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夫人出手教训

　　徐嬷嬷气的想再甩她一巴掌，谷笛灵活躲在陆景序身后撒娇。
　　“景序，她打我，你看都出血了，快帮我教训她。”
　　平日里陆景序对徐嬷嬷很是尊敬，当下难以抉择，一边是乳娘，一边是挚爱。
　　“世子让开，你看看她都说些什么，你还想抬为平妻，她配吗？！”
　　“景序，对不起，是我太笨了不懂这些规矩。”
　　面对乳母得咄咄逼人和谷笛得道歉，陆景序心软得一塌糊涂，立即做出抉择。
　　“笛儿她第一次不懂规矩，我会慢慢教，您且退下吧。”
　　“你当真要护着她？”老夫人的声音从徐嬷嬷身后传来。
　　“祖母，你信我，笛儿她很聪明，肯定一学就学会。”
　　见状，徐嬷嬷一言不发退至老夫人身后，冷冷看着陆景序，失望至极。
　　这表情看得陆景序心中难受，第一次反思是不是对谷笛宠爱太过头了，就连乳母也不理解自己。
　　江舒离眼底同样闪过一抹失望，对陆景序的认知更进一步。
　　“叙哥儿，因她闹得家宅不宁你可心安？”
　　定远侯夫人不可置信看着他，彷佛第一天认识自己儿子。
　　陆景序嘴唇紧抿，面色微白，没有搭话，在他看来谷笛赤诚真实，比一些虚伪的人好多了，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乐，何况她还救过自己。
　　亲情与爱情，当真不可兼得吗？
　　“滚，别让我看见你们碍眼。”
　　老夫人怒骂但语气平静，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陆景序拉住谷笛的手，转身离去。
　　“撤了重上一桌吧。”定远侯夫人发话。
　　经过陆景序和谷笛，几人都已没了胃口，菜都没动几下，最终不欢而散。
　　临走前，老夫人将江舒离叫住，示意递给她一份请柬。
　　江舒离接过一看，是定安郡主的生辰宴，日期就定在几日后。
　　“让人订做几身衣裳，过几日你与祖母一同赴宴。”
　　定安郡主的大名她有所耳闻，隐约记得还是母亲未出嫁时的手帕交，当即应了下来。
　　“祖母知你不是争抢的性子，但是叙哥儿的事你还得操心些。”
　　江舒离懂得，她与陆景序没有感情老夫人不强求，可谷笛行为太过异类，得多关注教训一番。
　　江舒离从老夫人院中离开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望舒阁。
　　想来老夫人会帮她备好送与安定郡主的生辰礼，可安定郡主毕竟是母亲的手帕交，自己挑选了礼物才算心诚，不负母亲与她的情谊。
　　她吩咐晚秋和临夏拿来嫁妆账本，那日只匆匆看一眼，见数量对上之后便没有时间再看。
　　还有楚家为她添的嫁妆，都还没有清点。
　　江舒离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账本暗自哀叹，前世这份嫁妆落在江知鸢头上，让她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
　　只可惜陆景序一心扑在谷笛身上，对她厌恶至极，她自己也没本事接过老夫人送来的铺子。
　　名下产业入不敷出不说，母亲的嫁妆很快就被她败光了。
　　“小姐，这整整一摞的房产地契都是夫人留给您的。”
　　账目中多数都是金银珠宝，看的几人眼花缭乱，其中最为瞩目的还是那几页纸。
　　数十间营收不错的铺子，房产位置极为优越，皆是富庶之地。
　　更别提像酸枝三屏风罗汉床、美人榻、各式各样的琴桌、书桌、八仙桌，金丝楠木做的书柜、楠木多宝格等等。
　　江舒离摩挲手中绣鞋，那是母亲为她出嫁亲手绣的，那时她还小，不知道合不合适，因此绣了好多双不同大小的鞋。
　　她泪眼婆娑，晚秋和临夏二人再一旁很是心疼。
　　“若是大夫人还在，小姐在江府也不会过苦日子，大夫人更不会同意你嫁到侯府。”
　　“本来世子风评名声就不好，喜爱谷笛人尽皆知，大夫人肯定会为您撑腰。”
　　晚秋打抱不平说道，她家小姐过的太苦了，要是大夫人在世，加上楚家，怎么会让小姐嫁给一个纨绔，导致夫妻不和睦。
　　“我与你二人多次说过，日后这种话莫要再提，再怎么说世子也是我的夫君。”
