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毕业考试

情况危急，看到赵立诚被人挟持，一把□□顶在他的太阳穴，薛临心里顿时揪了起来，整个身体都绷紧了。卫戍司总督被人挟持，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可这事情偏偏就这么巧合，发生在自己眼前。薛临一面紧张怕他出事，一面暗暗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能轻举妄动。

        窗帘随风翻飞，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泻而下，照在两人的脸上。被挟持的男人好似并不慌乱，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睛里充满了镇定，直直地望着拿着枪对准杀手的人，那神情好像在说：“我相信你”。

        “你是什么人？”薛临双手持枪对准杀手，眯起眼睛道：“我不管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马上放人！”

        那杀身着黑色夜行衣，上半张脸带着面具，下半张脸蒙着黑布，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黑色的眼珠浓如墨汁，正如受到威胁的蛇蝎，冷冷地看向薛临。

        此刻，薛临的大脑正在飞速旋转，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下赵立诚。总督府守备森严，这杀手竟然可以悄无声息地闯进来，避过警卫的眼线，必然是个极有能力的高手，不论他是哪方派来的人，肯定来者不善。

        警卫全部都守在楼下，二十四小时轮岗，但如若大声喊叫惊动他们，到时候杀手面临更大的威胁，说不定会对赵立诚不利。心念电转之间，薛临决定先安抚对方，进行谈判。

        “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想要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千万不要伤害总督！”薛临厉声道。

        此时杀手也有了反应，眼睛盯着薛临冷冷道：“把枪放下，踢过来！”此人的声音极为低沉，像是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现在交出枪无非是让自己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但薛临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即便只是北区的卫戍长官，当危险来临时，也应该保护好全城的人，即便那人是自己的上司也不例外，于是义无反顾道：“好！”说完，便把枪扔在地上，踢到了杀手那边。“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挟持的是卫戍司总督，楼下布满了警卫，你若是伤了他，不要说平昌城，连这个总督府都出不去，我愿意跟他交换。”

        听到他这么说，赵立诚的眸子更深了深，深邃的五官在惨淡的月光下愈发显得阴沉。

        杀手沉默了片刻，道：“好。”说着他推了一下赵立诚，枪却还是一直指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薛临，“过来。”

        薛临定了定心，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向杀手走过去，抬眼的瞬间却对上了赵立诚的眼睛，而对方也在望着他。

        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站在窗前可以阻挡月色，双腿笔直修长，只需两三步便可离开杀手的束缚。以他的身手，甚至可以趁着换人的机会，逃出这个房间，但迟迟没有动作。

        杀手语气不善的催促道：“快点！”枪口指着赵立诚的后脑。

        薛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疑惑地看着他，非常的担心。而对面的男人似乎也看出了他眼中的询问、紧张和忧虑，眸光微闪，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好像在让他安心。

        终于，赵立诚迈开了步子，缓缓地向薛临的方向走去。因为身高比较高，屋里本来就没有开灯，靠近的时候遮挡了光线，薛临感觉眼前一黑，随即发现那杀手的眼睛似乎在向后瞥，没有持枪的那只手也背到了身后，好像在摸什么。

        看着他的动作，薛临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心想道：“难道他还有同伙在外面？”这个杀手虽然挟持了赵立诚，但迟迟没有动手，而此时他正分神，无疑是最好的机会。但顾忌着顶在赵立诚头上的那把枪，枪已经上了膛，轻轻扣动扳机，不消一秒就可以要了赵立诚的命，犹豫了片刻，薛临还是没有动手。

        薛临继续向前走，和赵立诚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发现杀手的眼睛陡然变得冰冷，持枪的手也有了动作。他大叫“小心”，一边打算推开赵立诚。

        电光火石间，身旁的这个男人明显比他快了一步，但没有逃跑，而是一把揽过薛临，把他扑倒在地，抱着他顺势滚到了床后，躲过了子弹。

        还不等镇定心神，薛临便听到一声巨响，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探头去看，只见原来站在窗口的杀手，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地的玻璃碎片在月光下闪着别样的光芒。

        这一晚上可谓是惊心动魄。回过神来，薛临发现赵立诚还压在自己身上，一只手垫在自己的脑袋下面，一只手撑着地。而两人穿的都是浴袍，赵立诚的倒还好，自己身上的已经是凌乱不堪，半个上身都快露了出来，就连那刀疤组成的纹身也袒露无遗。

        这姿势实在有些尴尬，薛临拢了拢衣服想要起来，看向眼前的赵立诚，发现他的目光似有些躲闪，眼中含着落寞。

        待两人重新站定，薛临道：“总督没有受伤吧。”

        转瞬之间，赵立诚已经收敛好神色，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总督没有受伤就好，这是属下的职责。”薛临凝视窗边，正色道：“只是不知道那杀手有何企图。”

        楼下的警卫听到窗户破碎的巨响，都纷纷冲了上来，进到房间看见薛临和赵立诚两人并肩而站，窗户整个碎掉，玻璃碴子一地，风正不停地灌进来。

        为首的一名警卫见状，立刻躬身道：“属下失察，总督没受伤吧？”

        赵立诚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冷道：“今日多亏了薛长官，我才平安无事。”

        “那薛长官没有受伤吧？”

        薛临道：“我也没事，只是让杀手逃掉了，留下祸患。”

        “是是，总督和薛长官无事就好，这次是属下失察，没能保证总督和长官的安全……”

        警卫话还没说话，赵立诚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道：“啰嗦什么，知道杀手跑了还不去追查，等着我教你们吗。”

