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虎石

当天夜里秀娘把沈凌霜穿过的练功服清洗干净晾晒在院子里，而后在布料房里找出几件最小尺寸的练功服，借着烛火的光芒，裁切，缝合，直到天际露白，望着床上摆放的四套崭新练功服，她满意的笑了。

        “太合适了！”

        沈凌霜穿上新的练功服，好像量身定制般贴服，她由衷地赞道。

        秀娘看见沈凌霜坐在床沿，不住揉捏着自己的小腿，她微笑着走过去轻敲着凌霜的大腿，然后轻柔地按摩起来。

        “秀娘，将来不知哪个男人有福气娶到你。”凌霜不由感叹道。

        秀娘手上的动作慢了一拍。

        “那些师兄，秀娘你看上哪个？我让爹帮你说媒。”凌霜问。

        秀娘慌忙抬起头，大幅度地摆手。

        “现在没有也好，秀娘，你放心，到时我帮你把关。”凌霜道。

        秀娘摇头，她走到在台边写下一行字拿给凌霜看。

        纸上写道：我这辈子都不嫁人。

        “为什么？”

        沈凌霜不解的发问。

        秀娘写下：我嫁给了兄弟标行。

        沈凌霜明白了秀娘的意思，秀娘若是嫁了人，自然不能在标行继续住下去了，这个世道对女人不公平，男人成婚以后，可以和婚前一样的工作和生活，但是世人对女子最好的评价便是贤妻良母了。

        “秀娘，林师傅是不是很严肃？”凌霜分散话题问道。

        秀娘摇头，低头写下：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沈凌霜和端木两个公子走进一片竹林，前方林师傅牵着一匹棕色健壮的马早一步到了虎石。远处传来潺潺的溪水声，一两声的鸟鸣声，竹子互相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在竹林的深处有一座巨大的石头，听说很久以前暴发过一次怀山襄陵的洪水，在巨大的冲击下山体裂开后掉落下来这块石头，随着时光的变迁，巨石周围的景物换了一拨又一拨，如今被一片竹林环抱围绕，林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因为石头的外表像极老虎的模样，所以叫它虎石。

        “今天的任务是爬树。”林师傅下达指令。

        三人面前是三棵高大而粗壮的竹树，其中一棵稍稍矮小一些。

        “我绕一圈回来。”

        林成龙说着跨上马，朝向竹林外的道路。

        端木睿解下背上的包裹，从包裹中取出两卷白色的绑带。他拉住沈凌霜的手，沈凌霜很自然的将手放在端木睿的手上。端木睿把绑带从掌心出发包住凌霜的整个手，只有四个手指露在外面。

        “女孩子在家里看看书，画画画多好。”

        先一步爬上竹竿的端木琦说道。

        “我喜欢。”

        沈凌霜并未抬头看，她低咛了一声。她的另一只手正被端木睿轻柔地一圈一圈用白色绑带缠绕着。

        “睿哥哥，你自己有吗？”凌霜问。

        “我没事。”端木睿说。

        沈凌霜摇着头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不要！”

        “我用不着，你看小琦也没有绑带……松了，不要动了哦……我扎结了。”

        端木睿重新替沈凌霜绑紧绑带，回头转身跳上他身旁高高的竹竿。

        轮到沈凌霜开始爬了，她学着两个师兄的样子，双脚离地向上一跳，很容易够到了竹竿上面，往上攀爬时却遇到了困难，她一伸腿出去，身体就会失去重心，手往上攀登，腿脚不自觉的向下滑动，她支撑不住太久，“啪”地，她从竹竿上摔下来，摔过几回以后，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裤子的膝盖处也磕出了一个破口。

        当沈凌霜在竹竿上摇摇晃晃，眼看要逃不开再次落下的命运。端木睿突地跳下竹竿，他向上一跳，双腿勾住了凌霜爬的竹竿，在凌霜身后环住了她的细腰。

        “哥，你不要管她，又没人逼她。”

        端木琦用厌烦的口吻说道。

        “我自己可以的！”沈凌霜倔强的说。

        “丫头，不要动！我哥要被你拉下去了！”

        端木琦不安的望着身旁的两人。

        沈凌霜放弃了挣扎，静静随着端木睿攀爬向上一点点地移动。她侧目一望，旁边的端木琦已经爬到了竹竿的中部。

        “凌霜师妹，你不要向下看。”

        端木睿不说这话，沈凌霜还未留意看下方，他一说，她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望。顷刻间，她心跳加速，身体不住的发起抖来。

        还好端木睿比较镇静，他一只手牢牢抱住沈凌霜，另一只手却勾不牢竹竿，他在脚底使劲顶住了身下，两人的身体呈直线下坠，在落地的一刻，端木睿抓住了沈凌霜的手，他的掌心中满是汗水。

        “丫头，你差点害死了我哥！”

        端木琦也从竹竿上跳下来，厉声的对沈凌霜说道。

        沈凌霜低下头看见自己手上的白色绑带有红色的痕迹。

        “你受伤了？”

        凌霜红着眼问身旁的端木睿。

        端木睿摇摇头，煞白的一张面孔，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沈凌霜摊开端木睿的手掌，竹节划破了皮肤，点点血迹，她轻轻抚摸伤口。

        “没事。”

        端木睿抽回了自己的手放到身后，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吗？”端木琦突然发问。

        另外两人仔细辨别，在他们三个竹竿前面的草丛中，有个微弱“嗷嗷”声。

        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在草堆中一个软绵绵毛发稀疏的小东西半卧着。

        “这是什么？”沈凌霜问道。

        “老鼠。”端木琦说。

        沈凌霜跳了起来。

        “凌霜师妹，小琦吓你的，这可能是幼犬。”端木睿说。

        “可怜的小东西，你妈妈呢？”

        沈凌霜蹑手蹑脚抱起草丛中的小生物，幼犬安静的一动不动，一双灵动的眸子定定的望向凌霜，好似在向她求救，凌霜四处查看了一圈，不见母狗的出没。

        “睿师兄，我们可以把它带回标行吗？”凌霜问道。

        “但是——标行有狼狗。”端木睿犹豫着说道。

        “他们不能养在一起吗？”沈凌霜问。

        “不是一类的动物不能放一起，他们会互相撕咬的。”端木睿解释道。

        “那怎么办？没有母亲它会死掉的。”

        沈凌霜无不怜惜的看着手里的小东西。

        “要么我们带回去，试着让他们相处看看。”端木琦说道。

        “太好了！”沈凌霜开心的说道。

        “我们还是先问问师傅。”端木睿说道。

        “万一师傅不同意怎么办？”沈凌霜问。

        “带回去吧！”

        林成龙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三个孩子的身后。

        “谢谢师傅。”

        沈凌霜转身感激地对林成龙说，她抱起毛茸茸的小东西将它捧入怀中。

        林成龙走近凌霜，看到那个小生命时，他的眼神掠过一丝触动。

        “这是只狐狸。”

        林成龙带着一丝颤音地说道。

        当天回标行，三个孩子把小狐狸放进了刚刚生育的母狼和几只狼犬幼崽笼里。他们待在笼子旁边一直观察着，直到看见小狐狸吮吸母狼的□□，母狼没有拒绝。小狐狸可以和狼狗们一起和平共处，三个孩子欣喜的跳着，拍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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