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秘密的源头:贤伉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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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冬。
松花江上,鲁映萍穿上了父亲送给她十八岁生日的那双红色的滑冰鞋,孤独地穿行在零零散散的滑冰人群中。
妈妈虚弱的声音在耳边缠绕:“萍萍,让妈妈走吧!我想你爸爸了!”
鲁映萍蹲了下来,抱着自己无声的哭着。
一个男人的声音:“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鲁映萍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英俊男人,只见他伸手接住了飘落的雪花,很认真的在看着。
男人说:“六边形!你看!”
他把自己手指上雪花举到了她的眼前。
“很美!是不是!”
鲁映萍看着他脸上的笑像是一抹阳光,照进了她灰暗的世界。
男人朝她伸出了双手,她本能的拉住,他一用力,她惯性地扑到了他的怀中,他像安抚婴儿般的怕打她的后背。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声音温柔的如春天里的微风。
鲁映萍第一次被除父亲以外的男性拥抱着,居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给了她安慰!她在他的怀中嚎头大哭着,哭得像个孩子!
严真知看着一脸绯红的曹秀怡,完全一个陷入爱情的女人。
听故事的小张护士,着急的问:“后来呢?你俩后来怎么样了?”
曹秀怡摇了摇头,她起身想了想,站了起来。
“我得去上舞蹈课了!老师说今天教《梁祝》!我是祝英台的b角!”
她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她的舞鞋。
小张叹息着:“如果生活也能这么剪辑就好了。”
小张起身重新推着她的小车继续巡房送药。
曹秀怡在哼唱着梁祝的旋律,她找到了她的芭蕾鞋,转身要去活动室,发现严真知还在。
“不忙吗?”
严真知被她这么一问,愣住了。
曹秀怡说:“硬邦邦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给自己留点时间去遇见个好男人吧!”
严真知差点因为这句话摔下床,她想反驳一下,曹秀怡已经轻盈地离开了。
十一中学教师宿舍区,骆哲和廖宋钱在寻问着,他们在问贾彦松奶奶家。
“阿姨,六栋1门402室,您知道在哪吗?”廖宋钱问一位大妈。
大妈抬眼打量着他们,一脸严肃,“你们是谁?找贾奶奶有事儿啊?”
骆哲笑着说,“我们是她的学生,来看看她老人家。”
大妈脸上有笑容了,“往左拐拐到底,第一单元就是!”
廖宋钱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啊!阿姨!”
他们找到了1门402,正要敲门,只听见等等等的脚步声,他们一回头就看见了满头大汗的贾彦松。
门开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拿着一个手推的购物车站在门口。
贾彦松挤过骆哲和廖宋钱,对那女人说。
“白阿姨,奶奶散步回来吗?”
白阿姨说:“回来一会儿了,现在在书房呢?”
白阿姨打量着骆哲和廖宋钱。
贾彦松连忙解释:“哦,他们是我带来的,出版社的,来做采访的。您是去买菜吧,您去吧!我今天陪奶奶!”
白阿姨笑了笑,但还是有些疑惑,只是摇了摇头,离开了。
等白阿姨走远,贾彦松压着声音。
“我父母死于1998年的那场事故,奶奶年纪大了,我不想她再来一次。”
廖宋钱说:“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父母早年的一些事儿!”
骆哲一笑:“我们是出版社的,来做采访。”
古旧的书房,满满一面墙的书架上满满的书。
贾奶奶个不高,看上去像上海高知出身的老太太,戴着一副古旧的复古老花镜,窝在一个暗绿色的皮质单人沙发上,在看着书。
贾彦松轻声地喊着:“奶奶!”
贾奶奶没有起身,连头都没抬。
“松松来了!”
骆哲和廖宋钱在客厅里等着,打量着这个古旧又讲究的客厅,书香气很浓。
贾彦松低头看了看奶奶在看的书。
“还是《中草药原色图谱》啊!”
贾奶奶指着一张图。
“鸡冠花!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常出鼻血,后来找来这种鸡冠花炖鸡蛋吃。”
贾彦松笑了:“记得,放了好大一勺糖!奶奶,家里来客人了!他们来做采访的,有关我妈——我爸的。”
贾奶奶摘下老花镜,起身:“快请!”
骆哲和廖宋钱走了进来。
“贾奶奶好!”
廖宋钱也跟着喊道:“奶奶好!”
贾彦松介绍说:“他们是——出版社的,要做——”
“贾听岩夫妇一些往事。”骆哲接话。
贾奶奶一笑:“松松,快,给客人泡茶,就用你买的白毫银针。”
贾彦松起身去泡茶,离开之前,用目光再次提醒骆哲和廖宋钱。
骆哲点了点头。
贾奶奶问:“怎么称呼两位?”
骆哲答道:“骆哲!”
廖宋钱也连忙说:“廖宋钱!”
贾奶奶笑了笑:“小骆、小廖,你们问吧!”
骆哲说:“1998年雪崩事故发生前,贾彦松是在您身边吧。”
贾奶奶想了想:“是的,原来是打算他们一家人去的,松松突然感冒了,所以就他们两口子去的。”
廖送钱问:“他们那段时间有什么——异常吗?”
贾奶奶抬眼看着廖宋钱,摇了摇头。
“他们每年都会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骆哲继续问:“他们最早认识的时候是在哪一年?”
