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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前程


“以后几年里都要有忌口,忌酒、忌海腥发物……忌辛辣、油腻香燥、酸涩食物……”

        七苦和尚啃着半夏姑姑刚刚从小厨房端回来的黏豆包,边开方子边给姚贵妃细细交待着有哪些事项要注意。

        姚贵妃索性也在圆桌旁坐下,拿了笔将七苦和尚所说,一字不漏地一一记下。

        叶楚楚叼着个包子,站到姚贵妃的身后,边吃边探着脑袋往姚贵妃正写着的纸上看。

        就见她执笔挥墨,笔锋下走出的字迹娟秀工整,婉约中又带着独属于她自己的锐利锋芒,密密麻麻地在一小片纸上记着哪些调料不能吃,肉类基本都不能吃,哦对有的蔬菜也不能吃……

        啧啧,看得叶楚楚直摇头。

        “大师,你干脆直接告诉我皇娘,我四哥还能啃哪些草算了,这素的都快赶上你吃斋饭了——哎呀呀呀呀!”

        叶楚楚痛得一激灵,猛地一缩脖子捂脑袋,回过头——

        一身明黄色的常服还差半只袖子没套进去的允嘉帝,正黑着脸站在她身后,没套袖子的那只手还在她脑袋顶上扬着。

        身后跟着秦得寿并一溜的随侍,手里捧着朝服、冠冕、珠串……

        “没大没小!怎么跟圣僧说话呢?!”

        允嘉帝方才下了朝,便匆匆赶来钟秀宫。

        在正殿前的庭院里正溜达,等秦得寿从养居殿给他拿常服来把龙袍换下,就听见偏殿宫门吱呀开启,紧接着,钟秀宫的掌事宫女便迈步出来,一叠声的吩咐小宫女进去整理洒扫,又跨过庭院亲自从小厨房里端了早点出来。

        见到他时,半夏跪下行礼,说是圣僧施了一夜的针,现下已经将四殿下的病治好了。

        允嘉帝抬脚便要往偏殿走,秦得寿赶巧就回来了。他不耐干站着等随侍们磨磨唧唧地为他更衣浪费时间,便捞过外袍将人挥到一边,边自己换着边往偏殿走。

        谁承想才跨进偏殿大门,就听见小儿子活蹦乱跳又中气十足的嗓音对着圣僧胡咧咧。

        允嘉帝大清早因为朝会顺利结束,没人扯皮掐架带来的好心情,突然就消失不见,开始气不顺了。

        “哎唷,弥陀佛呀,不碍事不碍事,”七苦和尚笑着摆摆手,“小殿下活泼些是好事么~”

        三两口将手中的豆包啃完咽下去了,七苦和尚才又对殿中的一对父母一齐交待:“这四殿下的食物相克与胎毒都已尽除了,但他自胎中带出的弱症还需慢慢将养,不要劳身劳神,不要……咳。”

        说到这里,七苦和尚沉默了一下,才又抬手挠挠下巴,颇有些尴尬地说:“一纪之内,最好不要成婚……别失了童男元气。”

        允嘉帝将外袍穿好,对着七苦和尚双手合十,颔首应承道:“多谢圣僧救我皇儿性命。”

        姚贵妃也站起身再次行礼感谢。

        “哎呀,客气,客气啦——”七苦和尚显然是不太会应承这种客套场面,颇有些苦恼地摸脑袋。

        “——师父!师父!”

        无言小和尚的叫喊声远远地传来,紧接着,胖呼却灵巧的身影便随着叫喊声而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师父——我练过晨功啦,班班先生带我来找你!”

        蹦跶着跑来的小和尚看见七苦和尚身旁众人时,急忙刹住闸站下,一张肉嘟嘟的圆脸上不知是因剧烈跑动还是因为见了人多而害羞,红扑扑的,看着怪讨喜。

        小和尚朝着众人打稽首,“阿弥陀佛,施主们晨安。”

        “阿弥陀佛,无言小师傅早!”叶楚楚也双手合十,朝着小和尚打招呼。

        允嘉帝和姚贵妃也和善地朝小和尚笑笑。

        无言小和尚颇有些腼腆地蹭到七苦和尚身边,扯着七苦和尚的袖口站住,把头靠到师父身上。

        七苦和尚抬手抚在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上,“阿弥陀佛,那贫僧与小徒儿便向施主们告辞家去啦。”

        “……啊?这就家去啦……”无言小和尚闻言惊讶。他皱着脸,语气中满含着不舍,他刚认识了三个新朋友,也难得下回山呢……

        小和尚低头扯着七苦的袖子不撒手。酝酿良久,再抬脸时,一双眉毛耷拉成一个八字,溜圆的小眼睛眨巴眨巴,鼓脸憋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七苦和尚,就像是一只巴巴地讨食吃的小狗。

        正是十殿下殷珅的拿手绝活,活灵活现的,看得叶楚楚直乐。

        允嘉帝颇为尴尬地别过头,就有种自家破孩子带坏了别人家好孩子的感觉……

        七苦和尚倒是显得很高兴,抬手在小和尚脑袋上盘了一圈,而后笑眯眯地一点小和尚的鼻头,温和地问他:“怎么不高兴啦?”