　　“我虽不要求他喜爱，也不在乎他所谓的爱，但不能落人把柄，谨言慎行为重中之重。”
　　晚秋恭顺应下，开始反思自己，小姐待她们太好了以至于口无遮拦，她要时刻记得小姐的话，不能给小姐惹麻烦。
　　只剩下临夏一人还在那撅嘴小声嘟囔，江舒离毫不在意，继续清点嫁妆。
　　前世她与陆景序没打过几次交道，对他身边的可人儿不甚了解。
　　但也听说过谷笛古灵精怪，时常说出比较奇怪的话，世子护着没人敢怪罪，这点她已经见识过。
　　不过谷笛确实有些真本事，前世她想出制冰的法子，在达官贵人之间流传，解决夏日燥热和果蔬保存不当等问题，深受喜爱。
　　传到皇上耳边，给了她不少封赏，同时为自己积攒不少人脉，不乏宫中妃嫔。
　　受到气候等影响，只有北疆冬日下雪才有冰，北疆气温低，当地人想了法子储存冰块储存到夏天。
　　但北疆距路途京都极为遥远，且不说运输条件有限，离开北疆几日便会化成一滩水，而且需要用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在交通不发达的时代运输成本极高。
　　别说从北疆运冰，就算从附近城池运输货物、吃食等都得富庶商户才能出得起本钱。
　　由此可知，冰块在夏日极为稀有。
　　就事论事，谷笛虽蠢，可当初能想出且主动献出制冰方子，属实值得赞叹。
　　江舒离不知，前世谷笛确实拿出了制冰方子，只不过是被多家逼迫，手中护不住，为了面子上好看才说是主动献出，搏了个好名声。
　　京中世家众多，定远侯府并非一家独大，要想藏着掖着一家吃下这块蛋糕，也得看其他世家乐不乐意。
　　恰巧前世江舒离在祁家看见过制冰方子，还曾用这方法做了不少冰，因此较为了解配方用量。
　　她搜刮脑海中的记忆，让晚秋拿来纸笔，将配方完整默写下来。
　　【备一大一小形状样式相同的器皿，先将大器皿中注满水，再将小器皿放置大器皿中，确保水能够没过小器皿。】
　　【往其中放置硝石的同时不断摇晃器皿，片刻后，便可变为冰块。】
　　晚秋临夏二人开始没注意，还以为小姐想记录嫁妆。
　　偶然瞄到一眼后心生好奇，看着不像药房更不像食谱，于是开口问道。
　　“小姐，您写的什么呀。”
　　江舒离神秘一笑，并不作答，随着字迹干涸，晚秋二人窥见全貌。
　　“制冰？”晚秋惊呼出声，接着反应过来双手捂住嘴，见四下没有其他人这才放下来，小声问道。
　　“小姐，这，这真能制冰？”
　　她瞪大双眼，不是没有人试图制冰，但是都失败了。
　　太上皇曾经还命人研制制冰的方法，大张旗鼓建造制冰坊，拨了不少银两，还因此砍了不少人的头，皇帝即位后，这件事就搁置下来，无人接手，制冰坊也由此荒废。
　　江舒离将纸折起，装入信奉中，“行于不行，一试便知。”
　　她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决定明日带着这方子去出家一趟。
　　前世谷笛受不住生意，一是她过于注重自身名利，急切想要彰显自己的聪明才智，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能制冰。
　　二是她觉得背靠定远侯府这颗常青树，量别人也不敢跟自己抢生意，因此肆无忌惮，将冰块价格太出新高度，可惜在重利之下低估了人心。
　　江舒离一人自然也守不住，但若是借楚家的手推出来呢，若是做皇家的生意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即便传承百年的世家也不敢抢皇家的生意，那不是明目张胆告诉世人想要造反。
　　江舒离的计划中还有一环以及重要，想做皇家生意，最好还得有皇家之人做担保。
　　可以借助定远侯府的威势，此时要是有安定郡主的助力，事情将会更加稳妥。
　　“明日出去打听打听安定郡主的喜好。”
　　安定郡主见惯了金贵玩意，那就只能从小爱好入手，什么猎奇送什么。
　　生辰礼不在贵重，更在意义。
　　“是。”晚秋临夏双双对视一眼，直觉告诉她们，自家小姐肯定要做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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