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彻底分好家进城

一时气氛有些焦灼，周二郎看着自家媳妇嘲讽的表情，又看到周老太，周老头紧逼的气势，旁边兄弟幸灾乐祸。

        周二郎也不愿让步说道：“爹娘，翠娘说的有理，分家也要有个分家的样子，没道理让兄弟几人还占着我的那份吧！今日我出这份银子也可以，但他日到了南昌，这份银子也理应还给我，这才公平。”

        周老太看到自家儿子不听自己的话，非常生气，吼道：“你个不孝子，竟敢说出这样的话，如今是翅膀硬了，父母的话是丝毫不听了，家里困难，让你出个银子，你都推三组四的，是丝毫没有把我和你爹放在眼里。”

        说完冲上去，往周二郎脸上打了好几巴掌，周小妹看着自家爹爹也不反抗，任由周老太打骂，很是心疼，想把爹爹往后扯，但没扯动。

        李翠娘看到周老太这么对待自家相公，又气愤又心疼，眼眶都红了，说道：“你们就这么逼迫我们一家人是吗？我倒要让族长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说完就要转身请族长，而周小妹反应快，赶紧跑了出去。

        周老太听到这话眼睛狠狠的看向李翠娘说的：“你敢！别以为我不知道二郎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撺掇的，二郎以前多听话，可现在听了你的话，变成这副不孝的样子。”

        李翠娘气笑了但凡你对自家相公好一点，我们如今也不会被你们逼成这个样子。

        许秀娘看到这幅情形，也赶紧说：“哎呀，二嫂你看你和二哥把娘气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做子女的替父母分担，不就是应该的吗？大家都看着呢，别让人看笑话，快，跟二哥给娘磕个头，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

        李翠娘最讨厌她这副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样子，便说道：“五弟妹，若论有钱，我们兄弟几人哪比得上你家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五弟从考上秀才教书以来，从来没有上交过钱吧！不但如此，五弟在城里的粮食，米面，蔬菜，肉类都是从家里拿的吧，那我就要问问了，这给人做保，每月领的禀米，和教书的钱都去哪儿了？我想都在你们自己手里吧！”

        李翠娘停顿了一下，看了众人的表情继续说道：“二弟妹，你可不要说花用了，这廷浩廷轩的学费，都是从家里出的，算算你们手里可是有一大笔银子啊！娘总说你们最孝顺，不如这进城的银子，你也替家里分担分担，尽尽做子女的孝心。”

        许秀娘一听到这话，顿时又心虚又生气，这个二嫂果然是个奸诈的。

        另外几兄弟一听到这话，一算突然觉得特别有理，平时竟然都没有想到这茬，准确的说，平时都被周老太洗脑了，自己这几兄弟就属五郎过的最潇洒，以前举一家之力供他科举读书，现在呢，又供他一家人，自己的孩子还有何出头之日？

        周老头一听这话看到其他儿子的表情，立马觉得不妙，大声吼道：“闭嘴，你竟然在这里挑拨兄弟几人的关系，二郎你就任由你媳妇这么挑拨吗？”

        周二郎没说话，因为无话可说，自家媳妇说的句句在理。

        周老太一听到这娼妇竟然把苗头转向了自家小儿子立马怒了：“这贱人，你再多说一句侮辱我儿子名声，把你的嘴给撕烂，”随即拿了一根木棍要打李翠娘周二郎护了上去，周老太更气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木棍打在了周二郎的身上。

        周四郎周四婶立马求情道：“娘，别打了，你就放了二哥二嫂吧。”

        周四郎更是上前求自家父亲：“爹，你劝劝娘，别让他再打了，这大家都看着呢，别人看笑话。”

        而许秀娘看着情形，觉得心里甚是痛快。

        而周小妹这边赶紧跑到族长那里嘴里喊着：“族长爷爷你快跟我过去，奶奶，快把我爹给打死了。”

        族长听到这话，连忙问发生了何事？

        周小妹照实回答道：“好像是进城的费用，爷爷奶奶不愿给我们一家出，而我爹娘也没有钱，奶奶说我爹娘不孝，正在打着我爹呢。”

        族长一听这话，赶紧跟周小妹赶了过去，还没到地方，就看到周老太拿着木棍朝夫妻俩身上打去，周小妹心疼坏了，赶紧上前阻止，而族长大喊：“住手！”

        周老头一听这话，抬头一看，看到族长赶了过来，赶紧让自家老太婆住手，但周老太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

        族长看到这情形说道：“周家的管管你媳妇，这几个小辈都在旁边看着呢，就敢做出这泼妇样，孩子都给带坏了。”

        周老头直接上前一把扯开了周老太。

        周老太哪里肯罢休便对族长说的：“我管教自家儿子媳妇是天经地义，家事族长就莫要插手了吧？”

        族长一看到他这副样子，更加生气，说道：“男人说话哪轮到这个妇道人家插嘴，还有没有规矩了？”族长甚是有威严，周老太看到这样子也不再敢多话。

        族长直接开口问周二郎：“二郎，你说发生了何事？”