        “……不想回山。”

        “那就先不回山,带你出去玩一玩。”

        “真哒?”小和尚惊喜地问。

        “真哒!”七苦和尚模仿着小和尚的语气回他。

        老大一个圣僧,弯着腰歪着头,对着小徒弟用小孩儿一般天真稚气的腔调说话,也不显得别扭傻气,倒是有一种简单和纯粹。

        看得叶楚楚也跟着开心,从前世到今生,七苦和尚都是她见过最干净又纯粹的人。

        “那我们走吧!”

        无言小和尚方才皱起的一张包子脸舒展开来,转过身眉开眼笑地朝叶楚楚打稽首,从袖中摸出一样小物件,而后伸手在叶楚楚眼前摊开,是一只手工不算精细的草编蝴蝶。

        “阿弥陀佛,殷珩小施主,这是赠与你的礼物,殷珅小施主和殷琛小施主的我先前已经在皇子所里给他们啦,替我向殷珅小施主和殷琛小施主道别好么?殷珩小施主再见!”

        “我会的,无言小师傅再见。”叶楚楚将蝴蝶收下,也笑着回答告别。

        她是真没想到,长大后那个满身煞气又英武严肃的将军,小时候居然软乎的像个甜馅儿包子一样。再一笑,馅儿都快淌出来了。

        那嘟出来的肉脸,看得人好想掐一把啊……快打住,这也是她的兄长。

        众人告过别后,无言小和尚便跟在秦得寿身后蹦蹦跳跳地往外走。

        七苦和尚背着手缀在最后面,路过正进庭院的陆太医时顿了一下,朝来人笑着点点头,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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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乘着凤撵带着浩浩荡荡的随侍队伍到达钟秀宫门前时,叶楚楚正陪着允嘉帝和姚贵妃在偏殿里看四皇子睡觉。

        虽说七苦和尚一早就和姚贵妃说明白了,四皇子施过锁命针,至少要再昏睡到第二日入夜时才会醒。

        但姚贵妃却是一刻都不愿离开长子,哪怕只是坐在床榻边看着长子安静躺着。可只要摸着长子的手,感受长子掌心的温度渐渐温暖起来,也足够她这个做娘的喜极而泣。

        “皇帝,”太皇太后扶着身边苏嬷嬷的手踏进殿门,“小六请七苦大师进宫救了小四,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哀家说一声。”

        允嘉帝起身迎上去,行过礼后,接替苏嬷嬷扶着太皇太后往内殿走,“皇祖母,小四一个晚辈,等他好了,让他去给您请安便是,怎好劳您辛苦走动。”顿了一下,又说道:“七苦大师治好了小四,已经出宫去了。”

        “哀家知道,”太皇太后嗔怪地看了允嘉帝一眼,再开口时声音又大了些,十分的中气十足,“哀家坐着凤撵过来,总不过要走殿中几步路而已,哀家这把未散的老骨头还是走得的!”

        “小六呢?快来让太奶奶瞧瞧!”

        “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姚贵妃迎出来俯身行礼。

        “太奶奶!”

        叶楚楚跟在姚贵妃身后,一展衣摆,跪下行礼请安。

        “孙儿给太奶奶请安。”

        “喔唷——小乖乖快点起来。”太皇太后伸手拉叶楚楚。

        叶楚楚顺着老人家的劲儿站起身,抬脸朝老人家卖乖地笑,边笑,边悄悄地打量着这位她前世时未曾有机会见过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是先皇文昭帝的养母,也就是那位献王的正妻。

        昔年文昭帝甫一登基,便列了献王一十五条罪证昭告天下,夺了他的徽号,另赐一个讽刺之意满满的“献”字。

        但文昭帝对于这位养母却是始终如一的敬爱有加,甚至奉养母为慈和皇太后。

        慈和皇太后从太/祖称帝建立大延之时算起,已是历经了四朝风雨。

        她曾辅佐初登位的文昭帝在乱世中稳定朝局,也曾在允嘉帝年少御驾亲征西南时垂帘听政,帮孙子把持朝政。其谋略与手段都不可谓之不高明。

        而如今叶楚楚带着好奇地抬眼看去,却只见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太太,朝她笑得慈祥又和蔼,就好像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里疼爱小辈的老祖母一般。只一双眸色清明的眼,还能依稀探得几分她昔年的风采。

        “小六哇,太奶奶听说你昨天出门调皮摔跟头咯,告诉太奶奶伤到没有啊?”太皇太后挥手把允嘉帝撇开,将叶楚楚拉到身边搂住。

        老太太眼神儿还挺好使,一眼就瞧见叶楚楚散乱的额发下微微泛着的红肿,干燥又温暖的掌心抚在叶楚楚的脸上,“喔唷,太奶奶的小乖乖疼不疼啊?”