贾奶奶起身,去书柜中翻找,找出来一个旧相册,翻找着,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骆哲,骆哲接过一看,高山滑雪运动员贾听岩接受采访,身边的采访记者正是鲁映萍,照片上的时间显示是1981年11月24日。
回到刑侦组,骆哲把从贾奶奶那要来的那张照片贴在了案件相关人员关系墙上,用红色的马克笔标注1981年11月24日,第一次见面。
小卫笑着说:“最后一次1998年11月24日,时隔17年!”
廖宋钱感叹:“1981年,贾听岩27岁,鲁映萍25岁,恋爱的最好年华!”
小卫白了一眼:“那个年代,已经是大龄青年了。”
廖宋钱拿了一支笔扔向了小白。
“小孩儿,95年的你,还不知道在哪飘着呢!你懂什么?”
骆哲说:“27岁的贾听岩在八一队已经算是高龄了!”
小卫说:“1986年在日本札幌举行的第一届亚洲冬季运动会,原本是他最后的机会,但是在比赛之前的一个月腿伤复发,错失了,那以后他就退役成了教练了。”
廖宋钱说:“贾彦松,1986年的12月份出生的。”
小卫说:“对!鲁映萍、贾彦松是1986年三月份举行的婚礼。”
小卫把复印的报纸新闻照片贴在了关系墙上,标注1986年3月。
骆哲脱口而出:“新娘当时已经有身孕了。”
小卫说:“带球结婚!贾彦松体质不是很好,第二年,也就是1987年,鲁映萍从电视台停薪留职,专心在家照顾孩子,一年后,也就是1988年再回到电视台,已经没有她当新闻主持人的位置了。落差很大!”
骆哲说:“贾听岩好像也混得不是很好!”
廖宋钱说:“所以两年后他就下海了!做了两年贸易,亏了不少,1994年又回到当滑雪教练,不过成了高级滑雪俱乐部的私教。”
骆哲说:“杨淳笠!”
小卫说:“有个八卦,杨老板曾经是鲁映萍的铁粉!”
骆哲、廖宋钱异口同声:“什么?”
严真知提着购物袋,一眼就看见了刚从药店出来的龚语琴,她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这么巧!”
龚语琴转身看见是严真知,淡淡一笑,看见了她手中的购物袋。
“你去超市了?”
“嗯,冰箱都空了,去补点吃的。你,生病了?”
龚语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严真知看向她的右手。
龚语琴摇了摇手,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验孕棒。
严真知惊讶:“你怀孕了?”
龚语琴脸上露出羞涩:“验过了才能知道。”
严真知是第一次走进龚语琴的家,布置得很森系。她很喜欢龚语琴家中的那些绿植。
“我还以为你们和我家一样,是个小开间。”
龚语琴给严真知倒了一杯柠檬水。
“原本是,我们家是两个小开间打通改成三室一厅的。”
严真知点了点头。
龚语琴拿着验孕棒。
“你先坐着。”
她转身去了卫生间。
严真知打量这客厅,走到了阳台的绿植旁,看见了上次她说喜欢的金枝玉叶。
龚语琴拿着验孕棒走了出来,等待着。
严真知问:“你家那位呢?”
“今天他住老城区的奶奶家。”
严真知好奇:“奶奶多大岁数了?”
“87了!”
严真知点了点头:“他——是奶奶带大的?”
“嗯!”
严真知的职业病上线了,“父母呢?”
龚语琴沉默着。
严真知连忙说:“对不起!”
龚语琴摇了摇头,说:“公公婆婆在他十二岁那年出意外了。”
严真知一愣:“对不起!”
验孕棒并没有变化,龚语琴有些失望。
严真知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结果她本能地举起手护着自己,那一刻,严真知眼睛一酸。
已经过了凌晨一点了,躺在床上的严真知辗转反侧,龚语琴躲闪的表情和自己妈妈同样躲闪的表情交叠着,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赶紧爬了起来,拉开床头柜中的纸袋子,用力地呼气吸气,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依靠着床坐在了地毯上。
“天猫精灵,播放瑜伽音乐!”
瑜伽音乐响起,严真知盘脚闭上眼睛冥想放空中。
可是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在追着她。
1995年,冬。
十二岁的严真知和八岁的妹妹在灯下写着作业,妈妈在收拾着厨房。
大门开了,爸爸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看见姐妹俩,瘫坐在藤椅上。
“知知,给爸爸买酒去。”
严真知并没有理会。
爸爸有些生气了,提高了嗓门:“没长耳朵啊!”
妹妹立马起身:“爸爸,我去买!”
爸爸挣扎地站了起来:“我叫你姐去买!”
妈妈连忙出来:“我去!我去买!”
爸爸解开自己腰上的皮带,举着向严真知走来。
“你一个没把的,横什么横!”
妈妈拦在了严真知的前面。
“她爸!孩子大了,伤了脸会被同学笑话的。”
爸爸反手就给了妈妈一个大耳光。
“你还好意思说,你要能生个带把的,我严家至于这样吗?你看人家个个都生儿子,就你生俩闺女!闺女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过了十八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了!”
严真知冷冷地说:“你自己窝囊,还怨我们!”
妈妈连忙捂住她的嘴,爸爸的皮带狠狠地抽向了她,妈妈护着她,可是皮带还是狠狠地抽到了她和妈妈身上,爸爸开始发疯地打着母女三人,邻居都怕了,连来劝架的都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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