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黛丝笑眯眯地点头称赞，她看着阳光下自信的女人，她看得出她喷薄而出的倾诉欲，在这个几乎无人支持的道路上她走的坎坎坷坷，成功后的喜悦，也需要人分享。

        太阳有点刺眼，而更刺眼的是隔壁的小屋里偷偷摸摸探出脑袋，时不时打量一下这儿的头发杂乱的以为别人都看不见他的男人，以及他手中捧着的正折射太阳光的玻璃罩子。

        眼睛酸了，脑子突然间上线了：玫瑰花送到王宫，受到的国王和圣女的眷顾间接等于默里和薇拉以共同的身份，难道他们？虽然他们在旅途中是经常单独相处，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所以，薇拉你和默里要结婚了？”消息来的太猝不及防，就如同流星撞地球，撞得黛丝的脑袋都成了浆糊，她迷迷糊糊地委婉拒绝了温妮的晚餐，如一个灵魂飘荡在街道上，周围人挨着人，隐隐约约地从人群传来热烈而喜悦的欢呼，为新的国王，也为新的王后。

        “是的，”薇拉纤纤细指夹起刚刚送来的新鲜的还沾有晨露的百合花，清新素雅，绽放出了温婉的笑容，“我们两情相悦，下个月举行婚礼。”

        黛丝当然为薇拉和默里的爱情感到喜悦，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微笑的薇拉，即使她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快乐的气息，但是当她说起默里王子的时候，完全没有那种谈及心上人的羞涩之情，以及想和他时时刻刻在一起的情绪。

        就像她，黛丝自己，她又想起了，阳光下沉睡的海因里希，他睡觉的时候，失去了他清醒时的清冷气息，。

        ……

        白鸽飞舞，从黛丝的头顶成群结队地呈圈圈地飞舞，蔷薇、百合以及玫瑰从花苞绽放出最美的形态。

        穿着圣洁的白砂，从门后走出来的薇拉，带着幸福的笑容，她的嘴角勾勒出最完美的角度，轻盈地捧着一束玫瑰，走向她的新郎——默里王子。默里今天穿的更加的隆重，穿着洁白的西装，胸口别着一朵绽放的红玫瑰，添上了一丝亮色，他头顶着一个华丽的王冠，这是国王的象征，他也扬着完美的笑容。

        不过，黛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的很，明明这是自己的两位朋友的大喜日子，但是她心从今天早上起就颤颤的，这仿佛是女人的第六感。明明婚礼是那么的完美，但是她总感觉每一个画面都暗含着一丝诡异。

        远道而来的教皇，带着庄重的表情，这是一场异常盛大的婚礼，也是他最爱的孩子的婚礼。他将这个孩子从原本的家接到自己身边，亲手将她从马车上接下来，亲手将她从一个奶奶地叫自己爷爷的小团子养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他的喉咙突然有点梗塞，向来圣子圣女都是得保持纯洁之身，他从前总以为这个姑娘会一直陪着自己，谁能想到就突然间长大了，突然间就要嫁出去了，奥希恩的眼眶微润，不过他还是掩盖的很好。

        他的眼角还是带着笑意的，毕竟他的孩子薇拉是在走向幸福，甘道夫双手捧起象征着王后的冠冕，想为这个孩子摘下宗教的冠冕，戴上世俗的王冠，这是他对自己最爱的孩子最真挚的祝福。

        他这把老骨头应该起码还能再撑个十几年，实在不行就放两个孩子自由，现在的孩子心都野了，实在不行，也不一定强制非要银发的小姑娘和少年接替自己的位置，自己下面可有一堆小老头想着接替自己的教皇之位，况且小老头可比小年轻的处事经验可丰富多了。（

        黛丝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刚才的那一丝诡异感在脑子里的拉扯中，被跑到了脑后。在旅行中，那个时候她还躲在海因里斯的口袋里，就很多次听到“爷爷”，“教皇爷爷”，“那个臭老头”，念叨的黛丝常感觉梦回“葫芦娃”，不过单黛丝一个人就能抵葫芦七兄弟了，所以她就常常在口袋里戳戳海因里希，暗示我们去别的地方吧，安静点，不过这样可能也给了默里和薇拉单独相处。

        黛丝偷偷用手指勾了勾旁边海因里希的手掌心，酥酥麻麻的，结果下一秒，就被温暖的掌心包裹住，黛丝抬起脑袋，只见身边的那个青年眉眼含笑，但仍然目光直视着前方。她咬了咬唇，隐蔽地跺了跺脚，这个假正经，一本正经地看着前方，实际上食指在摩擦着自己的拳头。

        一只迷糊的白鸽盘旋降落在黛丝的肩上，在她的耳边鸣叫，黛丝干脆眼不见心为净，亲昵地腾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左手重了下，不会这么小气吧，就这样吃味了。

        “啊，教皇，不，爷爷。”是薇拉的声音，她的声音向来是带着贵族小姐的矜持冷静，这是她第一次发出这么害怕惊恐的声音。

        肩头的白鸽颤颤地飞起，它彷徨地在四周飞旋。一具身躯跌倒了黛丝的身上，□□声在耳朵边回响，冰凉的脸埋在了黛丝温暖的脖子里，沉重地喘息。

        他就像一根石柱一般，砸在黛丝身上，黛丝被压得一个踉跄，重重地砸在地上，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在□□，但黛丝还是紧紧地搂着身旁的青年，她不敢放手，她怕她一放手就会失去这个男人，他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安全感，哪怕他此刻正在全身发抖，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梦。

        黛丝轻轻地拨开因为刚才的挣扎男人散落在脸上的乱发，露出那张总是微笑着对她说着“没事”的脸庞，粘稠的血液已经快凝固成结，撕扯着头发，他的七窍在流血。黛丝颤抖着手，缕开黏在眼睛上的头发丝，那双总是对她透着笑意，带着温暖的眸子也紧闭着。

        她在小声喃喃而又焦切：“卡尔，卡尔。”

        她伏下身子，温柔地吻上他的嘴唇，唇与唇相互依偎摩擦，柔软，温暖，这至少告诉了黛丝生命还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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