        周二郎说道：“大伯爷是这样的，方才爹娘把我们几个叫过来商量着进城的事情，但爹娘说，我们手里有钱就不再给我们出进城的银子，可我们手头上的银子也不多了，之前剩下来的两颗珠子也都交给了父母，我上前争论了几句，惹得父母生气才对我们大打出手，全都是二郎的错。”

        族长点点头，也了解了情况二郎说这话也是不偏不倚，没有替自己多做辩解，非常公道。

        便开口说到：“当初你们分家也没有通知族里，所以我也不了解情况，现在想来这家分的如同儿戏，拖泥带水，兄弟关系处的如何，全看父母，既然分家，就拿出分家的态度，这钱该分多少就分多少，归各家管，这每年该孝敬父母多少钱也都定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兄弟之间才不会产生隔阂，互相埋怨。”

        族长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如今，这银钱应当是在你们老两口手中，那么这公众需要钱的地方，就要由你们出，这做事才显公道。”

        周老头听到这话，虽然不满，但也没表现出来，笑着说：“怀玉哥，你不清楚这家里的情况，我这手中的银子也未剩下多少，想着二郎手中有余钱，就让他们负责一家进城的费用，没想到惹来如此不满，我想着都是一家人，不应该斤斤计较，家里困难，他们也应该多为父母着想。”

        族长听到这话反问道：“那我且问你，难道你其他儿子手中没有私房钱吗，为何只单让二郎自己出？二郎这些年的付出，我们这些长辈都有目共睹，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会走路开始就帮着你们带孩子，能拿动锄头就下地干活，十岁上下便跟着村里的汉子去镇上找活干，贴补家用，十二三岁便跟着老猎户上山打猎，这些难道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周老头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心虚，儿子这些年的付出，自己不是不知道，刚开始还有些心疼，感激时间一长，便觉得理所当然了，特别是在小儿子考上秀才后，这心啊，也就往一边倾斜了。

        周老太听到这话，却不以为然说道：“这村里其他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这家里穷，没办法，只好苦了孩子。”

        族长看到她这副不痛不痒的样子，更加气愤说道：“哼，都是这么过来的，那我问你，别人像二郎这般20岁才成亲吗，别人像二郎这样，冬天还要上山打猎吗，你家是有土地的，又不像其他猎户那样没有土地为了生活才上山打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做了些什么，周氏族人几百年来家族风就很正，才延续至今，可容不下如此恶毒的妇人存在。”

        周老太一听这话，立马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没法活了呀，我这16岁嫁到周家，照顾老的，照顾小的，给周家生了五子一女，如今我经教训自家孩子都不行了，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连自家孩子都不能教育了，那我还做什么父母啊？”

        族长一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头疼直接冲的周老头说道：“大壮管管你家媳妇，再如此嚎丧，休怪我不客气了。”

        周老头看到族长生气了，立马把周老太扯了起来，喝斥她闭嘴。

        周小妹只是奇怪这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周五郎和周福宝竟然还坐的住

        李翠娘和周小妹在旁边看的很解气，就该有人来治她。

        族长继续开口道：“有些事我不好多说什么，但分家这件事本因就由族里人出面主持公道，历来都是如此，如今在逃荒的路上也不好讲究什么了，既然都分了家，那就把银子拿出来，各归各家管，省的牵扯不清。”

        周老太好像要说些什么，但被周老头阻止了，这一路上一家人还要靠着族长不好得罪太狠。

        使了个眼色，让周老太把银子拿出来，周老太懂了自家老头子的意思，便说道：“这几年家里的花销太大，供着几个读书人，手里也没剩多少银钱，也就剩下这23两银子。”说着便从包袱里把银子拿了出来。

        族长，听到这话眉心狠狠的跳动了几下一听便知道这老太婆在说谎。

        这周家几兄弟是没有一个相信的，但都不敢说些什么，这银子分到手里才是自己的，不分放在周老太手中，最后也是流入周五郎的口袋，几人也就是平时不说些什么，心里可是门清。

        这分清楚了，以后就算苦点，只要肯干，迟早会慢慢好起来的。

        周老太太又看着几个儿子媳妇，有些狠狠的说道：“这银子花了可就没有了，到时候可不要在我面前哭穷，还有每年你们每家交给我一个两银子的养老钱。”

        几兄弟听到一两都吓坏了纷纷说道娘，我们一年都挣不了二两银子，哪里拿得出一两银子给你？

        族长一听到这话，觉得这老太婆就是无理取闹便开口说道：“族里一早就有规定，每家每户一年500文钱，节日随礼也都按照族里的规矩来，有就多给，没有也不能强求，更何况，这到了南昌安家落户，哪里不用钱，一两银子，你还真敢开得出口。”

        周老头赶紧说道：“就按怀玉哥说的办，每年每家500文。”500文也不少了，五家就是二两多银子，也够自己和老太婆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了。

