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百里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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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餘暉映照在湖面上,蓮花的清香飄蕩在空氣中,裊裊升起的淡薄水氣,宛若一幅山水畫。
微風吹拂,簾幔擺動。
百里相如秉持著“能坐不站,能躺不坐”的精神,沒骨頭似的依偎在顧鈺承的懷中,把頭埋在他懷中嗅著他的體香,內心感到無比滿足。
對於早已崩壞的故事線,他少了點不在乎卻多了點好奇。
他瞇著眼瞅著夕陽西下的光芒,依舊刺眼的惹人厭煩。
他不太喜歡陽光,但卻在顧鈺承的陪伴漸漸習慣這樣的光線。
「能說說昨夜間背著我什麼嗎?連小五也帶離這裏。」百里相如捏住顧鈺承的下巴,迫使他扭過頭對視,指腹摩挲他的下顎,神態平靜看著他。
才一個晚上他的執行力都讓他十分詫異,融合記憶和分離身份,一併操作,來這個世界沒多久,不應該多多培養彼此感情,而一直忙碌修補時間軸故事線,到底工作重要還是他重要,讓他有點嫉妒。
「是想保護我,還是想困著我?!」百里相如心裡委屈。
聽聞,顧鈺承眉頭擰緊,沒有回答這個針對性問題
他垂下眼,眸光幽暗,心想“不想他被傷害,不想任何人、任何事,被他在意且放在心上。”
瞅著他不語,百里相如低頭悶笑,「我還等著你收尾,故事軸都被我破壞成都這樣,我還能跑不成,難道你不想負責。」
對於百里相如突如其來的表白,好似剛才的陰暗念頭只是虛幻,他內心炙熱燦烈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像煙火般在腦海中開出朵朵煙花。
這句話像是把他多年堅持的理智摧毀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環抱他的手臂更緊了,靠在他的頸項不由自主的笑著。
「若我想把你藏起來呢?」顧鈺承的唇輕柔滑過他的耳垂,說話聲音很低,咬字清楚把心底最深處的秘密給吐了出來,眸色微微加深。
他吐出的氣息像蜜一樣甜膩,說話的時候眼睛閃耀著光芒和堅定。
百里相如抬頭看著顧鈺承,臉上已經泛著紅暈,那句話著實深深地打在他心上。
想不到法則、顧鈺承、銀一,這三人的精神力合併後,這爆棚的佔有慾是不是有點太強大,久違的溫暖,現在更加甜蜜,他愛慘了他的佔有慾和此時此刻的直接。
百里相如的心臟跳的比這千萬年任何一次都要來的有力,都要快,血液也沸騰起來。
他忍不住捧起他的臉吻著,細細小心的品味著,呼吸纏繞,氣息滾燙著彼此體溫逐漸升高。
「唔唔…嗯……好了」百里相如喘吁吁的推開他,長時間的親吻使得他的唇瓣紅潤誘人。
百里相如被他吻得喘不過氣,找到點空隙,雙手圈著這男人的脖子,在他的耳邊吐氣輕訴:「如你所願,把我藏起來吧!」
他的心底深處其實害怕著法則,只把他當作弟弟的角色,所以他很努力創造各種世界,還拉著他撰寫各種故事軸,就是希望自己能知道他的愛好,把自己表現出來的符合他愛人的樣貌。
現在不用如此了,原來他也愛著自己,百里相如甜甜的感動著。
顧鈺承大掌輕輕的摩挲他的腰際,另一隻大掌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腦袋。
「好,把你藏好,不讓人看到,晚安,如兒。」顧鈺承低沈的嗓音,低語的音調彷彿催眠著。
手指上下揮舞著一道道光芒的咒令,將百里相如的神識緊緊的保護著。
下完保護咒後,原本溫柔似水的眼神,快速轉變成冷淡冰冷,他靜靜關上房門,站在院子的廡廊下,閉眼長長呼了口氣。
很久沒有用這樣的龐大的禁術,沒想到天道突破他的約束之力越來越加快速。
