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撒豆能成兵

《道德经》开篇便是：“道可道，非常道。”表达的意思是：天地之间的规律和法则，是可以探究和掌握的。但是这种规律和法则不会一成不变，故而所追寻的目标和探究的手段一定不要刻板拘泥，否则就背离了“道”的根本。

若是有机缘，人之一生或许会有很多次的“悟道”，每次悟道都是把自己和世界看的更加通透。

对于田力而言，所谓的“道”便是路；所谓的“悟道”，是明白了前行之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即随本心，无问西东。（明《增广贤文》）

      纵使人间再无神明庇佑，那又如何？

      天崩地陷，有我脊梁顶天立地；妖魔横行，有我长刀荡妖除魔。  

如此而已！又何必在乎“值不值”。

感受到田力的变化，郑师匀掌教抚须而笑：“贫道自幼修行武当山，自认资质尚可。即便如此，悟‘真’之一字，已过天命之年。居士小小年纪，居然能悟道。贫道真是惭愧啊！”

  “道长谬赞。田某性格本就简单少思，执着一路，后又经陈寿鹤先生几番启发。之前斩杀‘摸天鼠’刘三儿时，便觉得胸中浩然之气蠢蠢欲动。今日适逢其会，略有感悟。”  

    “不知居士所悟何道？”

      田力回答：“直。”

    “好一个‘直’”，郑掌教说到：“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儒家弟子多喜爱‘慷慨’二字，却往往义气有余，而气魄不足。不得其精髓。田居士作为兵家之修，却能深得其意，大有刺破晴天之气势。实属难得！”

    “田某愧不敢当！”

    “田居士不必妄自菲薄。”郑掌教继续说：“贫道之前还在犹豫，此时便没什么顾虑了。”

    说完，从袖中取出一本颜色泛黄的书籍，递给田力。

    田力接过来之后，发现书籍较为轻薄，仔细一看，封面写着五个字——《七星北斗阵》。

    田力自从得了那七枚椰梅籽，就打过‘七星北斗阵’的主意。盖因此阵法乃是武当不传之秘，并未太过强求。  

    此时郑掌教亲手奉上，田力有点出乎意料。

    “郑掌教，这。。。”

    “田居士，贫道感谢居士深明大义，多次相助武当。坚定贫道心思的，却是居士所悟之‘直’。”郑掌教继续说道：“所谓‘直’，既是勇往直前之直，又是正直公允之直。贫道所说不错吧？”

    田力躬身行礼：“多谢道长信任。田某定不负所望！”    

  “无妨！居士年龄尚幼，儒学有所感悟虽是好事。入世太深却容易滋生心魔。贫道这里还有几本道家典籍，时常研读一番，或许有所调剂。”郑师匀从桌上取出三本书递给田力。分别是《庄子》、《淮南子》与《列子》。

    “多谢道长，田某告辞。”田再次躬身行礼，告辞而去。

    返回客房的田力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阿果，盘膝坐下，静静体会方才的感悟。田力不是儒家门生，不会刻意追求儒家“明明德”，就如同当初选刀而不选剑。所求并非是儒雅规矩，而是快意恩仇！

    第二日清早，田力前去探望虚元与张百谷。经前日一战，田力见识到青城山《真龙虎七仙剑》的厉害，对虚元也是敬佩不已。

    见到田力前来，师兄弟二人结束交谈，张百谷将自己的座位让给田力，自己则咱在师兄虚元一旁。

    “贫道观田居士较前日大有不同，至于何处不同，贫道倒是说不好。莫非居士修为大有精进？”虚元开口询问。

    “让道长见笑了。修为倒是依旧，昨日得郑掌教点拨，略有感悟。”田力谦逊回到。

    “原来如此，难怪贫道感觉到一股中正平和的浩然之气，环绕在田居士周身。恭喜了！”说罢，与尘清向田力道贺。

    境界功法提升在于研习锻炼，心境提升却在顿悟。故而修行之人，修心得比修功法更难提升。这也是“道”与“术”的区别。  

    “多谢道长。”田力回了一礼，接着说：“两位道长，武当事了，田某也该离去了。”

      田力前来探望虚元与虚清两师兄弟，一是看看虚元道长的伤势；另一个便是辞行。却发现张百谷表情有点奇怪，似乎有话要说，却不好说出口。

      张百谷眼巴巴的看着师兄。    

      就听虚元道长说到：“虚清师弟有话，确实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田力洒然一笑，“道长尽管开口，田某力所能及，必定不会退缩。”

        张百谷于是将事情告知田力。

        原来，张百谷之前游历时，与幽燕之地几名名家弟子约好了探访晋州一处很是邪门的古塔地宫。本来是将修为高深的虚元子师兄请来压阵，哪知虚元子面对实力强悍的凶物，强运“雷狱”。自身也受到一定反噬，短时间内不敢多动真气。实力不俗的田力便是最佳选择。

      眼见约定时间将至，张百谷就打算请田力一同前去。只是刚刚邀请田力来武当山帮忙，马上又要去晋州。张百谷自己着实点过意不去。

    “虚清道长无须多虑，田某也想见识结交一番幽燕豪杰。只是担心莫要给大家拖后腿便好。”

    “不会不会，小道先行谢过田居士。”张百谷连忙说到。

      “那便就这么定了，何时出发？”田力问到。

      “按照约定时间，尚有月余，倒是不着急。”

      “那田某便不着急上路，那便多叨扰武当山几日。郑掌教赠予田某许多道藏，这些时日也好好研读一番。不明之处免不了请教诸位道长。”

      “好，贫道知无不言。”虚元与虚清痛快答应。

      此后几天，田力天天阅读郑师匀送给他的基本道家典籍。在武当弟子练习“北斗阵”时，也会认真观看体会。

      武当弟子得到掌教真人的法旨，也是有意将阵法各个细节展示给田力。

      等到田力对“七星北斗阵”的玄妙略有心得，便开始尝试那神乎其神的技法“撒豆成兵”。

    “撒豆成兵”源自《十样锦》二折：“变昼为夜，撒豆成兵，挥剑成河，呼风唤雨。”相传此仙法来自兵家圣人鬼谷子。所谓撒豆成兵，并非是普通黄豆化为神兵，而是以能够承受施法者真气的灵物为依托，告祭天地之后，画符召请地府引兵寄托其上。化为有形之神兵。

    显而易见，此仙法并非道门神通，而是兵家法术。因为其中会用得到《穹窿山止戈录》之中的御灵、神兵赋灵以及兵阵，而招灵，用到的却是止戈录中的“神打”技法。

      仔细思索其中细节之后，田力按照神打中的描述，画了一副“阴兵符”。准备好一切，在一个晴朗的月夜，开始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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