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都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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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一额角抽了抽,跟在他后面也向班里走去,这话离谱到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席诺闷头趴在座位上,自闭着。
慕一反倒要笑了,话不是自己说的么?还知道要脸?
慕一忍不住开口讽刺:“你是什么级别的变态?”
这话一说出口,席诺把脸埋得更深了。
前排两位同学顿时转过身睁大了好奇的双眼:
???
原来长得好看的人也喜欢玩变态的。
席诺好容易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刚抬起脸就看到自己被围观,感觉更羞了,又趴了回去。
他抬起一条胳膊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侧着脸对慕一咬舌头:
坏蛋。
慕一:………
席诺再抬头已经恢复了那种平静的神色,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非常坦然地向慕一弯了一下眼睛。
………不是一般级别的变态。
前两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个子不高,身材微胖,白白的很可爱,从进门起就在微笑。
她先是欢迎了一下新同学的到来,又话题一转:
“大家准备一下,十分钟,然后我抽十个人上来默写单词。”
班里还在小声说话的同学瞬间收了嬉笑,认真背起单词。
但席诺是个例外,他正和慕一看同一本英语书。慕一只是看着那列单词,没张嘴,眼神也没动一下。
席诺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嘴里念的却不是单词:“你怎么想的我啊,怎么没有回答我?还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和她们一样吗?”
慕一大概了解了他一点,不想他没完,毫不客气:“你是变态。”
席诺笑了,丝毫没有否认:“这都能看出来,你也太厉害了吧!”
他又委屈道:“我明明都藏得那么好了。”
“还是被你发现了。”
“好难过。”
慕一丝毫不为所动,嗤笑一声:“难过就去上吊。”
席诺又恢复正常,他正色道:“不能这样,我们才刚认识,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
什么鬼逻辑,慕一不想接话了,干脆让他自导自演吧。
………
班里忽然一静,时间到了。
英语老师拿着个抽奖盒子,晃了几下,摸出一个球:“5排。”
下面的同学开始起哄:
“1号!”
“2号!”
“1号!1号!1号!方乐!!乐哥!”
“2号!2号!2号!贾富豪!富豪哥!”
英语老师又摸出一个球:“1号。”
“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贾富豪笑得最夸张,五官都狰狞了。
方乐苦笑,拍了他一巴掌,让他起开:“我真是谢谢各位了!”
接下来席诺和慕一发现,无论老师抽的是哪一排,下面喊得大多都是1号和2号。
而1号和2号就是他们所在这一列。
席诺用手遮住嘴,小声问慕一:“我们坐这儿是不是挺危险的?风险很大啊,上课睡个觉什么的都不方便。”
慕一也有点懵,懒得理他。
这时还差两个人就够数了,英语老师忽然灵光一闪:
“我们应该给新同学一个表现的机会。来,席诺和慕一,让老师看看你们是什么水平。”
他们这一列顿时乐了。这一列总共就只有两个女生,晨月和周莉杰含蓄地没回头看。其他男生则是为新同学刚来就要遭此大劫而幸灾乐祸,跟狍子似的齐齐回头张望。
他们前面那排造成的画面冲击尤其大,两位的鼻孔都在雀跃。
蒋豫龙起身:“好!干得漂亮!”
慕一:………还能正常吗?
席诺起身看慕一愣着,就在他面前轻轻打了个响指,两指错开,成了个小爱心。
慕一就当是自己眼瞎什么都没看到,跟在他后面上去了。
两人走到英语老师旁边的时候,英语老师忽然一抬眼镜,笑着低声说:
“两位同学是一见如故,还是相见恨晚呢?刚才在下面聊的很开心啊。”
席诺非常镇定:“没有的,老师,这样不好。”
慕一都忍不住笑场了,天知道坐在第一排被迫听得一清二楚的蒋豫龙,憋笑憋得有多辛苦。
英语老师本来就是想跟新同学开个玩笑认识认识,席诺打马虎眼,也没跟他计较,反倒是粲然一笑:
“好了,开始吧。”
两人在一块黑板上默写,席诺总是故意用胳膊碰他,他只能往边上让,就要被席诺挤下去了,可席诺还在故意碰他。
这人真是毛病不少。
烦死了。
终于写完了,慕一黑着脸回到了座位上。
老师让被抽到号的同学的同桌上去批改,由于席诺和慕一就是同桌,老师就让前面那排上去批改了。
王旭和王旭阳皆是一阵哀嚎。
当然了,默写错误要罚写单词,有错误没改出来也要罚写单词,错得多的还要单独找老师重过,错得多的人多老师看着集体重过。
过了一会儿,一张叠得非常细致的纸片从慕一手臂下面塞出了一点,剩余部分被压在手臂下了。
慕一没有任何反应,兀自抬头看着黑板。
席诺不抛弃,不放弃,试图把那张纸片彻底塞给慕一,一直在那戳着。
一直在那戳着慕一的手臂。
慕一被烦得受不了,抬起手臂将纸片拿了出来,剥开了好几层才看到里面写的几个字: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我又不会写”
慕一:“………。”
王旭离蒋豫龙比较近,偷偷地小声问他:
“是re还是ra?”