修長指甲輕輕碰著紅檜木製成的廊柱,上面頓時出現裂痕,他眼梢慢慢垂了下去。
你是法則,不可以讓天道愛上你,他永遠都是天,永遠不屬於任何人。
內心深處無休止的愛意在心口膨脹酸澀,理智按耐不下,一口鮮血噴灑出來,無盡的血腥味漫開整個院子。
他深深吸口氣,冷靜的用袖口擦掉嘴角血漬。
黑暗中悠悠的嘆了口氣,心裡有道聲音清冽緩緩說道:「又這般狠心,他要的一切,你不是給不起,而是你在逃避,為了那可笑的原則問題。」
法則露出一個苦笑,低語「夠了!這世界的顧鈺承可以,但我不行!」
原本粉碎的原則,被他又一點一滴地撿起來。
熟悉的失重感讓心臟緊縮,百里相如睜開眼睛,他迷茫起身,腦海中似乎有個重要的東西,他又給忘了,心裡空蕩蕩的。
百里相如搖著自己的腦袋,是睡太久了嗎?怎麼這麼暈。
「主子,可以吃晚膳了。」無四在屋外恭敬喊了一聲。
推開房門,如平日一樣巧妙的眾人將飯菜快速上桌後,離去。
無四站在一旁,取代小五的位置。
他第一次站在這個工作崗位,著實有點不知所措,要吃掉試菜還是用銀針試毒,兩個想法在他腦中打轉。
百里相如看著他變化萬千的表情逗笑,「無四,你還站在這做什麼,去請你二主子來用膳。」
「這個…主子您忘記,您說要好好待在湖中島靜養十日嗎?這十日除了我跟無二守著就好,其他人跟二主子在皇城內就好。」無四恭敬的回答。
百里相如抬了眼,放下手上湯匙,原本喝下的米粥,頓時梗在喉嚨,難以下嚥。
百里相如薄唇輕啟:「飯菜全部撤下,沒什麼胃口,沒吩咐所有人不准進來。」
「是。」無四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在百里相如的冷冷的注視下,無四膽戰心驚的退後,邁出屋外輕輕關上門。
屋裡的燈光熄滅,剩下無聲的黑暗。
百里相如把自己縮在被窩中,窩在大床一角,眼神空洞無物的注視前方,想著:到底自己忘記什麼,到底自己又是誰。
覺得自己彷彿泡在黑暗的水池裡載浮載沉,試著想要掙扎卻被一雙手給壓了下去。
腦海中兩道聲音接連浮現,交雜著對峙著。
“沒有用的,你說了再多次都沒有用,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沒有愛,就不會受傷了。”
“不是這樣,他只是有苦衷而已,他還是愛你的,”
“別傻了,只是你覺得是愛,他只不過利用你而已。”
“愛上誰了,他是誰?你又是誰?”
百里相如感覺胸口一道刺痛,捧著胸想要呼口氣的力量都沒有,摳著胸口的指間已經淌著鮮血,五指深深叩在胸口上,逐漸呼吸微弱,他靜靜的昏睡過去。
黑暗中顧鈺承心疼的看著這一切,他走到百里相如床邊,慢慢舉起他摳在胸口的手,輕輕擦掉他指甲裡的血漬。
顧鈺承拉開他的衣裳,那靠近心臟上深而見骨的傷口,令人怵目驚心,大掌在傷口上方落下點點光芒,傷口慢慢癒合起來。
顧鈺承低頭輕吻著他的額頭,低語:「如兒,晚安!」。
大概是屋內光線太過黑暗昏沈,顧鈺承竟沒有發覺百里相如半掩的眼瞳裡那一點不同尋常的易變。
注視床上的人兒片刻,他又沒入黑暗消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半晌,原本應該沈睡的百里相如輕嘆,任由淚水滾燙的滑落臉龐。
在胸口傷痕被癒合的時候,原本的壓抑他記憶的禁術就全數被解除,這一切他留了點心眼,既然記憶能夠被恢復,也就代表記憶曾經被遺忘,或者被改寫過。
在恢復記憶初期,他就給自己的意識深處下了命令,一但記憶被壓迫到關於法則的部分,會因為法則修補之力而衝破所有禁令,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想不起,他卻用顧鈺承的身份許了他並保護他這一世。
所以他千方百計設法將法則本體意識引誘過來,僅僅只是來正當修補故事軸而已。
不是以法則的身份愛他,也不能愛是嗎?
