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带大灰

这话说出口，林晚晚究竟有多寒心，可能没人能够感受到，石老二眼睛里的光都往下暗了几分，只不过，这种不忍心对林晚晚来说毫无意义。

        这个时候心软，就是施舍，她林晚晚不需要。

        “我与张王氏当街打起来，是因为她说我偷了枣子，我不知道宰相府的教养究竟是什么，如果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那真对不起了……”

        林晚晚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宰相府那个女人：“这一点我学不会。”

        “我也确实是一个人去了庄子的后山，我们身无分文之下，我不想办法弄口吃食，非要活活饿死，如今坟头杂草两尺高，你们就不会哭的哭，喊的喊，说我会妖术是异类了，对不对？”

        她冷笑了一声：“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从山上下来，是因为遇到了江湖人，被他几次救下来的，后来我当了母亲的玉佩，勉强维持家里活命，等到手里宽裕了，去当铺赎东西时，被人为难，依旧是这位江湖人出手相助。”

        林晚晚扬手，指向当铺的方向：“范家家丁，同当铺的人都可以作证，当铺的牌匾上面，还有那位江湖人袖镖的痕迹，大人亦可以去查看。”

        “你说我用你的病要挟你父亲？”林晚晚往石老二的方向逼近了一步，她沉着脸，周身仿若蔓起杀气：“这件事无论我承不承认，你这话都已经说出口，容不得我辩解了，你可以怀疑我救你的企图，但我却没有办法改变，我已经把你治好这件事！”

        “那……”石老二咽了口唾沫，他的字字句句，都是按照父亲信上的指示说的，他也没先到林晚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洪莲草呢？你可以让洪莲草在冬季生长，这难道不是妖异之状？”

        “这有什么可妖异的？洪莲草之所以冬季不能生长，是因为冬季寒冷，难不成是因为它认得季节吗？我也在庄子上种过洪莲草，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帮工在家里看守，做的就是添柴烧火，控制温度的事情，你问问他们，何曾看到我施展妖术了？”

        “那你家院子里养的那匹狼呢!”

        石老二缓过身来，断声喝道：“你家三人皆是女子，如何能够训服野狼！如养狗一样，圈养在家里？”

        “大人！”石老二知道，一旦给林晚晚机会，她就会找到破绽，故此没有停顿，直接转向冯大人：“那匹狼一直跟着林氏，从城西的庄子到寿安堂，便是如今，依旧养在寿安堂的后院，如果大人不信，大可去看一看！”

        听到石老二提起这匹狼，那个去寿安堂带林晚晚过来的衙役走了出来，抱拳道：“大人，他说的没错，小的去拿人的时候，那匹狼还曾出来阻拦，林氏拉住了那畜生的项圈，它就没有在往前，的确有几分……”

        他撇了林晚晚一眼：“奇怪！”

        他是衙役，他说的也是实话，林晚晚并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而且大灰确实是挺奇怪的，它虽然是一匹狼，但是很通人性，石老二终日生活在寿安堂里，他盯着大灰，恐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是吗？竟然有这等事情？”冯知县还真不知道林晚晚养了一匹狼，顿时有了几分兴趣，指了指门外：“去，带人将那狼牵过来，让本官看看，到底有何妖异之状。”

        这回，轮到那个衙役为难了，他迟疑了一下，身体又往下低了低：“大人，那狼凶悍异常，只怕不听我等驱使，若是发生争执，恐怕，只能将尸体带来了。”

        “不拘是什么。”冯大人是很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活的算人证，死的算物证，去带即可！”

        “慢着！”林晚晚听这两个人的对话，不得不出言阻拦，这也是她上了这公堂上，第一次退步。

        她不能让这些衙役乱来，一旦真的动起手来，大灰就是在厉害，也敌不过这十来个人，它既然跟了自己一场，就绝不能因自己丧命。

        林晚晚将腰间的玉佩拽了下来，扬手丢给那个衙役：“拿着这个，去寿安堂后面找一个叫业千的人，他能带大灰过来。”

        衙役扬手接住，仔细看了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讨了冯知县的一个示下，冯知县摆摆手，让他们快去快回。

        林晚晚借着这个时间，看了看大堂上跪着的这些人，真是中原普度，众鬼出游，也不知道这石管事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将这些人都搜罗到这里来。

        她也不知道一会儿大灰来了，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不过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驯兽，看病，识玉，哪一样单拿出来，的确都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更何况这些事情全部扣在了自己身上，她在牙尖嘴利，也解释不清楚这许多事情。

        看起来，这似乎是一场必然会输的纷争了，她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把自己的罪降到最低，又怎么样，能够将整个局面扭转回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挣扎的余地。

        天就快黑了，她说了，天黑了，她就要回去了。

        可……

        林晚晚正出神间，拿着玉佩去找大灰的衙役匆匆忙忙的回来了，他分开人群走到公堂上，抱拳施礼：“大人，寿安堂后院什么都没有，没有人，也没有狼!”

        没有？

        林晚晚的心猛的往下一沉，没等冯大人说话，她先往前走了一步：“什么人都没有了？”

        “没有。”那衙役摇摇头：“只有一个姓王的掌柜的，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林晚晚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叫都没有了？白三爷呢？秦姨娘呢？念儿和腾哥呢？

        怎么瞬间就人去楼空了？她合上双目，让自己稳住心神，可是手，已经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那掌柜现在何处？”冯知县站了起来，急急问道：“怎么没带来？”

        “带来……”衙役迟疑了一下，咽了口吐沫：“带来恐怕也没有什么用了。”

        “小的几个人到的时候，那掌柜的双目流血，像是已经瞎了。”

        “并且，也被毒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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