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隐（2）

“子归，哥有点儿冷，要不咱进屋？”沈若弗把头埋在斗篷上，似乎在撒娇。

        “好。”秦子归依旧有求必应，“哥，上来吧。”

        秦子归站起来，转过身子，背过手，双手摇了几下。

        “来勒！”沈若弗满心欢喜的跳上秦子归的背，“走，快走，驾！”

        沈若弗像骑马一样骑着秦子归。

        秦子归用手拍了一下沈若弗的大腿。

        “哥，你老实点。”秦子归无奈。

        “我……”沈若弗的脸红的就如同元宵节家家户户悬挂着的灯笼，“我……哪有不好好……”

        “你哪都有。”秦子归挑了挑眉，“走了，哥，安分一点儿哦。”

        他的眉如同弯刀般锋利，挑起来就像是在挑衅，但好像又在撩拨人的心弦。

        沈若弗的脸越发红发烫了。

        我怎么这么不对劲？他……好帅…！我……好像有点儿……

        呸！沈若弗你是他哥，这是什么狗屁想法！

        沈若弗不敢再将看秦子归了，他发现他现在只要一看到秦子归，心中就好像有个小鹿在里面乱跑。他的思绪都被打断，只要一见到他，自己心里想的念的就都是他。

        沈若弗怀疑自己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沈若弗将原本埋在秦子归肩颈上的脸收了回去。

        秦子归很纳闷。

        “哥，你怎么了？”秦子归蹙起了眉，似乎十分不解，“是不是我惹你不开心了？”

        秦子归以为沈若弗这样，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挑逗。他知道沈若弗并不是个轻浮、随意的人，反而是个保守的人。

        他回头望了望沈若弗，他想看看沈若弗到底怎么了？可他一回头，沈若弗就迅速把脸甩了过去。

        “哥，我错了。”秦子归忏悔，“你有什么不开心别憋在心里，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不说话。”

        沈若弗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不是，你走你的。”沈若弗慌了神，“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沈若弗假笑了几声。

        秦子归发现了沈若弗的不对劲。

        “哥，你是不是生病了。”秦子归把沈若弗放下。

        秦子归想看看沈若弗是不是发烧了，他伸手去摸沈若弗的额头，又被沈若弗躲开。

        “哥，”秦子归郑重其事道，“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给你去拿药。”

        沈若弗被秦子归这副郑重其事道模样弄的一愣一愣的。

        沈若弗感觉自己的心情如同狗血的话本一般跌宕起伏。

        沈若弗说不出话。

        “欸！欸！”沈若弗被秦子归公主抱了起来，沈若弗双腿不停的“扑棱”着。

        “哥，我们进屋。”秦子归一脸认真。

        秦子归双手抱着沈若弗，从房檐上跳了下去。

        “哥你别怕，有我。”秦子归感觉自己说话的时候帅极了，可又有谁知道他刚才有多么害怕。

        秦子归是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跳下来的。

        沈若弗也吓得不轻。

        子归，怎么还练过轻功呢？

        “停！停！”沈若弗大呼小叫道，“快！放我下来！”

        秦子归十分听话的放下沈若弗。

        沈若弗的腿都是抖的。

        “你没事吧？子归？”沈若弗围着秦子归转了一圈。

        “没事儿。”秦子归强颜欢笑，“哥，走进屋吧。”

        秦子归拉着沈若弗进了屋。

        “你真没事儿？”

        “真的没事儿。”

        “好吧。”

        秦子归的屋子很小，小到只放得下一张书桌和一张床。

        “你就住这儿啊？”沈若弗大为震惊，“子归，你不嫌急得慌？”

        “嫌也没办法，”秦子归给沈若弗倒了杯水，“一会儿还要去睡觉，就不给你喝茶了，容易睡不着。”

        秦子归递给沈若弗装满水的小杯子。

        “好。”沈若弗喝了一口，“子归，今年腊月初八就是进京赶考的日子了，你准备好了吗？”

        “还可以吧，”秦子归给沈若弗拿了个用紫檀木做的小板凳，“哥，你坐着。”

        “哦。”沈若弗应道，“用不用我陪你去啊？”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儿，”秦子归婉拒。

        沈若弗见秦子归也没在说什么。

        沈若弗四处张望了张望。

        “子归，阿娘呢？”沈若弗放下茶杯。

        “我娘在下人房中，没有沈阁阳的允许，她不能出来。”秦子归不动声色道。

        “我就知道那老王八蛋没什么好主意！”沈若弗忿忿不平道，“子归你别怕，我帮你把阿娘救出来。”

        “谢谢你哥，”秦子归阴沉着脸，“不过，你去了应该也没用。”

        “我现在要做的，只有中探花、状元，才能救出母亲，她受苦了。”秦子归的情绪始终不高，每一字每一句仿佛都是用刀子在割自己的心。

        “子归，我可以帮你。”沈若弗拍拍肩膀，信誓旦旦道，“我可以帮你高中探花。”