現在他才清楚法則對他狠心,對他自己更是殘酷無情,算了,不逼了,就這樣吧!
憶起各個世界追逐他的腳步的自己,掏心掏肺的付出,去主動出擊表白心意,卻次次被他推離,想不到他的表白都換來記憶封鎖,這次他心累了,不想追了。
或許,天道這個位子本來不應該就一直由他來當,誰來都可以。
百里相如將自己混亂的意識深深鎖在腦海深處,平緩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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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
夏日炎炎,空氣悶熱到汗水低落在地上立馬蒸發,呼吸只剩下熱氣幾乎讓人窒息。
「顧大少爺,別來無恙。」南疆國新立的王站在城門上,擺手開放城門,。
人煙鼎沸的酒樓裡,兩個人對坐著下著棋。
舉著白子,此時青年面龐汗水低落,身邊雖然有揮舞蒲扇的侍童,這種烈日下要集中精神下棋,腦袋更加混亂。
「恭喜大皇子榮登皇位。」顧鈺承微笑說著,但眼裡沒有一絲溫度。
伊坦克祁忽略他冷淡的祝福,落下手上白子,「我輸了,想不到你根本沒認真對弈,是我技不如人啊!」豪放的笑起來,不把這場對弈放在心上,看著自己師弟離神狀態還能操弄棋盤的能力,還真的只有此人才敢嫁給那個不要命的太子殿下。「說吧!要幫忙什麼事?」
顧鈺承嘆息著,看著樓臺下車水馬龍的街道,吆喝聲此起彼落,靜靜的說:「顧府的冤案該昭告天下了。」
「不,這事無法。」伊坦克祁拒絕的十分乾脆,瞅著被放在桌上自己弟弟的腦袋,舉杯輕敲他的屍首。
「皇弟的事和你的家事歸兩碼子,無法混為一談。」看著紫紅發脹的頭顱,還算俊美的五官稍稍還能分辨出是他那愚蠢的弟弟,想不到這麼容易就被人殺害,當初還想爬上這皇位的野心,現在看來真是可笑至極,如果不是他安插在他身邊的喀拉幫襯他,他早就不知死了幾回,可惜浪費他給他的棋子,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顧鈺承盯著他,片刻後倏爾冷笑:「師兄應該知道我要什麼,況且禮也收了,原本以為師兄稱王後,能有所不同,現在覺得你還是一樣,玩弄人心更甚。」
果不其然,伊坦克祁那原本就燦爛的笑容背後,已經透出真實殺氣,凝重的冷空氣讓原本艷陽高照的房間,頓時像處在冰窖一樣駭人。
些許沈默,伊坦克祁收起殺意,恢復原本的燦笑:「是啊!這事還是得感謝你,若不是你的禮物,我還真沒發現我一直找的人近在眼前,看來我還真的欠你不少。」
伊坦克祁起身走到門後,將侯在一旁多時的女子拉到他面前,苦笑說道:「看來這個禮物沒什麼用處,你便帶回吧!少在這裡折騰,看了令人厭煩。」
被拖出來頭髮散亂且左眼微青的女子,正是三天前依皇后之令入南疆國調查的小五,顧鈺承撇看一眼,便讓無三將人帶下,收下伊坦克祁隨後塞給他的紙條,離開此處。
手裏攥著上面的人命,以顧鈺承的使命該好好的結束這破事,時間不太夠了。
在三樓窗外瞅著顧鈺承離去的身影,伊坦克祁緩緩推開旁間的暗房。
黑暗中,床上的人兒坐在角落,他左手輕輕撥弄著右腳上的純金打造的腳環,腳環上相連的鏈子。
鏈子鎖著的活動範圍,僅僅容許離床半米的距離。
而腳上的金環裡墊著厚厚的棉花,卻仍使得白皙的肌膚勒出一圈紅痕。
伊坦克祁深吸口氣,輕輕捧著他的右腳,「無一,我放手五年了,想不到你最後寧願跟著那個女人,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無一散落的黑髮掩蓋他的眼,他微微垂著頭不說話。
