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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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禾眼睛眯起来,两手更加用力地攥紧斧头手柄。
不能让男人把锁拉上去,不然,自己会死。
她没有自信到自己能够打过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即使她有把斧子。
至少,不能让他完好无损地把锁头拉上去。
屏住呼吸,在那只手终于准确抓住锁头,兴高采烈地往上拉的刹那,春禾咬紧牙根,“砰”,朝那只手腕狠狠砍去。
“啊!”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和女人哭喊着的咒骂声,温热的血液扑面而来。
视线被温热的血液模糊,她沉默地抿住嘴唇,将斧子又往前用力压了压,刀斧破开皮肉和腕骨的声音,清晰可闻。
有什么东西断裂开,滚落到春禾脚边。
那个男人恨毒了她,在她砍下他左手的同时,他的右手飞快地探进来,将锁头拉了上去。
这是个相当残忍且凶狠的男人,在自己忍受剧烈痛苦的同时,还可以作出最危险又最恰当的反应。
春禾没有犹豫,立刻抗起斧子飞快地转身,顺着走廊跑向地下室深处的那扇门。
有了阻挡物,她才有拖延时间的可能、才能活下去。
地窖门被打开,身后传来两个人混杂的脚步声,他们疯狂地超前跑,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胡乱叫喊去浪费体力。
沉默又黑暗的地下室走廊,两个一前一后追逐的手电筒灯光,沉重又疯狂的奔跑声伴随着血液滴落在地板上的轻响和不知道谁的喘息。
寂静的甬道充满着压抑的惊悚,周围的黑暗似乎在不顾一切地向内挤压,要吞噬掉甬道内的一切。
这条通道有那么长,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扇门出现在眼前。
春禾冲过去,用牙咬着手电筒将钥匙插进锁眼里。
突然,视线骤然移到头顶,头发被人从后面狠狠揪住,钻心地刺痛感传来。
春禾被迫后仰,疯女人猩红邪恶的双眼,出现在视线中。
她扬起鲜红的嘴唇,脸颊上也粘着血。原本温和的五官,在此刻,显得分外狰狞:
“抓到你了。”
被抓住的人,并没有没有惊慌。或者说,在抽出掉恐惧后,她的大脑仍旧可以在这样极端的处境下保持思考。
只有女人,受伤的男人并没有跟上来。
在判断做出的瞬间,她抬起后脚,朝着女人的脚背狠狠跺去。
“啊!”对方在突如其来的疼痛中下意识弯了腰,手指却依旧攥着她的长发。
春禾趁机用斧子从中切断黑发,在女人趔趄的同时,打开门,钻了进去。
“我要杀了你!”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春禾顶在门上,眼睛被汗水模糊到视线不清。她咬牙撑着,两手下意识抱住胸前的书包喘气。
这个动作显而易见被包里的东西误解了。
几缕黑发钻出,有些讨好地搭在春禾的额头上。书包不再颤抖和流血了。
只可惜,残酷的现实是,春禾已经没有力气了。
身体每个部位的能量,都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门传来巨大的推压感,而且自己无法阻挡。门板在她的视线中,被缓缓推开。
传来手电筒灯光的细缝,正在肉眼可见的扩大。
知道春禾手中有斧子,那二人也不敢随随便便将手脚从缝隙里探进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推开门,把里面的女人拽出来剁碎。
她只是思考了片刻,忽然从门板上滑下来。握紧斧子,站在开门的另一侧。
门上的阻力骤然消失了,那二人也觉察出什么,竟然也同时停止了推动。
三人在死寂的黑暗中对峙。
这天之前,如果有人告诉这两个人,有朝一日,他们会被一个女人威慑住,他们估计都会毫不在意地哂笑一番。
女人、还有孩子,是世界上最软弱的存在。在他们眼里,这两样都算不上人。
比杀鸡都容易地可屠宰的对象,怎么能算人呢?
然而,就在这一刻,二人的心底涌动着不安。
看向男人鲜血淋漓的手腕,女人很心疼,而且她不得不承认,在内心深处,开始渗透出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谁也不知道,里面那个疯女人的斧子,会在那个时刻挥下。
这个时候,二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中竟然没有可以防身的利器。他们原本是打算带着匕首下来。但是由于春禾的突然袭击,男人在剧痛中无暇顾及,而女人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再加上打心底里对猎物的轻视,轻狂的猎人,竟然就这么把杀戮的工具丢在了地窖外面。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嘶——”,门外的手电筒掉落,椭圆形的光亮从门板转到地板上,然后消失。
女人的视野一下子变得漆黑,她转过头,看见自己的儿子正呆呆地凝视着手机屏幕。
“那……那个人说,就要有人来了。”
“你说什么?”