        “回太奶奶,孙儿抹过药了,不疼的。”

        “不疼就好,”太皇太后搂着叶楚楚往内殿走去,“我们小六啊,友爱兄长,这回救了你哥哥呢,你父皇有没有赏你啊?”

        “嘿嘿……”赏了一百五十遍《孝经》算么。

        叶楚楚扶着老人家往殷瑨的床榻边走。

        她前世并未见过殷珩怎么与祖辈的老人家相处,也就吃不准现下到底是该打蛇随棍上的撒娇卖惨还是该怎么的,便只好嘿嘿的傻笑两声混过去。

        “你不说太奶奶也知道,你爹肯定罚你了!”太皇太后嫌弃地瞥了一旁张开手护在老太太身后跟着慢慢挪步子的允嘉帝一眼。

        “他就这个鼠胆!小时候离开人一步都要哭不唧唧儿的,抱他出个泰康宫嚎得跟要杀了他一样!还是咱们小六好,随你爷爷……”

        “你爷爷当年啊……胆子大呢,小小年纪还出门去闯过江湖呢。”

        话语间,叶楚楚扶着太皇太后在殷瑨床榻前的椅子上坐下,听了老太太的话偷偷往允嘉帝那边瞄——

        想象不出哭唧唧的允嘉帝……正巧撞上允嘉帝瞪过来的目光,叶楚楚连忙转回来,表情郑重肃穆地直视前方。

        太皇太后伸手握住殷瑨垂在身侧的手,另一只手则在锦被上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就像是哄孩子睡觉一样。

        老太太看着床榻上沉沉昏睡着的殷瑨,长叹一声,“我们小四啊,吃大苦头了……”

        良久。

        “皇帝啊,”太皇太后稍稍太高了声量,“宫中有些猫儿的爪子,要定时剪一剪。”

        “不然这今天一个食物相克,明天两个宫女闲聊,大后天你殷家的江山也可以换人坐啦……你是比你父亲的子息要盛一些,但也架不住这么祸害,知道了么?”

        “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儿省的了。”允嘉帝乖乖点头。

        “省的就好……静怡,来。”太皇太后伸手朝姚贵妃招呼。

        “太皇太后。”姚贵妃走到老太太跟前,俯下身行礼。

        太皇太后拉住姚贵妃的手托在掌心,轻轻拍了拍,“是哀家对不住你,算算时日,小四遭算计,是哀家出门礼佛那段时间吧?你掌着宫务忙里忙外的,还要帮哀家打点行李,这才……唉,你有什么要求,就跟哀家提。”

        “太后……”姚贵妃抿了下唇,短促地呼吸一下,而后突然朝太皇太后跪下,“皇祖母,臣妾……确实有个请求……”

        她低垂着头,眼睛不住地眨着,而后又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狠狠地闭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太皇太后的眼睛说:

        “七苦圣僧说,四儿……与佛有缘。”

        !!

        叶楚楚怔了一瞬,然后便紧挨着姚贵妃跪下,“七苦……圣僧,确实是这么说的。”

        她不知道姚贵妃为何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与佛有缘。

        这四个字放在一个皇子身上,那就相当于是断了殷瑨再往前进一步的全部念想。

        这世上把从古到今的历代王朝数一遍,除了西南那边从前有个拿出家当祖训的大理皇室之外,再没哪个皇帝是兼职做了和尚的。

        叶楚楚偷偷抬起脑袋往上看。

        就见允嘉帝已是气急了,面无表情,阴沉沉的,一眼不错地盯着姚贵妃。

        而姚贵妃,则白着一张脸,浑身忍不住地微微颤抖,却是倔强地抬着头,与允嘉帝对视着。

        正待允嘉帝开口要说话时,太皇太后长叹了一声,开口道:“罢了……小四既然与佛有缘,那便陪哀家礼佛吧。”

        说着,太皇太后扭头看向允嘉帝,“皇帝,你觉得可行吗?”

        允嘉帝又略略沉吟了一下,才整理好表情笑着道:“皇祖母若不嫌这孩子吵闹,自然是极好的。”

        整个偏殿里安静极了,只余众人的呼吸声或沉重或缓慢又或急促地响起。

        允嘉帝又稍坐了一下,站起身说要回养居殿处理政务,叶楚楚也顺势站起来要送他。

        临抬脚前,允嘉帝瞪了叶楚楚一眼,随即无可奈何地按下一口气,“《孝经》改成五十遍,但要记得抄,限十天之内交上来……今天就放你休整一日,明天给朕滚回辟雍宫上学去。再敢旷课淘气,仔细你的皮!”