再次落入他的手裏,雖然比預定的時間提早很多,但他也不打算逃了。
伊坦克祁從他的背後抱住他,額頭抵在他的肩上,「無一不要再離開我好嗎?」他低語微啞的口吻,哀求懷中的人。
在被抱住的一瞬間,無一再次清楚地感覺到這個人的愛如此卑微。
唉!他的心早就離不開他了,只是他的愛太過沈重,沈重到他快喘不過氣。
兩人之間無聲靜默著,無一靜靜的轉過身,等待他平靜心情。
面前的男人深藍色如海水般的瞳孔裡,空洞且痛苦非凡。
「這次我不會離開了,我回來了。」無一啞著聲,昨晚粗暴激昂還沒讓他的嗓音還沒緩過來。
無一的回答讓原本死心的伊坦克祁,錯愕的睜大了雙眼。
什麼!伊坦克祁心喜。
無一任由伊坦克祁的摟著,任由他近乎神聖的捧著他的腳踝親吻著。
錯過的時間,已經錯過了,未來他們一起面對。
伊坦克祁的額頭輕抵在無一的額上,兩人的淚水一同流下。
另一頭,遠離南疆國的馬車上,顧鈺承注視著前方,卻又像是什麼也沒去看,似乎透過窗外風沙折射的光線,看向某方。
小五被包紮好傷口,啞著聲音說「二主子,無一他是被迫的——嗚」
話才說出口,幫她包紮傷口的無三,立即摀著她的嘴,衝著她使了個眼色。
小五愣了一下,面前顧鈺承的黑青的表情,讓她反應過來。
是啊!她的任務一直都只是用政治手段換來名單而已,其他的事不是她所能介入。
撫著自己的稍稍消腫的左臉,她多少在當下以為無一是被迫的,而強行打算把無一帶離那個男人。
當看到無一推開她的手,自願被鎖起來的態度轉變,她現在才明白無一不是被迫,他是自願的。
這個任務一開始就是他的,是她以為能將功贖罪才差點懷了任務。
「無三,我們所有兄弟,是不是只有你旁觀者清啊!」小五坐在馬車外感慨。
「別多想。」無三冷冷的揮動馬鞭,依舊少言。
整路上他們拼命換馬趕路,終於在三天內趕回百里國,途中遇到不少暗殺,還好先前知會的南相及五王爺調派私兵前來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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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日
百里國朝堂上,百官看著當年被滅九族的顧將軍之案重啟調查,未亡之人竟然是太子妃即刑部大臣。
「宣!天字牢逃犯顧鈺承上堂。」皇帝身邊的李公公拔尖的聲音貫徹寂靜的大殿。
「皇帝殿下,別來無恙!冤案昭雪待今日之殿上,還給顧家一個公道。」原本該著囚衣的顧鈺承,卻穿著黑袍上暗金色的九龍圖騰,他那英氣上揚的劍眉下,一雙漆黑如寒星的眼睛,冰冷的注視著高位的百里昆明,一字一句,說著當年顧府遭受迫害的緣由和經過,伴隨著他國利益及戰爭角逐下的犧牲,台下的文武百官看著高位的皇帝,如此狠心的迫害,有人咬牙切齒、有人憤憤不平。
「列位,百里昆明該退位了。」顧鈺承走向前,押著百里昆明的肩膀說道。
頓時,全場響起一片擁護聲,快要脫口而出的將顧鈺承推上帝位的人,被顧鈺承的冷眼一撇安靜下來。
「這帝位應是百里相如,身為太子妃的我將會輔佐其旁,顧府冤案昭雪昭告天下,百里昆明禍害忠良,明日候斬。」說完此話,一旁的掌控皇帝禁衛的無影們,壓下沒有反抗的百里昆明。
顧鈺承看著故事軸已經推進下個階段,現在剩下工作就是將百里相如接回,便能順利接上後續故事線。