        闻言，警卫有些紧张，把头低的更低了，领了命就出去了，剩下的人一小部分留在房间打扫，另一部分跟着薛临和赵立诚去了楼下。

        回到书房，赵立诚发现桌上有些东西似乎被移动过位置，走进看，原来是一份文件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散在桌子上。拿起来看，是一封电报。

        电报上写着“回归计划已经启动，深水计划失窃，据查流入平昌城，派狐狸前去阻断。以上为截获的敌方电报，不知何意，恐敌方对平昌城不利，望赵总督悉知。”

        这份电报是从北面的建安城发过来的，看完，赵立诚面色阴晴不定，道：“刚才的杀手，估计是冲着这份电报来的。”

        薛临眯起眼睛，疑惑道：“这上面提到的‘回归计划’和‘深水计划’是什么？‘狐狸’又是谁？”

        话音刚落，一警卫敲门进来道：“报告总督，总统请您过去一趟，车已经停在门外了。”

        现在仍是深夜，如此匆忙，想是总统那里已经知道了总督府进了杀手，又或者是也收到了这封电报，除了这两件事，薛临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如此匆忙。

        “知道了”，赵立诚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淡淡道：“这平昌城，怕是要变天了。”

        军校操场

        漆黑的水泥操场被照得犹如白昼，集结了一批学生，一个教官模样的人站在主席台上，炯炯的目光穿透黑夜，扫视着底下的学生。

        “这么晚紧急集合，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宣布。”说着，教官话音一顿，“明天将进行本届的毕业考试，而此次的考试，不再使用往年的形式！”

        话音一出，地下所有学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怎么会是明天，也太突然了吧。”

        “变换考试形式？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样突然，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教官大吼一声：“安静！”然后继续道：“你们的测试，由大总统赵石川先生亲自出题，在以往笔试的基础上增加了一项实战，两两结合组队，抽签选择搭档，最先完成任务的，视为第一，顺次排列，实战成绩将以百分之七十的比例计入总成绩，听明白了吗！”

        台下一片鸦雀无声，如此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所有人的困意都消失殆尽，只盼着能有个好搭档。

        一旁有人抱着一个黑色大箱子走到学生面前，学生们每人抽一张，抽到相同数字的，则视为一组。

        随机组合，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褚楚看着自己抽到的数字——“4”，撇了撇嘴，心道：“好不吉利的数字”。

        已经有人开始寻找自己的搭档了，可褚楚只想等着，懒得寻找，等到最后剩下一个，那便是自己的搭档了，于是抬头漫无目的地看起天空。

        星河璀璨，夜色入怀。数不清的星子镶嵌在夜空中，仿佛闪亮的宝石散落在黑色天鹅绒布上。一阵微风拂过，月亮出来了，天空不再黑的如墨一般，天上几片云朵浮动起来，点点星光又化作江上渔火，若隐若现。

        正当褚楚看得入迷，就听见身旁响起一个轻轻的声音，轻的不知道是有人在耳边说，还是被风送过来的。

        转头看去，只见一瘦瘦高高，明眸皓齿，带着明亮阳光的笑容的男生站在她面前，试探的问道：“请问你是四号吗？”他的头发似乎有些长了，风一吹露出光洁的额头。

        “是。”褚楚拿出随意放在口袋里的纸条，两张纸条上赫然都是“4。”

        “你好，我叫沈南辰，是你的搭档。”沈南辰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修长。

        褚楚也大方的伸出手，握了上去，“你好，我叫褚楚。”

        “好了，既然都找到自己的搭档了，下面我要宣布考题！”台上的教官声如洪钟，一声便能震醒黑夜，学生们重新排列战队，和搭档站在一起，静静的等待着宣布考题。

        “这次的考试题目有两个，第一个题目是……”，教官刻意拉长了声音，好像开奖前的悬念，“抓捕间谍。”

        “抓捕间谍？……”

        “什么间谍？……”

        话音刚落，台下便是一片小声议论，对于这个题目，大家都非常难以理解。

        “安静！我解释一下，据刚接到的消息称，卫戍总督府刚刚遭遇了杀手袭击，推测是东瀛间谍，故大总统有令，成功抓到间谍的小组便可加分！”

        台下又有学生问道：“那第二个题目是什么？”

        “第二个题目等你们完成了第一个题目后，方可知晓。”

        ……

        “这次的题目听上去难度挺大，你有信心吗？”沈南辰小声道。

        褚楚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道：“当然有，你呢？”

        “嗯……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沈南辰似乎笑了一下，转瞬即逝。

        这时，台下完成了一波讨论，有一位学生举起了手，道：“教官，那这次的考试是不是很危险？”

        这个问题问到了点上，教官严肃道：“是的，抓捕间谍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任务，它不同于你们以往的测试，你们面对的是真正的敌人，生死一线……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退出这次考试，但那就要离开学校。”教官顿了顿，“现在，如果有想退出的，可以举手。”

        台下的学生面面相觑，一共三十八人，没有一个人举手，目光逐渐从不安变成了坚定。

        教官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考试从明天开始，你们可以自由地出入学校和平昌城，为期五天，希望五天后可以看到你们平安归来。”

        这场简短的考试前动员匆匆忙忙地结束了，有很多小组已经回去收拾东西去了，这次的实战具有很大的危险性，故而军校给每个学生都配备了枪支弹药。眨眼间，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褚楚和沈南辰一组。

        “咱们现在要干什么呢？”沈南辰道。

        褚楚仰天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只觉困意袭来，“好困啊，先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说。”

        “你不担心其他小组捷足先登吗？”

        “不担心，找间谍哪有这么容易，多了这一晚上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养足精神，你也回去睡觉吧。”说完褚楚就自顾自离开了，看样子确实是一点也不着急。

        沈南辰似乎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队友，有些惊讶，在原地愣了片刻，也只好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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