蒋豫龙小声且急切:“ra,ra,a……”
席诺看到了,更加哀怨了:“看他们。”
“你呢,你不仅不告诉我,还要躲我。”
“好不仗义哦。”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
大概是因为不习惯肢体接触吧,毕竟之前从来没有人戳他胳膊要小抄。
英语老师:“席诺下了课来我办公室一趟,错了十个,有点多啊。”
………
虽然帮助同学蒙混过关不是他的义务,但他原本是不介意做个好人的。可惜他没能及时理解同桌的意图,错过了施善的机会。
慕一试图安慰他:“你怎么错了那么多啊?”
这句话是他亲眼见到过的行之有效的一句话。
据他分析,这句话的潜台词大概是:这根本不是你真正的实力,只是个意外而已,不要在意,我相信你。
然而席诺根本没有被安慰到,反而一脸惊讶地望着他:
“这都是因为你呀,不是吗?”
………
行了,还来劲了。
慕一只该沉默。
“我好难过啊,你一点都不友好。”
慕一不带一点感情:“恭喜你这么早就认清了我的为人。”
席诺顿了一下,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真诚又无辜地望着他:“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你的,你不会不开心吧?”
慕一:“你要我难过给你看吗?”
席诺皱眉:“不行,只能我难过给你看。”
慕一嗤笑:“我瞎了。不必了。”
席诺总算安静下来了,慕一得以喘息。
下课后,席诺去找班主任领了书,回来后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估计是闹腾累了。
几节课下来,慕一发现席诺上课的时候几乎没有一分钟是在状态的。一般老师讲完十分钟后他才能找到刚才讲的是哪一页。老师讲在黑板上讲例题的时候,他看的是窗外。老师提问的时候,他就望着慕一笑。
但是每节课都累得不行,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三分钟铃响时依旧睡得沉沉的,上课铃结束的时候准时醒来。
安静得不行,挺好的。
要是睡觉的时候不占他半边桌子就更好了。
慕一平时睡眠很差,也很累,但是他没有席诺的特异功能,如果不是干熬太久累得半昏过去,他入睡很困难。
慕一有轻微的厌食症。他没有一日三餐的习惯,平时只在饿的时候拆几包零食,一样只吃一点。偶尔去餐馆会多点几样,每样吃一两口,吃不完就打包,到流浪动物聚集地喂给猫狗。
渴的时候水也懒得烧,冰箱里有各种饮料。
中午的时候,教室里人都走了,温度舒适。慕一尝试切断所有野马脱缰般不断深入的思维,强逼自己陷入混沌,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但他最近的睡眠质量实在太差了,混沌中纷杂的画面和声音趁虚而入,差点就要将他淹没。
身体和思维瞬间变得警惕,他整个人也醒了。
他直起身,烦躁地按揉太阳穴,并不知道身边还坐了一个人,被惊了一下:
“你怎么不出声?”语气却是由于刚睡醒的原因显得轻柔。
席诺实话实说:“看你睡觉。”
慕一总能被他猝不及防地逗笑:“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席诺倒是没有真的承认自己有毛病:“你今天上午一直看我睡觉。”
慕一:“………你眼睛是长后脑勺上了吗?”
席诺:“可能是贴得比较近吧,我睡梦里也能感觉到你的视线缠绕在我周围。”
这话慕一没法接,因为它有理有据,确实也不是没可能。
席诺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玻璃小茶杯,一个保温杯,一个小勺子,还有几个装着干花的透明密封袋。
他将几个密封袋打开,由于茶杯比较小,他每样就只取了一朵,又加了两粒葡萄干,然后将保温杯里的水倒进去。
最后,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盒拼得非常复杂的水果拼盘。
慕一看得叹为观止,人和人之间的生活品质真是天差地别。
人家不仅觉睡得香,吃得也精致。
他觉得自己没必要看着坐着看席诺吃饭,起身就要走。
席诺再次精准的隔着外套握住了他的手臂,刚刚好把他整只手臂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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