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狐媚

　　次日清晨。
　　江舒离特意起了个大早精心梳妆打扮打算请安过后回楚家。
　　从老夫人院子中出啦，没想到与谷笛打了个照面。
　　老夫人不许谷笛进院子，想来应该是在这等陆景序。
　　她见江舒离过来一言不发，上下打量了一遍，突然嗤笑道：“原本以为你不争不抢，不在景序面前晃悠是知道他不喜欢你，没有自讨无趣。”
　　“今个儿好一番捯饬，明显就是想勾引景序，我看你是小三当过瘾了吧。”
　　“大胆，你怎敢如此跟夫人说话，还不跪下道歉！”
　　临夏叱责，她一直看谷笛不顺眼，眼下谷笛说话带刺，言语之间将自己比作青楼女子，竟然用上勾引一次，当真粗鄙。
　　“自己的青楼出来的狐媚子就以为世上所有人跟你一样，我家夫人是江家女儿，大家闺秀，怎可与你相提并论。”
　　谷笛最恨别人拿青楼说是，又不是她想选的。
　　“你一个当奴婢的倒是伶牙俐齿，你们既然把身份规矩看得那样重要，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犬吠，当心我叫世子把你发卖出去。”
　　经过这几天，谷笛被陆景序耳提面命，连哄带教的让她注意言辞，本想再搬出人人平等那一套，想起陆景序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就是身份地位嘛，她好歹也是陆景序的正牌女友，一个奴婢还是教训的了的。
　　想到这，她得意洋洋，“我说，我跟你们不一样，不用你下跪，你给我道个歉，我就不跟世子告状怎么样。”
　　到底是世子护着的人，临夏没办法直接教训，但也气得很，恨不得把谷笛撕碎喂狗。
　　“谷姑娘，我是世子十里红妆明媒正娶的妻子，且不说我如何装扮与你与他都无关，就说我要是真想勾引，那也是夫妻之间的情趣，轮不到你一个未过门的置喙。”
　　“还有，临夏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丫头，即便是世子也不能随意处置，更轮不到威胁。”
　　江舒离语气淡淡，常年跟在她身边的临夏知道，小姐明显是动了气，指不定心中琢磨法子收拾谷笛呢。
　　谷笛再蠢也能听出来江舒离再贬低她，奈何江舒离说的都是事实，她一时间哑口无言，说不出反驳的话，被气的面色铁青。
　　“除了以身份压人，你还会做什么，怪不得世子讨厌你，哼，再怎么打扮也是黄脸婆。”
　　“想想你日后要在侯府蹉跎岁月，还真是替你可怜呢。”
　　谷笛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世子的喜欢，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
　　再过两年她就是老女人，景序碍于压力不能休妻，可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要景序不碰她，生不出子嗣，不信不能休妻。
　　“日后之事就不劳烦谷姑娘烦忧了，谷姑娘还是操心操心怎么进侯府大门，为自己博得名分吧。”
　　“你懂什么，我和景序是自由恋爱，我又不图名分，跟你这种势利眼说不通。”
　　江舒离顿觉好笑，不图名分还娶什么平妻，“哦？那谷姑娘就安心做外室。”
　　“你！”谷笛被气得跺脚，外室跟小三有什么区别。
　　“让让让让，好狗不挡道啊。”
　　临夏伸手扒拉谷笛，好让自家小姐走过去，还特意回头朝谷笛做鬼脸吐舌头，这下谷笛更气了。
　　刚行了几步的功夫，身后陆景序怒气冲冲走来，强硬拉住江舒离使与自己面对面。
　　江舒离扶额，想着今天出门是不是没有看黄历，接二连三碰见不想碰的，真是阴魂不散。
　　“世子有事？”
　　她语气舒离，像是二人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刚和谷笛发生冲突，他就追上来，哪里可能不知道所为何事。
　　“你都坐上正妻的位置了，为什么还要欺负笛儿？她那么单纯美好，都被你吓哭了！”
　　真不知道世子是真傻还是装傻，江舒离心中腹诽。
　　“要是谷姑娘这般容易泣泪，实在不能见人，世子不如学学金屋藏娇，你二人也不用被叨扰。”
　　“刚才是谷姑娘先行辱骂，我不过述说事实，何来欺负一说？”
　　以江舒离的身份，并不会向陆景序过多解释，何况还是为了一个没进门的女子。
　　她身后的临夏不一样，叽叽喳喳就将刚才的事复述一遍，可谓声情并茂，以为亲临现场。
　　“我们家小姐貌若天仙，就说容貌才情，在全京城贵女中都排得上名号，不知怎么就跟狐媚子三个字沾了边。”
　　“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谷姑娘没人教养都理解，可出门丢的是世子您的脸，连跟着我家小姐都要受诟病。”
　　“小姐嫁进侯府不说享福，也不能任由别人嚼舌根子。”
　　陆景序在了解事情原委之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感觉脸颊都热腾腾的。
　　临夏话糙理不糙，就说京城贵女，确实没有几个在容貌上能赶得上江舒离的。
　　经过这么一提醒，陆景序不自觉落在江舒离脸上，以往她妆容淡淡，总穿素衣，今日一反常态施加粉黛，步摇随其说话晃动，好一副赏心悦目的美人图。
　　他面颊微红，突然发觉二人距离过近，忍不住退后几步，依旧嘴硬开口狡辩。
　　“那你也不应该那般说她，笛儿就是小孩子心性，你是主母，让着她些又何妨，反正以后你们二人也是要和睦相处的。”
　　江舒离真想扒开陆景序的脸皮看看到底有多厚，眼皮抬都不抬一下回道：“谷姑娘的世子的相好，不是我的相好，我何须包容她。”
　　“世子也知道如今我是侯府主母，祖母还给了我掌家权，也就意味着侯府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经过我手，实在没时间参与到你们的情爱之中。”
　　“您有质问我的功夫，不如去哄哄软娇娘，教她些规矩，万一再给祖母身体气出病来可不划算，带出去也丢人现眼，让同僚嘲笑。”
　　想起同僚背后对自己的嘲笑和京城风言风语，陆景序自知江舒离说的有些道理，但他又舍不得责怪笛儿，只能硬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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