        族长看到闹成这样子五郎也未出面，心中有些失望，拍了拍周老头的肩膀，小声说道：“大壮，你可不能做的太过，寒了孩子的心呀，这二郎真的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总之做什么事情之前心里都要衡量衡量。”说完这话，族长便回去了。

        周老头心里不以为然，但表面上还是点点头，一副听进去的样子。

        周小妹看到周老太不情不愿的把银子给了周家几兄弟，轮到周二郎的时候，则是一副恨恨的样子说道：“这下你们满意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周老头见缝插针的说道：“以后家里的事就没必要闹到别人面前，让人看笑话。”说完这话，还看了小妹一眼。

        许秀娘心里想着李翠娘最好以后不要求到自家头上，否则……

        周福宝在马车里也听到了这些动静，跟周五郎一样并没有下马车，只要自己不吃亏，随他们怎么闹去，省的又闹到自家身上。

        分清楚也好，自己本也不想带着这些累赘，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这些人总觉得自家占了便宜，也不想想看，自从父亲考上了秀才以后，这家里20亩地的赋税就免了，省了多少钱，给家里带来了多少好名声。

        若周小妹听到这话，肯定要笑了，也不想想看供周五郎念书便念了十几年左右，也就6，7年前勉强考上了秀才免了几年的赋锐，除此以外，没有往家里拿一分钱也就算了，一家几口的吃喝全都从家里拿，经常以各种由头问周老太要钱，真以为另外几家心里不清楚是吗？

        周二郎一家回到板车旁，周小妹把情况给两个哥哥和姐姐说了一下，几人也松了一口气，彻底分清楚了，以后也少些麻烦。

        周四郎则是一脸愧疚的看向自家二哥说道：“二哥，真不好意思，刚才我们也没有帮到你。”

        周二郎只是摇摇头说道：“四弟，别往心里去，你又不知道咱娘是什么人，你能替我求情就已经不错了。”总比像其他几家看戏的强多了。

        周小妹，周大妹心疼自家父母，赶紧拿着外伤药给自家爹娘上药，看着两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特别心酸。

        周二郎则是吩咐两个儿子，准备半只腊兔，一条咸鱼给族长送去。

        李翠娘也点点头：“这次多亏了大伯，否则爹娘肯定不会轻易这么放过我们，是应该感谢大伯，而且大伯为人特别公正，多来往也是好的。”

        族长推辞不过便收下了，嘱咐周长宇一定要努力读书，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来找自己，两个孩子点点头便要回去了，族长的大儿媳想留两个孩子吃饭被两个孩子拒绝了。

        族长看着远去的孩子说道：“二郎是个好孩子啊，可惜了……”

        第二天天一亮族长便让村里人集合起来，交上进城的银子，去城门口等待。

        到了卯时，城门大开，族长让两个身强力壮的人带着户籍路引挤进去率先报名，那位小吏往周家村这边看了一眼，点点头，两个汉子赶紧招招手让周家村人上前。

        族长把需要的赢钱交给了小吏并说道：“大人，我们一行人总共有225人，八岁以下的孩子有40人，剩下185个人，再加上三辆牛车二辆马车总共是38两银子，全都在这里，还请大人点阅。”

        主薄点点头示意后面的人，上来俩位将士打开包袱点了一会儿银子便向主薄点点头。

        主薄开口道：“排好队，不可拥挤，把户籍和路引拿在手上，你们只能在城中停留三日，三日一到，必须离开，否则便要武力驱逐。”

        族长点点头说道：“大人，这规矩我们都懂得，我们只在城中歇息三日便离开，绝不停留。”

        主薄点点头说道：“进去吧！”

        族长听完这话更高兴的向村里人招招手并嘱咐道莫要拥挤喧哗，村里人都显得很高兴，看到从门口两边站着的将士，也不敢大声喧哗，只敢露出欣喜的笑容。

        一行人慢慢的往城里走，一直到离城门口很远，才敢大声说话，周小妹观察着这城里的情况，发现虽然有店铺开门，但也是比较少的，但依然能窥探出当初的繁华景象，看样子，桐城的灾情也是比较严重的。

        一行人边往前走，边向路人打听，哪里有落脚的客栈，本来找到了一个客栈，可掌柜的不接受灾民，又经人指路，找到了一家比较普通的客栈，口碑不错，而且价格不算贵，老板也和善，走了一段路才找到。

        不过老板也只在后院提供了两个大同铺和一间柴房，价格倒是不算特别高，大家平摊下来也不过是一家几文，问题是三间房根本住不了那么多人，又请求老板可否在后院中歇息，只在晚上休息，白天恢复原样，钱还是照付，绝不耽误老板做生意。

        老板看着一行人态度良好也是不容易，便同意了。

        周小妹则是不在意这些，本就出来逃荒，哪有这么多讲究，为了方便行事，也不租大通铺，准备晚上呆在院里休息

        周福宝不在乎这些，倒想自己出钱住个像样的房间，但像样的房间都被先来一步的人给订了，只好跟着大家一起在院中搭帐篷，也不愿跟其他人一起住大通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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