了。南宫静棠觉得这一幕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不是他梦里梦到的场景吗？这个曲谱竟然和他梦里梦到的一模一样，他有点不敢相信，但听到莺歌的歌声，他回过神来，开心地笑了笑，随即拿出玉笛，应和起来，整个大殿上的人也都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中，如听仙乐耳暂明。大殿之上只有两个人心生不悦，脸色非常难看，一个是郁国夫人，还有一个就是郁谷柔。众人正听得沉醉，莺歌一声：“莺歌献丑了。”打破了大殿的宁静，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莺歌早已弹奏完毕，顿时大殿之上掌声雷动。

        各国公子都纷纷赞叹：“古人云，这余音绕梁，今日算是领教了。”

        “安宁王，她们俩挑选的是你的曲谱，自然还是得由安宁王来打分。”郁国公示意崔公公把纸笔递给安宁王，让安宁王现场打分。南宫静棠心中早有决断，冲谢莺歌调皮一笑，很快便将分数打好，递了过去。其他三组也相继弹奏，被打好分，最终这四份打好分的折子都交给了负责这次琴草大会的大臣杜衡杜大人。

        第二环节是针灸。

        只见太医院蒋太医率先进来，行了一个礼，紧随其后的是八个口斜眼歪的病人，每个病人躺在木板上，分别由4名太监抬进来。

        “启禀郁国公，这是微臣刚刚在杏花城内接收到的八名中风患者”

        “嗯”郁国公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们都是刚刚才出现这种情况，我已给他们用药，控制住了病情，接下来就看各位的了”说完退往一边，示意几人上前开始施针。

        郁国夫人往年从不过问这些事，但是今年，因为她的女儿郁谷柔也长大了，也要来参加比赛，所以郁国夫人就给负责这次针灸环节的蒋太医打了招呼，在病人安排上多照顾些柔儿。所以此时此刻，躺在郁谷柔面前的这个病人病情最轻，吃过刚才蒋太医的药后，此刻其实已好转许多。而在谢莺歌面前的这个病人，在这八个病人里面，病情最严重。虽已吃了蒋太医的药，但能不能好转，就要看接下来谢莺歌的针灸了，好的话，这病人就无性命之忧了，如果病人出现意外，那谢莺歌可是会被抓去坐牢的。此刻8人都在全神贯注地施针，郁谷柔的病人见效最快，很快，口不歪，眼也不斜了，甚至可以下床走两步；其次是郁谷流的病人；而莺歌的病人见效最慢，过了好长时间，才见那病人慢慢缓过劲儿来，莺歌长舒一口气，南宫静棠也长舒一口气，众人也跟着长舒一口气。蒋太医连同几名太医打好分数，交给杜大人。

        之后，便是一些歌舞助兴，杜大人等人则开始合计分数，选出前三甲，交由郁国公过目。歌舞罢了，前三甲的结果也出来了，郁国公看后，很满意，当场宣布前三甲：郁谷柔、郁谷流、谢莺歌。其他五人结束比赛。南宫静棠早已料到莺歌会是前三甲，听到这个结果，更是满意地笑了。

        大殿之上的选手现在只剩这前三甲。崔公公又道：

        “第三场比试，三位要去往杏花城郊外的杏花山，酉时之前，从那座山上带回一味最珍贵的药材。特赐三位一人一辆马车。”说完，三位在太监的引领下，走出宫门，各上一辆马车，准备出发前往杏花山。

        “各位王宫贵人，可在酉时再来宫中，郁国公特为各位准备晚宴，到时，三位选手也将会带着最珍贵的药材回来，今年的头筹究竟花落谁家也就有定论了。”崔公公又继续向殿上的各国公子说道，众人这才向郁国公行了拜别之礼，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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