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按照计划

　　“到目前为止，都是按照计划推进，但李平那边多少还会有些犹豫，这会直接影响到后续进程。李巽与你年岁相仿，李平又最是听他的话，你这两日可以找机会从他身上下手，催一催李平。”

　　“西北回京的雁羽军至多五千人，最晚后日天黑前就会抵达祀河县，你跟着蒙老将军同去，借这机会将他们收服。”

　　“……”

　　谢玄墨逐一补充了计划之后，转头看向一旁皱眉不语的池荣嫣：“嫣儿是觉得此事有何不妥吗？”

　　池荣嫣沉吟一声：“如今的大胤，先是旱涝交加，此后又是个地方官的压迫。百姓们的生活并不好过。依照你计划的，恐怕难免有一场恶战。”

　　不等谢玄墨解释，鸿鸮先开口：“李平控制着后方补给，粮草一断，再加上军心不定，届时我父亲想要控制局面，恐怕不易。”

　　谢玄墨看向鸿鸮，本黝黑的瞳孔因为一旁闪烁的烛火，而显出些诡异：“到那时候需要你带兵，以平反的名义缉拿你的父亲。”

　　“我知道。”鸿鸮低下头，“从一开始做了决定，我和父亲就已经站在对立面了。如若一切顺利，即便他不愿悔过，我也能保他一条性命，可失败了他未必会放过我……”

　　“难道你是为了自己？”池荣嫣笑道。

　　“或许吧……”

　　鸿鸮沉默了，走到如今他已然明白这条路无错。父亲既然“臣不臣”意图放空西北的防守，来行这谋逆之事。他虽为子，可也为臣，不能弃那无辜百姓于不顾，更不能让鸿氏百年门楣蒙羞。

　　“你既已经有所觉悟，那我们也不打扰了。”池荣嫣指着已经沸腾不已的茶壶，“水开了许久了，再不看看里面该干了。”

　　“哦！”

　　鸿鸮拿着棉布将茶壶挪下来，底部滚烫不知该放到哪里，又是一阵手慢脚乱。

　　谢玄墨只看着他，并不打算出手相助，只扶着同样看热闹的池荣嫣起身。

　　“看来酒还没醒。”

　　出了屋子，微凉的夜风吹拂，谢玄墨给池荣嫣拢了拢外袍。

　　“现在倒是看不见月亮了。”池荣嫣仰起头，夜空中隐约闪着几点星光，都被墨色云层遮掩了去，只剩下迷蒙一片。

　　“你真的相信鸿鸮不会心软么？”

　　谢玄墨差异于池荣嫣这个问题：“我以为比起我，你会更相信他的。”

　　池荣嫣轻轻摇了摇头：“信任是需要基础的，鸿鸮至今为止都做的很好，但是最后他需要把刀架在那个一直爱护自己的生身父亲的脖子上，试问你我又能做到么？”

　　谢玄墨默然。

　　“许侯爷那边准备的如何了？”池荣嫣转头看向谢玄墨，夜色下她的眸子晦涩不清，“若是鸿鸮做不到，总该有人替他完成任务。不能是薛奎和王鹏，只能由日后归于新帝的许侯来做，你一定已经派人联系过了。”

　　“嗯，莫二已经进京了，眼下应该到了侯府。”谢玄墨敛下眸子，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你觉得我在试探你？”池荣嫣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好奇的问道。

　　谢玄墨没有回答，也算是一种默认。

　　得到答案的池荣嫣扒着他的衣领，笑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哈哈哈，谢玄墨你现在已经这么不自信了吗？这一局事关生死，你我如何能把身家性命赌在一个并不了解的人身上。你做的没错，所以收起你那些无谓的担心，好吗？”

　　“我怕你觉得我不近人情。”谢玄墨将心中顾忌如实道出，“鸿鸮一开始也求过你，他要留自己父亲一条生路。可鸿羽此举定然已经做了准备，不成功便成仁，到了最后、恐怕非死不得善了。”

　　“嗯，我知道。”

　　池荣嫣目光落在远处，尽头是院墙砖瓦。而这宁静之外，是悄然孕起的风雨。

　　薛奎按着早先的指令，在正午过后就集结全军，整装待发。

　　“你说这莫小兄弟怎么还没来呢？总不能是王爷临时变卦，找王鹏那老家伙去了吧？”这已经不知道是薛奎第几次出营帐，遥遥望着远方。

　　副将叹了口气，复读机一般机械的重复道：“将军，您放心吧，王将军那没人到过呢。”

　　“这样就好……”薛奎刚欲收回目光，就看见视野之中有一道人影披着余晖策马而来，他激动的扯着一旁副将的盔甲，“快瞧瞧，那是莫小兄弟吗？”

　　“是了！是了，终于来了！”饱受摧残的副将瞧着那愈来愈近的人影，宛若见着生的希望，天知道他这几个时辰是怎么过的！

　　得到肯定的薛奎大笑着甩开副将，牵起一旁骏马意欲上前相迎。

　　“薛将军！”莫如瞧见薛奎，先出声喊道，但胯下马匹速度不减。

　　薛奎掉过马头，却以落在了莫如身后，他大喊着：“王爷命令如何？我军集结完毕，只等王爷一声令下，就是踏平那雁羽军也不在话下！”

　　莫如回头答道：“此事帐中再议！”

　　“好嘞！”

　　营帐近在眼前，二人顾不得刹不住的马蹄跳下马来，往帐内跑去。

　　“莫小兄弟，王爷有何指令？”

　　“今夜子时后，带一小队突袭五皇子主帐。”莫如拍了拍薛奎的肩膀，一路颠簸而来，气息还有些不稳，“今夜莫一会带个人过来，你们只要让五皇子的人看见他，就可以撤退了，千万不可恋战，更不能让鸿羽的人看见你们。”

　　“那人是谁？”薛奎听前半句尚激情澎湃，听完后禁不住好奇起来。

　　莫如撇了他一眼：“薛将军，好奇心害死猫啊！”

　　薛奎挠了挠头，摆摆手：“那我还是不知道好了。”

　　莫如朗声笑道：“今晚见到了，你自然会清楚的！我话已经传到了，晚些时候再见！”

　　薛奎遣副将送莫如去后帐中歇息，自己则开始清点人手，预备夜里偷袭。

　　入夜这一段时间里，薛奎这一方各个都跃跃欲试，前几次不尽兴的战斗已然激活了他们心中的好战因子，卡需要酣畅淋漓的厮杀来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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