雖然事情現行十分順利,但是他心中似乎有股莫名的失落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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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日,三更時分。
一結束所有文書工作後,顧鈺承快馬加鞭的趕到湖中島,他心底的慌亂沒停過。
他的雙手在微微發顫,推開房門,看到百里相如了無生趣的躺在哪裡。
才分別五日,他瘦了好幾圈,臉上凹陷幾乎看不到肉,雙眼也深深的凹陷下去,而他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人卻跟死了一樣,一動不動的。
顧鈺承顫抖的抱起他,他睜著雙眼,眼神渙散黯淡,彷彿對所有東西都失去了興致。
見到這一幕,顧鈺承心口一陣抽痛,心臟被緊緊握住一般。
「如兒,我們回家吧!」他溫柔的說。
百里相如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睜開的眼睛又無力的閉上,彷彿沈睡的樣子。
發現百里相如原先的意識上禁令已經被打破,卻被他自己鎖進他的腦海裡,顧鈺承用魂魄之力想要撬開他腦海裏的深鎖的門,卻一動也不動。
顧鈺承眸色微深,周身的氣息轉變成磅礴,陣陣發散出隱藏的法則之力。
頓時一個大閃光照亮整個世界,時間被戛然而止。
空氣停止流動,聲音也悄然無息,時間的流逝也沒有意義。
顧鈺承感到自己眼前一黑,胸口處傳來沈重壓抑的鈍痛,彷彿將整顆心絞痛著,連帶靈魂深處也被酸脹的痛楚浸潤著。
他的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線,任由自己唇角溢出的血跡,眼神沈默而悲傷,那樣無聲的注視著懷裡的人。
“封鎖記憶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他把你推開了,這就是你要的嗎?“體內還殘留銀一魂魄,他一字一句咬著牙說道。
顧鈺承苦笑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破不了這個禁術,那扇門是被他從裡面擋著不讓他進去。
顧鈺承抱著百里相如的力量不自覺的加重,重到彷彿要將他嵌進體內。
此時此刻,他才明瞭自己的心,他已經經歷無數次的逃避,而他都包容他愛著他,這次換他來彌補他了。
顧鈺承低頭貼近百里相如的臉,「如兒,天道我愛你,我錯了。」
恍惚間,顧鈺承似乎聽見百里相如溫柔的笑聲。
他猛然睜眼,目入眼簾的卻是沒了呼吸的百里相如。
顧鈺承抱著不再呼吸的百里相如,任由百里相如在自己的懷裡一點一點慢慢變得冰涼,他將百里相如的屍首,放在由永凍冰製成的冰棺內。
三年過後,百里國被南疆國和平合併後成了東方一個大國。
顧鈺承看著冰棺裡的百里相如,三年內他曾經期待過他有一天願意醒來。
可是,沒有。
連睡夢裡,一次都沒有出現。
現在他發瘋地想念他,可他依舊深鎖在這個軀殼裡。
被冰凍的百里相如彷彿透著淡淡的粉色,顧鈺承跨進冰棺擁抱著他,啞聲道:「天道我找到一個術法,將我們的靈魂生生世世綁在一起,可好?!」
「我真的錯了,原諒我可好?!」
「天道,你拿走我的心,卻留我在這裡,你醒來好嗎?」
「如兒,我好想你。」
他割破兩人的手腕完成禁術,血痕宛若紅線般飄盪在空中,互相糾結纏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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