女人悚然一惊,她现在只想快点杀掉门里面的女人,然后带着自己的孩子远走高飞。她蹲下身,一寸一寸摩挲着在地板上寻找跌落的手电筒。
指尖忽然触到有些冰凉的皮手电筒,女人心中一喜。她想捡起来,却发现手电筒被牢牢按在地面上。
她指尖探过去,那上面踩着一只脚——很明显的、属于女人的脚。
“咔嚓!”手电筒的光彻底熄灭,斧头劈碎外壳的声音在密闭的走道内分外清晰。
不待二人反应过来,下一秒,伴随着男人凄厉地惨叫,闪着亮光的手机屏幕与飞溅的血液一起狠狠撞向墙壁,碎裂熄灭后散落满地。这一斧子下去,那个男人被废得干净。
又是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女人的惨叫声立刻响起。
仗着一直躲藏在黑暗中提前适应了环境的优势,春禾抓住这二人失去照明设备,视觉短暂地陷入完全漆黑的刹那,果断从门里冲出。
痛呼、哀嚎、还有连绵不绝的咒骂与诅咒此起彼伏,走道内再次响起疯狂又混乱的脚步声。
只不过,追与被追的人调换了角色。
春禾其实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但是她不能流露出任何疲态。一旦让这两个人有机会从惊恐的情绪中恢复理智,春禾将再也不会有反戈一击的机会。
她一边狂奔,一边用斧头刮擦墙壁,制造出令人震悚的金属声。同时,她的大脑里也飞快回忆着自己演员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几部作品。
然而春禾遗憾地发现,那些过于繁复的台词并不适合现在自己这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划过。
狂奔的男人和女人,忽然听到悠长的廊道内,回荡着阴森又字正腔圆的女声。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饱满的感情,清晰的逻辑重音,完美地塑造了生动的人物形象——一个因正在杀戮而感到兴奋的变态杀手,希冀从猎物凄厉地嘶吼与哀嚎中看见天堂的冷血猎手。
不不,不,二人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悚和恐怖。
在这一刻,奔跑中的女人,神情逐渐开始恍惚。在她的视线前方,是充满死寂的黑暗。
黑暗成为了天然的幕布,骇人的梦魇再次重现眼前。
她好像看到了那一日,自己站在门口晾衣服。
儿子一边笑,一边弯下腰,用血淋淋的双手拖着女孩的双腿,将那个还睁着眼睛、只剩下一口气的孩子拖回房里。
小孩穿着鲜红的裙子,她的脸颊上有两道很深的泪痕,眼睛又大又黑。她似乎没有多少力气挣扎,只是转动眼珠静静看向她,绝望又惊恐。
眼眶在恐惧中被过度扩大,红色的血丝从瞳孔扩散到整个眼白。鲜红的一滴血、混进眼泪里,从眼角留下来。
长长的、浓稠的血迹拖拽出刺目的血痕,从门口一直蜿蜒到楼梯上、然后消失在儿子的房门前。
嘶哑地尖叫声、夹杂着混乱的碎裂声。
那一天,她站在儿子的门口,站了很久。直到房间里不再有任何声音传出。
最后,她没有敲门,而是转身从卫生间里拿出了水桶和拖把。
她记得自己把整桶水从楼梯上泼下去,然后赤脚站在血水里面。一边呕吐、一边流泪、一边把所有的痕迹,都尽可能地抹干净。
然后,就是永远都无法停止的罪恶。从那一晚开始,她就再也不会做任何梦。
眼前有了亮光,女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浑浑噩噩跑到公寓外。自己的孩子捧着血流不止的断肢,晕倒在草地上。可是她的心里,却奇异地没有任何心疼或者怜惜的情绪产生。
她眯起眼,对着照过来的几束刺目的手电筒光,慢慢举起双手。她的脸上,似乎还有那么些微不可察的笑意。
她解脱了。
公寓外,警笛轰鸣。
……
“门里的人,举起手来!我再重复一次……”
当荷枪实弹的警察们看到从门里走出来的人时,所有人的心头都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喷溅到面部的血液遮住五官。那人面对着无数整装待发的警察和枪口,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神情。
对方就这么很无所谓地走到所有警车车灯汇聚的中间,将手中的斧头扔到地上,两手一扬,举过头顶。
“警官,我是报警人。”
做完笔录,提交了所有证据。春禾婉拒了好心的李警官建议她去做个精神鉴定的提议,背着包踏出警局。
在临出门前,她被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从身后拽住衣袖。女人头发花白,但是从面容来看,应该也就是四五十岁。
对方直勾勾看向她,嘴唇蠕动半晌,终于开口。
“谢谢你,帮我找到他。”
她忽然又把头低下去,抬起袖口胡乱擦拭两下。拉着春禾的手,也顺势撒开了。
女人在两名小警员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朝警局深处走去。
她要去接自己的孩子回家。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春禾把背包摆在餐桌上,自己走进厨房去倒水。当她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夏天披头散发地趴在桌上,身上黏糊糊的血迹沾染得到处都是。
“吱嘎”,她捏扁了手里的一次性水杯。
夏天莫名其妙地开始慌乱,她努力地继续往外揪着自己的头发,而那些头发在她孜孜不倦的努力下,终于和拉链扣越缠越紧。
眼看唯一的背包也要被弄坏,“别动。”
夏天立刻不动了,索性瘫在桌子上,开始装死。
春禾三下五除二解开了头发,她小心翼翼地把唯一的背包拎到凳子上。这期间,夏天就很乖地坐在桌子边边上,晃着脚丫。
春禾把裤兜里的报纸递给她,夏天把报纸摊开,用指甲裁下一小块。出乎意料,她没有管自己的照片。
夏天将姚女士的电话号码裁下来,小心翼翼地捏在手心里。春禾递过去自己的电话,小姑娘摇摇头,依旧沉默地坐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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