        “怎么帮啊？”秦子归想笑却笑不来，“哥，你不用安慰我，我可以的。”

        沈若弗“啧”了一声：“我哪安慰你了？”他把两条腿盘起，一脸神秘道，“我可以让林老哥给你谋个官位。”

        “可行吗？”秦子归抬起头，眼中似乎留出期盼。

        “当然！”沈若弗有着十足的信心，好像在打包票，“我能骗你吗？”

        秦子归略微沉思了一会儿。

        “他可信吗？”秦子归问。

        “这……”沈若弗知道林公子这人风评不好，也就没那么决绝，“这种事情他还是可以的吧？”

        “我只要两个字，”秦子归的眼睛闪出猎豹似的侵略似的目光，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中，发出阵阵寒气，眼前的他不在是原本的沈子归了，他是秦子归，桀骜不驯的，如同看不穿的深渊。

        “可信。”

        “谢谢你，”秦子归收起那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恢复了往常一样的目光，“我会自己努力的。”

        沈若弗听的一愣一愣的。

        他这是拒绝我了吗？

        我没说错话啊？

        “你这是拒绝我了？”沈若弗蹙眉头，似乎很不解，“为什么？”

        “我没有拒绝你，”秦子归说道，“我会在需要的时候叫你的。”

        这话简洁且明了。

        我算是他成功路上的奠基石吗？

        如果是的话，我愿意。

        他这么想着。

        之后，两人就客套了几句，就没再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若弗只觉得现在的气氛很诡异。

        秦子归只是自顾自看着课本。

        秦子归已经被那家私塾开除了，原因还是因为邱禾的那件事。

        两家的关系因为秦子归而闹得很不愉快，为了补偿邱禾和沈府的经济来往，沈阁阳不得不让秦子归退学。

        沈阁阳虽不喜欢秦子归，但却很希望他成才，他也不想让秦子归退学，可利益当前，他这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是不会松手的。

        沈府之所以能这么繁荣，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沈阁阳在倒卖，邱徒从异国使者那里低价回收的烟草。

        这烟草成本低利润高，哪个商人看了不心动呢？沈阁阳也不例外。

        秦子归只能自学。

        对于课本中的知识他已经掌握的滚瓜烂熟的了，随便考个探花不成问题。

        他想做官，带他母亲，带着沈若弗开沈府，自立门户。

        可他做官却成了个难事。

        沈若弗从小就不爱学习，觉得学习太枯燥了，可他看着眼前为了中探花而努力的秦子归，心中却感触颇深。

        不行，我也要进京赶考！

        沈若弗这么想着。

        “子归，”沈若弗有些谄媚奉承，“我也想进京赶考，你说行不行？”

        秦子归先是一惊。

        “哥，我没听错吧？”秦子归不敢置信道。

        “没有，”沈若弗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是真的！我也想去考考！也想和你一样做个有志气的人！”

        “支持你，”秦子归给沈若弗加了个油，“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真的？”沈若弗眼中冒出了许多星星，“那，我们两个又可以在一起了！”

        “嗯。”秦子归不自觉的笑了一声。

        “不过，我得先走了。”沈若弗眺望了下远方的月亮，“不然一会儿该让我娘发现了，子归我先走了。”

        “嗯，我出去送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沈若弗前脚刚迈出门槛，秦子归就跟了过来。

        “听我的，哥。”他是那么坚定。

        “好吧。”

        秦子归送沈若弗出了偏房的门。

        沈若弗回到正厅自己的屋子后，就拿出自己已经落了灰的课本。

        茯苓刚好进来。

        “少爷，您今天这是怎么了？”茯苓一脸疑惑，“怎么想着学习了？”

        “瞧你这话说的，”沈若弗有点儿不满，“我怎么就不能学习了？你这死脑筋也不知道遗传了谁？”

        “少爷，你看的懂吗？”茯苓发出灵魂质疑。

        是啊，这几年我都没怎么好好学习，我根本看不懂啊！

        沈若弗小脸一皱，哭唧唧的看着茯苓。

        茯苓有点儿慌张，沈若弗露出这种表情不是有事求人就是有事求人。

        “要不……”茯苓立马打断沈若弗。

        “我可没那个本事啊。”茯苓道，“要不我帮你把二少……不是……沈子归请来”

        “别了，”沈若弗表示拒绝，“还是我自己来吧。”

        之后，茯苓也回去了，只有沈若弗一人点灯夜战、挑灯夜读。

        虽说没什么效果，但很助眠。

        一夜好梦。

        雄鸡啼叫，朝阳初升，一日已经过去，新的一日已经来临。

        沈若弗感觉自己的嘴角湿乎乎的。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口水流了一桌子。

        “咦！”沈若弗嫌弃的甩了甩手，“茯苓，几时了？”

        “巳时，隅中了。”茯苓从门外大喊。

        “哦！”沈若弗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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