        说罢,又好似很不甘心一样,打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虽说天子不得朝令夕改,但朕保留你罚抄翻倍和打板子的旨意。”

        叶楚楚立时一张脸皱成一团,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你这不是朝令夕改是什么?

        上辈子也没见过她这个前公公这么小儿心性啊……

        这是在姚贵妃那里吃了亏,跑儿子这儿来找补吗?!

        “去!该干嘛干嘛去!少吓唬哀家的乖乖!”太皇太后气得要撵人了。

        ……

        “静怡啊,委屈你了。”

        等允嘉帝带着秦得寿并一众随侍浩浩荡荡地离去,太皇太后摆手示意苏嬷嬷将宫门关上,这才又开口说话。

        姚贵妃面色惨白,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闪烁,颗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太后娘娘……”

        “来,这儿没别人了,坐下,咱娘儿俩坐下说,小六也坐。”

        太皇太后牵着姚贵妃的手将人拉到她身边坐下,“哀家与七苦大师……也算旧相识,七苦大师医术甚好,小四必然已是无恙了。”

        “哀家向你保证,”说着,太皇太后在姚贵妃的手上拍拍,让姚贵妃抬起头看着她。

        “虽然小四以后养在哀家身边陪哀家礼佛,断了前途。但请你放心,哀家会护着他长大,就像当年我护着先帝一样……我也会用心好好教养他,他绝不会比旁人差的。”

        “臣妾多谢太后娘娘……”

        姚贵妃又跪下要行大礼,将老太太吓得一蹦,“喔唷你这是要做什么,小六啊,快把你娘扶起来。”

        叶楚楚上前一步将姚贵妃搀扶起身,顺着太皇太后指的位置将人放下。

        太皇太后又仔细地看了会儿睡着的殷瑨,拉着姚贵妃再三安抚叮嘱,还拿七苦和尚留下的创伤膏给叶楚楚细细上了药,这才又坐着凤撵离开。

        叶楚楚将太皇太后送出钟秀宫再回来,就见姚贵妃又是回到了昨夜里维持了一整晚的动作——坐在椅子上一眼不错地看着昏睡的殷瑨,便过去想劝人去休息。

        “皇娘——”

        “阿珩回来了?”姚贵妃像是突然被惊醒一样颤了一下,而后抬起头看向叶楚楚,秀美温柔的面庞上满是脆弱苍白。

        “你昨天出门受了伤,又陪着你哥哥熬了一夜……你父皇今天不是放了你假吗?快回皇子所休息去吧……”

        “娘亲也该休息才是,娘亲昨夜里还亏了满满一大碗的血呢,更该好好将养才行。”

        可姚贵妃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偏殿,最后叶楚楚没了法子,只得让半夏姑姑带着人往四皇子的偏殿里又搬了一张床榻过来,正对着殷瑨的床榻。

        这才扶姚贵妃过去躺下,行了礼后告退。

        才出了钟秀宫的大门,叶楚楚突然停下脚步。

        “主子?怎么了?”身后何顺轻声问道。

        “何顺儿,”叶楚楚抬手揉眼睛,“爷熬了一夜困得慌,这会儿子快看不清路了,你来扶我一把。”

        困是真的困了。但要说叶楚楚困到看不清,倒也不至于,主要是——

        要她从钟秀宫走到皇子所还好说,但进了皇子所又该往哪边儿走呢?

        她再了解殷珩那厮的言行举止,但也不至于掐指一算连他未出宫建府时住哪儿都能清清楚楚啊……叶楚楚站在原地晃悠着就要往地上倒。

        大太监何顺连忙上前一步将六殿下扶住,把人大半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将扶着往皇子所走去。

        说来叶楚楚也确实是从打在元嘉朝重新睁开眼起,脑中的弦就一直紧绷着没松下过。

        就不说昨夜里驱毒时有多费神了,她还被允嘉帝连着吓了两回……现下里也确实是困得紧,被人半扛着走又不费力,叶楚楚半眯着眼,原本的装睡,装着装着也就变成真的睡着了……

        朦胧间,叶楚楚感觉到何顺停下了脚步,面前还有人在说话。

        嗡嗡嗡的,吵得她头疼。

        “何顺儿?……怎么停下了……”叶楚楚睡眼惺忪,勉强挣扎着掀开眼皮往前看。

        这一看不打紧,瞬间她就精神了。

        她上辈子的丈夫,让她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的仇人,三皇子殷琪,正站在一处院落的门前,一脸殷切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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